第43章 毁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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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七点, 海军总部。
“什么!”诸伏高明猛然起身,椅子被撞得向后,晃了两下才没倒到地上。这位年轻将领的面色苍白, 难掩忧惧, 早已没有了平常沉稳儒雅的样子。
劳伦有些担忧地看向他:“就是这样,我也是刚接到暗线的消息,说是明早就会把人送进推进城了。”
这位特行处的处长一直以来都很欣赏这个后辈, 而这次出事的又是自己的几个得力部下。接到消息后, 他思忖片刻,还是决定将这件事告诉诸伏高明。
夏尔马和诸伏高明之间的恩怨,劳伦是清楚的,因此这次诸伏景光出事,他并没觉得十分惊讶。
“这件事棘手就棘手在夏尔马他们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劳伦揉了揉额角, 有些咬牙切齿地说:“他们明显就是早就设好了套,也怪我,之前觉得任务奇怪的时候就应该往深里调查的。”
“您不必自责, 劳伦中将。”几句话的时间,诸伏高明暂且恢复了冷静, “我知道您是想让我去找元帅想办法,但”
他有片刻的停顿, 眼中划过冷意:“以我的了解, 他们既然出手了, 通常就会把事情做绝,不会再留有任何转圜的余地。当年夏尔马他们绑走我的那次,就是因为程序上的漏洞而被迫收手的。因此这次, 他们绝对不会再出现类似于之前的纰漏。”
诸伏高明绕过桌子走到劳伦面前, 郑重道:“谢谢您的告知, 这为我争取到了很宝贵的时间。我还有个不情之请,拜托您不要将此事说给卡普中将,我之前已经惹出了太多事端,不能再继续麻烦老师。”
他深深鞠了一躬:“情况紧急,我就先离开了。”
“诸伏。”刚走出两步,身后的前辈轻声叫住他,“你的披风没拿。”
诸伏高明转头看了一眼被他留在椅背上的正义披风,又淡淡地收回目光。他神色还算平静,声音却透着决然:“这个世界上,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能比景光的性命更重要。”
房间陷入凝寂,数秒后,劳伦忍不住喟叹出声:“行啦,我知道了,保重。”
诸伏高明略一颔首:“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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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脚步声不紧不慢地靠近,吵醒了本就浅眠的诸伏景光。
昨天那一点肾上腺素的效用早已消失殆尽,经历了长达几天的重伤、高烧、以及精神创伤,诸伏景光的身心其实已经崩到了极限。
他有些迷蒙地半睁开眼,严重失血下,唇色已经变为了惨白。青年浑身疲软地靠在角落,漠然看着那道走向自己的黑色身影。
罗布·路奇单手插兜,垂眼看着他,“你状态看起来很差。”
当然会差。诸伏景光想着,也就是在这个人体构造普遍强悍的世界,要是放在以往,现在这个失血量早就够死好几回的了。
“半小时后会有军舰带你去推进城。”罗布·路奇说。
推进城?
诸伏景光有些好笑地瞄他一眼,都这个时候了,这人还在说着这种唬人的话么?
司法岛才是世界政府的地盘,夏尔马就是对自己的能力再自信,也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地把他送到一个自身势力范围外的地方。
所以押送什么的只不过是个幌子,自己根本不会出现在那艘军舰上。而军舰出发后,自己也会被秘密带离这里,至于具体去向何处,暂时也无从知晓。
世人眼中的海军诸伏景光会就此堕落成为重犯,因病暴毙在押送途中,或者直接是遇到什么“意外”,负责押解的军舰在半路沉没,被海流卷走、不留一丝痕迹。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让后来想要为自己翻案的人查无可查。
罗布·路奇没理会诸伏景光眼中的讥诮,他兀自走到一旁,闭上眼靠上石壁,只等着到时间后完成交接。
但他的从容冷漠没能坚持很久。
一道刀光极快地闪过,囚牢栏栅、连带着整栋建筑,直接被拦腰斩断。重力作用下,上方的楼宇在闷重的摩擦声中轰然倒落,发出令人鼓膜剧烈震颤的巨响。
倒塌带起的大量尘雾遮挡住视线,罗布·路奇瞬间警戒起来,额前已经冒出了冷汗。对方究竟是有怎样的实力,才能在如此近的距离内还能让他毫无所觉。
他摆出防御的架势,但还没能找到人,便被一道狠厉的刀锋甩了出去。仅仅一击,就破了他引以为傲的海军六式中的“铁块”,深可见骨的狭长伤口斜布在上身,险些要了他的命。
诸伏景光在角落愣愣地看着这一切,一个有些荒谬的念头刚刚浮起又被他迅速压下,可沉静的心绪却已经乱了分寸。
眼前似乎又模糊了些,直到被人打开枷锁抱起来的时候,诸伏景光还是不敢完全相信。
他牢牢盯着对方俊朗好看的侧脸,生怕这又是一场大脑在绝望之下构造出来的幻想。
“景光”香克斯单膝跪地把他搂进怀里,声音发颤,根本不敢用力去抱他。
他看起来太疼了。
诸伏景光身上的衣服还是两个人分别时的那套,衣料已经被鲜血沁透、惊心骇目,肩上两处对称的血口伤得极重,没有得到处理还发炎带起了高烧。
可他却好像觉不到疼一样,明明呼吸都在颤抖,还努力地抬起手去抓香克斯的衣领。
本已决意赴死的止水心境被这个人的到来彻底搅乱,诸伏景光恼火于这个人的胡来,却也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酸和高兴。
这个混蛋是怎么想的连司法岛都敢闯进来,他可是海贼啊,不要命了吗?
酸涩微红的眼眶蓄着泪水,诸伏景光攥着衣领的指节又收紧了些力道,他急切地张了张嘴,居然真的发出了含糊不清的音节:
“走”
“是要走,这不是专门来接你了吗?”
香克斯的声音低沉微哑,几乎要压不住身上的杀意,他小心翼翼地把诸伏景光打横抱在怀里,特意避开了肩上的伤。
可怀里的人却不老实,手上的动作并没停下。
香克斯抱着他疾步离开,连句重话都不敢说,只能轻声劝着:“别动了,你伤口受不住。”
但诸伏景光固执地很,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指尖颤抖着从右侧锁骨一路缓缓划至胸腔下端。
香克斯瞬间明白了这个动作的意思。
小猫眼是在担心自己与鹰眼决斗时留下的伤,那道当时最严重的伤。
本就揪紧的心脏更是一阵阵地抽疼,香克斯哽了一下,尽量将自己的声音装作若无其事:“放心吧,早就恢复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睡一觉,等醒了,我们就回去了。”
香克斯话语温柔,带着满满的安定感,也彻底打碎了诸伏景光这些天来高高筑起的心防。
锁在心底的绝望和委屈被对方轻易打开,情绪猛烈地倾泻而出,他紧紧咬住牙关,身体却抖得更加厉害。
诸伏景光微微侧过脸,将紧闭的眼睛贴上对方的衣料。无声之中,水迹氤氲开来,沁湿的部分很快变凉,清晰的触感却印证着这一切的真实。
香克斯来救他了。
红发的船长心疼地叹了口气,一心想把怀里的人赶紧带回船上医治,却偏偏有人想来挡路。
罗布·路奇满身鲜血地从废墟中爬起来,淡漠的眼中染上疯狂:“红发香克斯,你的胆子不小。”
香克斯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头,只是淡声说道:“刚才留你一命只是因为不想当着他的面杀人,但如果你还想拦,我不会再留手。”
罗布·路奇被对方裹挟着杀气的霸王色震到心悸,等回过神来,人已经走远了。过往数十年中,他从未见过这种级别的敌人,怒气与激动跳动着神经,他无视了对方的警告,直接闪身追了上去。
“砰——!”
子弹从十分刁钻的角度射来,罗布·路奇大腿一阵剧痛,接着就被一杆枪托砸上了胸口,差点呕出口血。
“谁?”一而再再而三的碾压式攻击,彻底点燃了这位高傲特工的怒火。
贝克曼手持枪筒,叼着烟站在他对面,冷声道:“本·贝克曼。小子,你还没资格妨碍我们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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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稣布和拉基·路等人守在外面,脚旁全是被打昏的世界政府人员,见香克斯抱着人出来,纷纷迎了上去。
“他妈的这群畜生。”瞧见诸伏景光身上的伤后,耶稣布直接爆了粗口。
香克斯面色冷峻,他看向愤懑不已的伙伴们,又看看身后的建筑群,沉声说道:“还有十分钟的时间,咱们也不能白来不是?辛苦各位,毁了这里。”
“了解。”
“好嘞!”
“就等老大你这句话了!”
“妈的欺人太甚!砸了!”
诸伏景光被这群人吓了一跳,赶忙摇头制止他们,可这群无法无天的又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注意到他的抗议,纷纷抄起了家伙一通破坏。
“别管他们,你好好休息。”香克斯对着他笑了一下,轻声安慰道。
怎么可能不管?!
诸伏景光攥紧了他胸前的衣服,还泛红的眼中满是忧心,他说不出话,只能比划着让他们停手。
香克斯发现了他的异样,声音冷了下来,“他们把你毒哑了?”
又是摇头,诸伏景光从未觉得说不出话是这么麻烦,他比划了好久,才让香克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这里离海军总部很近,你们又不熟悉地形,得赶紧离开!】
“放心,我们有帮手。”香克斯微微低头,让他听得更清楚,“一会儿让你见见。”
话说到这个份上,诸伏景光也懒得争辩下去了,反正现在的自己也争不过他。
一路上,遍地都是昏倒的人,配合着远处传来的炮火声响,他的脑海中忽然闪现过屠魔令当天的画面,硝烟纷乱,生命的气息一个个地微弱、挣扎直至消逝。
“哈哈”
怀中的人呼吸忽然短促,香克斯一时不能确定原因,只能尽可能地解释:“这群人都是被打晕的,我特意让他们这次不许杀人,你放心,他们都没死。”
香克斯的声音总会带给他一种莫名的安心感,恐怖的闪回也很快结束,诸伏景光缓了缓呼吸,轻轻点了点头,示意他自己没事。
雷德·佛斯号就正大光明地停靠在第一道正门外,一点掩饰都没做,海贼旗迎风舞动,十分张扬。诸伏景光愣了愣,他知道这群人胆子大,但没想到他们能狂成这样。
接收到了小猫眼无比震惊又带着些不赞同的眼神,香克斯坦然回应:“停这儿方便。”
这是方便不方便的问题吗!
诸伏景光觉得只要和这个人在一起,自己的血压就降不下来,论出格,这人绝对甩自己好几条街。
“更过分的事都做了,停个船算什么?”香克斯不在意地笑笑,抱着他纵身跃上甲板,扬声道:“克莱曼,赶快帮他包一下伤口!”
克莱曼一直守在船上,他先前也看过诸伏景光的生命卡,知道对方可能伤得很重。可眼下真正见到了,还是结结实实吃了一惊。
“我艹!怎么流了这么多血!”船医面色严峻,大声喊着:“赶紧把他抱进医疗室!”
诸伏景光想比划说自己的伤其实威胁不到生命,不用这么着急,但看到克莱曼难看的脸色,还是默默放下了手。
“克莱曼,他的嗓子也出了问题,好像说不出话了。”香克斯站在一旁补充道。
“他们喂你吃药了?点头摇头。”船医先生包扎动作不停,皱着眉问道。
摇头。
“那就是你自己受了什么刺激吗?”克莱曼微微一顿,也没忍心把话说全。
诸伏景光有些诧异于对方的信息获知量,如果说香克斯他们是偶然间看到他生命卡不对劲赶来救他,倒也是可能的,可看克莱曼的反应,明显是已经知道了屠魔令的事,甚至还有可能知道了加斯帕尔。
但这种事以后再问就好了,眼下很显然不是个好时机。诸伏景光点点头,表示自己的失语并非药物作用。
克莱曼“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继续专注于处理伤口,他已经剪开了诸伏景光的上衣,只留几处与伤口粘连的布料。
他拿过装满清水的注射器,先是润湿了布料,又往诸伏景光嘴里塞了一团干净的纱布:“我得把这布料揭下来,忍着点啊。”
坐在床上的猫眼少年听话地点头。
“唔”
疼痛袭来,即使有心理准备,诸伏景光还是下意识地攥紧了香克斯的手。
克莱曼的手法其实已经很轻了,但布料纤维粘连的地方太多,扯开时的刺痛带起了鼻尖上的一层冷汗。
攥紧对方的右手反被握住,香克斯半蹲下身,轻轻抹掉他脸上渗出的汗水,眉眼柔和地看着他:“就快好了。要是实在疼的话,别咬纱布了,咬我的手?”
对方的话听起来特别认真,好像只要他点个头,就会把手腕送到他嘴边。
诸伏景光有些无奈地轻笑一下,眼眶忽然又有些发热。
这些时日,自己被那些人狠狠踩在脚下,从来都是被居高临下的那个。而香克斯却总是会矮下身来,微微仰视着他的眼睛,珍重而温柔。
谢谢,诸伏景光笑着望进他眼里,谢谢你和其他伙伴为我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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