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社畜的两年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我和救命恩人阵营对立怎么办？!
特别行动处是个组建不过半年的新部门，在职务构成方面称得上一句简洁。整个部门不过百人，层级也只有处长和行动人员两层，硬要继续分的话，倒是可以在临时任务小组中填个组长的职衔。
行动人员间没有什么紧密的联系，只有少数人会组成固定行动小组，其他人几乎都是单打独斗地接手处长派发的任务，偶尔联合行动，也是工作完成就地解散。
过往一年中几乎没分开过的两个人这次却不能继续黏在一起了，一方面是因为工作方式的高独立性，另一方面就是他们所属于不同区域。
目前特别行动处的负责范围是伟大航路前半段，但这个范围过于广阔，因此为了提高效率，部门把这几十人分别派往三处海域，此后就各自完成各自辖区内的任务。
诸伏景光被派去的是靠近海军总部的第三辖区，而加斯帕尔却在离他最远的第一辖区，两人几乎隔了个地心，一个月能见一面都算奢侈，至于之前三个人约的饭就更是没有着落。
但被鸽的小姑娘倒没什么不满，反而在电话里表达了自己对于两只社畜的同（幸灾）情（乐祸）。
------
“哈~”，连着熬了两天的黑发青年压着声音打了个哈欠，他正蹲在一艘海贼船的瞭望台上，脚边是被放到的守夜船员。
夜幕笼罩之下，他一双猫眼却亮的惊人，之前开着潜水艇追了这个船快十个小时，总算赶上他们抛锚休整，趁其不备溜了上去。
他现在隐藏在最高处的瞭望台上，脑子里面过着任务目标的信息：白鲨海贼团船长，伊斯克拉，悬赏一亿五千万，四天前带着手下劫掠了一个小镇，而后又放火毁了数千人的家园，造成众多死伤。
情报组给的消息说这个海贼头目的个人实力有些强悍，抓捕上可能会遇到难处，处长的意思是生死不论，带人或带人头回来都可以。
穿着深色行动制服的诸伏景光骤然消失，下一刻他站在了一名巡逻的海贼身后，手刀砸下，又拎着后领把失去意识的人轻轻放倒。
两分钟后，偌大的船上再也见不到一个能站立的海贼，处在睡梦中的也在迷药的作用下睡得更沉。诸伏景光开着见闻色，一路找上了最顶层的船长室。
“咚咚”，抬手敲了两下，他知道目标就在屋内。
“请进~”
刚一推门，诸伏景光就闻到了扑面而来的浓烈香水味，抬眼看去，一个美艳的女人正撑着脸斜倚在床头，身上只穿了条轻薄的蕾丝吊带，**曼妙紧致，罂粟一样动人。
她面色不改，红唇微微勾起一个媚惑的弧度，枕头下的手却暗暗攥紧了淬了毒的短刀。
“哦~原来是‘无声’啊，黑市上传过你的照片，长得可真好。”伊斯克拉不动声色地绷紧了身体，口中依旧调笑着：“不是应该毫无声息地出现在目标身后么？怎么到我这就敲门了呢？难不成，你还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人啊，小弟弟”
“我有把握你逃不过今晚，所以稍微打草惊蛇也无所谓。”诸伏景光看着眼前撩人的艳景，满脸不为所动。
“海贼伊斯克拉·马克西，因杀人、抢劫、纵火等重大罪行，于2月16日凌晨一点被逮捕。你有什么异议吗？”
女人冷笑一声，美丽的恶魔终于露出了面皮下的獠牙，她暴起冲向还在低头看表的俊秀男生，几根毒针先一步掷了过去。
诸伏景光闪身避过，连能力都没用，身量颀长的青年从容不迫地应付着攻击。即使只看体术，他依旧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伊斯克拉几乎杀红了眼，她出海后横行霸道惯了，第一次碰上这么个硬钉子。但长久以来的高傲让她不能接受被一个单枪匹马杀过来的海军逮捕，趁着两人距离拉开，伊斯克拉将带毒的短刀横上脖颈，就想自尽。
“啪！”她的手腕被人抓住用力一掰，兵刃顷刻脱手，砸在地上。
被锁上手铐后，伊斯帕尔将怨毒的目光死死钉在诸伏景光身上，却撞上了对方宛若结着寒霜的眼神，她听到青年说：“你不配割喉这种轻易的死法，我们的人会送你去推进城，你要背着那些无辜性命，在那个炼狱里忏悔到死。”
------
第二天上午，和相关人员交接好目标的诸伏景光得到了长达两天的空闲。眼下，他正坐在一家海上酒馆的角落里，同上级汇报工作。
特行处处长劳伦中将的声音中透露着满意：“‘无声’的效率就是高啊，现在你在伟大航路上是名人了，那群海贼怕是恨透了这个名字。”
“您还是叫我诸伏吧，那个名字果然是有点羞耻。”诸伏景光抹了把脸，继续聊正事儿：“我听说咱们要派一部分人去新世界？”
“对，总部觉得特行处这两年在打击海贼维护治安方面成效显著，决定把特行处的行动范围扩展到新世界，我准备派过去打头阵的人里面就有你一个。”
“唔好吧。那，加斯帕尔能去吗？”
“他不能！”劳伦中将赶忙打断，有点头疼地开口：“那家伙能力强是强，但不确定性太大了。我知道你们俩关系好，等特行处在新世界那边站稳脚跟了，我再派他过去，这总行了吧。”
“那就提前谢谢您啦！”诸伏景光笑着应答，两年前刚来的时候，他根本想不到这种部门的长官居然会是个好说话的性格。
“不过”上司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怎么了吗？”诸伏景光有点纳闷，这是又反悔了？
“你小子真的这么嫌弃这个称号吗？这可是军功高的人才有的荣誉诶。”劳伦的声音有点闷：“而且‘无声’是我总部的朋友想的，她知道你不喜欢之后还委屈了一阵子。”
“啊，原来是这样吗？”诸伏景光顿时有点愧疚，他尴尬地挠挠脸：“当然不会嫌弃啦，只是咱们虽然行事风格上隐蔽了点儿，但又不是什么保密部门，非要叫称号的话，可能会显得有点小题大做。”
“你还是在社会上混得不够久啊，脸皮太薄。”电话那头的劳伦点了支烟，漫不经心地说道：“不说别人，就加斯帕尔，他那个称号和你一比丢人多了，不照样用着呢？”
诸伏景光想到了自己好友一言难尽的称号以及他听到称号时的反应，脸色微妙：“在他面前提"喋血狂狼"四个字的敌人，嗯下场好像都比较凄惨。”
少年闭着眼睛，有点儿疲惫地捏了捏鼻梁：“所以为了您的清净，以后联络的时候还请务必只叫他本名。”
同样想到了加斯帕尔过往疯犬行径的劳伦中将：“啊我觉得你说的有理。”
------
调到新世界的话，就更难和朋友聚在一起了。所以诸伏景光准备在走之前好好聚聚，他特意预支了自己的假期，拉着加斯帕尔回到东海，两个人等在奈勒下班的必经之路上直接把人给劫走。
晚饭时间，三人坐在一家高档餐厅的包厢内，加斯帕尔和奈勒谁也没客气，狠狠宰了他一顿贵的。
“劳伦那家伙就知道把累活交给你，脾气太好了会被欺负的。”加斯帕尔撇着嘴角，丝毫不掩饰自己对顶头上司的不满，“那老男人可精明得很，就看你好用罢了。”
诸伏景光干巴巴一笑：“你还没消气啊。”
“废话！那次的任务要不是你哥正好在附近，你早就死了！”
一旁忙着吃东西的奈勒闻言，狠狠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额”诸伏景光怕自己讲多了奈勒又要担心，想着赶紧把话题糊弄过去。可对这件事不满许久的加斯帕尔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他把椅子朝着奈勒的方向挪了一段，摆好了开讲的架势。
诸伏景光拦不住，只能无奈地用手遮住脸，企图不去面对奈勒在加斯帕尔的讲述中逐渐不善的眼神。
其实那件事自己的上司也没做错什么，任务分配也没什么问题。只是当时情报组提供的信息不够充分，而诸伏景光又被临时替换上去，对情况了解不多。所以在潜进对方地盘后，还没来得及打就被对面阴了一招，落到了敌人手里。
任务失败倒是其次，关键问题在于，那个阴了他的海贼并不打算让他活着，而且出于对海军的厌恶，准备将他折磨致死。
几个月前，伟大航路某海贼船。
“哈哈”
阴冷的审讯室里，诸伏景光被几条海楼石的链子固定在一张椅子上，身上遍布几处严重的刀伤，骨头也断了几根。
“哈哈哈哈——你们海军不是很高高在上吗？”那个目标海贼满脸狰狞，又将匕首狠狠捅进了他的肩峰。“那就守着你的骨气直到死吧！”
“呃啊”诸伏景光死死咬住下嘴唇，唇齿间渗出一股股的血，他现在使不上力气，只能盼着拿着他生命卡的同事们能觉察到不对，好赶紧过来救他。
他运气不错。撑了大半天后，虽然同事没来，但却等到了带着一个军舰也同样拿着他生命卡的亲哥。
诸伏高明把门踢开的时候，诸伏景光因手指被掰折而疼到有些涣散的意识都清醒了一下，毕竟自家哥哥那个时候的脸色，是他两辈子都没有见过的极度的阴郁。
那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哥哥施展果实能力。
诸伏高明将头目一脚卷到了墙上，在对方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他面色冰冷地抬了抬手，几个纯黑色的球体凭空出现在那个人的手脚处，随着体积增长，完全吞噬了四肢。
“啊啊啊啊啊——！！！”
球体消失后，四个碗口大的断处骤然涌出大量的鲜血！被削成人棍的头目脸色霎时苍白如纸，剧痛之下直接陷入了晕厥。
诸伏景光来不及惊讶自己哥哥这种残忍异常的行为，他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到了他哥的状态上。
诸伏高明现在很不对劲，眼睛里甚至找不见一丝清明，他的手剧烈颤抖着，脸上的冷汗划过脖子进了衣领，呼吸快得过分，光是看着就能感觉到现在的他获取氧气有多困难。
“哥哥，你醒醒！哥！”诸伏景光费劲力气，挣扎着想要唤醒被魇住的兄长，但收效甚微。
好在之前海贼头目濒死时的凄厉喊叫引来了其他的海军。
“诸伏少将！我们已经抓获了呃，抓获了，其他的残党。”或许是从没见过这么恐怖的上级，闻声赶过来的海军少校卡了一下，才磕磕绊绊地把话说完。
诸伏景光总算看到了帮手：“快！帮我解开链子！”
“好的！”
失去了海楼石的压制，诸伏景光感觉力气恢复了一些。他拜托进来的海军给那个头目止血包扎，之后顾不得身上的伤势，赶忙跑过去帮自己哥哥调整呼吸和情绪。
年轻的少将状态依旧不好，但呼吸的频率总算缓和了点儿。他定定地看着自己弟弟的眼睛，又想起了什么，不敢用劲儿，只能小心翼翼地捧起了诸伏景光被折断两根手指的左手。
良久，他叹了口气，把弟弟揽入了怀中。诸伏高明声音喑哑，带着些压抑的颤抖：“这些太疼了。”
诸伏景光眉头锁得死紧，到了现在，他当然能够反应过来。这种症状是严重的ptsd发作以及发作时引起的过呼吸。
“抱歉景光。”终于恢复了些神智的诸伏高明赶紧放开自己受了伤的弟弟，让部下抓紧时间带着诸伏景光去治疗，自己则去处理后续事项。
即使到最后分别的时候，诸伏景光也没能问出他哥以前究竟遇到过什么。毕竟追问一个ptsd患者的病因，无异于撕开对方已经结痂的伤口，徒增痛苦罢了。
确认弟弟平安后，诸伏高明没有久留，直接赶去自己的任务目的地。
军舰的一处房间内，塞西尔看向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人，眉眼带笑：“少将原来有这么严重的心理问题啊？”
诸伏高明还是原来的姿势，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
带着无框眼镜的上尉对着比自己高了几级的上司没有一丁点儿畏惧，他嘴角一挑，继续说着不讨喜的话：“很抱歉当时我也赶过去了，看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后来没能忍住好奇，就调查了一下少将的过往，您不会介意吧？”
诸伏高明还是睁开了眼，但几乎看不出情绪：“随你。”
“但是塞西尔上尉，你的收尾工作还没完成，确定还要在这里无所事事吗？”
斯文俊秀的青年微笑颔首，出去的时候还带上了门：“那就不打扰您休息了，希望您今晚做个美梦。”
门板隔绝视线，两个人脸上的阴沉如出一辙。
------
“呼——”诸伏景光花了整个晚上做好了过往两年的工作文件对接，怕新人们不懂，又大致介绍了一下特行处里的工作日常，包括任务交接、情报点的密钥什么的，实用度很高。
“十分感谢前辈！”年轻的男孩女孩们感激地鞠躬道谢。
“好好干。”诸伏景光鼓励完后辈，转身走向了等在门口的同事。
贝特朗上校是和他一同被调往新世界的人选，见他走过来，贝特朗随口调侃道：“你可真是个善良的前辈。”
诸伏景光有些无辜地反问：“难道我就不是个善良的同事吗？”
贝特朗呵呵地笑：“我可没这么说，整个部门找不出一个比你还心善的。快两年了，你杀过人吗？”
“危及人质安全的时候倒是干过，其他时候不会。怎么，”诸伏景光往身侧瞟了一眼，“觉得我多此一举？”
“倒也没有，只是想不太明白。”贝特朗摸了把自己的寸头，还有点不好意思：“就是觉得你挺厉害的。”
“啊？”诸伏景光没想到会收到这样的评价。
留着板寸的男人笑了：“有这样的实力，又经常面对穷凶极恶的人渣，不杀人其实挺难的吧？就像我，前阵子遇上了个糟蹋小孩儿的悬赏垃圾，处长既然说过生死不论，那我就没留手，直接拆了他。”
他看向走在身侧眉清目朗的青年：“你是怎么控制住杀心的？”
诸伏景光叹笑一声：“习惯。我遇到犯罪者，会愤怒，有时也会起杀意，但这些都会习惯性地被‘将他们绳之以法’的想法压制住。在我过往多年的人生里，习惯了法律，也更看重人命。我想，人不应该根据自己的意愿处置他人的生死。而一旦因自己的喜恶而开了杀戒，就会丢掉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他摇了摇头：“你估计会觉得天真吧，给那么多该死的人留下了性命，在这种制度之下还抱着理想化的坚持。不过这也仅局限于我自己，绝不会去强求其他人。毕竟，土壤不同，长出来的植物也迥然各异，这一棵没有资格要求另一棵长成自己的样子。”
聊天的功夫，两人已经走到了会议室，劳伦中将已经站在里面等了一会儿了。
“第三辖区中被派往新世界的只有你们两个，其他人也会陆续过去的。贝特朗到那边先去做好安顿工作，至于诸伏么”劳伦把一个牛皮纸的文件袋递给他：“你怕是得直接忙起来了，总部刚来的命令。”
“秘密潜入雷德·佛斯号，拿到红发一伙在新世界的属岛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