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军校篇（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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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勒发现了件很神奇的事情，一直以来脾气很好的诸伏景光好像不开心了。
具体表现包括但不限于不和加斯帕尔一起来教室、不和加斯帕尔说话、不回答加斯帕尔的问题。
奈勒好奇极了，逮到空当把那个被无视的人拽过来，在他耳边小声问道：“你是做了多缺德的事才会把他惹生气啊？”
加斯帕尔一脸肝疼的表情，他有些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橙色长毛，和奈勒讲了昨晚的乌龙，连带着那之后诸伏景光和他说的话。
昨天下午双方解释开后。
诸伏景光单手捂脸，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痛苦的气息，他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疲倦：“拜托你，二十四小时之内别和我说话，我也会尽量避开你的，你给我这一天的时间缓缓。”
他吐出一口浊气：“因为一看到你，我就会想象到很多非常、非常不好的画面。”
回忆结束。
加斯帕尔撇着嘴，“所以，现在离他结束嫌弃我还有八个半小时。”
奈勒对他的脑洞感到惊奇：“在他说了那是他亲哥之后，你究竟是怎么拐到他俩禁忌之恋这条正常人绝对想不到的思路上的？”
加斯帕尔想到自己家乱七八糟的关系：“可能家里类似的见多了吧。”
觉察到可能会涉及对方的**，奈勒及时住了嘴：“哦。”
诸伏景光其实做过劝服自己的尝试，不过是一个过于诡异的脑洞罢了，他还不至于因为这个别扭。然而
在早上想招呼室友一起出门的时候，在看到那张脸的一刹那，他又想到了自己骨肉至亲的诸伏高明以及仿佛扣在自家哥哥脸上的“不伦”二字。
诸伏景光：算了，室友什么的，自生自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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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校里的生活往往很规律，而生活一旦规律起来就会有时间飞快的错觉。
大半年下来，三巨头已经进化成了同学口中的三巨佬。
奈勒有着和一言难尽的文化课天赋成反比的战斗实力，以至于每次考核都会凭借优越的体能与对战成绩把总分拖回前十名。
加斯帕尔好胜心并不强，也没什么远大追求，只是因为不想混在自己那个乌烟瘴气的□□家族里，才跑出来念了军校。所以在诸伏景光不再隐藏实力抢了他的第一名后，加斯帕尔心平气和地接受了自己第二名常驻选手的标签。
诸伏景光在过去快一年的时间里，终于能够熟练地应用武装色与见闻色，还学会了海军六式中的“剃”和“铁块”。至于为什么只学会了两个，因为世界政府曾经明确禁止过军校教授完整的六式，众多军校通过联合谈判才争取到了其中两项的教学资格。
加斯帕尔在最初得知这些的时候和诸伏景光抱怨：“叫着‘海军’六式，但不许教给海军，什么狗屁世界政府。”
因为诸伏高明的遭遇，诸伏景光对世界政府没有任何好感：“你说得对。”
又快到年末，一艘以狗头为船头的奇怪军舰从总部驶来了东海。
成为军校生快一年后，诸伏景光在校长办公室里见到了哥哥的恩人，传说中的海军英雄，蒙奇·d·卡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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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加斯帕尔在课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他颓废地靠在椅子上，和另外两人表达自己对于文化课的不满：“我为了这次大考昨天晚上复习到三点半，睡了两个多小时又要坐到教室里听天书，老子之前怎么就想不开来了这儿。”
诸伏景光揉了揉额角：“你这种拆东墙补西墙的效率很低的，能不能早点认清现实？跟我和奈勒一样用健康的作息理智复习不好吗？”
“不，我要证明自己这种方法也是对的，你们战线拉得太长了。”
一旁的奈勒拄着下巴：“承认吧，你就是懒。”
加斯帕尔耸耸肩膀，不置可否。
三个人在教室里的位置靠着后门，所以更容易听见走廊里的脚步声。班长，也就是之前败给了奈勒的飞机头，哒哒哒地跑回教室，站在门口喊：“上次考核的年组前五现在立刻去一趟校长办公室！”
“霍？这次又是让咱们干什么苦力啊？”加斯帕尔还是稳稳当当地坐着，一点儿动的意思都没有。
之前海军偶尔出任务缺人，那些长官向校长借调过他们几次，然后就隐隐有了上瘾的趋势，毕竟这群优等生真的很好用。
诸伏景光起身拿起外套披上，走过去在加斯帕尔肩膀上拍了拍：“管他是什么呢？走吧，总得过去看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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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乔亚，世界政府直属间谍机关总部。
装潢精致大气的总长办公室内，夏尔马将礼帽拿在手里，毕恭毕敬地向交叠着腿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汇报：“德克兰总长，诸伏高明已经接到了海军本部的升阶调令，昨晚已经从东海出发了。我们或许暂时拿不到这个战力了。”
鬓角已经斑白的男人满脸不耐：“所以？你是不是还想让我给他发道贺喜啊？”
“抱歉先生，虽然我们跑掉了一个猎物，但我又发现了一个同样很有意思的。”他笑意不减，将准备好的资料双手递给男人：“这是一个非常适合我们的果实能力者，还是，诸伏高明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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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恩契克军校校长办公室内。
一个健硕的老头正抓着一包仙贝零食咔嘣咔嘣地嚼，他叉开腿坐着，高大的身躯几乎占据了整个沙发。
看着有些凶神恶煞的老头此刻却笑得单纯又开心，连左眼旁的长疤都显得和善了不少：“老夫的徒弟就是厉害！二十四岁的准将！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看这回夏尔马这个狗贼还能说什么哈哈哈哈！”
“你给我小声点！老混蛋！”鲍里斯额头青筋鼓动，一头保养得当的大波浪卷都感觉毛躁了不少：“这里是军校！一会儿那几个学生就来了，你嘴里给我有点儿把门儿的！”
“切，怂货。”卡普浑不在意地挖起了鼻孔。
鲍里斯坐在办公桌前咬牙切齿：“这么多年战国没打死你真是他脾气好。”
“报告！阿瑞斯班一年部指定学员前来报道！”飞机头的班长一脸严肃。
身姿笔挺的五个人齐齐敬礼：“长官好！”
紧接着，二年部的前五名也到了，并入了队伍。
“嗯，都来了。”前一秒还被气得冒烟的鲍里斯在学生进来的瞬间又变回了好好校长：“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总部来的中将，海军英雄卡普。”
卡普在老友的死亡凝视下放弃了自己的仙贝，也起身走过去，看到诸伏景光的时候视线顿了一下，但还是神色如常地作了介绍：“啊，老夫就是蒙奇·d·卡普，剩下的鲍里斯你说吧。”
再次被卡普的无赖行径气到的鲍里斯校长：
深吸一口气，鲍里斯还是接下了被卡普甩来的解说工作：“这次叫你们来，是希望从你们之中选出两人，加入海军总部直属的行动机构——特别行动处。”
像是没有察觉到学生们突然亮起来的眼神一般，鲍里斯继续讲了下去。
早在半年前，总部几位高级将领的会议中就通过了组建“特别行动处”的提议。
哥鲁·d·罗杰死后的这十年来，海贼势力愈发猖獗，破坏了无数民众的正常生活，伟大航路是其中的重灾区。实力强劲的海贼大量涌现，过往的军力布置也逐渐力不从心，可海军精英又大多偏爱总部或新世界区域。这就造成了眼下伟大航路前半段中，海贼势力泛滥却得不到有效控制的局面。
设立这个部门的目的，就是组建一支精锐部队，以一种灵活的方式，定点打击伟大航路前半段的海贼势力，遏制萌芽的生长，拔除已有的毒瘤，协助当地驻军维持整片海域的和平安稳。
类似于针对海贼的特种部队么诸伏景光暗自思量着，不过这个要求够高的，连蒙恩契克这样的一流军校都只有两个名额。而且这次选拔连军校一年生都算上了，可见这个部门缺人到什么程度。
讲解完这道招募令的前因后果，鲍里斯也要确认一下这些学生的意愿：“这次总部的指示就是万里挑一，选拔要在一周之内完成，而后当选者直接加入特别行动处，不需要完成接下来的学业，学校会在转移档案的时候颁发毕业证明。不过”
他的眸子染上了些厉色，一一扫过在场的众人：“想要拿到这两个名额，要经历十分严格的选拔，总部也不是什么人都要的。如果达不到要求，总部宁可不招也不会放不合格的人进去！
而如果通过了选拔、成为特别行动处的一员后，你们可能会在军衔地位上有一定的优势，但相应的，也要承担更多的困难与危险。
在那里，任务与战斗是不会间断的，对手也不是训练场上的同学，而是真正的、穷凶极恶的海贼。甚至，被选中的人，只有十天的时间去接受这个转变。”
“所以，接受不了的趁现在赶紧退出。”
没有人动。对这群学校里磨拳擦掌的年轻人而言，这次的选拔是一个太好的机会，他们在协助海军的时候就已经直面过残酷的战场，却没有一个人产生过畏缩的念头，如今，更不可能被区区言语逼退。
“哈哈哈哈哈哈！好！”鲍里斯收了那副严肃的表情，满意大笑，又转头对卡普交代：“选拔的事儿可就是你全权负责了，可别想赖给我！”
“欸——”有些天然的中将不满：“鲍里斯你可真不够意思！”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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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拔明天就开始了，还得去另一个地方，要不要晚上庆祝一下？”加斯帕尔插着兜走在路上，军校念了快一年也没见他改掉一点儿身上的不良气质。
“认识你这么久，我果然还是不太能跟上你的脑回路。”诸伏景光不想搭理这个不靠谱的，转头问奈勒：“这附近有什么荒岛吗？如果选拔时间这么有限的话应该不会去太远的地方。”
“据我所知，没有。莱茵岛是个经济中心，周边的岛屿这些年都发展起来了，而且上面居住的人还不少。”
“这样吗？算了，明天自然就知道了。”
诸伏景光一左一右揽过好友的肩膀：“咱们都好好加油啊！我可不想独自一人进那个特别行动处。”
加斯帕尔扬眉：“难得见你这么自恋。”
“你可真会讲话。”
奈勒想了想道：“说实话，我不太可能拿到名额，所以你们两个才要好好加油。”
加斯帕尔不乐意了：“丧气话说得太早了吧？”
“这叫合理推断，我自己的实力难道我不清楚吗？”奈勒无语地瞟了他一眼，继续道：“虽然还不知道明天是个什么样的选拔方式，但我相信你们俩的实力足够加入那里，只是有一点，一定要注意二年部的那个年组第一。”
“嗯，那个人叫塞西尔，黒雕果实能力者，动物系。”诸伏景光回忆道，“塞西尔这个人据说很强，可惜两个年级间交集太少，没能交过手。不过也无所谓，我们双方都不清楚彼此的实力，扯平了。”
“欸——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感兴趣了。”加斯帕尔眼底闪起了兴奋的光：“黒雕的话是鹰科吧，观察力攻击力都很强啊。”
诸伏景光挑了挑嘴角：“对，但也不是没办法对付，毕竟防御力弱是鸟类的通病，这位学长的抗击打能力可能不太好。”
三人一路闲聊着散步回了教室，又因为比另外两人晚到太多而被当堂课的老师以态度松懈为由罚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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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并没有被他们看得多特殊，还是该干嘛干嘛，晚上回寝室的路上甚至还在探讨食堂新出的菜里哪个更好吃。
等走到了还差一个小时关门的三号训练场，诸伏景光自然而然地同两人分别。过往的大半年里，他每周五都会在这个时间到几乎没人的训练场中练习自己的果实能力。
至于为什么专找没人的地方，主要是怕教官看到他的拆家行径后气得打人。他现在已经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操纵物体传送了，甚至上次练习的时候，他将一个近千吨重的对战平台传送了几十米远，虽然紧接着就因为身体超负荷跑去厕所吐了，但总归是一个巨大的成功。
诸伏景光把刚脱下来的外套搭在小臂上，脑子里想着明天的选拔，电光石火间却感知到了身后正向自己袭来的一道攻击，浑身上下的寒毛都炸了起来。
太快了！
他将将侧身，那个裹挟着霸气的硕大拳头顺着他的肩膀擦了过去。自从和香克斯他们分别后，诸伏景光已经很久没被逼到这样狼狈的地步了，正当他想着怎么开溜的时候，才发现攻击他的人已经停了手。
卡普摘下那个神奇的狗头头套，呲牙乐得很开心：“叫诸伏景光是吧？反应不错，不愧是我徒弟的弟弟。”
“也是我的学生。”鲍里斯从阴影里走出来，照着卡普的肩膀撞了一拳，“怎么样？这小子能力不错吧？”
“哈哈哈不错！”
诸伏景光：这群老头为什么这么喜欢背后偷袭？
但见到了自家哥哥的恩师兼救命恩人，该有的感谢还是要有的：“卡普中将，您一直以来对我哥哥的帮助，我真的感激不尽。”
卡普随意摆摆手，“高明那小子是我最喜欢的徒弟，也算我半个儿子了，不帮他帮谁。”
“不管怎样还是谢谢您，所以，您二位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嗯和那个间谍组织有点关系。”鲍里斯说完，果不其然看到了诸伏景光瞬间微变的脸色。
“别担心，你哥哥已经脱离他们了。高明这两天很忙，估计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他现在已经是准将了。”校长的宽慰地拍拍他的手臂，“那个赌约，他赢了。”
少年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真的！那就好那就好。”诸伏景光心里的那根刺一下子消失了，他有些压制不住嘴边的笑意，“谢谢您告诉我这些。”
“谢什么，但，接下来就是和你有关的事了。”鲍里斯摆正了神色：“诸伏，作为师长，我建议你一定要加入特别行动处。”
他同卡普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带着凝重：
“这次他们在高明身上没能捞到好处，很有可能会把注意放到同样优秀的你的身上。你的果实能力，甚至比高明的还要适合那个组织。暗杀、离间、情报窃取，传送果实能做的太多了。
如果他们只是抱着招揽的心思，我们倒还不至于这么紧张。但因着高明的事以及你们两个的至亲关系，那群人把你弄进他们那里后肯定会用更为强效的药物给你洗脑，直到变成没有自我的人形兵器。”
一旁的卡普也出了声：“老夫知道的不多，但那个间谍组织这几年确实在组建除了cp部门外的另一个特殊战队，那里面的人几乎都是被药物洗过脑的，有海军、有犯罪者、甚至还有资质很好的普通人。”
说到这他有些烦躁地撇着嘴角：“就因为那群狗东西是世界政府的人，即使是海军也不能轻易动他们，还得处处受气。”
鲍里斯看着气闷的老友，有些无奈地把话题拽了回来：“我猜他们很可能已经注意到你了，所以眼下这个名额是最好的机会。等你真正成为总部直属部门的重要人员后，他们就是想要带你走也是师出无名，只能忍着。”
诸伏景光明白了长者们的良苦用心，感激地鞠了一躬，郑重道谢：“感谢您二位今晚的告知，之后的选拔，我会尽我所能、不遗余力。”
看着少年眉眼间的坚定与志在必得，鲍里斯欣慰地笑了一下，但诸伏景光一瞬间觉得这个笑里面带了些不明的意味。
开明随和的校长揽过他的肩，像是要嘱咐什么话。
他等了几秒却什么也没听到，有些疑惑地看向但笑不语的鲍里斯，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读懂了那抹笑里的内容。
一个词就能概括：不怀好意。
下一秒，他浑身一软，倒进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