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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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对峙的气氛被诸伏景光一句话打散，贝克曼收了枪：“换个地方说吧。”
路上，诸伏景光时不时打量着身边这个“哥哥”：他的长相和原世界的诸伏高明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年轻了许多，也没有留胡子，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
“哥哥，你还记得长野和爸妈吗？”诸伏景光忍不住试探。
“咱们的双亲早就去世了，长野？那是什么？”
“没什么。”果然，不是自己认识的哥哥，而且，原来这个世界的父母也不在了吗
十几分钟后，几个人坐在一家小旅馆的房间里，气氛有些微妙。
“鄙人诸伏高明，海军东海e3基地的负责人之一，也是景光的哥哥。十分感谢二位的救命之恩以及这段时间对他的照顾。”沉稳的上校如是说道。
两位海贼先生露出了果然的表情，香克斯毫不客气地接受了年轻军官的感谢：
“应该的，小景光可是我们的朋友。”
说完这句，房间里又安静下来。
眼前是海贼海军同屋共处却没打起来的珍稀场景，诸伏景光尴尬地坐在两个阵营中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还是诸伏高明打破的沉默，他虽然很高兴能找回自己的兄弟，但还是想不明白一点：“景光，你是怎么认出我的？咱们的脸孔除了眼睛并不十分相似，而且当年失散的时候你不过几个月大，按理说不可能记得自己有个哥哥。”
“我”诸伏景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和眼前这个世界的哥哥解释，他不想敷衍过去也不想撒谎，但如果要讲真话就会不可避免地提到另一个世界的存在。这种情报如果泄露出去被有心之人盯上，自己很有可能陷入麻烦与危险。
但权衡了几秒，他还是决定相信眼前的三个人。
“老师、香克斯，抱歉，我之前的失忆其实是谎话。高明哥哥，我也的确没见过这个世界的你，能认出来，完全是因为我知道另一个你的长相。”
在三个人都有些震惊的视线下，诸伏景光缓缓开口：
“我来自另一个时空，是你在那个世界的弟弟。”
除了之前有过隐隐有过猜测的贝克曼，诸伏高明和香克斯都是毫无准备地听到了这样一个事实。
“什么意思？”诸伏高明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在自己的世界死后，不知为什么就到了这儿，代替这个世界的‘诸伏景光’接管了身体。原本的他”诸伏景光有些不忍地回避了自家哥哥的眼神。
“死在了那群人贩子的手上。”
一时间无人说话，许久后诸伏高明抬手挡住了眼睛：“是吗？”
“哥哥，我”他想安慰一下这个年龄比自己还小的哥哥，但这个世界诸伏景光的死已经是不可逆转的事实。虽然不是他的原因，但占据了这个身体这件事本身，就让他产生了一股难以言说的愧疚。
“对不起。”在脑子想明白之前，他已经下意识说出了这句道歉。
“这可不是小景光的错。”
“你不必为此感到抱歉。”
香克斯和诸伏高明的声音同时响起，红发青年直接起身坐到了诸伏景光身边。
“你做错什么了？就在这对不起。”香克斯摸了摸他的头，缓言道：“他的死是那群垃圾的错，为什么要加到自己头上？而且你活着的话不是还可以替他报仇吗？”
“香克斯先生说的对，死生有命，原本的景光走了，但机缘巧合你又来到了这个世界。你可以在这里走下未完的人生，这也算是一段际遇。”诸伏高明已经平缓了情绪：“至于害死他的人，都已经伏法了。”
“欸？是哥哥你做的吗？”
“那个团伙正好是前段时间的抓捕目标。”
“嗯我想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他”是谁，在场几人都清楚。
诸伏景光看着兄长依旧伤感的眼眸，温柔又坚定地说道：“哥哥，不管是哪个我，不管有没有记忆，肯定都不会希望自己的亲人难过。”
他笑了笑：“在原本的世界里，我们也是因为意外被从小分开，不能经常见面，但你依然是我最亲最爱的哥哥，我相信在这个世界也是一样的。”
诸伏景光忽然想到了一点，笑得有些狡黠：“说起来我来之前，可已经二十五岁了，比你这个作哥哥的还要年长呢~”
难得见到正经的兄长这副呆愣的表情，诸伏景光毫不留情地哈哈大笑。
“景光啊”诸伏高明无奈地看着这个少年样貌的弟弟，也跟着弯了嘴角。
“放心吧哥哥。”诸伏景光见好就收，他看着那双与自己相似的湛蓝色眼睛，认真地承诺：“我会带着他的那份一起，平平安安地长命百岁。”
“好。”
结束了兄弟间的谈话，诸伏景光还要回答香克斯的好奇：
“没想到小景光已经二十五岁了啊，就比我小两年。话说你在自己的那个世界也是海军吗？”
“嗯性质有点类似，我是公安警察，额，这个世界有警察吗？”
“一些治安良好的国家会设立警察机构，但不是很常见。”贝克曼解释道。
“这样啊我原来的世界里警察还这个职业还是很普遍的。两个世界的差别其实很大，我们那里，虽然一些国家间会有战争，犯罪依旧存在，但总体来说还是一个很有秩序的世界。至少就没什么海贼”
“哈哈哈哈哈！”想到了诸伏景光一开始对海贼的反应，香克斯就忍不住笑：“看来海贼这个身份当时真的吓到你了啊！”
诸伏景光无奈扶额：“我与海贼有关的印象不是来自影视作品就是国际新闻，根本没有接触的机会，突然见到真人肯定会吃惊啊！”
香克斯那个混蛋笑得更大声了。
既然都聊到了这，诸伏景光干脆简单讲述了一下自己的过往：
“那之后，我搬去了东京，就是首都，在那里生活了十几年，和幼驯染zero一起报了警校”
“毕业前，公安部的领导找到我，问我愿不愿意去一个犯罪组织卧底，我答应了”
“警方内部很可能出了内鬼，最后身份暴露，组织派了很多人追杀我。其中有个人很强，而我胸前口袋里的手机，额，你们就当做一种通讯器吧，那里面有着亲友和公安的联系方式，我不能让这些落到组织手里，在被抓前就开枪打碎了那个通讯器，也击穿了心脏。”
故事告一段落，香克斯面色有些发沉，而一旁的贝克曼看向少年的目光中则添了一抹钦佩。
诸伏景光停顿了一下，继而说到：
“再然后，我就到了这里，遇见了你们。”
他的声音中满是温柔：“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诸伏高明揽过自己的弟弟，他抱着少年有些单薄的身体，轻轻拍了拍：“辛苦了，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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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几个人谈完，已经过了中午。诸伏两兄弟将香克斯和贝克曼送到港口，这个时间南半球的太阳很大，港口处看不见什么人。
诸伏景光理好了心中的思绪，刚想张口道别，就听见自家哥哥十分平静地同红发大海贼说到：
“香克斯先生，我知道对自己弟弟的救命恩人提这个要求很失礼，但身为一名海军，还请阁下与我一战。”
“哥？”诸伏景光吓了一跳，他哥真敢单枪匹马地在人家海贼船旁边对船长下战书啊。
“好啊，在这吗？”香克斯连一瞬的犹豫都没有，直接应下了，又冲一脸担忧的猫眼少年眨了眨眼：“放心~”
怎么可能放心啊！话说一面是亲哥，一面是恩人，他夹在中间很尴尬的好么！
贝克曼悠闲地走到诸伏景光身边，弹掉手上的烟灰：“过去边上看着吧。”
“可”
诸伏高明冲他笑了一下：“不必担心，景光，我自知赢不过，只是想看看自己的差距而已。”
知道劝不动两个人，诸伏景光只好退到了贝克曼身边，还不忘嘱咐着：“你们动作小点，这附近可有海军要塞。”
香克斯抓住机会调侃：“你这是在替我着想吗？”
“并不是。”
“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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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还是没有把比试地点定在港口，毕竟那周边住着很多居民，动起手来容易误伤。
他们找了处废弃的海滩，这里的海岸线还没经历过恒久的侵蚀与冲刷，遍地都是碎石。入目苍凉，像是被这座精美岛屿遗忘的蛮荒之地。
诸伏高明身上是简单的衬衫长裤，没穿军装的他去掉了少许威严，更像是一名校园中的学生。但眼中那凛冽的战意，却绝不可能是一个手握书卷的人能拥有的。
强劲的海风扬起他们的衣摆，像是无形中宣告了对决的开始。
这是诸伏景光第一次见到诸伏高明战斗的样子。原来的兄长虽然是刑警，但遇事更喜欢智取。眼前的哥哥同样沉稳从容，却显然很能适应这个世界强者为王的法则。
两道身形急速拉近，谁都没有拿出武器，仅凭赤手空□□起手来。
香克斯自然不必多说，而面对着实力深不可测的敌人，诸伏高明一时间居然也没有落了下乘。
两人打斗中扬起的气浪卷飞了不少碎石，诸伏景光站在远处，心中的感慨与兴奋让他有些说不出话，原来强者间的交锋是这样震撼的，即使其中一位根本没尽全力。
香克斯还是游刃有余的样子，但相比以前和诸伏景光对招的时候，还是认真了不少。他露在外面的两条手臂上绕着玄铁颜色的强劲霸气，攻守间神态自若。
两人的动作在旁观者眼中几乎化为残影，你来我往缠斗数秒后又在下一刻被冲撞在一起的招式震向两边。
诸伏高明活动了一下发麻的手，额头上布满了汗水。真正过了几百招，他才发现两人之间的差距比想象的还大。
“可以啊，小海军。”香克斯倒是很欣赏眼前的人，他掠身上前，一拳将诸伏高明打退半步，“有这样的实力，怎么不去伟大航路？”
“人各有志。”黑发的上校有些艰难地接下了这一击：“但我会回去的。”
“那就祝你早日成功。”话音结束，诸伏高明被对方身上猛然迸发出的气势震住了一秒，转瞬间被抓着胳膊撂倒地上，紧接着攻击迎面砸了下来！
额前的发丝被一股劲风扫过，裹着武装色的拳头停在他眼前几公分处，胜负已定。
“战场上发愣可不行。”香克斯收了气场，伸手拽起他，问道：“刚才怎么不用六式？”
诸伏高明的气息还没有平缓下来，喘着气回答：“以前答应过别人，回到本部之前我不会用的。”
香克斯没多问，只是简单地说了句加油。
“谢谢。”
“哥哥，你怎么样？”诸伏景光跑了过来，他远远地看见自家兄长最后几下被碾压地有些惨，生怕伤到。即便知道香克斯不会下狠手，他还是忍不住把诸伏高明仔细检查了一圈，确认没事后才松了口气。
“咳我没事的景光，香克斯先生很有分寸。”被弟弟扒拉个遍，诸伏高明不禁有些窘迫。
“我说小景啊~”被无视的香克斯肚子里的坏水直往外冒：“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什么？”诸伏景光一脸警惕，那个表情指定没好事。
“检查自己猫崽儿的猫！妈！妈！”扔下话就跑，某红发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脸面，怂得理直气壮。
被一句话同时得罪的诸伏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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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了一下午，几人终于在港口的夕阳下分别。
诸伏景光主动抱了抱贝克曼：“老师，这段时间真的很感谢，你要保重。”
贝克曼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既然决定了未来的路，那就好好地走下去。”
“嗯！”诸伏景光展开一个舒心的笑容，脸蛋就被一只手扯了过去。
香克斯表情有点不爽：“那我呢？”
诸伏景光一把拍开狐狸爪子，神色无奈：“你几岁了？”
“二十七，就比你大两岁。”
“可你看着像我叔叔。”
“回去我就把胡子刮了。”香克斯难得有点郁闷，又忽然冒出个主意：“你要不要试试留胡子？”
诸伏景光回想起了自己为了融入组织而留胡子的卧底时光，一脸复杂地拒绝：“我现在是货真价实的十七岁，还很年轻。而且就我自己而言留胡子不吉利。”
“啊？”
“嗨——没事没事！”诸伏景光摆摆手，“你们赶紧上去吧，今天一整天没有军舰过来巡逻已经算很幸运了，别等晚上再撞到。”
香克斯笑出声：“巡逻可是每日必做的，你猜军舰为什么独独今天不来？”
“不是吧你们这么吓人的吗？”
“可能是这个基地的人不想惹我们，因人而异么，你看你哥就很有胆量。”
这个解释听着怎么这么不爽啊
“赶紧走吧你！”
“哈哈哈哈哈——”
身着黑色披风的红发男人身形挺拔，张扬大笑，赤色残阳中仿若一个恣意轻狂的英俊血族。
他眼中盛着天边的光影，也纳着身前少年的面容：“我在新世界等你。”
即便那时已经是敌人，我还是会开一瓶最好的酒，为你步入群雄行列而庆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