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歼頑敌,日影西斜芳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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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分子建立的据点位于一处山坳,两侧是逐步走高的山梁,把据点夹在中间,背后是雪峰。处在山坳的据点,既能挡风又能俯瞰进来的路线,是一处绝佳的藏身之所,也不知道他们经营了多久,这地方距离国道线不过百把公里,离边境线也得有好几十公里,远离边防连队的巡逻路线,加之高原山地山峰众多,山沟纵横,地形复杂,气候恶劣,是以没有被发现。
龚德胜带领队员们进入既定的前出位置,他有些犯难,这位置,可不好展开行动呀!他召集各组长以及骨干商议。根据第一预案,他们将兵分两路,由两侧山脊实施进攻,一路佯攻,一路主攻。他们也是这么做的,佯攻的一队也已到达指定位置,就等下达命令。但是这地形太暴露了,从出发地到据点的距离不过数百米,但地形极为不利,遮蔽物极少,实施突击强攻将会完全暴露在对方的火力覆盖下增加伤亡,就看火力支援分队的掩护和狙击组的精准射击了。有人提议将行动时间改到夜间,不管怎样,夜间作战都是我军的强项,此次作战的对象虽说是残暴的分裂分子,根据情报,据说有一百多人,但总归是一群乌合之众,而我方却是优中选优的精英,更有各类先进器材辅助,两相比较下,实施夜战有必然的优势。
龚德胜心想:“要是有无人攻击机就好了!”又摇摇头把这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开,转头看了看火力支援分队正在架设的67-2和60炮等武器,“就这样的火力应该能压制住敌人了。情报表明,敌人勉强能做到人手一支枪,且有不少短枪,还有有相当比列的老掉牙的各种型号步枪,大部分都保养极差,而且口径繁杂,有7.62,有7.9等等,且人手子弹不足一个基数,手榴弹也是极少。稍微重一点的武器基本没有,我们的边防做得很到位,能进入境内的这些人员,武器一定都是储备了不少时间,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数百上千公里的边境线,有目的的偷越边境那是防不胜防。”想到这里,龚德胜信心大增,己方携带的压制火力应该是足够了!”龚德胜盘算了敌我双方的武器及人员配置,虽说人员数量不及,但优势明显。他看了看时间,又抬头看了看天色,离天黑也不远了,不过在这海拔四千米的高山上,夜间也会有很多变数。他考虑片刻,咬咬牙,正准备下达战斗命令,电台里传来了呼叫。
这种单边带小电台很适合在山区使用,理论距离达到了六十公里,当作步话机使用很流畅。报务员应答后,作了身份识别,对方就直接明语通话了,这一片的电磁信号都处在己方的监控压制之下,不觎被监听。
留守的临时营地遭到了攻击,敌人数量有近百人,负责保护后勤人员的四名队员已经同对方接上了火,要求尽快回援!
情况突变,事前所作的所有预案都没有料想到这一匪夷所思的状况。龚德胜听到这一情况,也是一懵。不过他久经沙场考验,瞬间理清思路,吩咐报务员将这一情况上报,虽说此次行动经过总站的无人机在战场的监视,在军区司令部作战指挥中心的宽大银幕上基本能够做到实时显现,各级首长们对战场情况了如指掌,也可以临时代入指挥。但是他是一线指挥员,不能事事都等待命令,得有自己的主张。略一沉吟,龚德胜命令佯攻组开始做试探性的进攻,看看据点里的反应,还有多少人留守。
通过试探,从据点里的火力反应来看,应当是不足一个排的人。于是龚德胜命令佯攻组继续在此牵制,有条件可以直接占领据点。然后果断带领其余队员全速返回,支援留守营地,同时让报务员将这一系列命令上报。
黎智所在的突击分队,是队伍的尖兵,在队伍的最前面。他突然想起小苏出发前说的话,暗笑道:“这小子,还真是乌鸦嘴,恐怖分子进攻留守营地,那他家妹子还真遇到危险了。”不禁向小苏那边看去。
小苏此时心急如焚,事情的发展出人意料,现在小山真有危险了,想到此,不由得看向前面,刚好黎智回头张望,两人正好眼神相对。小苏做了个帮忙的手势,黎智朝他点点头,回过头伸出右臂,握着拳头,拇指朝上挥了挥,脚步却不停歇,朝着目标快速的前进。
来的时候,雪雕们为了赶时间,从迪化乘坐直升飞机直接到域南军区驻地。域南是分裂分子重点经营的地方,在城市里可能会有他们的眼线。为了避免打草惊蛇,雪雕放弃了步战车,又乘坐汽车团往山上边防团运送给养的运输车。在国道线的某处,又乘坐边防团车队的汽车,然后拐弯进入一条山沟,开到一处早以选择好的地方作临时的出发营地,因为前方道路已经不怎么适宜汽车,且为了不被分裂分子侦知,到敌方据点只能徒步行进。车队卸完人员物资,约定好完成任务后再联络后,便返回了。今天的行动需要边防团的配合,但因部队运输装备不足,调配兵力需要车队运送人员,以便设关守卡,好防止有漏网之鱼,以至于黎智等人遇到此紧急情况也只能靠铁脚板。
我军从建军起就非常注重各类徒步行军,一夜上百里的急行军是常事,这一优良传统从没间断。五公里越野是每个部队训练的必备,尤其是黎智所在的雪雕,更是注重武装越野,越野科目达到了十公里。所以此时黎智等人虽没有趁手的交通工具,但他们凭借优秀的军事素质,在高原崎岖的山地上,依然将这不足十公里的距离视作了等闲,以极快的速度接近自己的留守营地。
接近营地,已然听到枪声,此起彼伏。黎智听出嘈杂的枪声有破响的ak,有清脆的恩菲尔德,沉闷的毛瑟九八,还听到经典的m16三发点射,偶尔响起八一杠的短点射。能听到八一杠的声音,说明营地还在战斗,阵地还在坚持。
突击分队由二十四人组成,分作两个小队,每小队十二人携带有两挺轻机枪和轻巧灵便的40火作为支援武器,其余全是八一杠。想到火力组很快就会赶上来,队长便指挥队员隐蔽前进,打算从侧面向敌人发起进攻。
情报说那些分裂分子中的骨干分子都是在境外经过实战训练,然后偷越边境回到境内,训练其他人员。不过看他们发起进攻的态势,黎智等人觉得,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所谓的经过实战的骨干分子在其中比例较少。营地那边现在就两支枪在射击,他们数十人发起进攻,被打倒一,两人便又退却,如是几次。一名指挥者正暴跳如雷,上蹿下跳的大声的训斥着,居然忘乎所以的越过溃退人员前出到了空地上朝着营地方向高声叫骂着。突然两声枪响,他的胸前开出绚烂的花,同时折弯了腰,被惯性带着双脚离地,然后重重的摔倒在地,就此不动。那些溃退人员四处奔跑着找地方隐蔽,而后方又有一人站出来高声喝骂着,进行重新编组。
留守营地选择得也很好,同分裂分子的据点很相似,是一处易守难攻的地形,能够进攻的路线是一片坡地,地形开阔,隐蔽物较少。正因如此,留下保护后勤人员的四名队员,在减员两人的情况下依然能坚持。
黎智他们看到,离营地较近的坡地上已经横七竖八躺下了十来个人,后面的人有些趴在地上,有些躲在石头后面。见敌人暂停了进攻,守营地的队员静静地趴在掩蔽物后面,也停止了射击。
战场安静了那么一瞬,密集的枪声又响了起来,分裂分子们高呼着又开始了进攻。从反击的稀疏枪声来看,只有两支枪在射击。
分队长联络了留守队员,得知四人中已有一牺牲,一重伤,一轻伤。于是安排黎智带着一个小队从战场边缘进入营地加强,随后指挥着其余众人参与了战斗。
突击分队的加入让分裂分子们大吃一惊,他们原本以为此次遭遇的是边防团的普通巡逻人员,很快就能吃掉,没想到对方战斗力极强。虽说在对方疏忽的时候占了先手,予以其战斗人员以重创,但对方硬是凭两支枪阻挡了好几次进攻。眼看将要达成目的,没想到又来了一批。不过在看到突击分队的人数后,又放下了心,己方可是有近百人,除开倒地的十多个,还有七八十人,占据很大的优势。领头的人指挥着一部分人阻击分队长他们,另一部分开始不计成本的向营地展开猛烈进攻。
黎智带领队员,一边向着进攻营地的分裂分子开枪射击,一边用各种战术动作躲避危险,很快就进入了营地。小山等后勤人员见到他们到来,明显的呼出了一口长气。黎智等人只是扫了她们一眼,点了点头以示安慰,转身投入了战斗。
有十二人加入,营地的压力骤减。在两个方向的打击下,分裂分子们毫无纪律可言,纷纷乱窜,聚集到了另一个方向,以躲避夹击。
那位领头人躲在角落里,通过骨干们指挥着那些乌合之众,经过短暂的混乱后,又慢慢的有了样子。只见他挥舞着手臂,时而枪口朝天开上几枪,其他人慢慢的分成两队,缓缓的向着组长和营地方向又发起了攻击。
这一次看敌人架势,那是倾巢出动,孤注一掷了,那位领头人躲在几个亲信身后,也慢慢的向前移动着,不停的呼喊着黎智听不懂的口号。那些分裂分子们也哇哇怪叫。
雪雕队员都是训练有素的精英,但是毕竟人数太少了,即使有了黎智等人的加入,也只能暂时遏制住其猛烈的势头,延缓面对面的时间。但是一二百米的距离,顷刻便到。他们这一次学聪明了一点,没有挤作一堆,一窝蜂的向前冲锋。而是散得很开,坡地上到处都是,边冲边开枪射击。
黎智不停的变换位置,打出一连串的短点射,扣动一次扳机就打倒一个。但是对方数十支枪也是打得猛烈,逼着他们不停的变换着姿势。组长他们也是差不多的状态,没有重武器的压制,即使是训练有素的精英也弥补不了数量上的差距。那些分裂分子就如同当年的鬼子一样,被完全洗脑,就如同工具般悍不畏死。他们高喊着一些听不懂的话,时而跳跃,时而趴下。这些剩下来的人的素质明显要比倒地的人高出一大截,看来他们真是经过残酷训练的,他们的各种战术动作看起来就有点像那么回事儿了,也不再扣着扳机不放,然后打到天上去。
此时他们已经进入到三十米,这个距离那是瞬间就到。小山悄悄移动到黎智的旁边,拔出手枪刚要探头瞄准,黎智一把摁住她,说道:“不想活了?”。只听头顶子弹呼啸飞过,她却是激动不已,跃跃欲试的样子。在这样的时刻黎智不想和他说话,他猛的探头出去,又极快的收回来,然后移动到另一个位置,起身两个点射,两个分裂分子应声而倒。小山兴奋的伸出大拇指,差点鼓起掌来。黎智靠近她,说道:“你是小苏的妹妹?”小山点了点头:“嗯!”
“那到后面的石头后去,把你们的器材守好!你的小手枪在这里起不了作用。”黎智吼道。不吼不行,此时另几个队员扔出了手榴弹,爆炸声此起彼伏。突然一个队员大吼:“黎智小心!”黎智心中一紧,瞥眼见两颗小甜瓜飞了过来,看弹道极有可能就会落在自己和小山身旁。来不及思考了,几乎是条件反射,本能反应,他抓着护木向后一帅,八一杠就斜背在背上,再顺势往小山倒过去,将她抱住,一脚蹬在当作掩蔽物的大石头上,两人的身体如箭般窜出几米远,在甜瓜落地的瞬间又抱着小山连续翻滚,把她环抱于胸前,然后紧低着头,尽力的曲腿。“嘣”的一声,小甜瓜轰然炸响。黎智感到几股大力袭击到头上,背上,小腿位置也是一凉。
两个队员猫着腰,边跑边打出长点射,来到两人身边。黎智说道:“没事,这次全靠这头盔和防弹衣了。”说着坐了起来,感觉小腿凉悠悠的,裤子好大一道缝,里面的小腿也是一条长长的口子,正在冒血。黎智在伤口周围摸了摸,捏了捏,流血的速度便减缓了。然后取出两只木柄,拧开后盖,恨恨的说道:“这群羔子居然扔到我头上,让他们也尝尝!”说罢稍一选择,便投了出去,果然几秒钟后便传来惨叫声。紧接着外面的枪声大作,67式发出沉闷的“咚咚”声,还有40火的尖锐呼啸,间或有60炮弹爆炸的声音,那是在打击蛰伏在隐蔽角落的人,黎智等人知道,火力分队赶来了。
毫无悬念,分裂分子虽然缺乏重武器,但仗着人多,肆意的进攻,随着雪雕后续人员的到来,尤其是火力组的重机枪,40火,60迫击炮的加入,他们剩于不多的人拥挤在了在一块狭窄的地域,虽有几块大石头遮挡,但是对于迫击炮来说,用处不大。
不一阵,龚德胜来到了营地,看来那些分裂分子已经是囊中之物了。他先去看了那位牺牲的队员和另外一重一轻两个伤员,叹了口气。当看到黎智正在用三角巾包扎小腿,心情没来由的一松,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们的雪雕第一高手居然也受伤了?”
黎智没好气的说道:“队长同志,我是凡人,运气来了,也会来点红的喜庆喜庆!”
小苏跑了过来,见到黎智正在包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谢谢!”然后瞥见小山坐在一边怔怔出神,本想过去好好的骂她一顿,见她以手拭脸,却是流下了眼泪,顿时怜爱之意大起。那些准备好的言语被放弃了,转而带着笑意轻柔的说道:“别哭,你看人家受伤了都没有哭。”总站带队的上尉也过来安慰,小山趴在她的肩上抽搐一阵,稍好一些,也来到黎智旁边,对黎智说道:“谢谢你!”
黎智本想开开玩笑,但见她眼睛红红的,又有些不忍。遂点点头说道:“没事儿,保护你们也是这次行动中的任务,去好好休息,我们也该收拾收拾了。”
雪雕立了大功,此次行动击毙了六十八人,俘虏了三十五人,一个都没逃脱。分裂分子有如此规模,在历次行动中也是有数的。在龚德胜率领主力回援后,佯攻组经过几次试探,摸清了虚实。对方不过是留守看家的,军事素质极差,于是发动了强攻,那些人在火力压制下不敢冒头,胡乱放枪,一轮手榴弹过去就全部哑火了,自身居然无一伤亡,击毙六个,俘虏九个,更有好多物资。这边在火力组等主力到达后,几轮打击之后就丧失了反击的勇气,没被打死的,包括几个头目都作了俘虏。
龚德胜等人一直很疑惑,他们为什么会去攻击留守营地。于是便审问了那几个头目,原来分裂分子们也于近期在据点集结,准备深入境内发动袭击,在途中意外发现了在工作中的后勤人员,于是便发生了遭遇战,那两位牺牲和重伤的队员就是为了保护厂家人员而牺牲和重伤的,但是也给其余人员争取了时间,其余人员有了准备,坚持到黎智等人的支援。看来这只是一次意外,还是让上面的人去处理吧!龚德胜等人想到。
立功受奖是妥妥的,众人都很高兴,但是想到此次牺牲的战友,又有些伤感。但大家虽说都还年轻,毕竟是成年人,都经历过不止一次的生死考验,很快就放开了。参军报国,加入雪雕,早就有了这份觉悟,卫国而死,死得其所。
此时已近天黑,根据事前谋划安排,他们将在就近的边防连队歇息。离此最近的是边防团的三连,连队早已得到通知,近期可能会有分裂分子活动,这几天也是枕戈待旦。才接到命令,分裂分子已被清除,降低战备等级,做好准备,会有兄弟单位前来。边防连队的各方面条件在哪儿摆着,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处在高山上的边防连队,环境条件差,营房是不够的,况且事前也没有料到会有这么多的俘虏,于是团部和县里把战备物资也一并带了过来。
三连尽其所能,搞了他们认为很丰盛的晚饭。看着满桌的土豆,萝卜大白菜和海带粉丝加罐头,龚德胜等人虽听说过边防的艰苦,此刻真实见到,也是不禁唏嘘。让人意外的是他们居然有酒,于是他代表雪雕向三连并以三连为代表的所有驻守高原的战友敬了一杯酒。
高原的夜,很美很寂静,躺在帐篷里,小山闭着眼睛翻来覆去睡不着,她还处于亢奋的状态,第一次经历生死,此时感觉手脚都还在发抖。想起来走走,却又怕打扰另外的人,况且这是处在边境的临时宿营地,夜晚不能随意走动。她又换了个姿势,把手放在脑后,脑子里又出现了白天被黎智抱着翻滚的场景,脸上不禁发烫,又觉得被他抱着很温暖。“要不是他,今天可就算要交代在那里了,该怎么感谢她呢?却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明天一定要找小苏问问,回去后请他吃一顿大餐!”小山默默的想着,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的居然就睡着了。
其实这一夜,很多人都没睡好,心里都在想着这样那样的事。龚德胜和各队长们在想着回去如何写总结,普通的队员们想着这次谁该立功受奖。黎智同几个战友住在一顶帐篷,但那几个战友刚刚去替换连队的战士夜间巡逻,黎智因为受伤便没有被安排到,这个时候就他一个人在,于是平躺在床上做起了功课。深深的一吸,一口气顺着脊背直冲头顶百会,再顺着鼻尖经过胸口檀中回到下丹田。高原上的空气没有污染,纯净清新,如此循环往复,黎智很快的就进入深沉入定之中。
周天圆满,黎智自然醒来,伤处已然毫无感觉,仔细的回忆功课中所得,一阵压低的嘻哈声打破了宁静,却是另几个战友回来了。今天虽然很累,但是到此时大家都还处在兴奋的状态。
“咦,黎智居然能睡着!”当先一人掀开厚厚的门档走进来。
“他今天受伤了,为了救那个女兵,听说是邱小苏的妹妹。现在怕是在做梦吧,哈哈!”另一个声音说道。
黎智推开被子坐起来:“你几个要当铁匠铺的料还是咋地?精神太好的话再去轮一班哨!”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围坐在黎智的床边,当先说话的那人道:“说说,英雄救美是什么感觉?她会不会就此将终身托付给你?”
众人都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状,黎智说道:“没什么感觉,当时太突然了,忘记去感觉了。我?,你不是成天吹嘘自己如何如何,还不知道滋味?”
又有人说道:“就他?“恨天高”?我们都不稀罕说他,白长那么大个儿,五年了,听说到现在还没有牵手!丢人呀!”大家又都呱噪起来,七嘴八舌,好不热闹。
当先说话的人叫做秦天,身高一米九,是雪雕里最高的一个,人送外号“恨天高”。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嘿嘿,至少我还有一个名分,我还有人可以想,那像你们,一个个单身狗!”
黎智道:“你们还有没有爱心?这里有一个伤员需要好好休息!”
“恨天高”和众人道:“就你这个叫伤?不就是擦破点皮吗,也好意思自称受伤?”
这时门档被掀开,龚德胜走了进来:“干啥呢?怎么还不睡觉?赶紧睡!”他也是睡不着,起来查哨,路过他们帐篷,听到声音,因此来瞧瞧。作为此次行动的指挥员,他必须对这种深夜吵闹,不睡觉的行为予以制止。
众人各自散去,回到自己的床上。龚德胜坐到了黎智的床边,问道:“怎么样?”
黎智:“没事儿!就跟他们说的一样,就是破了点皮,主要是有几块弹片打在头和背上,还好戴了头盔和防弹衣,不过有点酸痛,回去要请假,你得开条!”
龚德胜:“行啊,开窍了。想请假干啥?住院还是?”旁边的恨天高接着道:“还能干啥?肯定是去找邱家妹子呀!”满屋的人又笑了起来,龚德胜佯怒道:“行了,赶紧睡觉,一切都回去再说!一群刁兵!”
……
回程很轻松,一大早,数架直八就上山了。牺牲同志的遗体,受伤人员以及俘虏被域南军区专人专送。龚德胜带领剩余人员乘坐直八,回到了迪化的驻地。
因为这次的行动战果颇丰,军区组织大队和总站联合搞了一个简单的欢迎仪式,军区副司令兼参谋长邱大川少将代表军区作了发言。肯定了同志们的成绩,也指出了其中的不足,缅怀牺牲的同志,慰问受伤的同志。黎智作为受伤人员,也有幸受到了邱副司令的亲切慰问。
而龚德胜副大队长也说到做到,为黎智争取到了住院的资格。这样,黎智得以清闲,他到不是怕训练,因为每次军事行动后,都会有很多的活动,各种慰问,各种总结。他是一个不爱热闹喧嚣的人,对于集体训练以外的活动,那些迎来送往,考验人际关系的活动向来没有兴趣,所以干脆想办法跑到医院来。其实他的伤也真的很轻,就是小腿被一块弹片划伤了一道口子,简单包扎后回到迪化的时候都结痂都脱落了。
军区医院离驻地并不远,都挨着。这一片地方都是军区直属的各个单位。以军区司令部为核心,围绕着的都是比如挂靠的雪雕大队和总站,各种后勤单位,以及警卫,工程,防化,侦查,通信,教导等等军区直属的各个军事管理单位。
黎智从驻地营房到医院也就是相当于窜门而已。龚德胜副大队长亲自开车送过去的,在军区司令部挂的号,邱参谋长亲自开的条,签的字。作为立功人员,这点待遇还是该有的。
初进医院,大队领导以及战友代表陆续都来看望,连遥远的总部也来了电报,嘉奖各位同志,尤其是受伤的各位同志。这是我军传统,对待战友要像春天般温暖。用了一天时间,几波人很快就走完了,毕竟大队领导还有很多事情,战友们还要继续训练,黎智是巴不得享受几天清净日子。
这天是周末,黎智一个人悠哉的逛着花园,小苏找来了。只见他罕见的西装革履,手里提了好大几袋水果牛奶。随小苏来的还有也穿着便装的小山,她手里也提着袋子,身着一套休闲套装。脱离军帽束缚的头发依然飘飘洒洒,稍微显黑的脸庞格外的阳光青春。她站在小苏旁边,脸露微笑。黎智眼前一亮,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却一时竟没认出来。
小苏侧过身子,戏谑道:“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妹妹,邱小山。小山呐,这位就是救你一命的黎智同志!”小山大方的伸出纤纤玉手,黎智虽没有见惯大场面,但多年习练道家心法,心态是一流的,他也伸出了手。两手轻轻一握,便各自放开,黎智邀请他们就近进了一处小凉亭,看到黎智的样子,小苏不无羡慕的说道:“这几天各级领导天天来,都快忙死了,你倒是好,躲在这里,好悠闲!”
黎智笑道:“我也不想的呀,谁让我是伤员啊!这次住院可是大队党委批准的!而且我也只是一个小兵,迎来送往的事情也没我什么事儿!”
小苏也笑道:“行了,不想和你贫,我就问你,还能不能喝?”黎智嗤笑一声,道:“你觉得呢?”
小苏:“那就行,快去换衣服,我和小山带你去个地方!”说完从小山手里接过袋子,对小山道:“小山你在这里等我们,我去监督他换衣服!”说完不由分说的拽着黎智去了病房。
小苏把黎智押回病房,从袋子里拿出来一套衣服,说道:“换上!”黎智笑道:“还是你对我好,知道我穷,没两件衣服,自己又舍不得买,说实话,这比那些水果牛奶实用多了。”小苏道:“这他娘的好几百块钱,能不实用吗?”黎智笑着接过袋子,打开一看,也是一套套装,好像和小山身上穿的款式差不多。小苏道:“小山买的,她说要给你买礼物,就买了这衣服。得了,先穿起来吧!咱们去喝点!”
“就咱们三个吗?”黎智一边比划着一边问道:“要是还有另外的人,会让人误会的!”
小苏:“当然不是咱们三个人,经小山提议,我爸拍板,咱们家请你,这一次你救了她,咱们家当然需要表示一下了。”
黎智利索的换好衣服,小山双手搭在黎智两边肩膀上,推开拉近,上下看看,微笑着点点头:“还别说,她的眼光不错呀,居然挺合身的。唉,二十多年了,也没见她给长辈和兄长这么好过,还买这样的衣服,不行,这个事情得记到你的账上,我的衣服就必须得着落到你身上了!”
黎智斜斜的看了他一眼,发出一声嗤笑:“哼,行呀,只要你等得起!”
……
小苏驱车,在繁华闹市的高楼背后找到一处庭院。庭院深深,小桥流水,闹中取静,即使此时已近深秋,依然绿意盎然,真是一个好地方,只是时不时的穿梭着推着餐车,端着托盘的服务员,显得和这幽雅的环境不搭调。停好车,小苏带着黎智,一边走一边说道:“这里是我三兄妹干爹的家,干爹是我爸的一个老战友,他以前负过伤,退休得较早,就在家养鱼种花,学做饮食,后来感觉挺寂寞,便搞了这么一个饭店。我们家的人经常到他这儿来蹭吃蹭喝。我爸说既然要请你吃饭,那就到这儿,也当是自己家一样的。”
一边走一边看,整个庭院得有上千平,有山有水的,各种树木花草,黎智也分辨不出来是些什么名称,反正挺美的,让人感觉心旷神怡。
大厅里坐着好些人,看到小苏带着黎智进来,纷纷看了过来,小苏介绍道:“这位就是黎智。”众人纷纷起身招呼。黎智看到坐在对门正中的人也站了起来,还向他走过来。这个人他认识,正是军区副司令兼参谋长邱大川。
黎智习惯的想举手敬礼,发觉没穿军装,手举到一半有些尴尬之际,正好邱大川伸出手来,也就顺势握手。邱大川左手拍拍黎智手臂,说道:“小伙子不错!来请坐!”把黎智安排到了他的旁边。
小苏也靠着黎智坐下,依次介绍了在座的人,大哥邱小齐,大嫂李茵及他们的五岁的女儿芸芸,黎智一一招呼。这时侧门的门帘掀开,一个中年妇女推着一架小餐车走了出来吆喝道:“菜来了!小苏上菜!”,小山和李茵一起起身往桌子上端菜。小苏没动,对推餐车的妇人说道:“妈,这些事情不都是你们女人做的嘛,男人怎么能做这些呢?君子远庖厨嘛!是吧,大嫂?”
李茵重重一哼,道:“咱们家就你最懒!啥时候找个弟妹回来,让她干干活儿!给我和妈分担分担?”众人笑了,小齐向小苏道:“怎么样,兄弟,是不是羡慕大哥?呵呵。”小苏:“我羡慕你?哼,我一个人多自由!”
言语间,小餐车来回几次,大圆桌摆满了菜。煎,炸,蒸,煮,炒,以及各种凉菜,十分的丰盛。那中年妇女也挨着小山坐了,这时又进来一个人,只见他脸上一道老大的伤痕,腿有些跛,走路时甩动一只胳膊,肩膀一边高一边低。黎智知道,这位一定是小苏说的邱大川的老战友。
邱大川站起来说道:“老余,今天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了。”走过去把他拉到了他左手边的位置。
老余的声音有点沙哑,但中气十足:“你什么时候好意思过?到我这儿从来都是当自己家一样,不光吃,还拿!”
众人都笑了起来,小齐道:“您是我们几个的干爹,你的还不就是我们的嘛,小苏你说是不是?”小苏道:“我和你们可不一样,又吃又拿的,我是一个正直的人,一个纯粹的人……”李茵嗤笑着打断他:“得了吧,你只是纯粹的一个人!”
邱大川拍拍手道:“好了,咱们开始吧!我也觉得饿了。小齐,先倒酒!”邱大川又向黎智介绍了小山的母亲,闵芳以及老余。
小齐为每个男人准备了一只一斤的分酒器,又给女士们每人准备了一杯葡萄酒。邱大川举起了酒杯说道:“来,咱们先欢迎今天的客人,黎智,感谢他!”众人轰然应诺,于是黎智便成了今天的核心。邱大川单独和他举杯,老余正要接着,却被小芸芸抢过,她以饮料代酒向黎智表示感谢:“黎叔叔,谢谢您,要不是您,我就再也见不到姑姑了!”黎智很不好意思的酒到杯干,大显酒量。一时气氛分外热烈。
老余赞道:“好!芸芸真懂事!”又吩咐道:“黎智,满上,我也敬你一杯!”黎智往杯子里续着酒,小山说道:“干爹,您得让人家吃点菜呀!这样喝容易醉的!”闵芳也说道:“是呀,别让人孩子喝醉了!”
“没问题,你们尽管和他喝!”小苏接着道:“这小子酒量好着呢!”黎智也笑道:“没事儿,没事儿!”又举起杯向老余道:“余叔叔,我敬您!”
老余虽说身体有些不便,不过看他喝酒的样子,酒量该是不差的。端着五钱的酒杯,很潇洒的一扬,酒杯就没有沾上嘴唇,酒已经到了肚子里。他旁边的小齐拿过他的碗,盛了一碗汤:“干爹喝点热汤,暖暖胃。”
小苏笑道:“大哥混机关就是不一样,很懂揣摩上意呀!”说着站起来给老余续上酒“干爹,咱俩也走一个,我先干为敬!”说完把手一扬,喉咙中发出一声响。
老余喝了几口汤,端起酒杯道:“你小子,得多跟你哥学学!你们相差不过几岁,看你才刚提中尉,你哥少校都几年了!”小苏呵呵笑道:“是,是,我要向大哥好好学习!”小齐也温和的笑道:“咱们兄弟都要向干爹学习才是!”老余道:“跟我学啥?学我跛着腿走路?你们要跟黎智学学才是,听说他是你们雪雕的第一高手?”
黎智连忙摆手,还未答话,小苏说道:“那是不假,要说综合实力吧,难以定论,他的徒手能力绝对是第一!”老余摸了摸下巴:“怪不得,听大川说,在那种情况下还能护得小山毫发无伤,也只有你了!听说你也受了伤?”不等黎智回答,又对小山说道:“小山,你得和你的救命恩人喝一个!”
小山道:“那是当然!”说着拿着一个白酒杯走到黎智身边,用黎智的分酒器给自己和黎智各倒自倒满,说道:“黎大哥,小妹敬你,感谢你的救命之恩!”黎智连忙谦逊:“不用客气,当时那种情况,换作谁都会那么做的!”酒杯相碰,“啵”的一声,两个人都是一饮而尽。小苏说道:“黎智啊,你还别谦虚,当时两颗甜瓜飞到你们俩身边,换个人的话,比如说我,那是真做不到你的效果,你是当之无愧!”
大嫂李茵道:“小苏终于老实了一回,说了实话!小黎,作为小山的大嫂,我也敬你一杯!”黎智还未坐下,站在黎智一旁的小山抢先拿过分酒器给黎智的杯子倒上了酒。李茵举起杯说道:“诶,小山,你们俩今天是约好的吗?刚才还没发现,你俩站一块才发觉,你们穿的是情侣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