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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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带他？”
风大小姐瞬间炸毛。
风习习想了又想，小心翼翼地解释：“过几天，我们就走了，出去买些东西，顺便，多了解了解他。”
免得突发意外。
她可不想再被捅一刀。
小木偶瞅她一眼，好好的一张脸，出现这样的蠢货表情，她气哼一声，头一次作出妥协：“被你看上，是他的福气，有什么好了解的，他敢抗拒，我一鞭子打死他！”
她气鼓鼓地挥舞着拳头，把风习习给逗笑了。
“不准笑。”
风习习收住笑，心里也不那么紧张：“那……能带上他吗？”
“不能！”大小姐傲然扬首。
风习习鼓腮，小仙官在她耳边悄声支招：“公主，你求她一下，她肯定会答应。”
风习习深吸一口气，一把挽住她手臂：“求你。”
小仙官：“……”倒也不是这种求法。
大小姐倨傲地瞥她一眼，抬起下巴，高高在上：“好吧，看在你求我面上，我答应了。”
小仙官：这都行？
风习习拈起小松鼠，压低声音，开心地嘱咐他：“你去告诉他，他表妹答应了，他必须得去。”
小仙官：公主殿下说瞎话的能力随着入世与日俱增。
他绕开巡逻的侍卫，踏上玉桥，眼前火光一闪，眨眼熄灭。
少年负手立在内室垂帘之后，漠然的神色在看见小松鼠时，冰消雪融。
“小仙官。”他撩开纱帘，蹲下身，张手放在地上，小仙官边揉眼睛，边跳上他掌心。
方才那火光好像是凤凰神火……
他睁开眼睛，内室灯火耀眼，仿佛是错觉。
秋水流笑吟吟地点了点他松软的尾巴，温声问道：“是小凤凰让你来的？”
小仙官点下头，拍拍胸脯道：“公主，让小仙告诉你，你表妹已经答应了，你必须出去。”
少年笑意稍淡，直言不讳：“表妹不会轻易的答应别人。”
小仙官哼哼两声：“那当然，这可是公主求她的。”
虽然真的只用了两个字。
少年脸上的笑彻底淡下去。
小仙官催道：“你还不换身衣衫，这袍子全是泥。”
少年颔首应下。
小仙官看见他进了浴室，便蹦跶两下，在内外室摸索。
他眼睛可没花，凤凰神火与普通火焰不一样，那火焰里面有凤纹。
秋水流一介凡人，有凤凰神血也不可能召唤出凤凰神火，凤凰神火只有血脉最精纯的凤凰皇族才能召唤得出来。
除非，那只凤凰皇族把凤凰神火给了他，抑或是契约。
小松鼠在屋中左跳右跳，寻寻觅觅，俨然不知少年侧身藏在门后，褰帘静观。
小仙官着实找不到一丝端倪，只好捧着肚子坐在茶几上，吃着葡萄。
珠帘无声落回。
风习习到雪山院时，秋水流已在庭院中的红枫树下。
少年一身月白长衫，近看衣衫上绣着清雅的兰花纹，青丝半束，额角两侧留着一缕短碎发，眉眼俊丽，身姿清瘦，宛如浸在水中的白玉，剔透纯净，温润华贵。
她走近瞧了瞧，情不自禁地赞叹：“秋水流，你真漂亮。”
话落，少年耳根泛红。
一旁的小仙官暗道，他可知道，秋水流为此，换了好几身衣衫。
还问他，公主喜欢什么颜色。
在天界，大家都以淡色为主，唯独羽族公主一袭红裙鲜艳夺目。
他便照着钧玉大殿下的穿着，给他指了这件衣衫。
果然得公主喜欢。
可她说话也太露骨了，看把人家羞得只差得，就差掩面遮耳了。
小木偶领着侍卫在院外瞟他们一眼，面色不屑一顾。
“穿得干净，里面不知道有多脏。”
风习习看着少年僵住的笑脸，恨不得捂上她那张嘴。
“把面纱带上，跟我出去。”
风大小姐扬手一挥，大摇大摆地走出雪山院。
风习习挂上面纱，遮住半张脸，笑着朝少年照照手：“走吧。”
适才，他表妹丢下的话，让他拘谨不少。
风习习过去扯扯他的衣袖，举手挡在颊侧，悄声道：“她就是怕你抢她娘亲，才这么对你，以后就不会了。”
“以后我陪着你，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两人挨得近，少女轻浅的的呼吸声近在颈侧。
他的步伐顿了一瞬。
看见小木偶身影消失在步廊拐角，风习习拍拍他手臂，提醒他快些走。
少年启步，默不作声跟在她身后。
一行人踏出风府，街上飘来一阵桂花香。
风家在金玉城是有名的权贵豪门，小商贩自是绕着府而行。
风习习找了许久，才在主街的小巷道里找到了买桂花糕的摊贩。
她深深嗅了嗅，走在前头的大小姐随意一瞥，瞧见她蹲在摊前，眼巴巴瞅着摊贩的桂花糕，满是鄙夷地哼一声。
风习习正抬手掀开糕点盒，一锭金子从她头顶划过，落在摊上。
“本小姐全包了。”
小摊贩诚惶诚恐，把箩筐里所有的桂花糕用木箱装好，交给风府侍卫。
她朝侍卫扬扬下巴，侍卫受意，拿出一盒桂花糕递给风习习。
“哼，没见过世面的蠢东西，不准给他吃。”
风习习瘪嘴，弱弱收回递出去的手，抱歉地看向秋水流。
少年不在意地笑了笑。
风习习也不好意思吃独食，拈了一点点浅尝一口。
小仙官揉揉溢满桂花香的腮帮子，露出一副享受的模样：“刚出炉的桂花糕就是好吃。”
风习习连连点头。
简直不能太赞同！
她忍住口水，拈起一块，拍拍秋水流的手臂，笑嘻嘻地说：“真的很好吃。”
少年略显无措，不由自主地张开手掌，一块浅黄的小方糕安放在他手心中。
“尝尝。”
少年稍带茫然，迎着她期待的目光，慢慢拿起桂花糕，试探地咬下一块。
“好吃吗？”
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陌生的味道。
陌生的感觉。
但不讨厌。
风习习眼眸一弯，余光瞥见风大小姐不知何时盯着自己，手中九节鞭一下一下打在地上，透露着主人的不耐烦。
她睁睁眼，大步过去，将桂花糕送到她眼下，加重语气夸道：“尝尝，尝尝，可好吃了！”
大小姐磨磨牙。
“真的！”风习习再次强调。
她将信将疑，拿起一块桂花糕，丢进口里。
风习习张大眼睛，满目期待：“怎么样？”
她第一次觉得这张圆脸这么可恶。
“哼！”她气呼呼地转过身，不想理她。
风习习弯弯眼睛，拈起桂花糕塞进嘴里。
哎呀，真香。
她眯眯眼睛，笑嘻嘻地回到少年身边，把桂花糕递过去。
秋水流摇首婉拒，望了望街道两侧的商铺，片刻，轻声问道：“表妹怎么忽然变了回来？”
小仙官洋洋得意：“小仙用法术把她变成了人，只不过，她现在的身体是灵气做的。”
“那……她的魂体也附着在那团灵气中，不必用养魂木？”
“自然。”他可是神仙，用养魂木，那是凡人的手段。
少年了然颔首，脚步在挂着剑阁招牌的门面上停下。
风习习咽下点心，瞅了瞅小商铺，小声问道：“你想买剑？”
他轻笑，“过几日是姑姑生辰，姑姑喜剑，我想挑一把灵剑送给她。”
只是，他侧目，视线掠过不远处的少女，眼神微微黯淡，神色流露出一丝落寞。
显而易见，他在顾忌自己表妹。
风习习眼瞳一转，思索片刻，道：“这事交给我吧。”
少年微诧，便见她蹦蹦跳跳跑过去，不知言了什么，一向任性跋扈的少女被她半推半就地牵了过来。
风习习朝他眨眨眼，带着不乐意的大小姐走进剑阁。
小仙官跳到他肩上，看着他恍惚的神色，与有荣焉地挺起肚皮：“我们公主可是天界众神的掌上明珠，天界没有哪个神仙不喜欢她。”
这就是她魅惑人心的手段？
风习习不动声色地把手背在身后，悄悄朝他招了招。
少年微怔，眼中审视的目光随之变为温和的淡然。
门面不大，里面的东西却是琳琅满目，铺中陈列着一把把锋利的各色刀剑，看得人眼花缭乱。
连对刀剑本有些惧意的风习习都惊叹不已。
小木偶撒开她的手，兴致勃勃地挑剑去了。
她已经答应娘亲从此习剑，正好可以挑一把漂亮威风的长剑。
风习习低头浏览着柜台上华丽精巧的匕首。
她伸手想去碰匕首柄上的花草纹，铺中的掌柜忙挡住她的手。
“姑娘且慢，此乃斩魂刀，且不可用手去触，当心伤及心魂。”
此番话一出口，风习习立马缩回手。
长剑入体的滋味她尝过一次，再也不想尝第二次。
倒是那厢的风家大小姐一连拔开两把剑，仍不满意。
剑光闪烁，掌柜欲言又止，半伸出的手，颤巍巍地抖着，唯恐惹怒她。
若风家大小姐在他铺中受伤，恐怕他以后连口饭都吃不上。
风习习怕她伤着，却见她合上剑，顺手挂在肩上，仿佛已经敲定。
再提醒倒显得有些多余。
她无所事事地转过头，秋水流正立在挂满剑器的墙壁前。
她踱步过去，少年正轻抚着银剑剑脊。
他的指节洁白纤细，骨节分明，锋利的剑芒，那指节犹如冷玉，清透易碎。
风习习凑到他身边小声提醒：“你小心点，别把手指割破，这剑可利了。”
少年侧目瞥她一眼，手腕微动，长剑闪过一个剑花，风习习被剑光刺得眯了眯眼，少年利落的合好剑鞘，将剑递到她面前：“小凤凰帮我看看，这把剑姑姑会喜欢吗？”
风习习弱弱接过，谨慎地拔出剑身，这把银剑剑身光洁锋利，极为漂亮，很适合女子用。
“好看。”比黑剑好看多了。
她前后端量两眼，神色满意：“风夫人一定会喜欢的。”
少年莞尔。
柜台旁的少女盯着那把剑，攥紧腰间的剑柄，眼神渐渐阴沉。
该死的杂种，又想跟她抢娘亲。
秋水流察觉到那道充满憎恶的目光，熟视无睹接过长剑，缓步走向结账的柜台。
他看了眼柜台旁边轻巧的弯月匕首，想到什么，低声嘱咐掌柜将匕首包起来。
风习习好奇地四处看着，面前多出一把匕首。
“给我的？”她有些受宠若惊。
秋水流微微一笑：“这些时日，多谢你帮我。”
风习习连忙摆手，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眼睛顿时笑成了月牙。
少年弯弯唇角，拿出银钱结账。
风习习背靠着柜台，举着匕首放在明珠下打量。
就在此时，一道剑光划过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