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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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我仍旧去给苏若无送药。
心中还在想着昨夜的事，却差点撞到了迎面而来的阿垣。
“帝座小心些。”他出声提醒我。
我点点头，把原本想问的话咽在了心里。如今我同他，怎么比得上他与苏若无青梅竹马的情谊，我又如何去管他的事。
他却似乎看出了什么，轻声说道：“我答应了他们。”
“过几日，我就要同若无成亲了。”
我看着他的眼神，他认真的看着我，似乎还想从我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你无须这么做的。”
“这是我欠若无的，也是我欠苏家的。”他回答我。
见我良久没接话，他同我示意了下，便绕过我而去。还没走出几步，他突然停住了，轻声说：“阿月姑娘，其实我……”
过了很久，他才说完。
“其实我已有了心上人。”
我想了想回答他道：“我答应你，我会救苏若无的命。但你不可以和她成亲。”
我无法将法力直接度给她，但可以用我的灵力化成护体之印暂时护卫她一世平安。
将轮回台的诅咒度给我，怎么样的天谴我也不是承受不了。
至少此刻我不能看着她死。
突然身后苏若无的房间里传来嘈杂的声音，阿垣连忙推门而入。
我在门口等着，没一会侍女打开了门，阿垣冲我道：“你真的可以救她是吗。”
我点头。
他让开了身子。
屋内，只剩下了我和苏若无。
此时她靠坐在床上，面上泛白，命数将近。
我看着她，手上轻轻凝结灵力。
她突然开口道：“不必了，阿月姑娘。”
我手上一顿，她明明低垂着眉眼，却似乎知道我在干什么。
“你陪我说说话就好。”
我将灵力收起些，轻声答她：“你想说什么。”
“你平时给我开的药都是些什么。”
我想了想，其实我不太懂，只能随口报了几个我知道的药名：“灵芝，雪莲……”
她笑了一下：“听起来很贵，那真可惜了，这几日，我都偷偷倒掉了。”
我惊了一下。
她又说道：“阿垣说，你可以救我。我相信阿垣，也相信你。但我知道，你不能救我。也许你做得到，但你不能。不然你看我的眼神，不会那么纠结，那么不忍。”
“你不用救我，我不想让你为难。我知道这是我的命，我认命。”
她轻轻咳嗽了一声，声音也愈发虚弱：“你是他喜欢的人，我不想让你为难。”
我愣在原地。
忘了接话。
她合上双目，很久没了动静。但我知道她还活着，她张张嘴又说道：“不要让阿垣进来了，不要让他看到我这个样子。你就说，你尽力了。”
又很久：“你叫什么名字？”
我低声回答：“沧月。”
“沧月……”她喃喃道，似乎想起了些什么，努力的抬着眼望着我。
“奉神……”
我点点头，她虚弱的笑了。眸子似乎更亮了些，但我知道，她走了。
是，奉神殿里护佑苍生的沧月仙帝。
可我不能救你。
接下来的苏府肯定一团乱，我留下来也实在多余。于是同阿垣暂时辞了行，便现行回到了仙界。
一则阿垣当下肯定不能抽身离去，二则我心中实在颇多疑团。
我一路行至天命司，径直到达了殿中。
空旷的大殿中，没有人影，只有沉睡中的天机石，灵光流转的司天石，还有我此行的目的—尘世镜。
这里是宿未的地盘，他不在，天命司依他安排仍旧在各处行事。
看样子，也找不到其他靠谱的人替我启开尘世镜，只能不吝啬的将大把灵力投下去，希望尘世镜能给我这个仙帝几分薄面。主人不在，也能替我解解惑。
果然，不出片刻，尘世镜便在一声轻响里，闪动起来。
我马上将带来的苏若无的生气投了一缕进去，镜中开始慢慢显影。
奇怪的是，出现的不是苏若无。
而是镜中镜，以及站在前头尚在病中的宿未。
他同我此刻一样，立在尘世镜前，仔细看着。病态难掩的神情中，似乎还带着一丝惆怅，眉头锁的紧紧的。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镜中正是年少的阿垣。
大约是在宿未进入轮回前，特地来替我探寻阿垣转世的时候。
阿垣在河边俯身戏水，突然抬起脸来，额上熟悉的黑色印记。
原本一开始轮回台的诅咒是阿垣。
且依这印记来看，他即将结束这一世。
说时迟那时快，阿垣突然一头栽进了水里。我心中一惊，伸手扶住了镜面。宿未手脚更快，他一捏诀，将带来的我的灵力加了几分，投入了尘世镜里。
于是我的幻影应声而出，向阿垣拼命游去。
宿未想用我的幻影，来打断阿垣的宿命，由我的幻影去替他承了轮回台的诅咒，也算得是个可行的法子。
但宿未刚恢复了几分，如今一动用灵力，整个人剧烈的咳嗽起来，尘世镜也随着他的灵力波动而熄灭。
镜中转向了水底，我的幻影凭借着本能向阿垣而去，但似乎有些灵力不济，没了宿未的灵力加持就像个无头的苍蝇。
眼看着阿垣就要闭上眼睛，停止挣扎，一道粉白相间的娇小身影出现，努力的将阿垣拉了上去。
便是如他们说的一样，苏若无救走了阿垣，也带走了轮回台的诅咒。
可能，宿未想帮我拯救阿垣的这一世，让我同阿垣有个难得的牵绊，便是他口中的这一世的惊喜。
他没有想到的是，阿垣的宿命确实被更改了，却不是因为他，或者因为我。
而是因为，苏若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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