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新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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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淼是医院的一名护士，人长得漂亮身材好，温柔善良，人缘也好，是有名的科室之花，很多男医生都主动献殷勤。最令她困扰的是科室主任崔琦，一个四十岁出头，头发略有稀疏的中年男人，刚刚和妻子离婚，就开始展开了猛烈的攻势，每天送花，一有空闲就往护士站跑，或者叫孙淼到他办公室进行所谓的指导。不过有一点，崔琦手脚比较老实，不会对孙淼进行身体上的骚扰。科室的其他护士经常拿孙淼开玩笑，让她从了主任，做主任夫人得了。孙淼总是又气又羞，还好有护士长李姐经常替她解围。

最近科室的几个病人在用新药治疗后，出现了一些不良反应，家属见到主任就给围起来，嚷着要个说法，得到的总是一句话：“我们的治疗和用药是科学的，不会出什么问题，请相信我们。治疗过程中有些反应也是正常的，请大家放心，病人身体不会有任何影响的。”然后就找机会溜掉了。

一天孙淼有事急匆匆地路过主任办公室，在门口撞到了一个带着墨镜，身材不高，有些消瘦的男人，孙淼连声说对不起，男人一句话没说，看了一眼办公室的门牌，想要推门进去。主任听见了孙淼的声音，立马开门出来，嘴里的话喊出了一半，看见墨镜男，一下咽了回去，拉着墨镜男进屋，关上了门，竟然没搭理孙淼。孙淼感觉又喜又惊，刚要离开，听见里面传出来一句：“你怎么还敢跑我这儿来？”

孙淼突然想起来，这个墨镜男是一个医药代表，不戴墨镜的时候有些猥琐的样子，前段时间来这里给主任推荐一种新型特效药，被主任从办公室里赶了出来。正好被她看见了。主任看见孙淼，立马变了一副脸孔，满脸堆笑“孙淼，你进来一下，我正好有事和你说。”孙淼连忙推辞说：“主任，病人正在病房等着呢，我得赶紧过去。”孙淼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转身要跑。“一见我就跑，我能吃了你不成，帮我把这个扔了总行吧？”说着递过来一盒药。孙淼接过药盒，说了句：“好的。”然后一溜儿烟跑掉了。

回想起来，那盒药的包装与后来出问题的一批新药很像，今天又看见那个医药销售，加上主任截然不同的反应，孙淼心里不免升起几分疑惑。

“等出去，哥替你教训下那个的秃顶主任，让他离你远点。”张东森攥着拳头想用力挥舞，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霜打的茄子一样闭上嘴，蔫了。

“说这些有什么用，咱们能出去么？有那闲工夫，还是先想想怎么下来，怎么出去吧。”困在藤条里的吴焱挣扎几下，回头冲着四个人喊道。

“反正现在除了嘴，别的地方也动不了，就当解闷了，孙淼你继续说。”李辰垚冲着孙淼的方向小声说道。

“解闷？我说老土，你的心可真是大的可以啊，你忘了是谁害咱们被这些死藤条困住的么？”吴焱一句话把他给怼了回去。

申鑫见孙淼低着头，对她说到：“孙淼，别理他们，你继续说，后来发生什么了？”

张东森和李辰垚也都应和着要孙淼继续说。吴焱一副嫌弃的表情，可是听着听着也入了神，被带入了情节。真可谓人人皆有八卦之心。

回到护士站，孙淼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思来想去，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感觉主任和那个医药销售与最近新药不良反应事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由于心思不在，灌热水的时候，壶里的热水差点溢出来烫到她，幸好护士长李姐看她走神，

喊了一嗓子，这才没被烫到。护士长李姐问：“淼淼，你是不是累了，要不晚上的班就串给别人吧，我来安排。”

孙淼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谢谢李姐，我没事儿，刚才想事情走神了，下次不会了，放心吧李姐。”

“行吧，没事就好，要是累了或者有事和我说哈。”护士长李姐还是有点担心。

“李姐，放心吧。”孙淼对着李姐露出灿烂的笑容。

晚上医院变得相对安静一些，病人也都睡下了。孙淼检查完病房，一边想着事情，一边走，不自觉走到了主任办公室门口，里面的灯已经熄了。平日她是能离这里多远就会躲多远，今天却鬼使神差地停在了门口。

孙淼看到门有一条缝，心里纳闷，主任每次走的时候不是都锁门么？想到这里，左右看了下走廊，一个人也没有，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伸手推开门，小心走了进去，回手将门关上，身体倚在门旁，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感觉一张嘴就能跳出来似的。过了一会儿，心里稍微平静了，借着门帘透过微弱的光，四处打量一番，从兜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手电筒，打开手电，来到主任办公桌处，在桌面上翻了翻，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东西。

孙淼说她当时的脑子肯定是锈住了，傻傻地走到了桌子另一面，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看着门口愣了半分钟，然后想：“自己应该干点什么呢？”于是便从左手边开始翻起抽屉，只有几百块钱，一个笔记本，几个空信封和一些杂物，竟然还有一个杜蕾斯，孙淼厌恶地关上了抽屉。

最右边的抽屉上了锁，孙淼感觉里面有些重要的东西，就找起了钥匙，把桌面又看了一遍，抽屉也再次仔细检查一番，什么也没有找到。心里想：“我怎么这么笨，如果里面有重要的东西，钥匙怎么可能放办公室呢？”

孙淼准备站起来出去，目光突然落到桌面的笔筒上，她身体前倾，拿起笔筒看了看，轻轻的把里面的东西倒在桌面上。里面竟然有一把钥匙，孙淼内心有些小激动，拿起钥匙看一眼，感觉自己运气不错，正准备插到钥匙孔里试一试，突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走近，心里十分紧张，不由得手一抖，钥匙掉在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孙淼心说不好，立马关掉手电，顺势转身蹲下，双手放在椅座上，两个胳膊用力夹着双肋，底下头，闭上眼睛，把身体隐藏起来。

当、当、当，响起了敲门声，一个男人喊道：“崔主任，崔主任，你在里面么？”

孙淼的心脏咚、咚、咚打起鼓来，汗顺着脸颊流下来。

“这个崔主任，这几天神神叨叨的，搞什么鬼。”男人嘴里嘟囔着走开了。

外面的脚步声消失了两三分钟后，走廊里一点动静也没有了，孙淼才缓过来。这几分钟是自己活了二十多年中最漫长的等待了，她心里想着，用手擦了一下脸上的汗。

孙淼小心翼翼地打开手电筒，用手指遮挡一部分手电的光线，去找掉落的钥匙，椅子四周没有发现。她轻轻把椅子向后推了推，座椅的轮子慢慢在地砖上滚动。等桌椅之间有了足够的空间，孙淼转过身，看到了钥匙，刚要伸手去拿，感觉前方有些异样。

孙淼慢慢移开挡在手电筒前的手指，向钥匙前方照去。那里，桌子挡脚板处，竟然卷曲着一个人，一动不动，额角处粘着已经干涸的暗红色血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孙淼。咣当一声，手电筒掉落在了地上，孙淼应声倒下，昏了过去，护士服口袋里一个未还原的魔方滚出来，落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