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成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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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城。
元融和阿梓的约定时间到了，这几日除了钻研剑法，二人并无太多交际，元融每每在暗中观察这个呆板求道的书生，都怀疑佘家老祖是不是真的夺舍失败了。
虽是怀疑，心中提防不减。
“今日就是约定之日了，你当真要出城？”元融继续试探阿梓的反应。
“元兄当真不想要在下的家传宝玉？”阿梓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贴在元融背后的那把血剑。
“咳咳，那就出发吧。”元融脸色一红，差点忘记了他已经把玉用掉了。这次试探好像让自己暴露了什么。
燕城出入只有一个城门，平时城门整日都会大开，但是每到高僧出城降妖的时候，只会在特定时间开放，好像在防备什么事情发生。
在阿梓的带领下，自然是很顺利的出了城。
与此同时，主线任务也有了完成提示。
“主线，四世仙缘，已完成，奖励积累在回归发放。开启主线任务2”
主线任务了结因果
前尘旧梦，了个明白。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
因果？不会是我那个便宜师父吧？要我杀慧广？这任务也没个提示，也没说完成后能不能回归，难道这就是第二次旅程的难度吗？
正当元融思考之际，阿梓率先开口了。
“此行以在下的脚力足有三四天的路要走，这一路还请元兄护我周全了。”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元融叹了口气，继续思考他的问题，现在当务之急是怎么完成任务然后活着回去。
二人的身形渐行渐远，就当快要消失时，阿梓突然站住，回头看了一眼城楼。
城头守将带卫兵关上了城门，于高城上散开，精制铠甲在太阳的反光下，寒光点点，阿梓看的恍惚。
“怎么了，改主意了？”看到阿梓的表情，像是在回忆什么，这眼神这么沧桑不会真被夺舍了吧。
“没事，想起了一个故人罢了，他是城头守将。”阿梓摇了摇头，示意可以继续前行了。
“怎么不去向他告别？关系破裂了？”元融好奇道。
“他去众生寺了，自此我再也没有见过他。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元兄这样的人，想去哪就去哪，毫无牵挂。如果当时我再果断一点，阿亮也不会走吧。”
“阿亮？”元融心中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
“害，都是往事了。”阿梓摆了摆手，不愿再谈。
一路无言，两人走入林中渐行渐远。
......
昏暗的密室中，十二个蒲团围绕着一个纯黑色的五尺佛像，佛像面相凶狠，仪态威严，双耳垂肩，身穿佛衣，坦胸露右臂，右手膝前执枝，左手脐前捧钵，双足盘坐于莲花宝座中央。
“善知识，菩提通达，本来执念，但用此心，直了成佛。”
此时的十二个蒲团上只坐着两僧一尼，互相提防。其中两个已经是元融的老熟人了，一个慧广，一个玉照。
“过去心不可得，过去心不可得。前念妄起，瞥然已过，若追寻之，无有处所，了不可得。了不可得就是真心，但是真心亦无相，亦了不可得，若谓可得，真心却又成为妄心。”慧广合掌高声佛唱。
“现在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现在妄心无相，所以不可得，识得现在心非心，是名真心，但真心亦了不可得，若谓现在真心可得，真亦变成妄。”玉照同样如此。
“未来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未来的妄心亦是无相，亦了不可得。”一个年轻僧人佛唱的同时带着一丝争辩的情绪。
三人念佛，弈如辩法，速度逐渐快了起来，最终玉照闷哼一声，艳红的朱唇唇角溢出了鲜血，佛唱逐渐停止下来。二人见此也停止了佛唱。
“玉照，现在回头还有一丝生路，我佛慈悲。”
“玉照，想一想其余九位师兄师弟，你也想像他们一样吗？”
二人皆好言相劝，只见玉照冷笑一声，出言讥讽道。
“若是今日换成两位师弟与我互换处境，二位会停止吗？”
二人见状便不再相劝，起身离开了密室，玉照回头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眼神迷离，面色潮红，痴痴傻笑。
“不成佛身，以何超脱。”
“祖父，你我二人为何争到这个地步。”年轻僧人从密室出来第一句话便让人震惊，慧广居然是他祖父。
“阿弥陀佛，既入佛门，理应抛弃一切前尘，慧明师弟为何还是放不下。真不懂你为何能坚持到现在。”慧广摇了摇头，拍了拍慧明的肩膀。
“祖父错了，成佛关键并不在一斩前尘，相比祖父，我更显轻松。祖父身上纠缠太深了，无法迈出那一步的。”慧明对于慧广的话并不在意。从进入众生寺开始，众僧一直都争着成为一个唯一。
对外来说，他们是魔僧，被执念所禁锢。但执念并不能让他们完全丧失人性和理智，他们都清楚超脱的办法，就是深入执念，化解执念，从而代替魔佛，肉身成佛。
可化解执念虽易，争那个“唯一”却并非易事。所以每当新人剃度，都会被关在房间内自观心魔，再去心魔林斩外魔。最后才能跟他们一起竞争。
久而久之，其余僧人该坐化的坐化，该放弃的放弃，只剩下这三人了。现在成为强弩之末的玉照让二人看到了成佛的契机。
“什么纠缠，斩了便是，洒家自诞生开始还未怕了谁。”智深又出来了。
“你总是这样，每当出现不敢面对的事物，祖父你就会藏起来让这杀胚来替你解决问题。可是问题真的解决了吗？你可敢看一看钱财的头颅？”
“心魔林，皆是幻像尔。哪来的钱财，不过执念所化，杀便杀了。”
“噢？当真都是幻象吗？祖父莫要自欺欺人了，若真是幻象，为何你会愧疚呢？”
“莫要乱我佛心，论道不够，不如斗法？”一掌向慧明攻来，掌风阵阵，杀气腾腾。
“陈令朝，你且看看自身是魔还是佛。”慧明微微一笑，浑身金光护体，淡然伸手与攻来的手掌相贴，戾气瞬间被化解。
“唉，他又出来了，还是莫要激他了，慧明。”慧广再次出现，叹了一口气，快步离去。
“世上哪来的一体双魂，不过自欺欺人尔，阿弥陀佛。”慧明表情仍是淡然，高声呵斥慧广，此刻毫无辈分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