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是风就该自由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纸筝!
六月的天,已经到了南城最热的时候。
我想离开一间森林,明天是最后一天班。我看完了半册《悲惨世界》。另外半册我没有来的及看,晚上下班时,也没有买走。
到了宿舍阿枫叫住了我,我明白他的意思。先去楼顶等他了。很久之后,他也上来,带了两份烤凉面与十几瓶啤酒和两罐咖啡。
他没有说话,东西递到我手里。我先打开罐装咖啡,香气扑鼻而来,我喝了一口。香甜味咖啡顺势流入胸膛,滋润着心扉。这一刻瞬间解去了一身疲惫。
我却不禁有些嘲讽着手里的咖啡。恰恰这美味的东西却毒性最大。我想,我大概是疯了。可被逼到绝境里的人,有多少是正常人呢?我现在也想发一段文字。“我很快乐。”也希望,有人能看穿其中的意思。给我一颗糖,或者一个拥抱。
“希年,你为什么要离开这里,因为云廷吗?”阿枫他舍不得我走的,他的眼神说明一切。
“是的,我在楼上一家韩式料理,重新找了一份工作。”我原本可以去别处的,可我想在阿枫上班的地方看完另外半册《悲惨世界》。理由也好,借口也罢,但阿枫值得。
五瓶下肚,阿枫有些站不稳了。我拿东西扶着他下楼了,到房间后。他死活缠着我想知道我笔记本里的女孩。
“希年,为什么漫罂偏偏喜欢的是你这个臭小子。”他一边说着一边跑去我的房间,拿来了桌上的笔记本。乱七八糟的翻了起来。
“你别乱翻,别撕坏了。”我情绪波动对他讲。
“你明明有喜欢的人,干嘛占据漫罂的喜欢。”阿枫带着哭音将笔记本一把扔下去,刚好砸到那盆曼珠沙华上,花朵顺势掉落在地。此刻笔记本我也无所顾忌没有捡起来。
“我把漫罂当做姐姐,你不要再闹了。”我的解释似乎给来他一些安慰。他睡了之后,我回到房间,心中有些愤愤不平。不知从何时起,我越来越习惯独处了。独处其中却也带着无耐与落莫。
这些莫名的失落感好像和之前的剩下的,又一起显现了,这注定今夜无眠。
第二天,和平时一样,又不一样。阿枫起来的很早,明明他的脸是有黑眼圈的。
“早啊,希年。”他进来了,打扮的整洁清爽。少年的朝气蓬勃,在他身上从来没有消失过。可惜这样的印象,是我最后一次看到。
“是啊,早,那么走吧!”我还是没变,话语中就那么几个字,词穷的可怜。
“今天挺早的,梦见鬼啦。”我挑逗他,是真的想知道。他脸上黑眼圈的来历。他不知情眼神中,带着很糟糕的感觉。
“唉唉唉唉……”
“嘿,还真梦到鬼了,美丽的女鬼。”一路上他不少瞎址,八卦事迹这一点。我想如果他活到至今,都不会有所改变吧。我当时没有去思愁他嘴里的长声唉叹,对于这个,至今仍是遗憾。
到店门口了,仔细看看,之前装饰在门前的叠花早就历经几场雨淋,有些褪色发白,像风干的野花,没有任何生命迹象。奇迹的是那一盆曼珠沙华还活着,这不禁让我想起昨夜惨淡场景。
地上的笔记本我没有捡起,花盆摔碎一片狼藉。这令人窒息的痛感,不止一次回顾脑子。说起来,甚至有些羡慕。这种崇高的花类,被崇迷者视为神明,阿枫也是其中一份。就连死去,它都不缺让人心疼与惋惜。
这个时候漫罂也过来了,今天的她,与平日看起来与众不同。一袭淡黄色的碎花裙,尽显的优雅纯净。像极了书本里哪个国王走失的女儿。
“到了啊,你们这么早,等久了吧。”漫罂的语中像是提醒,今天来的过早。她眼底发红,有些困觉,看样子是夜里哭过的。
阿枫一副醋意,大概是看出来了什么。不知所措的进门后就不见了踪迹。或许他脸上黑眼圈的来历我也知道了。真是难为他们了。我甚至有些苦乐。
晴天。
今天是……窗外望去,这一场景,很像当日。现在想起,那仍然是委屈的一天。纵然是世人眼里,矫情的男生是不存在的。而却成了我字典里的座右铭,这种病态的消遣,我却视作神明。我总是以一种艺术界的消极态度,去表达不被世人所理解的另外一个自己。也许世上也会有同我一样的人存在,我相信。
这世上无可避免的。世故可以恶杀肉身,世俗可以扼杀灵魂。若心中有山海,眼中有星辰。便可再生血肉,破茧成蝶,涅槃重生。
“也许中午的时候就会是晴天吧!”我暗自想着,眼中带着一丝淡淡晴意。我很肯定,因为昨晚。我见过晚霞,我确定今天是个好日子。
“希年,打扫卫生了。”是阿枫,他也向窗台看过来。他好奇着,正如同我眼里的窗外天气。
“看什么呢?今天又是这个鬼天气。”说完,他无力的伸眼望去,露出一副郁闷的表情。
话说,这是他讨趣儿的脸上。不该有这般悲凉的皱纹,在我眼里少年该是的他的样子。而熬夜留在脸上的痕迹总会一一打消,有关少年所有的词汇。
尽管他偶尔也希望我向他讲一些凄凉的故事。可我毕竟也曾在其中当过主角,讲起来,时时触痛,滋味当真不好受。埋藏在心里的伤痛,每一次讲完后,总会被勾勒出来,伤心一阵子。于是,我愈发抑郁了。某一个时刻,仿佛他也被传染了一样,觉得格外别扭,自然不可能再向他无所顾忌的讲故事了。结果,他渐渐也迷上了悲惨桥段类的书籍,不懂时还是向我解答,我却也只能冷冷回应。更加不敢提起任何感同身受。
就连自由的风都有时受风向约束,更何况……更何况这样的世界。
放风筝的时候人和风筝都不自由。想自由的人都想剪断线锁。若是没有手中握的线,谁又知道是风筝呢?飞起来才叫风筝。风筝断线,难道就真的自由?风筝只是载体罢了。心若自由,如鹦如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