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是来找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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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赵四拉着鱼欲回家，正巧路过了碧波镇有名的福满楼。
这福满楼是远近有名的酒楼，黄尾鱼更是一绝。
赵四不甘心将辛苦捕捞的大鱼放生，于是就硬着头皮走进了福满楼的后堂。
当他再次从福满楼后堂离开时，四尺长的黄尾鱼不见了，手中却多了几吊铜钱。
他将这大鱼低价卖给了福满楼，反正进了酒楼，这鱼杀了片鱼片，谁也不晓得这肉出自哪条鱼身上。
……
许宣背着箱笼，腰系黄皮葫芦，跟赵锦纤说着话，一人一鬼走进一处临街的铺子。
铺子不大，五脏俱全。
刚走进铺子，一股淡淡的香气扑来，勾人味蕾。
看到客人上门，铺子里一位头戴花巾的厨娘立刻迎了上来。
“这位客官想吃些什么？小店里有豆花，馄饨，面条，葱油饼，还有秘制的小杂鱼，乃是本店的一绝。”
听着厨娘的介绍，许宣微微一笑，对于这碧波镇的美食他也略有耳闻。
“店家娘子，劳请给我来一碗豆花，再来盘秘制小杂鱼尝尝鲜。”
许宣将箱笼放在一旁，然后找了个临窗的小桌坐下。
“店家娘子，附近可有居住之所，眼看天色已晚，今晚注定要留宿一晚了。”
许宣抬头看了看昏暗的天色，外面的街道上已经华灯初上。
“看公子衣着朴素，对客栈应该没多大要求，出了本店，往南走百步便有一家龙门客栈，价格实惠，公子可在那里留宿。”
听到龙门客栈，许宣一呆，该不会是个黑店吧？
可转念一想，若真是个做人肉包子的黑店，恐怕早凉了，哪里能在碧波镇立足。
“公子，豆花和秘制小杂鱼好了。您慢用。”
“有劳啦。”
一碗热气腾腾的豆花上桌，香气弥漫，上面撒了绿油油的葱花，还有些鸡丝肉沫，让人食指大动。
拿起汤勺舀了两口豆花，入口即化，味道清香软糯，唇齿留香。
秘制小杂鱼吃起来也是异常的鲜美，肉质细嫩，没有丝毫的腥气。
很快许宣的豆花和秘制小杂鱼就吃的干干净净，还有点意犹未尽。
看到许宣吃的开心，店家娘子也是心中欢喜。
自家吃食能够得到食客的喜爱，这便是对她最大的肯定。
许宣吃完了饭，拿起旁边的大碗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随即从怀里掏出几枚铜钱放在桌子上。
大乾朝廷的钱币购买力很足，一两银子可以兑换一百文铜钱。
这一碗豆花算起来也才两个铜板。
许宣的姐夫林洛身为一县捕头，月俸不过十五两纹银。
当然身为捕头，林洛虽然不鱼肉乡里，但总有一些别的方法搞钱。
否则仅靠月俸，家里的生活可要拮据多了。
店家娘子收了钱，对许宣自然又客气了几分。
趁着店里无客，又与许宣讲了些碧波镇的风土人情，近期趣事。
在这位店家娘子眼中，眼前这位小相公，虽衣着朴素，样貌却十分的英俊，温润如玉，气质优雅，让人亲切。
三观跟着五官走，自古以貌取人乃是人之劣根。
两人正在闲谈，外面街道上突然出现骚乱。
“福满楼出事了，出大事了！”
“快去看看，福满楼有不少食客好像中毒了。”
“放屁，哪里是中毒，分明是中邪。”
看到外面人头攒动，窃窃私语，许宣也来了兴致。
反正闲来无事，倒不妨去福满楼看个热闹。
辞别了店家娘子，许宣跟随人群向着福满楼走去。
当他来到福满楼前，这里早已人满为患，无数吃瓜群众都大眼瞪小眼，向着福满楼内望去。
“小老爷，好像有妖气。”
腰间的黄皮葫芦里传来赵锦纤软糯的声音，十分的动听。
“嗯。我也闻到了，看来是妖怪作祟。”
许宣点了点头，扒开人群来到福满楼大门前，定睛一看，立刻眉头一皱。
只见福满楼内，不少食客正痛苦的倒在地上，嘴里发出哀嚎。
一旁的店家掌柜是位身穿华服的中年胖子，此刻正急的满头大汗，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
这时更恐怖的一幕突然出现，有几位食客浑身剧痛，疯狂的撕扯自己的衣衫。
只见他们身上皮肉早已鲜血淋漓，体表不断的有血泡冒出。
这血泡长到拇指大小自动破裂，竟露出一片片带血的鱼鳞。
看到这一幕，许多人都失声尖叫，显然被吓得不轻。
“妖怪，这是有妖怪啊！”
“赶紧去五柳县城请镇妖司的高人前来才是。”
小镇上一些德高望重的老者，立刻安抚众人，并给出建议。
看着这些食客痛苦的哀嚎，许宣立刻走进福满楼，向一旁惊慌不已的掌柜询问起来。
“掌柜的，我且问你，这些人晚上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哎呀，这位公子，本店三十年老字号，岂敢给客人吃不干净的东西，这种砸招牌的事情万万使不得。”
看到掌柜眼神有些闪烁，许宣心里已有了计较。
“你若不从实招来，待会闹出人命，你这酒楼也就算开到头了。”
听到会惹上人命官司，胖掌柜立刻吓得冷汗直冒，再看这些食客一个个痛苦哀嚎，他一咬牙，还是将实情说了出来。
原来这些食客都吃了赵四捕获的黄尾鱼肉，所以才出现这些症状。
知道了事情缘由，许宣点了点头，看来是鱼精作怪，阴魂不散。
当下他立刻运转神通开了天眼，眼中金光一闪，立刻看到不一样的景象。
只见几位躺在地上，浑身长满鳞片，无比狰狞恐怖的食客正上方，正漂浮着一个怪物。
这怪物人身鱼尾，浑身长满金色鳞片，双手如砧板，一双赤红血目，长着蛤蟆嘴，嘴角两条长须飞舞，看起来异常的狰狞。
这鱼精只是修行百年小妖，被赵四捕获上了岸，一身本事早已去了大半。
碧波镇人烟繁荣，又是大乾朝廷地盘，皇权镇压妖邪，鱼精就是有些法力也难以施展。
而且它这种小妖，若是在人烟密集之地无故害命，必然遭受大乾国运反噬，没点道行绝对九死一生。
这也是它命中该有此劫，想躲也躲不过。
不过鱼精死后，只剩下阴神便百无禁忌，只想报仇雪恨，反正肉身被毁，已经断了修行之路。
“大胆妖孽，五柳县秀才许宣在此，岂能由着你胡来，你已身死，阴神还敢害人，当真不知死活，待会阴司差役前来拿你，定治你下油锅大罪。”
原本满脸怨愤的鱼精听了这话，立刻意识到许宣能看到它。
当下立刻恨声道：“我与这些人无冤无仇，他们却害我性命，食我血肉，此仇岂可不报？”
“再说我虽身死，也算是水鬼，水鬼想要轮回需找替身，否则阴司差役来了也拿我没办法。”
鱼精有恃无恐，并未因许宣的言语知难而退。
“你命中该有此劫，想要鱼跃龙门化成真龙，需历经百劫，你也怨不得别人。”
“念在你生前并未害过人命，若是此刻罢手，我便放过你。”
“并让这福满楼的掌柜将你供奉起来，让你有个归宿，也能享受人间香火。”
许宣的建议让鱼精颇为心动，只是肉身被毁，还被人扒皮抽筋，心中多少还有些不甘。
于是大声嚷嚷道：“想让我放过这些凡人也不是不行，但必须让这酒楼掌柜给我塑个金身方可。”
你怕不是在想屁吃？
这金身只有菩萨罗汉等神仙才有资格，区区一只鱼精妖怪还敢塑金身，当真是不怕死。
“我看你是来找猹的吧？取小爷的钢叉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