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心理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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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难怪，港币虽说被叫成了港纸，但那时兑换人民币的汇率却是高些；再者，那时代BJ的月平均工资才就七八十元上下，物价水平也相对很低，如此比较下来，那简直就是身价不菲，等同天价啊！

不过，这也倒是没能妨碍马峰和胖子时常拿他们来开涮贬损一番的。

“甭看他们当下人五人六的，拿着高薪在BJ地面上花，弄得跟地主老财似的，其实也都是些苦孩子出身，那都是起小在厨房里摸爬滚打的苦逼根儿，从学徒打杂干起来的！”马峰以一种揭穿事实真相的态度，煞有介事的白话着。

“嗨，都是些香港农民，没上过学，没文化，而且还说鸟语。”胖子自也是毫不容情。不知是否由于师傅们按广东话发音，把他的外号唤成了“胖鸡”，而心存不满。

“磁气，我纠正一下啊，不是农民，是渔民！”马峰故作一本正经状，似乎非要弄一个一针见血，精益求精不可。

“哈，够有文化的呀，对对，准确！就连那偷渡过去的老陈也承认他是渔民，要不能有那么好的水性吗！这孙子，摇身一变成了港澳同袍啦，听说前不久还找了一个BJ媳妇儿。”胖子随之举例说明道。

“靠，你得说那帮孙子在香港找得着媳妇儿吗？也得有人愿意跟他呀，都是一群歪瓜裂枣的下九流，也就在这儿装装阔罢了。”

“是啊，要不都跑这儿捡便宜来了！”

“要不怎么说让人义愤填膺呢！”

“是啊，您倒是一表人才呢，也没见什么小姑娘愿意跟您呀？”胖子故意说反话气他。

“我一生最爱的人，伤我却是最深……”马峰一时无言以对，也不知是真伤感，还是成心打镲自我解嘲，竟嬉皮笑脸的改哼上歌了。

“我x得嘞，怎么还唱上了，都什么跟什么呀，成不成啊，大哥？”

“没招儿，忘了吃药了呗！”佾然终于等着机会发言了。

瞬而，三人相视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两人好似一个逗哏，一个捧哏，白话旦的挺欢势，其说对口相声一般的态势，令佾然时常插不上话，惟在一旁止不住的乐，倒也从中获悉了不少信息。他们口中的老陈是潮州菜班的师傅，曾经偷渡客的身份是他自己吐露出来的，大有功成名就之后毫不避讳的释然，甚至洋洋自得。

事实上，在这些香港厨师里与其有着同样经历的，并不止他一人，这是佾然后来逐渐了解到的。那富贵浮华的地界曾是很多与之毗邻老广的向往之地，这似乎也成为了那过往年代的一种阵痛之因苗，而马峰他们不乏的酸葡萄心理，似乎也情有可原。

然而，又有谁曾料想得到，仅须臾之间，沧海桑田，星移斗转，改革进取的步伐即仿若速影流光，令时代发生巨变，而变迁之下的不仅是生活，更有心理的落差与轮回。

李军的志不在此，心不在焉的混日子，并没能影响到佾然的心志与求索。在马峰和胖子的帮助指导下，他开始练习翻锅。

不过，此举也让长期霸占着一个专门用于练习的灶眼，每日用菜帮子翻炒不辍，遂被他人戏称为“一锅烂菜”的“厨房高仓健”心生愤懑。这似乎是侵占了他的既得利益，可有马峰和胖子在边上力主，他无奈只得让出部分权益，但却自始保留了在一旁摆老资格，并冷嘲热讽的持续击打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