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粗心的未婚夫(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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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梅淑已经穿衣,下地,简约迅速的洗漱完毕,悄悄站在了颜鸽飞的身后。颜鸽飞向后转,立正,向她敬礼,咧着嘴笑的很明媚的样子,一排白牙齿也队列整齐。他说:“请媳妇大人检阅!”
梅淑又帮他正了正肩章,臂章,领带,帽檐,微笑:“颜鸽飞同志,请礼毕,帮我更衣,呵呵。”
颜鸽飞去衣柜里取来衣服,梅淑套在保暖衣外面,军装的绿把白皙的脖子衬得更雪白,只是脸色看起来有点疲惫。他帮她系着扣子,郑重又浅笑着说:“老婆,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开心点。”下巴又指了指写字桌上碗里的荷包蛋,抚摸着她的眼袋温柔的说:“你昨晚又没睡好,脸色有点差,眼袋这么深,去把荷包蛋吃了,温度正好。”她这几日夜里睡不好,他当然知道。同床共枕,他岂能不知。
就像她的心事,他也能感知,这大约就是,心有灵犀者,即为夫妻。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只见碗上盖着一块玻璃,白气凝了一层沉甸甸的水雾。“你喝了吗?我们一起喝。”颜鸽飞摇头,心情甚是美好,“我喝了,乖,你快去趁热喝了,嫂子那里还等你这个新娘子去梳妆呢,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我得把咱家内务收拾好了,把你送过去,然后再回咱家来,去迎娶你回家,这话说得跟绕口令似的。”嘿嘿笑着。人已经笑着奔去叠被子,铺床单,收拾这里整理那里,极利索的一双手。
很快的,豆腐块被子,没有一个褶子的床单,整个房间整洁有序,连情侣瓷水杯的手柄都朝着同一个方向。窗底下的鞋子一对一对鞋尖统一朝外摆放。
他把军人严谨有序的生活习惯带到家里来了。
梅淑才喝了最后一口蛋汤,汤还是嘴里含着,颜鸽飞已经夺了她手里的碗去厨房丁丁当当洗碗去了。
这样静好的小日子,是颜鸽飞真正想要的幸福。这个世界上总要有那样的一个女人,让你想要跟她结婚,过平淡如水的繁琐日子,一起走过如花年华,一起白头,一起掉光所有的牙齿,一起为对方擦拭老花镜,一起数着岁月刻上眉头的皱纹。
不论是怎样的男人,都需要有个家,有这么一个温暖的归处,在外面摸爬滚打之后,能回去停靠休整。一个心爱的女人,一盏温暖的灯火。想要的,真的只有这么简单,纯粹。
然而,所有的幸福都是痛苦的。
颜鸽飞把梅淑送到柏丽琴嫂子那里,嫂子已经收拾好一切只等着她。她给梅淑描画了淡妆,梳了一个简约清新的新娘头,一切就绪之后,把颜鸽飞赶了出去,叫他吉时时分准时赶来迎新娘子。
吉时定在上午九点,因为战友们出主意,还设置了些有趣的小情节,考验新娘子和新郎官的相爱度和默契度。当然,这都是瞒着他俩的,属于秘密。
柏丽琴嫂子是始终都没给梅淑透漏一个字,不愧为军人家属,耳濡目染,保密工作做得是相当到位。
婚礼正式开始,颜鸽飞在战友们的簇拥下,来到连队招待所敲新娘子的门。想见新娘子,他必须通过第一关,答题。考验他对新娘子爱和了解的深度,也是临时,梅淑才知道,柏丽琴嫂子事先问了她答案写了下来,方便对照。
第一题是,新娘子最爱吃的菜是什么菜?
西红柿炒鸡蛋,红烧排骨,颜鸽飞答。一荤一素。
第二题是,新娘子最喜欢什么颜色?
红色和白色。颜鸽飞略想一下,又说,从不喜欢中间色。
第三题,说说新娘子的三围。
颜鸽飞挠了挠头,想了一下,红着脸说腰围一尺九,胸围大约八十三厘米,臀围大约八十四厘米。“我是说大约,大约。”颜鸽飞有些尴尬的强调。
战友们和几个嫂子都哈哈笑作一团。想不到男人脸红的模样也是蛮可爱的。梅淑从窗上听着,也笑了起来。又忽然想起,他有一次陪她去买衣服,量过尺寸的。想不到今天倒派上了用场,用在了他们的婚礼上。
柏丽琴嫂子继续出题考新郎官。第四题是新娘子穿多大号码的鞋子。这个颜鸽飞想都不用想,果断脱口而出:37号。她的鞋号他怎么会不知道。夜里,他常常抱着她的冰脚给她暖着。
下一题,新娘子最大的心愿是什么?颜鸽飞左右想了想,今天这样的日子,开一开玩笑也无妨。于是笑着回答:梅淑最大的心愿就是做颜鸽飞的妻子。
梅淑没料想他会做这样的回答。她的心振了一振。若这个问题给她来回答,她也不知道她该作何回答,曾经她有那样美好的心愿,当梦想与现实碰撞,变得支离破碎,在心墙的残垣断壁中,她倒不知道她的心愿是什么了。她迷茫。
不过今天,她的心愿当然就是做颜鸽飞的妻子。她笑他,平日笨笨的,却也能答出这样美好的答案。
在场的人又是一阵笑,颜鸽飞也笑。
柏丽琴嫂子接着问下一题,那么,从谈恋爱到结婚,新郎一共与新娘接过多少次吻?
颜鸽飞笑着反问柏丽琴嫂子,“那嫂子,我想问你跟连长从谈恋爱到结婚,连长一共吻过嫂子多少次啊?”武尘关在旁边一脸尴尬。
柏丽琴却笑了笑,看了一眼满脸通红的武尘关,说:“这个我可是数过的,一共37次,别转移话题到我头上啊,你才是今天的主角,快点回答,仔细想想再作回答,新娘子和大家伙还等着呢,我手里可是有女主角的答案哦。”颜鸽飞沉吟片刻,锁着眉头,挠着头说:“这个真不记得了,时间那么长,我怎么可能记得那么清楚。”
一个战友伸着脖子起哄,“副连长,是不是多得无法计算啊,数不过来多少个,哈哈。”明知是开玩笑,门里的梅淑却一阵心酸,怎么可能多到无法计算呢,他们见面的次数都是历历可数的,从来聚少离多。接吻又怎么可能多到数不过来。这个,嫂子柏丽琴亦是深有体会,所有的军嫂也应都是同样的感触。
两地恋歌,是一处相思两处闲愁,其中的苦涩,没有谁比他们更能体会得刻骨铭心的。柏丽琴与几位嫂子,和在场所有的军人,对此,也是感同身受。几位嫂子脸上的表情诠释了她们微妙的心情。
继续问下一题,新郎岳父岳母的生日是多少?
这一题,颜鸽飞也完全不用思考,张口即来,“爸是十一月初一,妈是七月二十九。”说完,朝着门里喊:“对不对媳妇儿,我没记错吧。”梅淑顿时泪流满面,眼线氲花了脸。没想到,他没忘,非但没忘,反而记得这么清楚。必是用了心。他的那两声“爸妈”,碰触到了她心底最柔软最不敢碰触的地方。
没有一丝扭捏和不情愿,那么自然而然,仿佛在他心里,那两个倔强的老人早就已经是他的爸妈了。是啊,他怎么可能怨他们呢,他爱的娶的是他们最疼爱的女儿啊。没有他们,就没有他最心爱的她。
柏丽琴宣布新娘子的答案,两个人还真是默契,她的答案和他如出一辙。前面几题的答案,自然也是完全正确。
第二关,是给新娘子安排的。
武连长早已挑选了二十个与颜鸽飞身高体型差不多的战士,把颜鸽飞混在里面,这是一出鱼目混珠。他们一字排开,立正站好,静默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