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把你当作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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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昊以为薛妮已经睡下了，便轻轻下床，脱下了她的鞋袜和外套，替她换好了睡裙。

他轻轻吻上她的额头，道了一句“晚安”，摸着她的脸，目光向下时，却发现她睁着眼，而且蒙眬着泪水。

“……你怎么了？要不要告诉我？”刘昊挺起头，有些紧张，满眼都是担忧。

“……昊……”薛妮流下了泪，抬手摸着他的脸，然后紧紧吻住了他的唇。

薛妮吻着他的嘴唇，解开他的衬衣。刘昊闭着眼，几次想对她说话，却被她堵住了，他尝到了她的泪水。

后来，他也任由她摆布。

薛妮心里满是伤心，满是自责，和愧疚。她对他，就好像在发泄，更好像在弥补。

恍惚之间，她抬起眸看着刘昊，朦朦胧胧，混着天花板上白黄的灯光，她模模糊糊地看见杨晓旭的脸。

她蒙眬着泪水，抬手摸着他的脸，他的眉眼，他的鼻梁，他的骨骼皮相……对，就是他，这么清楚，这么真实……就是他，杨晓旭，她的爱人。

她深埋于心底的爱人。

泪水滑过她的脸庞……薛妮张了张嘴，却心痛得说不出话来。

“旭……”她抿着嘴，心里一遍遍喊着，泪水再次模糊了她的眼。

她闭上了眼……

这是刘昊啊……她现实中的丈夫，深深爱着她，呵护她，却不知情的丈夫……

“……昊，我好爱你……你永远不要离开我……”薛妮起身抱住了他的脖子，流着泪说道。

“……薛妮，我也爱你。”刘昊轻轻地，含着笑回应。

薛妮把他抱得更紧。

另一边，杨晓旭把赵嫣送到了她家楼下，便道了别，看着她上了楼，就离开了。

赵嫣把玫瑰插到了一个绿黄色的琉璃瓶里。瓶子旁边，还摆着上次林淮为她抢来的白玫瑰，但花已经枯黄了，她没有扔。

她看着这两瓶花，右手撑着脑袋，出了神。

杨晓旭是喜欢她的吗？不喜欢她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但他对谁都很好啊……也不对，他没有对其他人这么好过，就她看见的，连薛妮都没有过……

但这就是很好很特殊吗？这不就是普通朋友间相互照顾吗？难道不是自己加了滤镜想出来的？

……

赵嫣想着想着就把双手捂住脸，耳朵又泛红了。

她抬头看着面前的墙，密密满满，全是照片，还有油画。

她坐到小凳上，对着画板一点一点地涂起了颜料。

画上是橘红色的天幕，还有半个色彩缤纷的摩天轮，地上有一男一女两个人，踩着长长的影子，漫着步。

这一切，就像个童话游乐场。这里，包含着她甜蜜的幻想。

她浅笑着看着画，又抬头一张一张浏览着墙上的照片。一张张的，淡淡地掠过，就像她的人生，变成一幅幅画，从她脑海里，像火车一样穿过，倒映……

童年玩伴，青春好友，如今的工作同事……她看着这些照片，这些油画，纸条，便签，那时的心情，就好像淡淡的风扑面而来，她甚至能闻到当时阳光的味道。

看到了她和薛妮的合影，她停了下来，拿起相框。照片里，薛妮和她穿着高中时期的校裙，都扎着马尾，对着镜头微笑，笑得很真诚，浅浅的酒窝，装着青春意气的眼睛，明眸皓齿，一个大方，一个温和。

“薛妮……”那时的她们，还相互挽着肩膀，并排坐在学校椅子上。她们还不知道，几年后，她们之间，会如此生疏，僵硬。

因为太了解对方，知道对方的在意和痛处。

也因为在意对方，生怕多说一些话，伤害彼此，还辜负了以前的情谊和共伴的岁月。

以至于以前无话不说的她们，现在变成了相对无言。

赵嫣的笑意渐渐降下来。她摸着照片上薛妮的脸，眼睛泛着波光，眼神又有了愧疚。

“薛妮，现在的你，会幸福吗？”赵嫣拿起相框，躺在了床上，仰望着天花板，泪水从眼角，流了下来，滴在床上。

－－－－－－题外话－－－－－－

每个人，心里都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