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章 落榜,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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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某些特殊病历内容或精神类药品处方，科主任是需要加盖医生名章的。
因此，办公桌上一直摆放着印泥。
为了以防万一，王宁让薛潘在欠条下面签名后，又加按了手印。
待这些完成之后，薛潘哭丧着脸道：“兄弟……啊不，大哥……”
王宁立马制止了他，纠正道：“以后还叫我全名。”
“行，王宁，你刚刚取的6000元我一分未动，马上就能拿来。可是，另外六千，我今天真的拿不出，能不能稍微宽限几天？”
“不能！我相信你会有办法的。”王宁笑了笑，接着说道：“如果超时，我就直接拿着证据去报案。”
“别别别呀，行，我肯定能想到办法，你可千万别冲动。” 薛潘紧张得满头大汗。
稍顿了顿，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叹了口气说道：“唉！我就当破财免灾了，不过，你得保证这事到此为止，今后别再拿来要挟问我要钱了。”
“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王宁厉声道。
薛潘听了头皮一麻，一对鼠眼惊恐地盯着他。
王宁清了清嗓子：“咳！咳！不过，我这人讲究公平，不管你当初要多少，我只管让你双倍奉还便是。如果不是你贪心，也不至于此。”
“对对对，我完全同意。不过，你也知道，我只是一个进修生，根本没有工资拿，平时生活费都是问家里要的，而且还没有你多，一个月只有固定的300块，我还喜欢抽烟喝酒……”
“行了，行了！你就别在我面前哭穷了，你私下干的那些勾当，别以为能瞒过所有人。”
薛潘立马会意，肯定是自己偷扣住院病人绷带石膏，拿去医院门诊药房的事情，被王宁知道了。
于是，也不再做无谓的争辩。
留下一句：“行，我今晚之前一定把钱给你，等我电话。”
记下了王宁的手机号码，而后，就灰溜溜地开门走了。
一个人坐在医生办公室里，王宁继续翻看面前堆着的病历。
他22岁从J市中医院离职后，就再也没有碰过这玩意了。
想起J市中医院，就不得不想起那里的两位老领导。
一位是当年对自己多有照顾，算是顶头上司的大外科主任石亚鹏。
而另一位，则是故意针对他，导致他转正考试落榜的办公室主任曾毅。
按照医院规定，未通过转正考试的新入职员工，原先签定的试用期合同将自动中止。
说白了，就相当于被学校给予“劝其退学”的处分。
从医院自动离职后，有关J市中医院及所有老同事们的情况，王宁就从未关注过。
直到有一天，记得应该是2018年左右的时候。
正跟好兄弟肖肆通过QQ聊着天，突然弹出一条新闻来。
J市中医院院长石某因涉嫌严重违纪违法，被相关部门约谈。
王宁看了猛的一惊，连忙点进去查看详情。
上面公示了这个石某的履历，很显然，这位即将面临法律制裁的石院长，便是之前的大外科主任石亚鹏。
和几乎所有的落马者一样，石亚鹏犯的错无非就是财和色。
不过，具体涉及的贪污数额却只字未提。
王宁当时就很有些惋惜，记忆中的石主任为人和善，对待患者十分耐心，手术做得又好又快，是J市名副其实的“一把刀”。
如果一直这样干到退休不也挺好的吗？为何非要爬上领导岗位呢？
毕竟手中的权利大了，往往就会滋生贪欲。
古往今来，莫不如此。
正感慨着，突然，一阵似曾相识的和弦铃声从口袋传来。
王宁先是一怔，随即想起，这便是自己的手机来电铃声。
他连忙掏出手机一看，上面显示的名字是：老四。
按下接听键，还未等他开口，听筒已经传来肖肆熟悉的声音。
肖肆是王宁混迹K市后，几乎唯一保持联系的故人。
所以声音还真是特别的熟悉。
“小弟呀，你在哪儿呢？”
“在办公室写病历，怎么了？”
“今天不是休息吗？明天不能写吗？赶紧回宿舍一趟，有事。”
“啥事？”王宁好奇地问道。
“来了就知道，赶紧的哈。”
说完，肖肆也没等他回话，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对于这个后半生最熟悉的好兄弟，王宁也迫不及待地想见他。
于是，将18本病历重新撂在一起，准备搬到护士站，再按着编号分别插回病历架上。
刚用手顶开护士站的门，王宁发现除了刚刚看见的美少妇徐晴外，还坐着一位年轻的女医生。
虽然已经完全认不出了，但是，骨伤科就只有一位女医生，看着年龄也相仿，肯定便是邓莉莉无疑。
其实，这并不能怪王宁记性不好。
因为眼前的邓雯雯长了一张大众脸，剪了一个学生头。
个子偏矮，大约只有一米五五左右。
皮肤不算白皙，但也不是太黑。
身材平平，虽然没有很胖，但是也绝对没有迷人的曲线。
就这样一个放在人群中，根本不太可能有回头率的平平无奇女子。
时隔十几年，不记得模样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看见王宁抱着一大撂的病历，邓莉莉赶紧起身过来帮助。
“小王，今天下午不是休息吗，你怎么还在这儿呢？”邓莉莉从最上层拿了一小半简历放到护士办公桌上，问道。
“噢，邓医生，我不是想着刚来实习嘛，不懂的东西还很多，就抽空看看医嘱什么的。”王宁一边说着，一边将剩下的病历也放在桌上。
“哦，果然是个认真的好学生，难怪薛主任那么喜欢你。”
“哪有，哪有。”王宁刚要客气几句，突然瞥见邓莉莉正端着个杯子喝着什么。
一边喝，还一边直皱眉头。
“你在喝啥呢？”王宁随口问道。
“喝咖啡呢，你要不要尝尝？”邓莉莉笑着反问道。
“……”
邓莉莉见王宁愣住了，扑哧一声笑着说：“逗你呢，我在喝姜红糖水。”
姜红糖水？
这玩意王宁并不陌生，一般都是痛经的女人家中常备的。
味道又辣又甜的，确实不好入口。
别问王宁是怎么知道的，毕竟姜红糖水除了缓解痛经症状，对风寒外感也很有效果。
虽说都是学医的，痛经这种事不用避讳，不过，王宁觉得也没必要特意交流一番。
更何况，肖肆还在宿舍等着他呢。
见王宁并没接话，邓莉莉突然问道：“小王，昨天不是问你要电话号码吗？你推说手机没带也记不住，现在带了没？”
王宁自然想不起昨天发生的事情，于是连忙说：“带了带了，你把手机号报给我，我给你打过去。”
“135……”
王宁掏出手机按着邓莉莉报的号码打了过去。
很快，一段老掉牙的手机铃声响起。
“通了，邓医生，我放完病历就先走了，还有点事。”王宁接下挂断键，就准备去收拾病历。
“嗯嗯，有事你赶紧走吧，病历我来整理，反正闲着也闲着。”邓莉莉似乎挺高兴。
反正是举手之劳的事，王宁也没跟她假客气，抛下一句，谢了。
便匆匆出了护士站，朝着宿舍直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