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四章：东方帝国（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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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妹躺在豪华舒适的驼绒床上，小宫女为她进行着按摩，她不知道哪里不舒服，就是感觉浑身不得劲！
文欣在床边念着《帝王史录》，这一次的内容是东南郡。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文欣再不敢揣测太妹的心思，毫无语调地念着。
她本来也没动过揣测圣意，是心妍每次告诉她“今儿，主子对上官家十分不满，你给主子念书时，那些书中歌颂上官家的词，尽量略过……”
“你今儿注意一下主子的表情，看看念到这一段时，主子的情绪有什么变化……”第一次，心妍都会提醒她，嘱咐她。
文欣是笨的，当她第一次磕磕巴巴想略过那一段时，就让太妹发现了。太妹并没有难为她，只是给她上了一课。
从那以后，她就老老实实的念书，而心妍让她观察的事，她每次回答道“丁点也看不出太妹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
心妍骂道“你怎么那么笨！你是我入宫以来，遇到的最tm笨的一个女人……”
文欣是委屈的，她就是没有看出太妹有一丝的表情，哪怕肢体上的轻微动作，都没有！
心妍教给她的那一套，在太妹身上根本没用。
太妹是个水晶人。喜怒不形于色。
她从小就养成了这个好习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从她懂事时，她就发现有太多的人在关注她，在观察她，她闻了一朵花香，第二天那些花朵就会出现在她的床前，她好恨，多么美丽的花朵将在她面前一点点枯萎！
她看到几只黄莺争食，笑了。
第二天，在厅堂之上，她看到了已被关在了笼子里黄莺，它们再不用争食了，有吃不尽的大米、小米和水……
她在湖边听到宫女玉儿吹着笛子，那音调不齐的笛声，伴着水波一起一落，她觉得很和谐“真好听！”她随口说了一句。
第二天早起，她惊奇地听到了整齐的而专业的丝竹之音飘荡在卧室之外……
她讨厌别人看透她的内心，开始封闭了自己的情感，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一天一天养成。
有时她会恶作剧一样，给揣测她的人出个难题。看着远飞的大雁说一句“这个鸟真好。”她心里想，看你们谁有能耐让它们出现在瓦棱下的鸟笼子里。
第二天，她果然没有看到大雁，却看到了一纸悬赏令，捉到一只大雁都将会赏百银，几天后，几百只大雁从各地进献来，她觉得这个游戏好没意思，以后就不玩了。
有时候，在殿堂之上，一百人围在身边，她觉得那两百只眼睛时刻在捕捉着她的表情，却没有人真正想理解和帮助她。
她觉得好孤独，唯一能让她放开身心的去处，就是御花园，她会让所有人止步在园外，自己独自徜徉在园子里，最后漫步到汤沐宫，抖落一身的眼珠儿，荡涤一身的虚伪与虚假，让心灵放飞一会儿。
而这个时候，她身边必须得有一个人，她选择了文欣，这个傻孩子，永远猜不透她的心，做事是笨笨的，但是她喜欢。
又是一个阴雨天，她心情很好！
大灾之后必有大旱，这是史书上的一条铁律，可是今年的春天却阴雨连绵，她相信这是上天的眷顾，保佑帝国春耕正常！
文欣将东南郡的历史已经读到了最后，御史院的那些老古董将南宫家的故事记录到了南宫海冰……
东南郡地处江南，水陆发达，□□年，北方战乱，大批北方富贾与文人雅士纷纷南迁，江南成为了帝国最富庶之地，也是文风最盛之地，一时间商贾云集。
南宫家因势崛起，占据了江南。□□十万大军包围了江南最大的城池，临江城。
南宫家举城投诚，□□赐南宫洁泠为东南王，属水姓。
家族传至第三代，东南郡王南宫江湖，因势利导，大力发展风俗旅游产业，将江南打造成为帝国最香艳之地，吸引了帝国各地文人墨客、风流才子前往，商业、娱乐业成为了南宫家最为赚钱的产业，虽然帝国认为不是主流，多次下诏予以斥责，但效果不大……
帝国近六成的税收来自江南，不得不承认，江南最有钱的事实……
文欣那些话飘入耳中，太妹闭目慢慢回味。
文欣看见太妹一动不动，以为太妹睡着了，她不敢打扰，缓步退出。
她哪知，太妹那激荡的心已飘远。
南宫江湖让江南富裕起来，那是个久远的故事了，写史书的老古董们不知道，真正让东南郡生存至今的功臣是南宫清涟，在帝国开始收回郡王领地时，是日落极力维护，保住了这个东南郡。
南宫清涟，是南宫海水的父亲，这个人她没有见过，听说是一人极其聪明的绿眼睛，在他快要死的时候，揣测到了刚刚登基的日落女皇的心思，为女皇进献了二十名男宠。
太妹的祖母——帝国第一任女皇日露，早早为继承人日落选择了上官家的长子，这是一个强强联手，使帝国势力在北方强大无比。
但是帝国的强大，并不代表着男人的强大，他做梦也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帝国的亲王，专职的老师开始教他做为一名亲王要遵守的数不清的条款，和那些记不住、背不下来的清规戒律。
在那些隆重与奢华的仪式下，15岁的男孩受到了惊吓，软弱了，
第一个晚上，他在上床前，还在翻看着那些注意事项。
哈哈哈，试想一下，有哪个男孩能在拿着厚厚的指导书，按照流程完成与女人的□□。
他没能行使一个男人的的权力与义务，在极度紧张与好笑中度过人生本应是最消魂的一晚……
没有消魂，从那个晚上以过，他的魂丢了，在无尽的自责与日落怨毒的目光下度过着每一天。
在日落女皇正式登基时，男人已卧床不起。
男人的软弱并没有影响到帝国的强大，北方上官家族成为王室最忠诚的拥趸者！
有了这个坚定的后盾，日落女皇对帝国统治如鱼得水，顺风顺水。
可是她的精神却在一天天枯萎。
身子开始出现眼涣散、面潮红，浑身盗汗、坐立不安……
一些奇怪的症状，帝国的太医换了一拨又一拨，补阴补阳的药吃了无数，不见一点效果，太医们麻了爪，无计可施、无药可配。
南宫清涟进京朝拜时，第一眼就认定了女人的病症所在，这个江南风月场上行走一生的人，对于女人了解甚至比对于领地还要熟知。
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帝国要成立皇家乐团，他顺利地将20名训练有素的小鲜肉送进了宫中。
女皇的病症不治而愈，第二年，产下了一女婴，取名太妹。
南宫清涟已病入膏肓，看着身边那些假惺惺哭泣的女人，他已闻不到她们身上的胭脂味，鼻子里全是自己的屎尿味，他恶毒地想，要让这些曾经一次次汲取他精华的女人们，走在他的前面！
这想法一出，男人知道死神会马上会眷顾于他“叫海水来，我有话要嘱托于他！”
南宫海水正缠绵在两个十六岁小女的身子上，他哪里有功夫听那个死了一回又一回的老东西唠叨“急什么急！催什么催！这又不是第一次，哪一次不是要死时，又缓过气来。这次也没事，也许一会儿就又活过来了！”他冲着太监总管道。
“可这次，大王一定要叫您过去，说是有重要的事交待！”总管太监站在那里不动。
“真麻烦，等着吧，完了事我就过去！”海水没有停止他的动作。
他很喜欢在与女人亲热时，有个观众，可是两个小女人却不习惯。“哎呀！你快去吧，我们在这里等你！”小芸娇羞地道。“就是，这里多了个人，感觉怪怪的！你快去快回，我们等你。”小玉也道。
海水明显感觉两个女孩涩涩的，再不湿润，也觉得没意思了。
海水走到南宫清涟卧室门前，远远就闻到一股子臭气。他极不情愿地推门进了屋。风流一世的南宫清涟这时在床上已缩成一团，本就瘦小的身子，如同一个刚刚发育的孩子。
看见海水进来，南宫清涟的一双绿眼忽然明亮了起来，招手让他近前，海水禁了禁鼻子，在一群太监的注视下，只得上前几步。
“让他们都出去！”南宫清涟道。
太监们不待海水发话，弯腰屁颠颠退了出去，这死亡的气味，他们也不想多闻。
看见没有了人，南宫清涟艰难地道“我要告诉你如何治国……理政……”
海水没待老头开讲，就听不下去了“行了！快说点干的吧，我那边还有很多事要办！”
“好！好！就说干的！”这一次南宫清涟出奇地没有骂出脏话。
“我死之后，你选20名牛郎，将我之前送入宫中的那20人换回来！”
“什么！”海水没听懂，这老东西确实是老糊涂了，都这会了，跟我交待这个，我哪有闲心管你那些牛郎！
“一定要把他安全接回江南，这是保我江南生存的根本！”
正要离去的海水，有些好奇了，难道害怕事情暴露？“都接回来干嘛！杀人灭口吗？”他问道。
咳咳咳，南宫清涟有些着急“不……不……不能杀，要……养着，好好养着……”
“为什么？”海水很好奇。
“日落死了，谁继承皇位？”绿眼睛里闪着诡秘。
“我哪儿知道！”海水很不耐烦，都这个时候了，还要玩猜谜吗？
“我告诉你，是太妹！”
海水笑了，这老糊涂，又开始说胡话了，帝国的事，怎么可能你说了算。“为什么不会是别人？人家日落要是生了个儿子，那传给儿子……”
“这就是换下那20人的原因，新送上这20个必须是服了绝精丹的男人……
女皇就一个女儿，她将来不传位给这个，还能传给外人不成。
而这个太妹的亲爹在我们手里，等她继承了王位，不听我们的，又会听谁的！”南宫清涟将计划讲出来，自己都觉得兴奋，苍白的脸上出现了红晕，说话也流畅了许多。
这个想法太独特了，出乎了海水的意料，他想了半天，确实是个好主意。
绝精丹是南方的秘药，专门为男妓而制，男人服用了这东西，表上一切正常，但骨子里已不会播种了。
海水想“这不等于他接回了20个能下蛋的公鸡，却给女皇送去了20只母鸡。”他觉得这主意好搞笑。
随口问了一个傻乎乎的问题“那我怎么知道这20个男人里面，谁是太妹的亲爹？”
“为什么要知道？20个都留着，让她有20个爹可选！不好玩吗？”说完，南宫清涟哈哈笑起来。
“好玩！好玩！”海水想着那情景时，也觉得好笑。
不禁跟着哈哈笑起来。
门外的太监们很奇怪，好久没听到父子这么和谐的笑声！
忽然，门开了，海水走了出来。
“哎呀！少爷您这是去哪？老爷呢？”看见海水头也不回去往外走，总管太监问道。
“死了！给我备轿，回春香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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