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二章：悲徒城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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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了一会，临风又开始了讲述：
本以为那些没有人性的制度是上官家的发明，到了太妹登基，大家才明白，那是太妹的施政纲领，不过是率先在上官家领地进行的了试验。
因当年带头反对太妹的制度，家兄被下入大狱，被定为忤逆之罪，不堪忍受阉割之刑，自杀在狱中，这一下又犯一项重罪，全家都要受到连座。
一家20几口人，全部入了狱。我那时正在京师，得到消息后，知道必受株连，家族已是上官家的弃子，我走投无路，逃离了上官家。
第三天，京城对我的搜捕令已下，友人已不敢再将我藏在家中，他对我说“欧阳家正在网罗人才，目前只有她的府内敢收留你。”
欧阳春风看到了我的信后，真的同意收留我。
我连夜逃入京师西北府，投靠了欧阳家，宣誓效忠于西北郡。
半年后，欧阳公主秘密将我放任西仓城，躲过了这一场劫难，保留了一条性命。
临风无语。
“你即成为欧阳家封臣，春风又对你有救命之恩，那一日又如何宣誓效忠龙生？”金山提出了这些日子困惑在心中的疑问。
“这个帝国需要改变，现在太妹羽翼未丰，如果她实力足够强大，她将会在帝国，甚至在东西南北各个附属王国中推行她的制度，到那时，所有人都将成为她的奴隶，她的机器。那将是帝国的一次灾难！”临风用手中的木棍挑了挑篝火，火苗旺了，带出来一串火星。
临风盯着火堆，幽幽地说“在西仓城奴隶营中，我认出了十几名太师院同僚和京城国师，他们都曾是名振一时的大师泰斗，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帝国精英、国之栋梁，可是经过了宫刑和井刑的他们，变成了一堆没有灵魂、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甚至连死都不会的一群人，他们只有靠北山那些野猪，才能结束自己的一生。”
想到那些自己的老师、自己的师长变成了黑面人的样子，临风很痛苦，将木棍扔进了火堆，金山看不见了他发抖的手。“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难道帝国就要变成这个样子！这个世界需要有个人出来拯救，这个人就是龙生！那一天晚上，我、孤影和暖阳亲眼目睹，他就是万年前传说的龙帝再生！我相信上天让他重生，决不会让他昙花一现，必将赋予他重任。”
金山略加思考问“她们是如何做到让学者们丢失了思想？”
“这就要归功于上官家族，上官江雪生了三个女儿，大女儿叫雪语，日落二十年生人，二女儿雪卉，日落二十六年生人，二女生得如花似玉，是万里挑一的美人，偏又聪明过人。先后与东方家联姻，得到日落女皇的喜爱与器重。最厉害的还数小女儿，就是十六岁入宫陪侍太妹的上官雪儿。
雪语、雪卉当年因为年龄超过日落女皇的要求，未能入宫陪侍。如果此二女进宫，将会把帝国引入更深的黑洞……
只要太妹提出要求，三姐妹都想方设法给予办到。
国师十分好奇“她们是如何做到的。”
“这是一个渐进的发展过程，是最终走向越来越邪恶的过程。最初的导火索是发生在帝都日落二十八年的一起事件，当时的女王二世已经有所察觉太妹在网罗自己的势力，但她并没有十分在意，毕竟这是她经营了快三十年帝国。
在一场朝堂之上，关于文治武治之争的一场辩论，女皇二世对主张武治的官员进行了痛斥，她的本意是想点醒那些与太妹走得太近的大臣，不要跟错队伍。
也是在点拨太妹，不要太着急出头。事后，女皇虽然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太妹却耿耿于怀，她联合上官家，列出了名单，把那些忠于女皇的家族在上官家领地进行了秘密逮捕。
在上官家严刑酷法下，这些人交待出一件件贪污受贿、买官卖官、私议朝政、不敬言论……
这些证据，三个月后，由已任刑部尚书的上官江雪提交给了女皇。
这些事件发生在女皇的眼皮子底下，她很是震怒，也许是女皇老了，没有那么多的精力，那会儿她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男宠花易冷身上，就把办理这案件的权力交给了刑部，实际权力就到了太妹手上。
压抑已久的太妹，借着这次机会，将事件逐步扩大，发展成了一场大洗牌行动。
那会儿，上官家发明的那些残酷到极致的严刑峻法充分发挥了作用，纵使是铁齿钢牙的人在帝都石牢中都变成了绵羊。
就是经过了这场大清洗，奠定了太妹的绝对权力。
这时，又出现一个新问题，那些被打倒的王侯大臣在京城各种关系盘根错节，一家倒了，会有很多家为他们出面。
太妹需要解决方案，上官家就提出了连坐法案。很好地解决了这问题，从那以后，谁家被抄家，有关联的人家唯恐避而不及，哪里还能形成士人力量。
随着事态的逐步扩大，反对的言论也就越来越多，太妹可不想让这些话传到女皇耳中。
于是，上官家建立了一支秘密间谍队伍，一年间，在帝都抓捕了近万人。一时间人人自危，士人集团土崩瓦解，再没有人敢谈论时局。
这期间发生过几起暴力事件，太妹又将这一难题交给了上官家。
上官给出的解决方案是，这些有点文化的男人戾气太重，阉割后会很听话，这就是宫刑的前身。
但那些被阉割后的文臣，还有些人没有从内心臣服，在寻找各种机会，将消息传递给女皇，这成为太妹很头痛的问题。
上官家又提出了一种洗脑计划。她们发明了太阳教，受了刑的人，每天要诵读几万遍“太阳教”经文，这样几个月下来，那些东西就深入了大脑，再也出不来了。
在实施各种刑罚的过程中，上官家在不断完善他们手段。
例如有一种叫昏死阉割法，就是对受了阉刑的人，不予施药，在连续高烧十几天后，再用药救醒。
这些人醒过来后，会完全变成另一个人，她们管这个叫涅槃重生、重新做人。
还有心灵忏悔、僵尸恶梦、永世为奴……
这些法子很管用，在死亡路上走过了一圈的人，会从心灵上臣服于太妹。
在太妹上台后，她要在帝国大规模实行宫刑，这有很大难度，没有那么多的大夫，上官家就发明一种“四保一活”制，也就是四个阉人负责全程护理一个新阉人，如果这个阉人死去，那四个人就要上矿……”
金山很好奇问“什么叫永世为奴？”
临风苦笑道“就是让那些活着的人相信，今生杀死他们的人会是阴间他们的主子，永远的主子，到了阴间，会天天生活在死亡的颤栗之下，见到主人一次，就会重温死亡一回，让那种内心恐怖一次次上演……如果不想生活在那样的场景，就要珍惜今生，好好听话，来世主子会给你解脱……”
讲到这里，临风的心情又有些波动，颤抖地说“她们的法子很管用，那么多刚烈的人，都变成了傻子。”
“邪恶的大厦不是一天建立起来！”金山感叹道。
“就是通过这次大清洗，太妹为她篡位扫清了道路。”
“篡位？你是说太妹是通过篡位当上了女皇？”金山第一次听说，很是惊奇。
临风看了眼金山，意味深长地说“日落三十二年，在位三十多年的女皇二世做了人生最大一件错事，她确定了王位继承人。”
“这个我知道，当时天下皆知，她确立的继承人不就是太妹吗？当时北狄国也派使节前来帝都祝贺。这里面也有问题？”金山更为不解。
“有！问题就出在这里，日落不只是立了女皇三世，而是同时立了一个东方六世，那是她与花易冷生的一个儿子，取名为东方太阳，她要求太妹发誓在太阳16岁时，让位给太阳。那一年，太妹就动了杀心……”
一股凌冽的寒风将木门撞开，寒风夹带着飞雪在屋里飞，临风急忙站起，快步走过去顶着寒风将门关上，顺手摸起一截木棍顶在门上。
被寒风一吹，屋里冷了不少，金山看见小鼹鼠动了动，小身子已缩成了球。他起来走到火炉旁，又添加了些木头。
临风试了试，确信木门不会再被吹开，走回来。
这么一折腾两人睡意更无，索性就围坐在火炉旁。看着刚刚加了木头的火堆忽暗忽明，小蓝火苗诡异地东飘西走，不知道它要从哪里烧起。
金山感叹道“日落女皇如此精明一个女人，怎会做出如此荒唐的决定？”
“当时满朝文武大臣亦是不解，这个连小儿都不会相信的承诺，日落却信以为真，她主动退了位，与她那男宠过上了隐居生活。”临风抬起头，忽然问一个很奇怪的问题“金山国师，您听说过有一种蛊心之术的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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