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无始无终,万色返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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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杰悬浮在半空中，脚下是被凋零王炸出的深坑。
拥有两分的他刚刚在最后关头召唤出了顾离的商店，购买了一张金身符，用五秒的无敌时间豁免了凋零王的攻击。
随后他便眼睁睁地看着凋零王的能量扩散，犹如绽放的死亡之花一般笼罩整个京州市。
上方的凋零王发出了诡异的“呜呜”声，仿佛是在为死亡的灵魂而狂啸。
柯杰曾经听过广岛被原子弹“小男孩”轰炸时的场面：城市被瞬间夷为平地，十万多人的神经末梢还没感觉到疼痛，全身的骨头和肌肉就被高温气化。
而凋零王毕竟是阴灵中的王者，散发的能量不会如火焰炽热，但破坏力和杀伤性远比核弹要强，都不需要类似光辐射核辐射这样的后续影响，基本上全市的人都死在了第一波冲击下。
天空中忽然下起了黑色的瓢泼大雨，凋零王的攻击已经影响到了天象，这些充满阴气的雨淋在身上，真叫人感到冰冷刺骨。
看着眼前死寂一片的京州，望着一处处断壁残垣，柯杰神色木然，攥紧了拳头。
该死该死该死！为什么我刚刚动作那么慢！如果像萧长风那样快，直接换出一张两分的一次性雷符就能杀掉凋零王了！
所有人都死了！只有我还活着！他看向了上方的凋零王，它也感觉到幸存者的存在，通体蓝光大绽，准备发出下一击。
可以想象，在迅速杀光整座城市的人后，它会试图穿过鬼雾前往下一座城市，拥有亿万人口的汉东省没有道盟天级驻防，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死伤殆尽。
“嗡……”忽然，银色的光芒一闪，一股前所未有的法则波动穿过柯杰的身体，让他涌出了一股怪异感。
下一刻，落地的黑色雨水忽然上升。
这些雨水自天出生，死于大地。本来已经结束了一生，可现在随着时间的回溯，它们重返天空。
扩散的蓝色能量收缩起来，倒塌的楼房开始恢复……唯有拿着金身符的柯杰，没有受到影响。
这是……时间回溯！是顾离前辈！
他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向省图书馆的方向，此刻他清楚地感觉到，奇迹在那边发生着！
银色的光芒在闪耀着，迅速盖过了蓝色的能量风暴。
那股光芒透露出的不仅仅是温暖，还有庄严与宏大，远远地看过去，他居然升起了一种“朝圣”的虔诚感。
而近距离观看的叶小楠更是张开了樱唇，这位疯丫头此前不怕天不怕地，现在看到散发着光芒的顾离，居然冒出了一种诡异的想法。
“如果真的有那种怜爱世人，全知全能的神明，大概就是顾离这样的吧。”
想完后她有点欲哭无泪，自己这是要以凡人之躯吓倒神明吗？
凌飞燕则不由自主地向顾离走去，刚刚顾离抬手就令蓝色的能量波凝固，略显单薄的身影仿佛化为了生命之盾一般，在为她遮风挡雨。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亲眼见到顾离回溯时间了，上次顾离逆转时间把黎筱姑娘由怨灵回溯到活人时，她就在场。
和当初的又惊又畏不同，如今的她有了种“急欲亲近神之光辉”的感觉。
两女便看见汹涌而来的能量波向后退去，此时银色碾压了蓝色，成为天地间的唯一。
…………
“哈哈哈哈哈！”另一边，虚弱到极致的饿鬼帅放声大笑，时间倒流到了凋零王诞生之前。
“鬼帅何故发笑？”回溯到死亡前的萧老爷子发问，一如当初。
“我笑柯杰无谋，萧老儿少智，你们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吧！”它艰难地把手中的凋零骷髅头高高举起。
柯杰一个激灵，猛然扑了出去，按照上一次凋零骷髅头飞行的轨迹，犹如世界杯总决赛上的守门员一般拼死拦住这要命的射门。
只有两个凋零骷髅头的灵魂沙，显然无法化为凋零王。
抓紧了凋零骷髅头颅的柯杰这次二话不说，立刻打出一发澡盆大小的火球术，秒掉了瞪大双眼的饿鬼帅，这就是补刀的重要性！
不过说起来就算上一次柯杰迅速补刀了，三个凋零骷髅头照样会彼此之间互相吸引到灵魂沙上，最后造就疯狂的凋零王。
“还好还好，要是我没拦住的话，萧爷爷还有杨老弟你们就要再死一次了。”
柯杰神色彷徨地念叨着，刚刚被凋零王恐怖的气势压迫，目睹全城人死去的惨象，对他造成了一定的心理阴影。
“为什么说再？我什么时候死过？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不记得？”萧老爷子愕然，杨志明同样不以为意。
“你们都忘记了吗？刚刚三个凋零骷髅头融合出了一个四阶的凋零王，太恐怖了！没准比长白山上的那只狼王还要强……”他念叨起来。
“刚刚城市毁灭了？我们也跟着一起死光了？可我不是才用雷符秒掉饿鬼王的分身吗？”杨志明不理解。
“难道因为你们死了，所以失去了刚刚的记忆？”柯杰这样猜测。
“难道因为饿鬼王的攻击力过大，给你打出了脑震荡？”萧老爷子这样猜测。
“是我的【无始无终，万色返空】啦，柯杰说的完全没错。”一道金色的漩涡在一旁浮现，顾离从中走了出来，叶小楠与凌飞燕跟随在旁。
“这个是空间门对不对！能同时见到空间之力和时间之力，这一天太过瘾了！”叶小楠很激动。
凌飞燕也回头看向金色的漩涡，在能量波即将毁掉她与叶小楠的时候，顾离再度施展了时间回溯，然后一招秒掉了被回溯复活的饿鬼帅，让它死地不能再死了。
接下来顾离撑开金色的漩涡，跟着走进后就从市图书馆到了废旧工业园。
“顾离道友，你连续施展这种大神通，现在是不是需要睡眠补充精力了？”凌飞燕旁敲侧击地问道。
“嗯，的确有点困了，不过这次出来，我知道怎么去蛊村了，废旧工业园的这窝凋零骷髅也都解决了，大功告成！”顾离点头。
“凌道友你就不该提醒他，如果他没意识到自己该睡觉的话，说不定就不困了。”叶小楠的话仔细想想居然有几分道理。
“蛊村！”萧老爷子一惊。
“嗯，等我睡个一两天，我们就可以去蛊村了。我很好奇，蛊神到底是叶小楠说的那个，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顾离打着哈欠说道。
“要睡了吗？那由我来抱你回去吧，放心，我绝对不动手动脚！”叶小楠上前跃跃欲试。
顾离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对凌飞燕说道：“凌道友，如果一会那个女流氓被我震晕，就得麻烦你把我们两个一起扛回去了。”
“那个，顾离先生，我觉得目前还是先处理这个玩意。”杨志明弱弱地说道：
“如果柯老哥说的都是真的，我们被灵魂沙里诞生的凋零王给杀完了，那现在不是应该赶紧破坏灵魂沙吗？”
“呦，灵魂沙，凌道友你看，车到山前必有路，镇魔塔的主材料之一这不就有了吗？”顾离说道，一个袖里乾坤将四平方米的灵魂沙都收了起来。
“那这三个凋零骷髅的头颅怎么办？不能让它们聚起来吧。”柯杰请示道，顾离都出手了，他自然不敢打灵魂沙的注意。
更何况顾离救了他们还有这座城市的其他人，他心服口服。
“你们下了副本的正好三个人，一人分一个咯。来，我给你们都加一分。”
顾离说道，萧老爷子和杨志明发现手上多了一道黑色的横杠，而柯杰则又变回了两分。
柯杰与萧老爷子内心微微一喜，柯杰对于自己的原地踏步也没什么沮丧——他来京州还是以降妖除魔，保护人们的生命为主。
说起来比起饿鬼帅的丝血满血反复横跳，柯杰今天的心境也算得上跌宕起伏。
压制两个凋零骷髅与一个饿鬼帅时的得意，遇见饿鬼王分身的惊惧。
随后杨志明雷符秒杀所有魑魅魍魉后他心中大石落地，再到凋零王出场毁灭城市的那种绝望与无力。
现在看着活蹦乱跳的萧老爷子，还有虽然被鬼雾笼罩但依旧完好的城市，他只觉得欣慰，鬼雾都看着顺眼了起来。
“哇，这玩意好冷。”抱着凋零骷髅头的杨志明面目扭曲地说道。
“凋零骷髅毕竟曾经是三阶的阴灵，它的头颅寒气对你来说太重了，我先帮你收着吧，回酒店后给你。”顾离说道。
“嗯嗯。”杨志明点头，同时略微有点黯然，自己到底是一个凡人，没有雷符什么也不是。
而现在他的雷符只剩下最后四分之一了。
“不过……我开的是一辆五座车，不好意思顾离先生，下次我会开七座商务车的。”他又忽然发现了这个问题。
这里有六个人，就算挤一挤最多坐五个人。
“筑基期的飞行速度比你这车要快多了，今天顾离天神下凡逆转乾坤，我们几个修炼者飞回去吧，让顾离睡后排得了。”叶小楠说道。
“飞回去？也不错，路上遇到了阴灵作乱我们还能顺手收拾掉。”萧老爷子点了点头：“不过凌道友刚进入筑基期，可能不太熟悉飞行，不如让她坐副驾驶回去？”
叶小楠一愣：“萧老爷子你这是打什么算盘呢……不过你希望的事情大概不会发生，顾离现在身上的‘神性’太浓了，我都不敢接触，更不用说腼腆的凌道友了。”
神性？萧老爷子与柯杰觉得这个词很准确，顾离先生的那种距离感，更像是“天意难测”，流露出的气质让人忍不住生出敬仰与膜拜之心。
“我？神性？”闻言顾离有些沉默，下一刻他再度打开金色的传送门：“我有点困了，先回去睡了，杨志明你自己开车回来吧。”
结果就听见传送门那一头传来丁振杀猪般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