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生死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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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漾本来还怀有几分希望，哪怕是在沈西何说出那话后。而许漾再回去把戒指还给他，其实也不是为了要与沈西何断绝关系云云，而是想借这个机会，给沈西何一个台阶下。她知道，沈西何是个极要面子的人，但她都已经做到了这一步上，沈西何为何不能顺水推舟的留下她？
既然已经迈出了那个公寓的门，许漾自然就不打算再回去。如果沈西何来找她的话，那就令当别论了。但是，这可能吗？许漾有些后悔，她是不是应该提前留个暗示什么的？不然的话，就算沈西何反悔想找她，也是无从下手啊！
看吧！许漾就是这么一个卑微的人，她对爱情更是卑微。许漾自嘲的笑道。
她不强求什么一生一世，她只希望两人能够多些时间在一起，其实，许漾觉得自己想要的真的很少。她现在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一句“得偿所愿”罢了。
她有一个从小便喜欢的人，然后她也一直在坚持着这份喜欢，一直到现在。这个人就是沈西何。许漾觉得自己对沈西何应该是互相宽慰，这可能与许漾在各方面与沈西何的差异而导致的她产生这么一种过于偏激的想法。
许漾摇摇头，自己真是想的太多了。
她从离那公寓不远的一处公园的休息椅上起身，然后再望了望那边公寓处的方向，在确定没有人出来或即将出来后，许漾呼出一口气，仿佛心里的那种压迫感也消失了。
她起身拍拍身上的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离开了。
其实早在几日前，不，或者说在十多天之前，在她还是季少卿的总裁助理时，季少卿就把这房子的名义使用权给了她。
当时许漾只是说着她用不着，并且很感谢季少卿的这番心意。但是季少卿没有理会她，他说，如果用的着呢？别跟我客气。
反正许漾也觉得这没有什么关系，所以她就收下了。她当时并未想到，自己与沈西何之间的缘分竟然这么浅薄，这么快就用到这栋高级公寓了。
呵呵，这算不算是老天的一种讥讽奚落呢？即使是，她也不会就这么屈从的。
许漾按照曾经所记的地点去了那个地方，当初季少卿与许漾所说的是高级公寓，但是许漾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所谓的高级公寓，没想到竟会是这般的高级……
这……这分明就是介于公寓和别墅之间的一栋低级别墅啊！许漾之所以这么形容，是因为她再也没有见过比这更高档的公寓了。要说这还是公寓的话，那么沈西何所居住的可以直接称为砖瓦房了。
当然，许漾只是这么随便举个例子，以此来验证这栋别墅的宏伟的外表。
许漾无奈的笑笑，她心里对季少卿的愧疚又增加了一分。从开始到现在，许漾还没有萌生过寻找沈西何的这么个念头。她只是觉得，这些事情有警察就好，而且她就算想帮忙也是无从下手，还不如在心里为季少卿祈祷一些。
所以，许漾也就心安理得的把这件事情压了下去，但是，如今这么看来，她似乎做的并不好。她不应该这样，至少，许漾感觉的出来，季少卿对她还算是百依百顺，而她对季少卿，却只是麻烦与累赘。
许漾进门后，里面的家具一应俱全，甚至于，还有一个保姆正在等着许漾。仿佛她知道许漾今天一定会来似的。
许漾很奇怪，“你……怎么知道我要来的？”许漾问道。对于疑惑，只要对方不是沈西何，那么她还是可以问的出口的，而且她还是个好奇心比较严重的女人。
但那保姆打扮打扮的人永远是一副微笑的面孔，她对许漾的这个问题，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直微笑着。
这个人……许漾沉思。“难道你不会说话？”许漾心情有些不平静，所以她也忘了一些与礼仪相关的问题等等。许漾就这么直接的把话问出来，她在无意中也是伤害了那位保姆的心。毕竟，谁也不希望一些丑闻，尤其是在身体的残疾问题的事情被人揭露出来。
那保姆点点头，还是那般微笑。现在许漾可以确定，这个人，她原来还真的不会说话。
但是，季少卿找这么个人来照顾她又算什么呢？而且这女人不会说话，许漾也不可能问出些什么来。不过看情况，许漾有种预测，这个女人应该是这几天一直呆在这个别墅里，而为的就是，等候她这位主人的到来。
但是，如果许漾不来呢？如果许漾与沈西何之间没有那些矛盾，然后两人就不会发生口诀，更不会把许漾弄到离家出走的这么一种地步。而这些，仿佛季少卿都早有预料一般，他准备的这么周全，倒是出乎许漾的意料。
“你在等我？”许漾这话脱口后，她立刻意识到，自己就算问了也是白问。这个保姆又不会开口说话，如果还不会写字的话，那日后交流起来也还是个问题呢！
但是季少卿能留下这个哑巴保姆，自然也有他的用意吧？许漾想着，难道这人做的饭菜独具一格？
还是说，别的什么？
算了，现在的许漾已经是什么都不想再想。她现在只希望自己可以好好的睡一觉，然后才能更好的休息，更好的放松。更好的进行下一步自己的计划。
许漾望望这个哑巴保姆，她叹口气，决定还是自己去找房间吧！反正这么大的地方都是她的，那么不管什么房间，她都能在里面睡觉，不是吗？
这时，许漾正要上楼，而那个保姆却拦住了许漾。
许漾很疑惑的看着保姆，如果根据保姆的那个动作手势，许漾慢慢猜测着她想表达的意思。
比划了好半天，但许漾什么也没有看懂，最后保姆将许漾按在凳子上，然后就去了另一个房间。
片刻后，许漾正在那儿昏昏欲睡，而这时，保姆也出来了。并且，她还端着一碗热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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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冒着热气的热腾腾的皮蛋粥，许漾眼角不禁有了几分湿润。她以前一直以为，保姆的工作不过是照顾主人的饮食起居，但并没有到时时刻刻，无微不至的关怀的地步。这个保姆，她虽然不会说话，但看的出来，她的心肠却是善良的。
这也是许漾有些感动的主要原因。她刚刚一直因为这女佣的不会说话这个缺陷，而觉得更有几分不舒服，心情也顿时焦躁了起来。但却没有想到，这个女佣还是挺不错的啊！况且，在这么一种这么大的别墅，而里面只有一人的情况下，这个女佣非但没有卷款私逃，反而还日以继夜的在这边帮忙，每天都在盼望着她的新主人的到来。其实，单单这份坚持，就已经足够许漾感动的了。
许漾觉得这人年纪比自己大很多，总是唤“你”这个称呼也不太礼貌。但是，要说她的姓氏吧！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写字，如果直接这么问人家的话，会还好，那万一不会，两人之间的关系岂不是更尴尬了吗？
这是许漾对此的全部想法。所以，也正是借着这些想法，许漾终于想了一个比较两全其美的法子。
“大姐，我该怎么称呼你？”许漾注意了下措辞，这才显得有几分端庄优雅的问道。
那位女佣她在许漾面前比划着，也总算是写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字——徐。
许漾还是费了好大的劲才辨别出来的。这还别说，许漾她自己姓许，没想到这个仆人居然姓徐，即便是缘分一说，恐怕也不能形容许漾现在的心情了。
“知道了，徐阿……徐姐。”许漾本想叫声徐阿姨，但不知道对方能不能接受这么一个称呼。毕竟，从外貌上看上去，对方最多只比自己大十岁啊！所以许漾觉得如果真的这么叫的话，这无疑，会让对方感觉到有几分过于老气。
女佣笑了笑，她似乎知道许漾想找什么，然后带她浏览了这儿的每一个房间。
许漾在这一路上，虽然觉得实在是很闷，而且也没有个陪自己解闷的人，但是她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她自己都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心里，只是觉得，这样被别人关怀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而许漾在沈西何公寓的时候，显然是她关心对方更多一些。
通过这似乎是一种奇特的心里交谈，许漾也大体知道了这个徐姐她并不认识多少字。当然，除了自己的名字之外。但是，当许漾请求她把名字写下来让自己认识一下时，徐姐总是摇着手推辞。她一直是在但笑不语，而且对许漾的要求也没有让许漾得到满足。
当然，许漾对于她的名字也只是一时兴趣而已，既然对方没有透露的意愿，那么她也不好再怎么强相追问。所以这件事情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但是，许漾发现，这个徐姐做的一手好菜。而且她的厨艺倒是很高，至少，在许漾出去吃饭的那么多次饭之中，从来没有吃过比徐姐做的更好吃的。
所以说，这徐姐的厨艺可谓一流。
许漾到了房间，看见那非常大的床，对于其他的装饰，无论如何优雅，如何古典，她都决定暂时视而不见了。
许漾倒床就睡，梦的正香甜，所以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眼角，正不知不觉的留下两滴眼泪。只是，许漾觉得，好像有人帮自己脱了鞋子，然后又盖上了薄被子。西何，会是你吗？
许漾不自觉的喃喃出声，正困在梦魇中的许漾也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这一觉甜梦，许漾再醒来时，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真是没想到，她最近会这么劳累，以至于这么一觉，居然花费了这么长的时间。
许漾没有其他的怀疑点，如果说她在摸到枕巾上似乎有些湿湿的痕迹，这也算的话。
许漾躺在床上，她再也睡不着，于是便打断出去找点吃的。许漾一直不是一个饮食休息时间很有规律的女人，这一点，沈西何应该知道的最为清楚。
许漾小心翼翼的下床，生怕弄出那么一丁点的声音，然后再吵到徐姐，这样的话，对这个善良的女人可就是有些太不公平了。
许漾这么想着，按照先前徐姐所走的方向找到了厨房的位置。
许漾突然听见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她不是突然听见的，只是这声音在越是接近厨房时，所发出的就越大而已。
许漾想着，莫不是这厨房里有个老鼠，还是说这别墅里进了贼？这两样，不管哪一个，其结果都是让许漾的心情有些受损。
她小心翼翼的靠近厨房，往里面一猫头，却看见了一个人，正在那做着类似于糯米团子的食物。
这个人，正是先前许漾想着不要吵醒的徐姐。
她……这是在做什么呢？
许漾想着，她走上前，“徐姐，你这是……”许漾问道。
可不等许漾把这个问题问完，就见徐姐微笑着将微波炉里的加热过的食物拿出来端在许漾面前。那是还散发着阵阵香气的用芝麻和糯米再加上其他配料做成的团子。
这是……给她做的夜宵吗？许漾没有想到，她正巧起床，想来厨房找点吃的，却看见徐姐在这儿为她做夜宵。
许漾眼里噙着泪水，这是为徐姐的做法而感动的。现在的许漾，沈西何在她心里的位置开始慢慢的降低了。也并不是那么个意思，只是，在夜深人静时，许漾心里想的，也不全是沈西何了。
那么，这是她对沈西何的感情变淡了吗？她曾经的坚持又还剩了几分？许漾不知道，她没有想过这么一个严肃的问题。
许漾接过徐姐递给她的糕点，便也顾不得烫而吃起来。这怨不得许的吃相有如何的难看，实在是因为她太饿了。
或许这是许漾的错觉，在许漾看见徐姐看向自己的目光时，似乎有几分欣慰的感觉。这……这是欣慰吗？
许漾想起了什么，她把还未完全吃完的糕点，给了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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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吃点吧！”许漾说着，她噎了一下。许漾把那些还冒着热气的糕点团子推向了徐姐，徐姐目光中的欣慰之意更甚。
她点点头，接了过来。然后又快速的把温水递给许漾。
许漾没有问徐姐，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半夜醒来后想要吃点东西的？更没有问她，她那温水和目光又是什么意思。有很多时候，许漾宁愿继续自欺欺人，就这么继续下去。
她不想再继续追求那些个为什么，这世界上，又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呢？
只要有人关心她，有人真心的对她好，许漾何必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情？她觉得自己并不是个过于那么斤斤计较的女人。所以她也想着自我安慰一番，或者说自我麻醉更为合适。但不管如何，结局都是一定的。
只是，许漾希望，这次是一份真诚，而不是再受到欺骗。
许漾看见，徐姐似乎因为她的做法而多了几分感动。她的眼角有些湿润，她觉得，以她浅薄的观点来看，至少，这份感动是很真实的。虽然，许漾的感觉往往不准，但这次，她还是想相信自己的感觉。
“徐姐，谢谢你。”许漾擦净因为感动而留下的泪水，她可不能这么狼狈。
但同时，许漾心里又有种深深的对沈西何的愧疚之感。这不过一天的时间，她竟然忘了沈西何。而在没有沈西何的环境中，她依然生活的很好。慢慢的，她已经不再怀念。现在，许漾也在怀疑，自己当初的那份情感，到底是依赖呢还是喜欢呢？
许漾吃完夜宵，她觉得有种饱胀感。现在是怎么也睡不着了，许漾倒是很想与这位善解人意的徐姐聊聊天，可惜，这人却是个哑巴。许漾并不是歧视或者说看不起残疾人。但是，这在交流上还真的是个问题。
但是现在正是初秋的季令，回到客厅只做着的话不免要受些寒气侵体，落下什么病根可就不好了。
于是，考虑到这个原因后，许漾还是回了自己的卧室。从许漾下来吃夜宵，到她再回到自己的房间，这短短的路程，却是让许漾的心情莫名好了很多。因为她知道，有人在关照她，关心她，这就够了。
本来许漾对这次偷偷来厨房并不抱有什么期待，但是，正是因为徐姐的细心与无微不至，才让许漾体会到了一种特殊的就像亲情一般的照顾。
夜深人静，许漾躺在偌大的软床上，她辗转反侧，孤枕难眠，但也正是在这种万籁俱寂的时候，许漾想起了过去的种种，过去的各种美好时光。不知道，现在沈西何在干什么？他还是没日没夜的想他的案子呢？还是说正在休息呢？又或者是……正在满大街的找自己？
许漾想到最后那个猜测时，她自嘲一笑。这怎么可能呢？她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越是这种时候，许漾心里的莫名的情感便越是丰富。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心里因为有一个人的关怀，所以这种复杂而又清醒的矛盾感还减轻了不少。但是，许漾依然明白自己的状况，她……心里恐怕已经不止是惊恐这么简单。还是一种她也说不上名堂的期待感。
难道，到现在这种地步，她还在有所期待吗？许漾在心里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不止否定，更多的，还是有几分抗拒。但是，纵然这样实在是没有意思。她也在往那个方向想着。
忘不掉，不想忘，记得住，不想记。现在的许漾就是处于这么一种矛盾感的状态下。
不过，许漾并不知道，她也没有想到，相隔许远的沈西何的公寓，沈西何面临的，正是许漾刚刚所想的第三种想法。
沈西何本来以为许漾暂时离开他也是一件对许漾安全比较有利的事情，所以沈西何并没有在意。但他后来想到，许漾离开这儿还能去哪儿呢？然后沈西何给她打电话也只是关机的状态。
哦，沈西何想起来，许漾在之前好像就关机了。难道她一直没有开机？
许漾开机与否这个问题对沈西何来说太重要了，而许漾这个名字，更是足够沈西何牵肠挂肚。在许漾离开后，沈西何试着找过她，但却是一无所获。
沈西何已经发动了自己的全部的人际关系网，只希望能够找到许漾。但是他却到了现在还没有许漾的消息，这使沈西何比较懊恼。他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许漾出什么意外。
不过，当初季少卿给许漾这房子居住的事情，许漾并没有告诉沈西何，他又怎么能如此简单的找到许漾呢？
“你在哪儿？”沈西何喃喃自语，却没有人回答他。
是啊，许漾不在。他的身边，现在除了黑暗还是黑暗，其他的，再也没有什么。
不过，现在沈西何只是想着许漾不要出意外，其他的，他什么都不在乎了。他想着自己能够把许漾找回来的前提是，许漾还是活着的。这也是一切的前提。如果有这么一道选择题，让他选择拥有死的还是放手活着的话，那么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放手。
他一直觉得，自己对许漾的喜欢是毫无保留的，是无私的。但他却没有想过，许漾是不是也这么认为。对于两人这次空前绝后的吵架事件，许漾更是没有反思过自己。
不管沈西何怎么否认，他心中还是存留着几分高傲与自大的。而正是因为这高傲，才使得他与许漾变成如今这副局面。
沈西何想道歉，但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什么服软的话来。而至于许漾，他更是找不到她。
沈西何默默在心里发誓，只要让他找到许漾，即便是求，他也会把她求回来。
这种对对方生死未卜，生命难以掌控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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