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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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两人带着疑惑相拥而眠,谁都没有放松,所以也睡的极不安稳。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这天夜里,许漾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境中,她回到了大学时代,准确的说是大一时,因为大一还未结束,她便因为某些意外情况而不得不辍学了。
当初许漾是追随着沈西何来到了T大,这一次,她没有遇到家庭变故,没有那些意外。她虽然喜欢沈西何,但与沈西何之间的交集也很少,两人更是专业兴趣各方面都不同。
许漾爱慕着沈西何,如大学里其他的爱慕他的女人一般。
两人之间的关系,如果真的要论,那就只能勉强称一声“同学”。不久,也就是在大一上学期过了一半的时候,突然有人向许漾表白了。许漾考虑了一下,最后也答应了。从此,T大校园里又多了一对情侣。
如同很多的大学情侣一般,许漾也经过过失恋,然后走出失恋的低谷,再遇到下一对。只是,她的恋情中,从来没有一个叫沈西何的人。
而许漾与韩凤仪更是路人,两人擦身而过,但也没有将对方认出来。
就这么平淡,大学毕业,参加工作,相亲,最后便是相夫教子。而许漾,只是把当初对沈西何的这段爱慕当做了一段年少懵懂,永远的放在了心里。
此后,许漾虽说再也没有见过沈西何,但她活的也很开心,很充实。她的生活就如同现在大多数的中年女人一般,三点一线的生活,照顾孩子,照顾丈夫与公婆……
一梦醒来,许漾有几分惊慌,但同时,她又有几分庆幸。
“怎么了?做噩梦了?”沈西何安抚着许漾,因为许漾这么一惊,连带着把沈西何也吵醒了。
沈西何看看时间,现在不过才清早六点。天也才蒙蒙亮,不知不觉,初秋到来了。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沈西何也顾不得悲春伤秋,面前的几起案子没有头绪,还有更多的需要亟待解决。相比而言,他也有想过,自己对许漾就冷淡了一些。
“没事,我没事。”许漾拍拍自己的胸脯,又喃喃道。
其实,对于这个并不现实的梦,许漾还是有几分期待的。她喜欢的是沈西何,但她并不喜欢现在这种生活。
额,许漾似乎想起来,自己已经有些时日没有去工作了。都是近期发生的这些事缠身,导致她也没有什么精力再去考虑别的。
这还是等日后再说吧,估计到时候那经理可能会把她开除了吧?不过也没关系,反正她这门手艺也饿不死。至少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殓妆师呢!
沈西何见许漾的神情,她似乎对现在的这种生活方式有一种厌倦感,或许这是他的错觉吧!他很相信许漾,正如同,他相信许漾与他的感情是同样的付出的。
“起来了。懒虫。”沈西何说着亲昵的情话,刮刮许漾的鼻子。
许漾虽然表面上没有说什么,但心里却似乎有种疲惫和厌倦感。
“你要去趟警局,你自己吃就好了。”沈西何微笑着对许漾道。许漾听他这么句话,自然也要理解他,却也是因为他这么一番话,而把那句“今天可以在家陪陪我吗?”重新噎回了肚子里。
“乖。”穿好衣服的沈西何看着还躺在被窝里的迷迷糊糊的许漾,在她耳边亲了一下。许漾在梦中喃呢着几声“西何”,沈西何听了,他没有办法,只好在心里默念着,如果他在解决这案子中还有命活着的话,那么等案子解决后,他就与许漾结婚。这次,他想的非常认真。不管到时发生什么,他都会与许漾在一起的。
沈西何走到门口时,他还不忘拿走了骨灰,然后,他这才去了警局。看沈西何健步如飞的模样,看来,他那说是因为车祸而导致腿骨折一事,还真的是子虚乌有。不过即使是子虚乌有,那么也多少会受些伤害的。
许漾听见沈西何关门的声音,她不知道此时应该想些什么,一滴眼泪顺着她的眼角留下。
许漾将被子抱的再紧了些,然后蜷缩着身体,将大部分身子都缩进被子里。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去想,什么也不愿意想,只想这么待着,不让任何人来打扰她。
沈西何去了警局,他见几个人正在那里坐着打扑克。而值班的警察,也独自小酌了一杯酒,在吃着炸鸡腿。
这个警局,还是他曾经呆过的警局吗?沈西何因为知道这骨灰盒已经被换了,有些特殊,所以他只好拿着骨灰盒来了警局。
但是,当沈西何看见警局里的情况时,竟然产生了一丝怀疑,他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兢兢战战似乎是错了。他似乎不应该这样,但是,他又要怎么办呢?
“沈队,来把?”段东明远远就看见了沈西何的走来,他摇着手,招呼着沈西何,段东明这在和其他几人打扑克,所以自然是兴奋之余,也就没有看见沈西何拿着什么,似乎他正在抱着什么东西。但也不一定是什么重要,咦?难道是他给自己带了什么特产?
对于沈西何出车祸之事,局长一直隐瞒着众人。因为沈西何与众人相处的比较融洽,所以局长怕他们一股脑的全都去看望沈西何,再打扰他的养病。这也是为了沈西何着想,而陆北也同样是这么想的。
所以众人只当是沈西何与未婚妻出去旅游了,而不知道,真的发生了什么。
段东明跑到沈西何身边,他见自己一开始叫沈西何时,沈西何并没有理会自己,应该是他没听见吧!实则,沈西何面对这种乱遭遭的情况,他不知道自己应该与他们说什么,打什么招呼。所以只好漠视。
沈西何见那几个人也跟着过来了,他们还正在吃着早餐面包,从前不是这样的,沈西何简直想落荒而逃。这不是他所知道的警局,这不可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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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队,沈队,”段东明将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沈队这是着了什么魔怔?怎么还一动不动的?而且,他看起来有些精神状态不好,局长不是说他去旅游了吗?段东明在看见沈西何现在的光景时,心里充满着很多疑惑。
“啊?没什么。”沈西何反应过来,他道。他没有理会段东明等人的关心,甚至都没有跟他们聊天,段东明见沈西何就这么直接的走过来而忽略了他,心中不免有几分尴尬,但想想也就罢了,谁让人家受到局长的看重呢?
沈西何去了警局正厅,是的,他刚刚所在的地方,不过是警局的偏厅。因为有很多麻烦的事情,而且他也是想见见那些同伴们,所以这才先来了偏厅,但似乎,段东明等人并不怎么认真值守,反而还在聚众打牌。并且想拉着沈西何一起。这算什么?他们都说什么也没有发生,最近很是安静,所以大家也都放松了。但对于沈西何而言呢?麻烦事却是一件接着一件。难道这几天的麻烦都一股脑的堆积到沈西何身上了吗?又凭什么?
沈西何越想,越有一种深深的不公之感。
他不希望这个样子,他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到了正厅。
局长没有来,貌似是去参加女儿的订婚宴了。这还是沈西何方才听其他人说的。现在看来,还真的是那样。这本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但沈西何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如果局长不在,那么有些警局才有的资料查询,如果要用的话,也就比较麻烦,这才是沈西何所顾虑的。
“沈队?你出院了?”陆北没有与其他人打扑克,而是在弄着资料。沈西何见到陆北这克公值守的模样,忍不住一阵唏嘘。
曾经,陆北虽是他的好朋友,但陆北的孩子心性似乎也不改。这让他很是觉得烦躁,而对于这种现象,沈西何说过陆北几次后也就不再多说了。
相比陆北,段东明这人更有一种从骨子里散发而出的威严之感。而到最后,却是一个打扑克,一个认真严谨。果然,人都会改变的,沈西何再一次承认这个事实。
“是啊,今天……不,昨天早上就出院了。”沈西何本来想说今天出院,他想,若是陆北见他刚出院就来忙东忙西,会不会觉得自己太……从而再多些劝慰?那这样的话,岂不是更加使事情变麻烦吗?
“沈队,那你可要好好注意身体,以后开车也要小心些。我在知道你是因为在送我那天晚上出的车祸,我心里就一直很不安。”于是,沈西何又听陆北说了这么一通,最后才算完。
哎!他明明只是来验证一些事情的,怎么会变成这种局面?沈西何想着,不觉叹了口气。
陆北注意到了他手里提着什么,对,是提着,一开始,沈西何本来是小心翼翼的抱着的,但看段东明等人对这东西的好奇,甚至问他是不是陈年佳酿……沈西何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之后,他就换了方式,将那骨灰盒提着。
“那是……”陆北以目光示意着沈西何,他问的正是沈西何手里提着的东西。难道还能是酒不成?沈队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兴致了?当然,这都是陆北的揣测。
“哦,我这是想让化工人员检查一下的。”沈西何面色有些僵硬,他对骨灰被换一事始终有些介意的。所以还是不能无所谓的在这谈论着骨灰。而他对手里提着的东西,也是避而不谈,说的迷迷糊糊的。
“那个,沈队,今天化工工人没有来上班。”陆北道。
因为沈西何不在,而局长也请了几天假,所以警局里的大小事情就基本落在了陆北身上。
至于化工人员,自从发生了上次骇人听闻的“七宗罪”事件后,沈西何在几天时间内顺利破案,但上头因为这事,再加上局长的反馈,于是给他们警局建造了一个直属的化工检测实验基地。而里面的化工人员,也都是广州警局精心选择的人。
这几天没有发生什么大案,也没有发生什么有人报案的事情。所以那些化工实验检测的人也就没事了,而没事,也就请假,对于这些化工方面的精英分子,他们自然也有各人的脾气和性格。所以局长便准了他们的假,这是几天前的事情,可以说,除了苏曼服药自杀这么一件事之外,他们还真的没有再操劳过。
而陆北看沈西何的脸色,一定是有什么急事需要劳烦那些那些人。但是,陆北怎么能直接说出那些人好多天没来这么个话呢?所以陆北只好说是他们今天有事请假了。
“好,这事先暂且不提。”沈西何基本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那些人的脾性,他心里也大体有个数。
“关于苏曼自杀这事,他们那些人是怎么说的?”沈西何道。他没有察觉,自己这话,已经带上了几分如鲠在喉的味道。
“咦?你怎么知道苏曼自杀的?”陆北奇怪,而且听沈队的口气,似乎有点厌烦感。陆北觉得,沈西何说话时总是有种夹枪带棒的感觉。或许这是他的错觉。
陆北看沈西何的表情,又继续道,“哦,沈队,那个关于苏曼一事,他们都说过了,苏曼的确是自杀的。她服用了氢化氰,恶性毒药。”
“真的,只是这样吗?”因为沈西何这话说的比较小声,所以陆北并没有听见。
沈西何现在心里对那些化工人员的看法就是一群庸人,什么都查不出来。不过,沈西何自己也说不清楚,他的确是在怀疑事情的真伪,那么,他希望的真相又是什么样子的呢?沈西何不知道,他现在有点看不透自己心里的想法,这让他有几分惊恐的感觉。因为,现在的沈西何,竟然无端的对这警局有一分厌恶之感。他说不清自己想要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或许许漾真的是自杀的,或许他们的判断都是正确的,但我是,沈西何,只是不相信而已。他不相信那些,觉得什么事都是有预谋的。现在的沈西何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陷入一种疯狂的地步了呢?
那所谓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不必看真相,单单说这苏曼与容雅安之案,沈西何已经觉得,背后还隐藏着什么,只是他现在还没有探索出来罢了。作为一个警察的直觉,沈西何相信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一环接一环,为的就是陷害他沈西何。
但是,这种无端的猜测,到底是不是只是一种凭空的想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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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北不知道沈西何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看他突然的将手里提着的,那类似于酒坛的器皿抱了起来,仿佛什么珍宝一样。难道这里面还能令藏乾坤吗?陆北想着,他不知道,始终不敢多做揣度。
“我去别的化工厂吧,有劳了。”沈西何客气道。他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对陆北,以及其他的人说话时都非常客气。不,与其说是客气,陆北更能感受到,这其中有一种很明显的生疏之感。难道……陆北不知道应该怎么看这件事情。
而面对着沈西何的离开,陆北更是没有挽留的理由。
在沈西何离开后,陆北再回想起他提着那器皿的形状,总是觉得有几分眼熟,他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呢?陆北很是疑惑的想。终于,灵光一闪,陆北想明白了。这个东西,怪不得那么熟悉,看它的形状,除了外面牢牢的套着的那几层塑料袋之外,这不正是陆北曾经所见过的容雅安的骨灰盒吗?
对于这一点,他可以说是记忆犹新,所以自然就不会随随便便的忘掉的。
这个骨灰盒……难道沈西何要化验的就是这种东西吗?陆北虽然心下生疑,但他只能这样干放着,他没有半点解决疑问的方法。
总不能,让陆北去跟踪调查沈西何吧?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除此之外,陆北明确的感受到,沈西何对他的态度似乎很是生硬与敷衍,也就是说,沈西何这次回来,不管是在性格还是在其他的方面,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虽然陆北不敢说这次改变的性质,以及它是好是坏,但是陆北知道,他与沈西何之间的友情,比从前淡薄了几分。包括沈西何对这警局的热情,陆北也感觉沈西何再也没有之前的豪情壮志。
不过,这些都只是陆北的猜测罢了。他什么证据也没有,所以他什么也不能指证。
沈西何离开后,他漫步在这警局,现在已经是初秋了啊!明明什么凉风都没来,但沈西何走在路上,却感受到了一丝莫名的凉气。要说这冷气来源,沈西何也是说不清的,不过不管怎么说,沈西何都不相信什么死者作祟的问题。
他……不止对这警局,甚至对曾经敬重的老局长,对过去的好朋友段东明,以及自己心里始终爱着的那个女人,许漾,沈西何都感到了一股莫名的敌意。而由这敌意,自然又是衍生出了一种陌生的感觉。
沈西何在离开警局时,他经过了那些依旧在打牌的人群。他们依然与沈西何打着招呼,但沈西何却突然间产生一种错觉,觉得现在甚至是这警局,都充满了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沈西何没有回答,他甚至没有说过一句话便匆匆的走了。不,是落荒而逃。
沈西何去了那家医院,就是他在出车祸时所待过的医院。
但是沈西何的那位医生朋友并不懂制药这一方面,他是做手术的,大学学的自然也是临床专业。
沈西何没有麻烦那医生朋友,这件事情也没有告诉他。
在问清楚那制药方面的专家在何处后,沈西何便去找了那人。
半个时辰多后,沈西何见着那位老先生还在研究,便开始忍不住问起来。“您看出这是什么了吗?”
“这个……”老先生重重的叹了口气,“这是最新研制的毒品啊!不过,就是这盒奇怪了些。怎么看着像骨灰盒?”
沈西何尴尬的笑笑,但他更为专注的,还是那毒品二字。这么说来,那个贼竟然将毒品一直放在了他们的公寓?这……简直是匪夷所思加骇人听闻。
“哎!你知道南非有种蝴蝶,叫做蛱蝶吧?”老先生给沈西何做起了学问。
沈西何对这些东西并不关心,所以他自然也不知道南非的蝴蝶品种。不过,他更为惊讶的是,老先生所说的蛱蝶。
他以为沈西何是无知小儿吗?这蛱蝶就是蝴蝶的别称,这个问题他怎么会不知道?还有,当老先生说出“蝴蝶”二字时,沈西何不自觉的想到了自己家的窗户上的那些奇怪的蝴蝶。那些蝴蝶,是什么来路?这也很让她心烦。
真的……让沈西何有种楞然无语的感觉。
老先生看出了沈西何的茫然,当然,也看出了沈西何目光中的不屑。不过,他直接把后者给忽略到一边。
“年轻人,我给你讲讲吧!”老先生道。
而通过老先生的讲述,沈西何也明白了这蝴蝶的来历,以及蝴蝶的作用。
原来,这是南非一种特殊的蝴蝶,不管是在医学上还是在研究方面上,这都有着不可或缺的地位。
而为了区别它与普通蝴蝶的特点,这种蝴蝶,被称为蛱蝶。
蛱蝶品种稀奇,可以说是百年难得一见,而且它只生活在南非。为什么说蛱蝶是稀奇动物,而且医用价值很高呢?正是因为它的致幻作用。
这没有什么的,但这种致幻,却是强烈的。它可以使人看见后就处于一种梦幻迷幻的状态,不愿意醒过来。在作为麻醉这一方面,这种药物的价值绝对是无可媲美的。
但是,同样的,凡事有利有弊。在作为毒品上,这种蛱蝶也可以说是不遑多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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