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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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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缓缓降临,临近正圆的月亮旁边挂着盈月,二者皆散发着柔和的光线,照亮了整个夜晚。

风徇带着二人来到了前神官长的庄园处,此时医馆和信殿都埋伏着黑衣人,也只有这座大隐隐于市的庄园才能远离黑衣人的监视。

谭从南的状态并不好,他几乎在确认逃走之后,由于短暂的松懈完全晕死过去,毕竟之前他受了不小的伤。

谭从南被燕火放在庄园的门口,侍卫见到狼狈的三人之时,刚开始并没有认出来,手持一把长矛开始对他们发起试探性攻击,以此来驱逐。

“是我。”燕火的头发乱糟糟的,几乎像脸部完全遮住,然而他的这副清冷的嗓子却完全没有改变。

侍卫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放下了手中的长矛,疑惑的问道:“燕火?你怎么会弄成这样?你从来都有洁癖的啊?”

“出了点事情,人类……他在吗?”燕火垂下眼眸,提起燕子翁他的语气多少要温和不少。

“老爷他不在,但他告诉我们你带来的人都可以进来。”说着侍卫就领着他们进入了庄园。

和昨日来一样,这个庄园很大,且种满了植物,在月光的照耀下,树影在月光下摇曳,显得寂静而又安详。不知名的花香在夜色下随风涌动,似乎光是进入了这里就会让人安心下来。

侍卫带着他们来到了一个建筑前方,已经为他们准备了住处,该有的应有尽有,甚至还准备了医生处理谭从南的伤势就好像早已得知他们今晚要来这里歇息一样。

待谭从南被拖走,燕火木然的转了个弯走进了走廊角落的黑暗之中,在大厅之中,只留下了风徇一人。

风徇拿着自己的门牌号,在整个建筑之中,来回的穿梭,可这栋楼好像就有魔力一般,无论她怎么走,到最后都会到最开始的地方。

于是她的目光投向了燕火刚才走进的黑暗之中,她拖着疲惫的身体走了进去,在走廊的一种房间之中,发现了一道虚掩的门。

而门后的燕火背对着躺在床上,黑色的衣服下面露出了若隐若现的红色伤口,燕火缓缓将药物打开,但似乎并不清楚它的用途,他研究了很久上面的说明,最后竟是将没有打开的包装放在背后,随着冰冷的包装盒放在上面,他吃痛的发出了难受的声音。

“噗……”风徇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燕火冷着脸回头看向风徇,他的眼角很显然浮起了一丝愤怒,脸上因为疼痛和害羞而浮现了一丝红晕,他将包装放回了背部,似乎坚持这样做是正确。

这个蠢动作显然是引起了风徇的再次嘲笑,她道:“哪有你这样用药的?真是可爱,你不想被医生看到你怕痛,可是你又不会用药,要不要我教教你呀?先叫声姑奶奶听。”

风徇小心翼翼的走进了燕火的房间,并将虚掩的门关上,笑着接近燕火。

“不需要。我不怕痛。人类。”燕火再次翻过身去,但随着自己的靠近,风徇却注意到他一直在咬着自己的牙齿,似乎是在忍耐着身上的痛。

风徇由于忍耐笑意而有些肚子痛,她走到燕火的床边,燕火得到了好些药膏,被纷乱的摆放在床头,这些药膏的包装大多都被拆过,但依旧没露出最里面的药膏。风徇突然意识到了燕子翁口中所说的燕火没有长大的意思,恐怕他连最原始的常识都还没被教导。

“我能帮你涂药,也能帮你保守你怕痛的秘密,你愿意让我涂药吗?”风徇将包装打开放在一边,目光在其背部裸露在外的皮肤游离。

燕火没有回答,他躺在床上没有动静,风徇知道他是在装睡。

就在风徇叹了一口气转过头准备离开这间房间之时,燕火隔着被子闷闷的声音响起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人类。”燕火从被子里露了只眼睛窥看风徇,黑色的眼睛倒影出风徇的身影。

“我可是你的买家,这也就足够你相信我了,我可不会让自己的财产丢面子。”风徇勾起了一丝笑容。

燕火沉默了一会,终于在风徇再次离开之前叫住了她,并答应了她的要求。

“说好,人类,只有这一次,你绝不能说出去。不要以为我是在求你。”

“好好。”风徇嘴上答应的快,下一秒精准的将药膏擦了上去。疼痛几乎瞬间蔓延了燕火的整个背部,让燕火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就连反驳的声音都说出不来了。

待到风徇为他吐好了药,燕火仿佛被抽干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仰望着天花板。

待风徇在燕火的帮助下找到了自己的房间,她躺在床上,大脑紧绷了一天的风徇终于放松下来,她这才意识到从昨天开始背部的烧伤还在隐隐作痛,而手脚因为捆绑而变得青紫,再加上之后为了避开黑衣人路线的高强度飞行,三件事情重重的压在自己身上,让她的身体已经负荷过量,她几乎沾床就睡。

在梦里,她突然梦到了一条匍匐前进的蛇,那条蛇漆黑无比,就好像一条黑色的绳子,缓缓地从地面上爬上床,那条蛇盘旋着爬进了她的被子之中,在双腿之间穿行。

“嘶嘶……”这条蛇吐出血红的信子,冰冷和滑腻的触感在风徇的腿上传开。

风徇深呼一口气,她心中大喊不妙,可是躺在床上的身子却动弹不得,只能任由那条蛇在自己的身上爬过。

风徇想要发出声音,然后喉咙却好像卡着什么东西一样,根本说不出话来。不能动弹以及不能尖叫几乎让风徇感到窒息,那条黑蛇从腿上缓缓爬到了小腹之上,冰冷的触感几乎在瞬间夺走了小腹的温度。

“嘶嘶……”声音越来越近,风徇的心脏跳动的声音也随之变大,仿佛要跳出自己的胸腔。

黑蛇似乎完全没有听见风徇的心跳声,它盘旋着前进,冰冷在她的身子内扩散,原本储存在被子之中的温暖此时荡然无存。

不好!不能再让它前进了!

“咚咚咚……”心跳声在耳边宛如密集的敲门声一样快速响起,让风徇模糊的意识终于从梦中苏醒过来。

剧烈的头痛几乎充斥着她的大脑,这显然是做噩梦强行醒来的后遗症,风徇身上冒着虚汗,身体因为寒冷止不住的颤抖。

她立马掀开被子,看向自己的身上,所幸,她没有看见一条黑蛇,但是她却在腹部看见了一团黑色凝视的雾气,那团雾气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黑雾似乎是感知到了她的苏醒,突然间加快了移动的速度,朝着她的头部袭击而来。

风徇几乎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只能凭借第一直觉用手挡在自己的头部前方。

“啪——!”一道金光突然从风徇的体内冒出,朝着黑雾袭击过去,强烈的金光让风徇不经闭上了双眼,待到光芒散去,黑雾也消失不见了。

“哈啊……”风徇有些虚脱的坐在床上,身上出了好些汗水,站粘在她的身上。她大口的呼吸着夜晚有些寒冷的空气,身体因为寒冷开始痉挛起来,她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良久,她这才感到自己的身体恢复了寻常的温度,她缓缓从床上站了起来,思考起今天晚上的遭遇。

那个还有她之前明显见到过,在自己的日记本的最后一页,写着黑雾是什么这样的一个疑问,其实她还不知道这东西代指的是什么,直到今晚她才意识到这东西的危险性。

而且最后突然从自己身上冒出了金光她也不知道是什么,似乎从黑雾的手下救下了自己,当自己再看向自己时,她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模样,金光也再也没有出现,看来是因为危险解除了,黑雾不会再来犯了。

只见天边泛起了一层肚白色,风徇知道天快要亮,被这么一折腾,她也没有了睡意,干脆起床洗个澡准备今日的事宜。

。。。。。。。

虽然经过昨晚的涂药,燕火见到她的时候目光仅仅是一瞬间的偏移,但很快冷静的看向她,似乎在检查他是否有信守昨晚的承诺。

燕火看着对面顶着个黑眼圈的风徇,冷声道:“今日我们事情颇多,你确定你能撑过去嘛?你可别连累我。人类。”

“连累不到你,我的身体可好了,谭从南呢?醒过来了嘛?”风徇抓起桌子上的一个面包,语句含糊的问道。

风徇看了一眼有些冷淡的燕火,昨晚的黑雾袭击在嘴里徘徊,终究是没说出口,反正也得不到燕火的一句安慰。

“还没有,他伤的很重,一个晚上的抢救保住了他的性命,但今天恐怕是不能再做其他的事。医生说他昨晚一直在重复着两个名字,一个名字是他的女儿谭迟迟,他的女儿得了重病,一直躺在床上,似乎也是因为重病而被威胁了,她几乎接二连三的得不同的怪病,难以医治,而且身上还有奇怪的黑色东西,就连医生碰到都会传染,所以无药可医。而另一个名字则是你。”燕火目光再次投向风徇,似乎想从她的脸上寻找到答案。

“我?”风徇疑惑的问道,她昨天从未介绍过自己,而谭从南却得知了自己的事情。

不对,之前她前去信殿之时那个扫地工大爷清楚她的事情,而在之后燕子翁也对她甚是熟悉。那很有可能说明,当时谭从南也在场。

谭从南的女儿谭迟迟如今得了重病,几乎和当初的风徇一样,若是她在昏迷之际一直重复她们两个名字的话,很有可能两个得重病的原因是一样的,也就是说谭从南在寻求一个救治女儿的奇迹。

但一般而言重病不是人为因素能够造成的,更不要说接二连三的怪病,而这个怪病甚至成为了满月教的威胁倚仗,那就说明极有可能这个怪病的生成是能被控制的。

风徇隐隐约约有个猜想,她大胆的联想起了昨天的黑雾,对着燕火说道:“这里不会再安全,恐怕就连燕子翁也加入了圆月教。”

燕火看向风徇的目光逐渐从困惑变成了不善,他的眼角再次不自然的抽搐起来,俨然是一副生气的模样。

“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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