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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桃花儿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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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话音将落,宋天祁冷哼一声。我能明显看到他的胸脯起伏不定,怕是被气得不轻。他本是个莽撞人,三两步走上前,抓住我的手腕,板着脸说:“是我从金府把你接出来的,合该我再将你送回金府去。”

“可是……”说实话,我还是真想看看画上的自己是个什么样子。

“走了,眼见着雨就要密了,淋湿了可怎么办?”

宋天祁语气一下子柔和了下来,我一时间没坚守住,就被他轻而易举给拉着手腕牵走了。

空剩下许生和小半幅未作完的画,风吹得又紧了些,吹落几瓣花,落在画纸上,花瓣上的雨水打湿了画纸,在我的发丝上晕染开。真是可惜,我竟没来得及知晓张生住在何处,也不知往后是否有机会能寻到他,把自己的画像要回来。

人说上山容易下山。可我却觉着,这下山的时间过得忒快了些,转眼间就到了山脚下。马车相比早上来时少了一多半,几乎都走了,只剩下几个小摊正在收拾残局。

我赶忙跑过去,将剩下的几包桃花糕给买了下来。长舒一口气,好险,若是再迟一些,就没得吃了。我将这几包香香甜甜的桃花糕给抱在怀里,宝贝极了。

“诶……我想上去送一包桃花糕给他。”

“他?”

“许生呀!好歹劳累别人画了这许久,总得感激感激别人吧?”嘴上说得冠冕堂皇,但心中却想的是把那幅画拿回来,捎带着问问他住在何处。

“不许去!”宋天祁一挥袖子,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无法,眼见着宋天祁有些吃味,只得作罢,抱着桃花糕上了马车。

坐在马车上,我将几包桃花糕分得合理。一包带回去给我最爱的阿金,一包勉强送给宋天祁,一包留下给自己,剩下的自有去处。

我双手捧着桃花糕,真诚地捧到宋天祁面前:“喏,给你的。”

“谁要吃这些小孩子的玩意儿,甜的掉牙。”

宋天祁将派头端得好好的,双手交叉在胸前,愣是不收。

“能从我付浅浅口中抢出这一包软糕,那可不是一般人的待遇,你确定不收?”

“不收!不喜欢!”

哎,我深深叹了口气,将桃花糕收了回来,放在衣裙上,拆开包着甜糕的纸,拿出了一块相貌最完整最好看的桃花糕,递到了宋天祁面前。

宋天祁摇了摇头,闭口不理。

我还能治不了他么?我猛然一下,将桃花糕径直塞到他嘴里,糕渣掉得他满袍子都是,自己赶紧伸出手接着,我眼见着他这副狼狈样子,捂着嘴笑。

他也不赌气了,把剩下的半块糕一齐塞进自己嘴里。然后,兀的把一只手伸将出来。

霎时间,我也未明白,只当他是伸出手来讨打的。便狠狠在他伸出来的手心上打了一掌。

“拿来!”

“什么?”明明是我使的力,反而疼的是我,一边发问,一边揉搓着手心。

“我的桃花糕!给我!”

原来是看上了我旁边的桃花糕呀!这才吃了一口,便舍不得了。这个宋天祁,真是好笑。桃花糕如今双手捧着,眼中是掩盖不住的笑意,还有他两侧的酒窝,甜甜的,是桃花酒,醉人。

第二日,皇城第一美人的消息传开了,尚书府的千金成了众人追捧的对象。夜里,阿金一边吃着桃花糕,一边打趣我:“浅浅呀浅浅,轻敌了可不是么?”

“才不是嘞,我付浅浅的美貌,无人能敌。”宋天祁总是在我面前这么说,我也越发不矜持了,一提起相貌,便是满心胸的骄傲自满。

“口是心非,你今日在府内躲了一天,等你忍不住出门了,定能有一群人来打趣你。”

“随他们去吧。”

第三日,我挽着阿金,刚走出府,便眼瞧着一大群人围在门前。这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的,幸灾乐祸的人未免也太多了吧?我转身正想要逃来着,只听见人群中传来:

“这就是付浅浅吧?桃花仙果然名不虚传,美得很呀!”

“什么桃花仙?”

我一时间摸不着头脑。面前的众人围作一团,皆如狼似虎地盯着我,言语间极尽夸赞华丽的辞藻,指指划划,将金府大门堵得水泄不通。

“付姑娘,我是南街胭脂铺的,新开张,上了许多顶好的胭脂水粉,你可要去看看?”人群里一位衣着考究的眼生妇人开了口。

“我?”我竟不知,为何这妇人要来问我,也回不出话。

“付姑娘,我是南街金玉轩的,咱们掌柜的请您去赏一赏新打出来的这批首饰。”我这番还未缓过劲儿来,又一位眼生的布衣小厮开了口。

人群里,一中年男人费了好大一份力气,挤了出来,说道:“付姑娘,去咱们店里品品茶可好?”

终于来了个眼熟的主,这可不是南街布庄的赵掌柜吗?

“什么事劳烦赵掌柜亲自来请?”

“赵掌柜,你不是卖衣裳的吗?怎么做起茶叶的生意了?”

我和阿金一人一问,这赵掌柜正要回话时,从人群身后突传来熟悉的爽朗男声。

“付浅浅!不知本王可有荣幸邀你皇城一游啊?”

寻声而去,众人自然地让出一条路来,这小王爷整日里金光灿灿,走了出来,露了脸。

“宋天祁,你又是耍的什么戏法?”

宋天祁没回我,只是走到我跟前,转身冲着大家说了句:“付浅浅今日和本王有约,你们还是趁早散了吧。”

众人被打发走了,阿金赶着去了酒楼,生怕耽误了自己的生意,就剩下了我和宋天祁。

“宋天祁,你这是哪一出啊?不对!他们是哪一出啊?”

宋天祁卖着关子,不说话,只将一张画纸递到我跟前。我一面走,一面将画展开来,画里的人可不是我付浅浅吗?眉目带笑,粉花青雨间,我端端站在那头,这画工虽不怎样,但胜在我气韵风姿无二,故也还能看得。

“这是……”

宋天祁细细道来:“不知是哪里流出来的画,现在皇城几乎人手一张,都称你为桃花仙。一夜之间,你这名号传得沸沸扬扬,竟是将那钟芷娴的第一美人的气派都给抢得一干二净,你也真是厉害。”

“桃花仙?”

“可不是么,你看这画上面,还写着夸你的诗词呢?虽我觉着实在与你八竿子打不着,但不知情的人也是信了好些。”宋天祁摇了摇头,有些欠打。

我仔细看了看,这幅画上写着:北初山上有一仙,桃花艳艳羞煞天。

“这诗写得倒是贴切,不过这画嘛……真是一般,为何皇城这么些人,能被这样的画给骗了去呢?”

“我手里的这副画确实不怎么地,但有些人手里的画却好得很,我正叫小厮全城搜罗呢,挑些好的挂到我王府的书斋里去。”

“怎么滴,这画工还千差万别了?”我着实纳闷,同一幅画,还能不一样?

“这可不是一人画的,估摸着是从哪副画上摹下来的。你还不知吧,这画上的诗也都不一样呢,唯有这落款一样,写着柳下画馆。”

“柳下画馆?未曾听过呢?”

“新开的画馆,我也没去过,这不就带着你一同去吗?”

“在哪儿?”

“泰安河边,柳岸巷五居,柳下画馆。”

这傻王爷,一派天真,兴冲冲给我带着路,往河边走去。他或许还不知呢,这一带路,便是把我那位白衣飘飘小公子的居所给牵带了出来。拿到这幅画的第一刻,我便猜出来是谁了,只是一直不肯信:生得那样好看的公子,居然画得如此不好看?

幸好幸好,这幅画是仿画的,不然我可真是白在桃花树下站了那样许久。

终于,到了柳下画馆。果然是新开的小画馆,连门前檐上挂着的灯笼都是新的,一点雨水日头都未经受过,娇滴滴的很。

柳下画馆里,人可不少。好些个年轻的小公子坐在画馆里,埋头执笔,认真极了。我走进去仔细瞧,这每人案前摆的画纸,无论是只画了个身形轮廓,或是画到了发丝眉眼,可不都是我付浅浅吗?

抬头仔细打量这小画馆,正对面就挂着一幅极美极细致的付浅浅画像,这幅画上的姑娘,这才能衬得起这桃花仙的称号啊!只可惜发丝间,像是笔尖沾多了墨水儿,晕染开,有些渗开了。画的左上角赫然写了两列文雅小字:三月风雨间花落,四时顾盼间神飞。娇花揉碎心头气,仙子甩袖盈然笑。

“这副好呀!这画得才是好!”

宋天祁这个傻子,高声一语,将众人都惊醒了。满座小公子抬头望着我,说不出话来。略有些生涩的小公子,脸煞得羞红,赶忙伸出手捂住案前,用袖子遮住了画,墨渍未干也顾不得了,实在不好意思让桃花仙本人看到这些个不成样的画像。

“你可小点声,别人作画呢。”我低声叫住宋天祁,示意他小声些。本想给眼熟的几位公子打个招呼,奈何之前给宋天祁许诺了,便闭上嘴止住了。

“抱歉抱歉。”宋天祁也是率性,抱了抱拳,给众人客套地道了歉,随后又稳住声音问道,“你们可知这是谁的画?本王要买。”

馆中的人尚未开口,便从里间走出一白衣公子,说道:“不卖。”

“许生,果然是你!”我一见他,算是了却前日的遗憾,开心得很。

“怎么是你?”宋天祁一见许生,立马警惕起来,就像是公鸡见了黄狗,一把将我拉到身后,在我和许生之间筑了道铜墙铁壁。

“付浅浅,你依了我作画,我也依了你。”许生没有理睬宋天祁,只是冲着我言语。

“依了我?什么?”我不由发问道。

“你说呢?”

“我?原来!”我转而细想,深思,今日这种种,原来如此。不由感叹,真是妙啊,他今日这一出沸沸扬扬的桃花仙,居然是为了告诉我他住在何处,让我循着画上“柳下画馆”的落款主动来寻他。

“原来什么?!你们很熟吗?!”宋天祁气得不轻,打断了我。

“付浅浅,昨日北初山上的事,也算是清了。”许生对我说到。

“清了!是清了!就那一面足够了,这辈子都清了!男未婚女未嫁,做什么直呼女子闺名!”宋天祁咋咋呼呼地好一通说。

“王爷说的是,男未婚,女未嫁。”许生平平说了几句,意味深长。

“你!你未婚是你的事,与她不相干!她未嫁是她的事,更与你不相干!”

“与你也不相干呐,宋天祁。”我站在他身后,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说道。

“你!”宋天祁转头将矛头指向了我,皱着眉看着我,哑口无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也是很可乐的。

“许生,你是这柳下画馆的馆主?”我从宋天祁身后探出头,远远问道。

“是。”

“那他们是……?”我指着馆内坐着的这一群年轻公子问道。

“是来学画的。这几日正巧,学着描摹人像,就借了你的样子,让他们画一画。”

“原来如此。”

我自在和许生聊着,宋天祁更是气得不轻。好用力地猛挥着袖子,在我和许生中间,直跺脚。

“你怎么了?可是犯了什么病?”我给了他几分薄面,关心到。

“付浅浅,你是犯了什么病?他一个陌生男子,你跟他这么熟络,不怕上当受骗吗?”

“宋天祁,一年前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匆匆忙忙,第二日成了挚友,不也是一样的吗?”

“我能和他一样吗?我可是宋天祁!当今皇上的亲弟弟,皇城里无人不知的小王爷。他呢?无名无姓,你凭什么要信他?”宋天祁就差将手指戳到许生的脸跟前了。

我见他火气这样旺盛,估摸着是一些无根无据的醋坛子打翻了。在这里闹个什么劲儿呢,别打扰了别人做生意,只得告个别,拉着他走。

“不!等一下!这幅画,我买了,你开个价!”宋天祁硬是不走,非要将那幅画买了才甘心。

“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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