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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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年雨月 虚无空间
“这还真是深奥而复杂的话题。”宋瑶光笑着闭上了眼睛：“像我这样的人可是很难听明白这种东西的，还请解释一下吧。”
“真是的，怎么连你都来消遣我。” 歆恋.埃尔南德斯撅撅嘴：“瑶光姐不可能理解猜得到我想要说什么吧。”
“哈哈，开了个玩笑而已。用神相来达成完全的无限的全自动化，以此解除个人不得不依赖他人才能生存的现状。”宋瑶光笑着摆了摆手：“只要不再有求于什么，那便不会被什么所限制，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把其他人的互动当做一种选择，而并非一种必然的限制。如果他人的存在不再成为必须，寄生于复杂社会体系的差异制度必然彻底消失。而随着神相的发展，这一变化已经成为定局。所以现在重要的，就是究竟以什么方式来实现它。”歆恋.埃尔南德斯看了看这空无一物的空间，轻搓响指，只见一道蜿蜒数千公里的山脉瞬间成型，荒漠，河流，湖泊，森林应有尽有，而两人所处之处，也变成了一座庞大的园林，琳琅满目的装饰布置在房间各处：“庞大的城堡已经建造完成，需要的只是挑选住进来的人而已。我可不想因为什么原因，把做好的东西弄得破破烂烂。”
“原来如此。说句题外话，我在这里的时候，就一直感知到你的神相有着明显的波动。” 宋瑶光仔细扫视了她一圈：“你们的意识正是一体的吧。”
“你这不是很清楚吗？” 歆恋.埃尔南德斯吐了吐舌头：“没错，所有的庇护神教的员工们，都只是我意识的分体。”
看她若有所思的样子，歆恋.埃尔南德斯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知道宋家在友邻星的计划…不对，知道宋家现在已经消失了吗？”
“消失了吗？果然啊。”宋瑶光的表情有些伤感，又有种意料之中的味道：“在与某个家族的对抗中灭亡了么？”
“表面上是这样，但是过程却非常蹊跷。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宋家的核心人员们凭空消失，完全失去了联络。” 歆恋.埃尔南德斯皱了皱眉：“我在发现情况异常后，立即组织人员控制了科研中心和政府部门，这才勉强掌握了局面。之后朴权联军进入，据说也没能找到什么人。对了，宋诗琪之前就叛逃加入了朴家那一侧，不知道她知不知道什么。”
“你在学校的时候就很有人望，又是加入了大图书馆这种关键敏感部门，能做出这种大事也很正常。”宋瑶光皱了皱眉：“但是诗琪姐为什么要叛逃？她现在在哪里？她也许能帮上我们什么。”
“果然宋家在这里有所布局吗？” 歆恋.埃尔南德斯紧盯着宋瑶光：“可惜她没有来到这里，而且现在也无法确认社星的情况。”
“布置什么的，具体情况我并不了解，甚至还没有陈沐心清楚。”宋瑶光的表情有些郁闷：“也许与‘巴别塔计划’和教派有关。”
“‘巴别塔计划’么？以人类全部的技术，知识，记忆，可能性作为‘根基’，利用让其活性化的‘核心’，最终干涉现实呈现出的‘顶峰’。” 歆恋.埃尔南德斯轻轻点了点头：“这是教派组织也是我们现在所用的技术，事实上，宋家也确实对此进行了相当多的研究。”
“如果宋家的消失是因为类似试验的失败——或者成功，那也说不定呢。”宋瑶光站起身来：“总之，纠结不知道的事情根本没有意义。你刚才说，你们‘庇护神教’也在使用类似巴别塔计划的策略吧。”
“当然，庇护神教本来就是集合所有信徒知识，记忆与力量的机制，为了构建让所有人都幸福的世界。” 歆恋.埃尔南德斯看向宋瑶光：“你不打算加入我们么？”
“教义。”宋瑶光也正视着对方：“请让我看教义。”
“教义么？那种东西毫无意义，不如说根本就不存在。”停顿了片刻，歆恋.埃尔南德斯突然笑了起来：“嘛嘛，算了，就让你看看好了。”
说着，歆恋.埃尔南德斯轻轻挥手，只见一个浮泡出现在了宋瑶光眼前，里面有着数百人，正在空无一物的房间里念些什么。宋瑶光听去，他们都正在纷纷杂杂的咏唱着经文一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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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爱之物，厌恶之物，推崇之物，禁忌之物，正是一个人特性的证明。只有自己的尺度才是自我的唯一。不应因他人的喜恶而改变自己的想法与愿望，那样只会让真正的自己消失。
不应对他人产生依赖、爱慕、厌恶、嫉妒之心，他人只会给出他要给出的，永远也不会回应你的内心。不要把他人，当做实现你存在的工具。
人与人的价值尺度不同，你所珍视之物，也许对于他人而言一文不值，而你所不屑之物，也许对于他人重于生命。人与人之间无法理解，也不需要理解，只管理解自己便好，不要在意他人。
世间并无禁忌，亦无底线。为成社会之方圆，方有伦理道德。若是不同出身，不同生境，规则也便大不相同。社会一变，道德立刻修改。庇护神之下的世界，不需要任何拘束。
世间自有规律，索取所要的，而并非你给出的，舍弃无用的，而无论你是否留恋。努力并非就会有收获，世间虽有等价交换，但价格并不由你所定。
诸行无常，不会向你喜欢的方向发展，亦不会向你厌恶的方向发展。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事情也有很多，不应在这个世界索取你想要的东西，否则希望终会化为绝望。
世间无永恒，不要将任何事情当做理所应当。所谓真理只不过是你所能看到的事物的规律，若是向外走一步，也许便会截然不同。你永远也无法触及外界的真实。
庇护神拥有无尽的力量，可以满足你一切的需求。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一切需要都请从庇护神那里获得，不要再依赖外面的世界。
一切都因信而生，听从庇护神，享受庇护神的赐福。创造独属于你的世界，实现你自己的一切愿望，创造一个只为了让你幸福而生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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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结束沉思的宋瑶光，歆恋.埃尔南德斯轻轻一笑：
“怎么，有什么想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