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真正的男子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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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巴屠做了一个很遥远的梦。
梦里有温暖的壁炉、香喷喷的烤肉、暖呼呼的大床......
还有努力赚钱的爸爸和温柔体贴的妈妈。
虽然是屠户家的孩子，但小时候的巴巴屠觉得自己很幸福。
每天要帮忙杀牛宰羊很幸苦也没问题，脏兮兮的出去被人又打又骂赶出学校也没关系，回到家妈妈都会温柔的安慰自己。
巴巴屠还记得，母亲轻轻抚摸着那个大大的肚子说：“你弟弟要出生了，记得给他当个榜样哦。”
榜样是什么意思？
在小孩眼里，那就是男子汉。
男子汉，肯定是铁骨铮铮，只会流血不会流泪。
所以小时候的巴巴屠从来不哭不闹，像个木头桩子，他只会笑，被骂了也会笑，被打了也会笑，久而久之也没人欺负他了。
因为要给弟弟树立一个男子汉的榜样嘛。
但是有一天，喜欢喝酒的爸爸醉醺醺地回来，闯进妈妈房里说臭婆娘把钱拿出来。
爸爸去赌馆了，巴巴屠是知道的，他觉得那没事，泽塔的男人大多都会赌，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以往，爸爸的钱包总是时鼓时瘪，赢钱的时候，爸爸会切好大一块牛肉下锅做大餐。
有输有赢，赌似乎也不可怕嘛。
但是在这天，赌这个魔鬼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
巴巴屠的父亲负债累累，母亲哭着求他说那是孩子上学的钱。
泽塔的女人，总是用自己贫弱的臂膀养活着孩子们，她们是不在意自己的卑贱的。
最富裕的人是靠着这些最贫苦的人养活的，听上去有些讽刺。
泽塔的赌鬼男人在外面丢了面子，回来就要欺负妻子。
巴巴屠的父亲对他的母亲又打又骂，但对方为了孩子就是不愿交钱，
最终，恶魔降临到了这个赌鬼身上，他高高举起了平时杀猪的刀。
巴巴屠亲眼见证母亲的血溅在自己脸上。
父亲拿了钱，高高兴兴地出门。
当他回来的时候，平日里最听话的，木偶的一样不会哭只会笑的小儿子为他开门，然后轻轻带上了大门。
巴巴屠父亲最后看见的，是巴巴屠流着泪，笑着举起刀的样子。
“原来这小子会哭啊？太好了，我儿子不是傻子。”
真可笑，父亲最后很欣慰地觉得儿子成长了。
从那以后，巴巴屠再也没有哭过，无论做什么，他要么打不起精神，要么就是笑着下手。
在他的心里，滋生了一条扭曲的法则——
在泽塔，杀牛杀羊可以赚钱，但只有杀人才能活下去。
从此他获得了一个很酷的称号——“屠夫”。
巴巴屠迷失在了这混乱的记忆里，他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不断重复着这个轮回。
直到有一个声音把他叫醒。
“喜欢吹牛的臭屁小子，别死我房里，出去不好解释。”
巴巴屠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
“医生，看上去恢复的不错，”一名带着口罩的御姐护士收起剪刀，“得亏您没用我的能力，不然他现在已经碎成渣了。”
苏灵坐在一旁，好奇地问裂口女：“你这医疗知识哪学来的？”
裂口女不好意思地挽起发梢：“作为一名护士，我觉得有必要了解相关医学知识，所以私下读了点......”
苏灵这才想起她总是看那些小众的书，除了言情故事也还有医学杂志。
当时他都觉得巴巴屠死定了，准备把这货丢外面抛尸，但秋子跟他说还能抢救一下。
当时苏灵就感动了，有这么一个温柔体贴生病了会给你治疗的护士姐姐真是太好了！
本来也没抱希望，没想到真救活了，乖乖，洞穿心脏还能活，该说裂口女医术高超还是巴巴屠这个怪物的身体恢复能力太强？
看着一脸懵的巴巴屠，苏灵rua起他的狼耳朵，手感毛茸茸的，还会弹，嗯，兽耳正太也不赖。
由于宿主濒死的缘故，印记自行解除，现在不会碰到就死了。
对方想要躲开他的咸猪手，苏灵反手就抓住这小子不安分的狼尾巴：“别动！”
被拿住尾巴的巴巴屠像是被提起后颈的猫，嘴里咕噜两声也不挣扎了，认命地叹口气：
“我输了，你还不如杀了我，传出去我的男子汉形象肯定没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苏灵不明白男子汉形象是什么东西，你在别人眼中，那不要说男子汉了，就算铁子汉也得软了。
不过他懒得想这些，边撸狼耳朵边说：“放心，我不会传出去，你还是那个男子汉，谁也不知道你今天差点死我手上，至于明天的比赛，你弃权吧。”
巴巴屠松口气，旋即又看着他：“你救我干嘛？先说好，我可不会听你的话。”
苏灵瞪了他一眼：“谁想要你这个小屁孩跟着，我只是觉得你这家伙就这么死了可惜，放你一马而已。”
小屁孩有些不信：“你不怕我之后......”
之后来暗杀你么？
老实说，巴巴屠要是去当刺客或者杀手，必然是一等一的超级高手，任何人都得敬畏三分，触之即死的能力，毫无征兆的瞬移，要是从暗处发起攻击，苏灵也得饮恨。
不过为了打击这小屁孩的嚣张气焰，苏灵拍着胸脯装逼道：
“输不起的人，算什么男子汉，我有自信你这辈子都不是我的对手，怕啥，而且，你这种被人当工具使的家伙，永远不可能领悟男子汉的真谛。”
巴巴屠眨眨眼睛，若有所思：“原来如此......”
他撑起身子，对着苏灵说：“你让我明白了，我的男子汉纯度，太低了！今天你放我一马，我记住了，之后你可以要我帮你三个忙。”
这个小屁孩，说这些话的时候无比认真，对于孩子来说，不诚实守信的人大概是会被群嘲的对象吧？
苏灵看他晃晃悠悠地下床朝大门走去，忍不住问道：“你就这么走了？你之后要去哪？”
巴巴屠有些迷茫：“我也不知道，阿萨辛大概会满大街找我，但我现在不想给他们做事了，对了，我要回家看看，我要告诉弟弟，怎样做一个男子汉......”
他的脸上苍白，苏灵看见这个乖小孩的脸上流下了两行带血的泪水。
男孩想要成为男子汉，一定是要失去些什么才能明白的。
巴巴屠步履蹒跚地离开了酒店，狼耳朵和狼尾巴都耷拉着，像个被大人批评之后失魂落魄的小孩，虽然本来就是。
不知道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如此模样，泽塔这片吃人的沙漠，有太多悲剧藏在阴影中。
看着那道身影渐行渐远，苏灵忽然觉得他长大了，没那么讨人厌了，有点像个男子汉了。
男子汉也会哭也会笑，可不会像个傀儡一样，任人摆布还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