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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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
包间位置不大,内里除了一些装饰性的摆设就只有一张四人坐的方桌。
蒋茗雾和衣无风对面而坐,剩下两侧则是阿氤和孟诘非。进屋之后孟诘非就将她旧衣编的布包随手放在椅子侧边,如今看来,分明是在他们吃茶交谈三两句话之间,她布包内的白花与衣无风衣兜里同样的白花以异于寻常的极快的速度生根,穿透了两层布料纠结在一起。
就像,它们原本该是并蒂,分开之后又合而为一了一样。
蒋茗雾反应很快,当即将桌子往后一拉,拔剑便要砍向二人中间。
“等等。”电光火石之际,孟诘非“慌乱之下”看似毫无章法地伸手一拦,实则松松地并指成掌将她手腕格开,拦住了来势汹汹的一剑。
被甫一打搅,蒋茗雾只觉得手腕发麻,力道顿时失了三分。
“这是你们带来的什么古怪东西?”她质问道。
孟诘非与衣无风对视一眼,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默契,二人刹那间便明白了对方心中有与自己同样猜测,和如何验证这一猜测。
没有半分迟疑,衣无风当即将那朵白花从衣服上扯下,使了些力气,与另一朵强行分开。
而后他把椅子拉开,迈步走到房间的一角。
他将那白花随意搁置在墙角,向后一步离开静候,却不见动静。衣无风见此情景,面色闪过一丝迟疑,而后将那白花拿起不动,只见那白花在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内竟缓缓转向,朝向了孟诘非布袋的方向。
他用行动回答了蒋茗雾的问题。
“是了。我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有花名为玉炙,一般为两白花并蒂一旦分开,可于千里之外感知踪迹,相向而生。生命力极其顽强,只要根茎存在便可重生,哪怕离开土壤也可以存活,但是需要汲取周遭灵气维生。所以,只要修士随身带着它,就可以找到另外一朵的下落。”孟诘非总结道。
作为曾经的骨灰级“卷王”,福灵山的藏书阁没有她没翻过的书,志怪异闻录也不例外。孤陋寡闻当冤大头这一点欺负到谁也不会欺负到她头上,她虽说是没有过对植物的实地考察研究,但是,对号入座举一反三这点本事她还是有。
古往今来,跟学霸叫板都是需要水平的。
不过这一回孟诘非没有时间思考学霸不学霸的问题,这两日的事情在她脑海中一次陈列飞速游走,玉炙花的出现着实是让人细思恐极。
首先,玉炙花刚好出现在她渡劫的山头这一点一定是有心人有意为之。在使荒山生灵涂炭的雷劫到来之后,按照玉炙花的习性,它肯定会往在场唯一有灵气的她的身旁迁移,不管她是死是活。那么,是谁会垂涎她的骸骨或是重伤的她呢?而后,她直接把白花带走可能就是阴谋中的一个变数。方才阿氤提到,拿花的另外一个人很可能是沿着河流的方向进城,这个猜测在现在的孟诘非眼里几乎可以肯定了,因为,她就是在初次找到溪流之后一直沿着流水的方向走到李镇的。那个人跟着她,却由于某些意外没有追上她,这才一路到了城里,有了这些接下来的事情。
但是,这一切的一切都基于她准备渡劫的大概地点已经为人所知,可是她在到来之前都没有向外透露这件事,专门找到人迹罕至的地方就是怕波及到其他人。所以,消息应该是从福灵山散播出去的?孟诘非忽然觉得喉头发甜,她强忍着不适咽下了一口血腥之气,放空了脑袋让自己不去想关于福灵山有关的话题。
没有证据,不会的。她一遍又一遍告诫自己。
蒋茗雾仍然是一脸戒备地看着三人,阿氤适时地出声,问孟诘非:“何姐姐你手里的……玉炙花是从哪里来的?”
反正死无对证,孟诘非摆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半真半假地胡诌道,“我前几天进山挖灵草,见着远处乌云密布,劈焦了几座山头,估计是有大能在渡劫呢,就没敢上前。回过神时看它正长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别的花草都蔫了,就它依旧,当时只是觉得新奇古怪,想着是不是带回来能卖钱,于是就顺手捧回来了。”
“我也听说了,这附近前些日子有人在渡劫,只是那边没有灵脉是空山,自古没人上那里去。山隔着山又看不分明,似乎是重劫,估计没渡过。可能那个人死了,身上灵气没有你身上旺盛,这劳什子白花就上你这里来了。”蒋茗雾猜测道。
“上次有人飞升都是百年前的事情了,是不是真的还两说呢。”阿氤插道。
“阿氤,小心你把所有人都带离题哦。”衣无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一只手轻轻扣着桌面提醒道。
阿氤莫名委屈,“我知道了。”
“那当下这两朵玉炙花不就相当于是烫手山芋吗,我们把它们怎么办?”蒋茗雾抛出当下的关键问题,把话题拉回正轨。
孟诘非抬起头,“我有一个办法,我们可以把它卖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明天……李镇黑市的会集正式开市了吧。”
拿到拍卖会上,就相当于在开诚布公将这件以花寻人的事情拉扯到明面上来,到时只要看针对玉炙花行动异于旁人的是谁,就可以大概推断出对方来历。
世界上没有百密而无一疏的谋划,只要此事人为,就一定会留下些蛛丝马迹。
“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何梧洲,说说你的理由?”蒋茗雾问。
阿氤跟着“啊”了一声,很显然也不太懂,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充斥着满眼求知地看着孟诘非。
“我来猜一猜,”衣无风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间,浅笑,“带走你师妹的人现在的行踪我们不知道,那并蒂小花现在是唯一的线索,与其落在我们手里毫无头绪,倒不如干脆抛出这个烫手山芋,引设计之人出来。”
孟诘非打了个响指,“对。此花珍贵,培养不易,肯定会有人对它感兴趣。”而且,卖花肯定还能再赚一笔。
玉炙一事一出,孟诘非就更加不好贸然暴露身份了,只等着回福灵山再从长计议。好在她自从到这个世界,除了其间的几年,在这三百年间,她卷生卷死,在人多的重大场合从来不出席。故而她五十年前一战成名,以“天才”之名被奉为“第一法修”之后,人们虽然或多或少听过她的事迹名声,但真正见过她脸的人除了几位也不太爱出门的当代高手之外就寥寥无几了,所以她才敢大摇大摆的上街,一点也不怕被认出来。要说街上这个姿态轻浮的女散修是孟诘非,谁信?
但是对于孟诘非,钱,依旧是个问题。
很显然她现在身上的几块碎下等灵石是绝对不够她回程的食宿费用的。
哎,可谓是赚钱不积极,脑袋有问题。
孟诘非问蒋茗雾:“这样,蒋姑娘,你手中可有明月谷往黑市的‘拜帖’?”
“这你不用担心。”蒋茗雾答道。
她此刻已然平静了一开始的心急火燎,从“寻踪”给出的结果来看,师妹的命脉不变,看上去一时并无大碍。而且师妹自幼聪颖,自保能力不差。
说到“拜帖”,这个规矩自古就有。
“黑市”虽然在偏远地区属于民不举官不究的修士地下产业链,但是表面工作还是要做,毕竟不能太过于鱼龙混杂,要是闹出违法乱纪的重大事件,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所以黑市的组织者会每年给各大记录在籍的门派发送一定数量的拜帖,相当于是入场券。当然,涉及到一些不大见光的买卖,卖家和买家都会匿名,进场的拜帖上也不会有门派标注,从而做到保密。
目前明月谷师长不在,以蒋茗雾的地位,拿出四张“拜帖”还是轻轻松松。
“那……恕我今日待客不周,大家都先回去做些准备,我们明日辰时依旧在此地集合,去黑市。”蒋茗雾说完这话,解下了柱子上的隔音符,先行离开。
待她走后,阿氤起身问衣无风道,“我们也先回客栈吗?”
衣无风闻言轻敲她的脑袋,“阿氤呐,之前说你傻你还不信,你忘了我们要卖花的事了?当然要先去做登记呀。”
“我又没卖过什么东西,这我怎么会知道。”阿氤反驳道。
衣无风扭过头不理她,转而看向孟诘非。
“胡姑娘,我见你觉得甚是有缘,不知可否邀请你晚上一起吃个晚膳?”
分明是姓何,哪里姓胡。旁观的阿氤这话刚刚要脱口而出,忽然福至心灵生生咽了下去,差点咬到舌头。
胡诌,胡诌,何梧洲。反正都是胡说八道,说是姓胡倒也无可厚非。
难怪这人在自己自我介绍的时候忍俊不禁,敢情是早就看出来了。
孟诘非假名被当场揭穿之后也丝毫不觉得尴尬,面对衣无风的邀约欣然同意:“好呀。与衣兄和阿氤姑娘同行,我可是荣幸之至。”
衣无风微微歪头,一缕白发落在脸上,他像是一只被取悦到的白猫,柔顺的白毛在窗隙的几丝日光下熠熠生辉,让人不由得去注视欣赏,“不必这么客气,叫我名字就好。”
“好,衣无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