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悸动（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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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我们要进行一次月考...”
邵建业站在讲台上，话还没说完，底下就哀嚎一片。
“怎么又要考试？”
“不是才开学考没多久嘛？！”
邵建业拿书敲了敲桌子，清清嗓子后继续道：“这次月考是检验大家这一个月来的学习成果的，大家身为实验班的人自然不用多说什么，努力复习考出好成绩这个点相信不用我来提醒，但是我要提醒一下班里排名靠后的同学...”
邵建业的眼睛就像淬了毒的蛇，精准捕捉底下的人影。
黎天一觉得，他就差把自己的身份证号码报出来了。
“...这次月考希望那些排在末尾的同学意识到自己与优秀同学之间的差距，好好努力，若是到了期末，排名依旧在后面，那可能就要调到别的班级里去了。”
黎天一听这话时，睁大的眼睛里没有一处不是恐惧。
她拍了拍许禾，“月亮，这回你可得救救我。”
旁边人没反应。
黎天一转头去看，许禾正低着头搬弄着自己的食指，心思丝毫不在课堂上。
“你干嘛呢？”
黎天一凑近许禾耳边问，才惹起了许禾一点反应。
许禾有点懵，转头看她，问：“怎么了？”
黎天一缩了缩脖子，许禾这句问得有些大声，引来了班里不少其他人的目光。
忽然一声很大的拍桌声在教室前方响起。
两人齐齐回头看过去，邵建业正瞪着眼睛，看着这边。
“说得就是某些同学，可偏偏这些同学还不听讲！实验班的人上课也要我来提醒纪律吗？！”
许禾有点愧疚，自己刚刚的确走神了，没听讲。
她跟邵建业对视，有点心虚。
刚想站起来认错，忽然邵建业看向别处。
“黎天一，下课来我办公室！”
“......”
许禾看着黎天一起身往外走，起身拉了拉她的手臂。
“我跟你一起去。”
黎天一刚刚哭过。
虽然她成绩在班里确实一般，甚至比较差，但她从未被老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点名批评过，这让她的自尊受挫。
黎天一看着情绪有些低落，她低着头，听完许禾的话后又摇摇头，说：“别了，他不会骂你的。”
邵建业对好学生的偏爱心人尽皆知，更何况还是许禾这种听话的好学生。
黎天一抽手离开时，许禾愣在原地。
看着黎天一走出教室，许禾才把目光看向别处。
她发现有人在看她，班里的其他人，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成群结队。
许禾低头，在自己座位上坐下。
下一节课是物理课。
而黎天一整整一节课都没回来，直到大课间，她才眼眶发红从办公室里出来。
班里，有几个跟她关系不错的女生立马围上去安慰。
大家丝毫没有注意到手上拿着纸巾正迎面向黎天一走去的许禾。
许禾被几个人挡在外面，显得有些无措。
“许禾！”
班门口有人喊她。
黎天一泪眼婆娑回头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又扭头回去。
许禾走出去，是邵建业喊她去文印室数几套卷子来。
文印室在一楼。
从嘈杂的人群中走出，许禾忽然觉得周围松了松。
来到文印室，里面的老师正在数试卷。
看到许禾站在门口，他问：“一班的吗？”
许禾点点头。
随后，老师指了指门口旁边摆着的桌子，说：“已经数好了，直接拿回去就好。”
许禾看着那几叠横竖交错放着的卷子愣了几秒，以为是老师帮忙数好了放着的，便道了声谢，随后拿卷子离开。
蹲着继续整理卷子的老师片刻才想起件事，冲着门口喊：“2班的同学帮的忙。”
白色的身影没有停顿，似乎没听见。
许禾抱着卷子回到教室，想着把每个小组的试卷分好再发下去，便直接蹲在讲台前，一张张数了起来。
班里似乎没有人发现蹲在讲台和黑板中间过道的身影。
“邵建业偏袒那些好学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看他什么时候罚过江则？”
“人家许禾可比江则厉害多了，努力又乖巧，最重要的，人家还是关系户，邵建业更不会骂她了。”
许禾指尖停在试卷上，目光往声源处偏了偏。
她忽然想起，黎天一那句话。
“别了，他不会骂你的。”
那几个人还没说完。
“你们不觉得她看着挺作的吗？不知道那么努力给谁看。”
“可能开学考真的是走后门的吧，想着这次月考努力一点，不至于摔得太惨。”
“啧啧，还连累黎天一被骂。”
“许禾？你蹲这干嘛？”
有人在许禾背后喊了一句。
原本底气十足的几道议论声瞬间噤声。
许禾回头，冲问话那人笑了笑。
“数试卷。”
那人忽然跑到许禾面前蹲下，问：“你刚刚听到她们说你了？”
许禾愣了下，点点头。
那人的表情忽然有些尴尬，顿了下后解释：“呃她们也就是说说，没有字面那个意思。”
大约是过去了几秒，许禾才有反应。
“那又怎么样？”
平缓的声调，倒是显得坚硬有力。
“你...你说什么？”
许禾刚好分完试卷。
她抬头，平静看向眼前面色有些错愕的人。
“她们有那个意思，又能怎么样？”
“......”
很久，那人才笑笑。
“也是。”
许禾起身，将分好的试卷放在讲台上。
她注意到好几道目光，来自先前的议论者。
她们离许禾最近。
许禾看向她们，温和弯了弯嘴角，说：“帮忙发一下试卷吧，辛苦了。”
“...好。”
下午放学，许禾站在洗手池前搓洗手臂上的粉灰。
今天轮到她值日，刚刚擦完黑板。
黎天一哭过之后没什么大事，该干嘛干嘛。
许禾总算是松一口气。
别人怎么想她不重要，可是黎天一是她的好朋友。
许禾很在意她的想法。
“等会跟三中的人比赛，叙哥你搞快点。”
许禾忽然听到了顾海帆的声音。
声音很近，就在外面。
许禾转身，看到半个人影，站在不远处的墙角外。
他侧头去跟顾海帆讲话，被墙挡住了半个身子，露出的身形依旧显得优越。
许禾看到他半边脸，眉骨至下颚的线条清晰利落。
只是眨眼间，她就对上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