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白云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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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府中悠闲地待了几日，苏如意终于找了个借口和蕙兰一起出府。她们坐着府里的马车来到了长安城香火鼎盛的白云观。蕙兰之前去打听过，这家道观是专供女子修行的，若是苏灵玉来了道观，那肯定就是在这里。

来道观祈福的人很多，有男有女，道观门口有求签算卦的、卖香囊和祈福袋的，十分热闹。苏如意不想被人认出来，特意带了头纱。等走进了白云观，她才发现这地方很大，大殿周围是个很宽敞的院子，院子里种满了花草树木，东西角各有道门通往不同的去处。很多人都在大殿祈福，院子里没什么人。苏如意与蕙兰在院子里踱步，终于看到一身穿道袍、手持拂尘的年轻女子。蕙兰走过去问她：“女冠留步，请问观里可有一个叫苏如意的女子来修行？”女道士摇了摇头，说：“来这里修行的女子都已不再用原来的姓名。是以，我也不知她是谁。”

看着女道士离去的背影，蕙兰问苏如意：“小姐，那我们还找吗？”

“既然我们来了，那就要好好找一找。先去大殿看看。”

苏如意和蕙兰进了大殿，见旁人都在跪着祈福，她们也只好跪下。

见苏如意闭着眼睛祈福，蕙兰小声地问：“小姐，你在祈求什么？”

苏如意笑答：“这个东西，说出来就不灵了。”

“我已经四处看了，她不在这里。”

“既然不在，那我们出去吧。”

再次来到院子里，苏如意看了看左右两扇门，对蕙兰说：“我们分头行事，你去左边那扇门里面找，我去右边。若是你看到她了，就来这边找我。切记，一定要小心行事。”

“遵命，王妃。”蕙兰调皮地一笑，一溜烟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

苏如意走向右边的这扇门，门上贴着字条：外人禁止进入。犹豫了片刻，见四周没有人，她缓缓推开了门，这里，竟是一片树林，有好些参天大树遮蔽住了日光，走在树下，凉爽而惬意。苏如意往前走了一会儿，左看右看都是树，没有房屋。看来，这里不是女冠们的居所。她正要离开，却听到不远处有人在说话，话语中提到了甄王。她轻移脚步，不发出一点声音，走近了一些才听清了对话。

“甄王除了新婚之夜宿在她那里，其他时候也并不怎么去。只是，平时的吃穿用度，都给她最好的。想必也是顾及她是苏府小姐的面子。”

“甄王的腿疾果真没救了吗？”是男子的声音。

“这两个多月，他一直坐在轮椅上，林夕也一直侍奉在侧。应该是没救了。”

“如此甚好。你先回去吧。”

“你，可否抱一抱我？”

“不要胡闹。”

“你将我送给他，无非是怕他对你有威胁，想让我去打探消息。如今他已是个残废，为何我还要待在他身边？”

“时候到了，我自然会接你回来。”

“太子是觉得我傻吗？自从你娶了太子妃，就没来过我的院子，再一次见面，竟是要将我送人。我心悦你，愿意为了你去做任何事。可你对我，是否有过一丝的情意？我让白玉给你送了那么多封信，你可有看过一封？”

“够了。铜雀，你知道我的处境有多难吗？我虽贵为太子，却不被父皇喜爱。皇后被废后，除了我母妃，宫里的其他娘娘们都巴不得我被废了。还有我的兄弟们，都虎视眈眈，想看我出错，将我拉下储位。你若真的心悦我，就不要再逼我。你明知道，我娶太子妃是因为她父亲手握兵权。我需要她父亲的支持。而你，一直都是我最喜爱的妾室。”

苏如意担心再听下去会被这两人发现，于是准备赶紧溜走。她提起裙角，挪动小碎步，极其缓慢地走回到原处。

推开门，还好外面没有人，她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合上门。

走了几步，没看到蕙兰，她有些担心，于是想去另一个门那边看看。

刚走到那里，门却开了。蕙兰和一年长的女道士一同走了出来。

苏如意正要问蕙兰什么情况，却听女道士说：“你们要找的人不在此处。此处乃女冠的居所，外人不得入内。还请两位女施主不要逗留。”

“我们多有打扰，女冠莫要气恼，我们这就离去。”

苏如意领着蕙兰往白云观外走。蕙兰说，这扇门后面就像世外桃源一般，有错落有致的房屋、有很多桃树、杏树，还有潺潺的溪流，好些女道士在溪水边浣衣。她隔着树看了一圈，苏灵玉不在其中，于是又悄悄跑到房屋中去找，结果遇到这个年长的女道士，被她好一顿说教。

蕙兰问苏如意看到了什么，苏如意说，看到了一片树林。

白云观外的人已经散去了不少，蕙兰看见算卦的老先生有空闲，非要拉着苏如意去算卦。

算卦的人是个年过古稀的长者，面相和善，苏如意去掉面纱，抽了一支签，双手递给他。

长者看了看签上的字，又看了看苏如意，说：“夫人近日恐有血光之灾。”

苏如意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蕙兰着急地问：“请问先生，该如何化解？”

长者捋了捋发白的胡须，一脸淡然地说：“缘也，孽也。姻缘天注定，夫人的劫难，因姻缘而起，也会因姻缘而灭。”

“这血光之灾，先生可否明示？”蕙兰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他。他却没有接过，只摇了摇头，说：“天机不可泄露。”

“既如此，我们就不打扰先生了。”苏如意起身告辞，却听老先生又说：“夫人吉人自有天相。自会逢凶化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