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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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午间休息是一个半小时，你给几个刺客点了一些小零食稍微填了下肚子后，便化身导游带领他们参观这个地方。
你工作的地方不仅仅只有你所在的一家公司，许多新型公司的员工也在这周围活动，不远处就是创业园，每天通勤的时候就能看见大片大片的年轻人涌入其中，有的脸上带着朝气蓬勃的笑容，有的则是死气沉沉。
伊薇没和男刺客们一块儿出门，因此对这周围都不怎么熟悉，一路上安静地听着你的介绍，时不时提出一些疑问。除了康纳，另外几个男刺客根本没打算认真听你讲话，简直把这里当成了游乐场，一会儿拍拍这里，一会儿又钻钻那里，甚至忘了不久前的一幕，差点徒手爬向敞开的窗户，最后还是伊薇赏了他们一人一杖子，这群男孩儿才乖巧下来。
“爷爷，我们不能学习雅各布。”康纳看着自家爷爷捂住腰，一边小声叨叨伊薇不懂得尊敬长辈的样子，无奈地耸了耸肩，“作为刺客大师，爷爷，你应该树立榜样。”
爱德华没有反驳孙子，只是默默地追上了你的脚步。
艾吉奥边走边揉着肩膀被敲疼的地方，深深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他不应该被两个后辈带偏的。伊薇用的是拐杖的鸟头打的他，用力不是很重，可依旧足以令他感觉疼痛。要是用了鸟嘴，那恐怕得嵌进肉里了。
你默许了伊薇所做的一切，并且认为这群刺客确实需要一点小教训。一个家伙闹腾，就会让一群家伙跟风，这些自由惯的刺客，没一个能低调，你甚至都怀疑他们自称“刺客”不过是伪装，这般大方的行动分明就是“强盗”。往好听点说他们就是放浪不羁，往坏的说就是扰乱公序。
“我们应该晚上出门。”艾吉奥努力压制住想往上爬的冲动，“至少晚上，人们很难注意到我们。”
“嘿，导师。你难道忘记那个谁谁的话了吗？”黑鸦揉着被姐姐敲疼的手心，语气却丝毫听不出又什么委屈的，仿佛先前缩在一边楚楚可怜的人不是他，现在，他又恢复了往常的活力。
“不，雅各布。那位先生的话我当然没有忘……”艾吉奥说，“我的意思是，参观得放在夜里，而不是去挑衅圣殿骑士。”
“可是那群家伙是自己找上我们的。”雅各布撇撇嘴，“圣殿骑士？谁想要在那个时候遇见他们。”
“他们还欠我们一顿烧烤。”爱德华提醒道，“下次如果再遇到他们，我得叫他们赔。”
康纳摸了下手背，开口时声音有些弱气，“但是，我们应该尽量少在太晚的时候出门。”
“现代还真是麻烦。”雅各布夸张地拉长了语调，“白天出门引人注目，夜晚出门又有圣殿骑士……”
“你们说谁？”你听得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这群家伙为何又提起了圣殿骑士，明明现在你们只是普普通通地参观——难道他们发现这里有圣殿骑士？
想着，你紧张了起来。捡回爱德华那一天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仿佛每一个走过的人身上都隐约出现了鲜艳的红色十字。你感觉浑身都僵硬了，不禁捂住了手臂。
伊薇用拐杖戳了下弟弟的胳膊，提醒他不要说太多话。
黑鸦帮老大见自家姐姐那副与他如出一辙的绿瞳，张了张嘴，最终用手在唇部比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男人们无聊的游戏而已。”女刺客推了推你的肩膀，“现在，给我介绍一下那边吧？”她说着，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牌匾。
这个时候，你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2）
阿泰尔与其他优哉游哉的刺客不同，从兄弟会那里得到情报后，他就等不及要拟出方案，迫不及待寻找回到过去的方法。
因此与当地兄弟会保持交流是最好的办法。虽然有时候他们听不懂他的中东口音，不过纸和笔解决了这一沟通难的问题。
那位导师似乎早预料到他会拜访，当阿泰尔踏入印刷店后，那位导师就叫旁边的人将店面关上，连窗帘也拉得严实起来。
“欢迎，大导师。”
跟他说话的是那位助手，阿泰尔记得他的声音——是那位语气咄咄逼人的小刺客。不过他此刻穿着一身工装，袖剑却没有绑在手上，如果再仔细一点，还能看见丢在一旁的刺客长袍。
“哦，大导师。昨晚休息得还好吗？”男人站起身，露出微笑，“我比较担心，那件事让你们大师太过紧张。”
“我很好。”他摇摇头，至少没像三个后辈一样闹腾，他一个人安安静静睡得可舒服了。
简单的几句寒暄过后，阿泰尔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您的担忧我能理解。”男人听完后用笔戳起桌面，在纸上留下一道道黑色小圆点。
阿泰尔趁他思考的时候打量起四周，现在这个店里不仅仅只有这个男人和小刺客，还有其他员工。但是他们都一副认真工作的样子，对这边的动静毫无兴趣。
“不过目前，我们还没有任何消息。兄弟会的据点遍布全国，每个省以及省中的城市都有分支，我们的消息除了靠自己手下的刺客们执行任务，其他的都要等各个地区导师们的讯息。”
“现代兄弟会……”阿泰尔回过头来，顿了顿。在他那个时代，还没有兄弟会这一具体说法。想起和其他刺客大师们交换的情报，又联系上昨晚从这里得到的信息，他得出了一个结论：“刺客和圣殿骑士，都拥有势均力敌的势力？”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恐怕是的。”男人点点头，“圣殿骑士可能遍布任何一个角落，他们白天也许是医生、老师、普通职员，但是隐藏之深令拥有鹰眼的刺客也难以看穿。值得肯定的是，他们会选择在夜晚行动。”
“他们比历史上到任何一个时期都要狡猾——相对国外的圣殿骑士来说。”小刺客走到两人中间，适时补充，“我怀疑他们利用animus为圣殿骑士培养了一些……刺客。”
“出血效应。”男人对上小刺客的目光，赞许了他的猜想，“曾有一位人用过animus，体验完先祖的记忆后成为了一名真正的刺客。他的技巧与能力，是现代刺客们都难以匹敌的。”
“现在的刺客，能拥有鹰眼和技巧的少之又少。”小刺客说，“我们这个国家情况还算好，不过……”
“不过什么？”
“美国，英国，意大利等国家，兄弟会已如风中残烛。”男人叹息般说道，“他们几乎已经被圣殿骑士掌控。”
“如果让圣殿骑士得到了伊甸碎片，那么这个国家恐怕也——”小刺客没继续说下去，而是撇开了头。
对这些信息并不复杂，但对于阿泰尔来说仍然很难理解。
“导师。”一个埋头苦干的人突然招了招手，“那边的消息。谢伊·寇马可已经出院，正与多里安大师待在一块儿。”
听到熟悉的名字，阿泰尔愣了一下。
“哦，看来那位圣殿骑士恢复得不错。”男人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回过头来看向发愣的阿泰尔，“大导师，那位圣殿骑士就麻烦你们看紧点了。”
阿泰尔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他努力回忆起和其他刺客们交谈的信息，试图从中找出细节。
“等等，你说过……”
“谢伊·寇马可的身份也与你们一样，大师们。”男人说。
（3）
从印刷店回到家中，阿泰尔还是十分困惑。
男人叫他继续耐心等待消息，若是有什么地方不懂，还能再来店里问他。当然，武器不称手或是坏了也能来联系他。
为此，那名男人还给了他两部手机，拜托他交给艾吉奥一个，上面均存了兄弟会的内部号码。
阿泰尔翻了半天机身。
虽然他见过其他刺客使用这个小玩意儿，可他还是不理解这个方块的运行原理，也许应该去问一问最熟悉它的人。
走到小姑娘的家门前，看见紧闭着的大门，他才恍然大家都应该已经出去了，于是转头想要离开，但房间里传出了一阵动静。即便很细微，他还是捕捉到了——什么东西轰然倒塌的声响，一瞬震动。
看起来，屋子里有人。
他握住把手轻轻一扭动，门便开了。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打扮与现代世界格格不入的黑发男人，正趴在地上，手里抓了只白花花的鸽子。阿泰尔不认识他，但是那个家伙身边的法国男人，他可熟悉。
亚诺一手举着锅铲，一副惊恐的样子。锅掀翻在地，液体撒得到处都是。
黑发男人顺了顺鸽子的脑袋，然后捏着它，将其放到阳台。可重获自由的白鸟歪了歪头，咕咕一声，突然扑到男人脸上糊了他一翅膀，接着又跳到橱柜上，从上方又给了法国刺客几口。
法国人丢下锅铲伸手就要抓那鸟，可鸽子仿佛早预料到了，扇扇翅膀又飞到了高处，挺起胸膛，红色的豆豆眼高傲地俯视刺客。
“你们……”阿泰尔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才好。一个刺客能被鸽子制服？
“阿泰尔导师。”听到熟悉的口音，亚诺仿佛找了救星一般，朝他看来，“感谢上帝，快来帮忙抓住这只鸟——”
就在他求助的这几秒里，那骄傲的鸽子又冲下来，爪子翅膀并用，将他的发型掀得稀巴烂。
黑发男人的表情十分愧疚，伸着双手有些不知所措。
“对不起，我应该把它丢出去。”
乱飞的羽毛和扑到翅膀的呼呼声将刺客弄得十分狼狈。阿泰尔摇摇头，抬起手，袖剑中的银针飞出，一下便令那只淘气的小动物行动不能。
亚诺只感觉眼前闪过一道银光，鸽子尖叫了声，接着啪嗒坠落到了他的脚边。
“非常感谢，阿泰尔导师。”法国人松了口气，从地上捡起失去力气的鸟儿，一手托住它的身子，用手指掐着它的翅膀。
小鸟没有死，圆滚滚的眼睛死死盯着他，胸腔起伏着。亚诺能感受到手心里火热的温度，还有它的呼吸。
“这家伙怎么回事？你出门养了只鸟？”
阿泰尔走过去，好奇地打量起法国人手里的小动物。
“不……我在煮热水的时候，这个家伙就突然从窗户飞进来，打翻了锅盖。”亚诺无奈地解释道，“真的，这是场意外。”
“它似乎想要洗个澡。”黑发男人摆摆手，意有所指这只鸽子的奇怪行为。
“那分明就是来送死。”亚诺低头瞥了眼鸽子，摸了摸它的爪子，上面并没有什么信，“现在的小家伙究竟怎么回事……”
“现代兄弟会还会饲养鸽子来给刺客传递消息吗？”黑发男人见亚诺的动作，愣了一下，问。
“显然不是。”亚诺说着对他展示鸽子光溜溜的爪子，“现代的通讯工具是手机。至于这个小家伙，恐怕真的只是想来洗个澡。”
（4）
刺客们找了个纸箱子将鸽子关在里面，然后用袖剑割开几个小孔，让它不至于窒息。
阿泰尔看着亚诺将箱子放在角落，往里面撒了些面包屑，便将目光移到那个打扮奇怪的黑发男人身上了。
他穿着一身看起来十分厚实的衣物，红色为主色调，其中的十字十分夺目。想必，这个人就是刺客后辈们所救的圣殿骑士。
这个人站在一边，双手扣在身前，看起来有些拘束。阿泰尔发现，当他的目光定在那个男人身上时，他就微微偏过头移开了视线，躲避他的目光。
“你是……谢伊·寇马可？”
阿泰尔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很快就得到了男人肯定的回复。
“我是。”
他轻轻点头，说完这句话后就迅速沉默下来。
阿泰尔顿了顿，直接走到他的面前。
一个圣殿骑士面对两个刺客大师，确实会紧张。当他停在谢伊跟前时，他几乎能够听清圣殿骑士的心跳声。但阿泰尔感觉他对自己并无恐惧，而是一种敬畏，由敬畏而衍生的紧张。
“……好吧，事实上，我从其他人那里得知了你的经历。总而言之，欢迎你加入我们。”
阿泰尔认为自己的语气放得很柔和了，但他开口时，圣殿骑士的肩膀还是抖了一瞬。
谢伊猛地回过头来，一双褐色的深深地看了阿泰尔几秒。
黎凡特刺客认为自己的话没有什么不妥之处，而且那位兄弟会的导师也说了，谢伊与他们状况一样。他并不是没想过接受一名圣殿骑士对他的刺客生涯会产生什么影响，若是回到了过去，他还能义无反顾地杀掉圣殿骑士吗？不过他很快就想通了——现在，他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谢谢……”他看见谢伊张了张嘴，脸上露出了僵硬的笑容，“阿泰尔导师。”
阿泰尔在心底叹息一声。这位黑发男人，似乎有些奇怪，他能从这个人身上找到一些与众不同的气息。而且他一眼就看出这个人的衣服底下藏着袖剑。
他既有属于刺客的那一份，又是个圣殿骑士。怎么想，都很矛盾。
“看起来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对吗？”亚诺凑过来，微笑着对刺客信条和圣殿骑士大师点点头，很高兴他们这么快就能认同彼此。
阿泰尔稍稍对这位圣殿骑士有了兴趣。
“我……”谢伊摇摇头，“接纳我的是刺客，竟然成为了我的盟友……”
（5）
“所以，这个鸽子该如何处理？”
确认大导师与谢伊不会产生冲突后，亚诺将目光重新放回箱子身上。
“也许我们应该去问一问附近有没有人养鸽子。”
“呃，可是我们回来的时候没有在附近看到过鸽子。”
“那个小家伙就像是凭空出现的。”
刺客们陷入沉思。
箱子里的鸽子没有动静。他们刺客总不会拿一个小动物怎么样，而且一只鸽子也没有什么肉可吃。
“我给小姑娘发个消息吧。”亚诺想了想，拿出手机，拍了个照片。阿泰尔趁此仔细观察亚诺的动作，然后学着他打开了相机。
“咔嚓”两声，谢伊好奇地盯着两位刺客的动作，一句话也不说。
亚诺很快地将消息发送了出去，然而阿泰尔停在通讯界面犯了难。屏幕上只有堪堪两个联系人，一个是兄弟会导师，一个是艾吉奥——应该说，是他手中的另一个手机的号码。
“大导师，你出门买了手机？”亚诺看向他，阿泰尔举着手机，一不小心摁倒了返回键，瞬间屏幕画面变了，他吓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是兄弟会给我的。”阿泰尔连忙关掉手机，免得再被这个神奇的小盒子再吓到，“有两个，一个叫我给艾吉奥。”
“正好，你可以存一下我的号码，顺便我们加个好友。”
“加好友？”听到新词，阿泰尔愣了愣，“老实说我不会使用这个家伙。”
亚诺立即给他讲解、示范了如何使用手机，同时还手把手教他怎么加好友，下载软件。一旁的圣殿骑士也一脸认真地听着，差点就变出笔记本和笔了。
“……就是这样，大导师。”
终于将软件的基础使用方式说完，亚诺走到一边，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但阿泰尔依旧举着手机，眉头紧锁，一副困扰的样子。
“呃，我加了小姑娘，为什么她并没有出现在通讯录？”
“那要等小姑娘同意。”
“可是，手机不是小姑娘。”黎凡特刺客歪了歪头，“这个家伙还能和小姑娘联系起来？”
亚诺哈哈干笑了几声，决定不回答这种难以解答的问题。他看向谢伊，这个圣殿骑士的注意力全都飘远了，盯着阿泰尔的手机若有所思。
“我想，‘手机’或许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就像是……伊甸碎片？”他开口就令亚诺不由得叹气。
好吧，看来这个人也没有听懂。
亚诺又给自己倒了杯水，灌进喉咙。
阿泰尔听此又翻来覆去捣鼓了两下，终于，屏幕上出现了一堆字母，排列杂乱无章。
“亚诺，这个是什么？”他靠过来，将手机屏幕展示给他看。
“这个叫‘键盘’，用来输入文字。”亚诺说着，手指敲击了几下屏幕，打出了一串法语，“就像这样。”
阿泰尔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用手指点击字母，好半天才打出一个“hello”，然后发送给了亚诺。
看着屏幕上突然发射出来的文字，阿泰尔有些欣喜，不一会儿就沉迷其中，完全把其他事情抛在了脑后。
结果是亚诺的手机一直震动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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