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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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贾泰安下手落座，管家带着人端了茶送来，还未等他们开口说明来意，贾泰安便先一步发话道：“虽然不知道你们是为了何事求见本官，但是等掌柜，你财神阁说起来也是皇商，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想必你心里也有数。如果是想要趁着眼前这个时机，私自囤货，低买高卖，哄抬物价，让本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开口的好。要是说完了再被我回绝，到时候弄得大家都难堪。实话告诉你也无妨，这次的灾情实在严重，我是插不上手的，巡抚大人已经派人向上回禀了，恐怕再过两天陛下亲自指派的钦差大人就要到这里来了。别说我不会答应帮你做这样的事，就算我愿意，也是有心无力。”
等星沉听他长篇大论的说完，受教似的点了点头，然后才开口道：“大人说的是，民女虽是一介商人，眼下这个关节，也知道需要大家齐心协力、同舟共济度过才是，必不会借着这个机会低买高卖赚不义之财，更不会提这样的要求让大人周全为难。”
“那不知等掌柜这次前来，是有何事要与本官商讨啊？”
等星沉道：“事情是这样的。贾大人想必也也知道，再过两个月便是陛下的寿辰了。我财神阁从巴蜀一带进了一批货，其中有两车是贡品，是要赶在陛下寿辰前运到大兴城的，货品的单子都已经递进宫里了。可眼下这场雨……”
“等掌柜的意思是，那些货物被淹了？还是被堵在这里运不出去了？”贾泰安皱眉道。虽然说货物送不到宫内自然是财神阁的责任，可是事情若是出在了巴蜀境内，上面要是当真怪罪下来，未必不会牵连到他。
等星沉道：“因为前些日子的大雨，明月山上有多处山崩，我也是今早才收到的消息，财神阁的车队自从前几日进山之后，至今也没有从里面出来。我等担心会有什么意外，故而想来请大人帮忙。”
贾泰安了然道：“原来是这样。明月山的事我也听说了，事实上这附近的山的路都或多或少地出了点问题，但是明月山可以说得上是这最严重的一个了。短时间内想要清理出道路来只怕不易，如果说再重新采购相应的货物呢？”
等星沉苦笑道：“我们也有在准备了，只是给皇家御用的东西，也不是那么容易凑齐的，所以如果能找到之前车上的东西，便能更稳妥些。”
贾泰安道：“这倒也是。不过这件事，你来找我，我也帮不了你什么忙啊。”
等星沉道：“是这样的。我已经在调派附近财神阁分行的人手前来了，这位是江湖会的唐啸风唐公子也说，江湖会愿意为此次的救援出力。然而现在明月山的东西两个出口都有人把手，说没有允许谁都不能进去，因此我们今日前来，就是想向贾大人求一个许可。您请放心，无论是人员还是物资，我们都有准备，必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贾泰安沉吟片刻后道：“我刚刚也说了，这次的灾情严重，统筹调配的权力也并不在我这里。实不相瞒，我也在等巡抚大人的示下，所以就算我给你们开了通行令，你们也还是进不去的。不过看在你们辛苦赶来的心意，再加上如果你们能疏通这条路确实也是一件好事。我可以给你们写一封推荐信，你们拿着去巡抚府上问一问。不过我丑化说在前头，孙大人和我可不一样，为人最是一丝不苟，照章办事十分严格。你们这些江湖人士，散兵游勇，考虑到如果真的出了问题，这责任不知由谁来担，恐怕他也不会同意你们的计划的。”
等星沉道：“多谢贾大人提醒。信的事情就麻烦您了，这件事对于财神阁来说十分重要，无论如何，我们总要去试一试的。”
“好吧，那你们稍等。管家，去取纸笔来。”
“是。”
等星沉端起茶杯，走到贾泰安的面前，轻轻一福身道：“多谢大人成全，民女以茶代酒，敬大人一杯。”
贾泰安抬眼向她看去，只见她嘴角上扬，脸上带着温和笑意，那双桃花眼弯弯的，不经意间和他的眼神相碰，也不躲，只是笑意越深，带着一种含情脉脉的风流。但是她不甚突出的容貌，却恰到好处地中和了眼睛带来的这股子媚意，二者奇妙地混合在一起，倒是调配出了十分的温和可爱。而且她的眼神干净清澈得很，看人是像是垂髫稚子一样单纯无辜。贾泰安看着她，突然想起了他的女儿，刚刚出生的时候，在大红色的襁褓里裹着，他抱在怀里，软软的，小小的一个人，仿佛一碰就会碎一样，但是那漆黑明亮的眼珠看向他时，那毫不设防的天真目光，看得人心都软了。
贾泰安的神色也稍微缓和了下来，端起一旁的茶杯刚抿了一口，就见等星沉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木盒，轻轻地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还是用那样无辜的眼神看着他，却小声地向他问道：“不知道巡抚大人最近如何？是否有民女能够为其分忧的地方，还请贾大人指点一二，民女感激不尽。”
贾泰安一愣，回过神来哭笑不得地用手指虚指了指她道：“你这小丫头，心思倒不少。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
等星沉轻笑道：“民女不敢。”
“罢了。不过小事，告诉你也无妨。”贾泰安瞟了一眼那盒子，心里暗自盘算了一番里面东西的价值。“本官和你一样，也是想要提巡抚大人分忧。不过这事你知我知，可不要出去外传啊。”
“这个自然，大人请放心。”等星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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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和那个狗官费这么多口舌。”林吹棠坐在前往巡抚府的马车了，有些闷闷不乐地道，“你还给他敬茶，还谢谢他。要我说，干脆就把他绑起来，给他两个巴掌，不说的话就接着打，打到他说为止。”
唐啸风闻言忍不住笑道：“这是怎么了？他是怎么招惹你了，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林吹棠嘟囔道：“他没招惹我，我只是看不惯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眼睛里只有钱，这种人也能考过科举，等以后有时间，我迟早要来教训他一顿。”
“那你去的时候记得带面具。”等星沉道。
“为什么？”林吹棠警惕地看了她一眼，虽然她觉得等星沉不知道又要说什么来损自己了，但还是忍不住把话问出了口。
“贾泰安今天已经看到你的脸了，免得到时候你被抓了，他来通知财神阁赎人。我可没这么多钱给他。”等星沉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道。
“什么啊，就凭他院子里那几个人，我才不会被抓呢。”林吹棠道，“而且，你今天不过是问他要了一封信一个消息，就花了这么多的钱，还说没钱。骗人。”
“有钱就要救你吗？”等星沉道，“我们的关系似乎还没好到这种地步。”
“你！”林吹棠被她这句话噎住，气得跺了跺脚。但是这两天相处下来，她也多少清楚等星沉说话就是这个风格，倒也并不是刻意针对她——她只是认真地觉得她们不过相处了这几天，交情确实是不深——不过确实有些伤人也就是了。好像所有靠近她的人，都会被她不冷不热地给挡回去，如果想要强行越过边界的话，就会像这样被刺到。顾西洲到底是怎么成功追到这么个冰山美人的，林吹棠真的是很难想象，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命中注定的缘分？
不过想到顾西洲倒是给了她灵感，林吹棠的眼睛一转，开口调侃道：“那你肯花这么多钱去救师弟，所以和他的关系是如何呀？”
等星沉一怔，微微红了脸，缓缓低下头去，没有开口。虽然在林吹棠面前嘴硬一次也未尝不可，但是她想到顾西洲，想到顾西洲听了自己的话后或许会黯然的神情，那句“不如何”也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一旁的唐啸风见状也忍不住开口道：“有趣有趣。没想到那些江湖流言竟然也有靠谱的一次，看来上次少林寺之事，到还真的是成就了一段英雄救美的佳话啊。”
“流言？什么流言？”
“也没什么。”唐啸风猜是因为她呆在财神阁甚少出门，也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说这些闲话，故而不知情。如今见她问起，便解释道，“顾盟主在少林寺一战成名，不仅破解了少林三阵，更是以一手不明所以剑震惊四座，自然会引起江湖人对当时情形的猜测。说起他当时会去少林寺的原因，更是有诸多议论。不过闲言碎语，听过也就算了。”
虽说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这种流言在外面传得久了，对于女子来说，还是于名声不利的。可是如果大张旗鼓地去声明澄清，或许又会引来更多的非议。这件事实在是无解，林吹棠担心等星沉为这件事烦心，便有意岔开话题，和她聊起了别的。
等星沉并不太在意这些，便也无可无不可地随着她换了话题。
马车又行了一会儿，三人终于来到了巡抚府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