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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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酒道：“唐公子说的也不无可能，毕竟从那之后，杀手会的名号便传了出来。江湖传言，凡是想请他们出手杀人的话，就要在纸上写好关于仇人的名字与地址，同一万两黄金一起，放在一个太行山脚下的一个山洞里。第二天的早上，就可以看到仇人的人头出现在你的枕边。”
“……这是什么奇怪的趣味。”唐宁风无语地从腰间抽出扇子，扇了两下，道，“不过酒楼主是万丈楼的掌事人，应该不会就这么听信江湖的传言吧？”
小酒道：“我虽然不能真的请他们去杀人，不过我也去太行山下看过。我在那个山洞旁等了三天，亲眼看着碧云教的李晨抬着一箱子的钱进去了。后来我派人跟着李晨回去，第二天他的仇人也果然死了。不过我收到消息再到山洞里去看的时候，明明没有人进去过，里面的钱却不翼而飞了。”
唐宁风道：“这么说，难道那山洞里面有密道？”
小酒摇了摇头道：“这虽然很有可能，但我带了两个人，进山洞找了两天两夜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要知道在山脚下无论是挖隧道还是建密室，都不可能做到这么毫无痕迹。”
唐宁风道：“可是万丈楼不就是贩卖情报的地方吗？就这样放弃了的话，会不会不太好？”
小酒一笑道：“我要卖，总要有人买才是。我这里是万丈楼，又不是百晓生。没有价值的情报，我这里也是没有的。还是说，唐公子准备慷慨解囊？不过放心，我这里是没有杀手会下手那么黑的，要不了你一万两黄金的。”
唐宁风一时语塞，轻咳了两声缓解尴尬，拿起茶杯来又抿了一口茶。
顾西洲则道：“既然山洞查不出来什么消息的话。那么酒楼主可否能够告知前几年的江湖上，除了财神阁以外，有哪些商会或者帮派也在从事经商事务，又有哪些门派的进账是足够多的呢？”
唐宁风听他这么说，略一思索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想通过那个杀手会重金购买的藕丝和天蚕丝作为线索？”
顾西洲点点头道：“是啊。虽然他们现在以暗杀牟利，收入庞大。但是几年前他们在江湖上毫无风声的时候，要想获得这些东西，恐怕也要依靠某些手段吧。”
小酒则道：“顾公子说的自然是有道理。不过要想得到这资料的话……”
唐宁风哭笑不得地道：“小酒刚才不是说，我们是朋友么？”
小酒道：“在商言商嘛。等小姐为二位付了关于林执白被杀一事的消息费。至于经商账簿这些资料散落在万丈楼的各个分舵，我为两位收集，整理花费的时间精力，自然也是需要一点报酬的。”
“不知道楼主觉得这个信息需要付多少钱？”顾西洲问。
小酒笑着道：“不多不多，我这里可不想那个杀手会那么黑心。这样吧，看在咱们的交情上，我给二位打个折，一千两白银即可。”
顾西洲眨眨眼，无奈地笑道：“多谢楼主好意了。不过这笔钱对于我来说，也算是天文数字了。”
唐宁风虽然出身于巴蜀最为富庶的唐门，但是这笔钱也不是能随手就能拿出来的。他沉吟了片刻，拍了拍顾西洲的胳膊道：“不如这样，麻烦酒楼主先帮我们搜集着消息。我回唐门去，找我父亲看看能不能……”
顾西洲摇了摇头道：“多谢唐兄好意。但我想还是先回武当一趟，毕竟我师父也是武当门人，看看沈师叔或者复清掌门那里，有没有更多的线索。或者是，也许可以从他们那里能凑齐这笔钱。”
小酒看了看唐宁风，又盯着顾西洲看了两眼，道：“不过是一千两罢了。我给二位出个主意如何？”
“哦？酒楼主请说。”唐宁风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二位既然和等小姐的关系不错，她现在又就在这财神阁里，你们为什么不找她借这笔钱呢？”
等星沉？顾西洲垂眸暗自思索片刻，又抬眼望向唐宁风。如果说当着等星沉的面说自己和她有交情的话，她大概又会说“你见过一共没有说过一百句话的朋友吗？”这样的话。但是他见唐宁风又是千里传信给她又是对她的情况侃侃而谈的，应该是同她更熟悉一些。
唐宁风也转过头来看了顾西洲一眼，两人目光相对，唐宁风微微点了点头道：“这倒也是个主意。不过借了的话，终归也是要还的。”
小酒则道：“需不需要还，不也是要看交情如何吗？她既然肯为二位出了林执白的消息费，让她再多出一份，想必也不是难事吧？”
唐宁风觉得也未尝不可一试，就算等星沉不同意其实也无妨。一千两，对于他来说是个不算小的数目，但是对于唐门来说，其实也算不得什么。能卖顾西洲和武当一个人情怎么也不算一个亏本的买卖。更何苦啊，顾西洲此次前来唐门，给他带来了秋来的遗物这么一份大礼，他总要有所表示，才能让他们的这个约定的关系，更加牢靠些。
于是他对顾西洲道：“酒楼主说的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顾兄觉得呢？”
“这样不妥。”顾西洲却摇摇头道，“唐兄和等姑娘交情难得，如果为了我和先师的事生了嫌隙，反倒不好了。”
唐宁风道：“你不要想这么多。我们也只是问问罢了，如果行的话固然最好，如果不信的话，我们再想其他的办法就是了。”他劝慰完顾西洲，又对着小酒道：“等小姐现在应该还在休息吧？不知道我们晚些时候可以约等小姐一见吗？”
小酒点点头道：“她身体一向不好，每日醒着的时间不多。我一会儿去跟侍剑说一声，如果她醒了的话，我在叫人来通知二位如何。”
顾西洲和唐宁风是吃过午饭才来到这里的。几个人聊了一会儿天，现在已经是申时初了，却没想到等星沉竟然还是午睡未醒。顾西洲确实有些诧异，他与等星沉见过两次，如果算上这即将见面的一次，那就是三次，结果反而是他们在醉仙楼初见的时候，她的精神状态是最好的。这样看来，她在财神阁的这几年，病不但没有养好，反而是身体似乎越来越差了。
唐宁风道：“如此最好，那就麻烦小酒了。”
就在这时，有仆人走了进来，站在小酒的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顾、唐二人没有特意的去听他的话，不过不外乎是财神阁有什么事务需要处理。
于是小酒站起身来，对着他们顾西洲和唐宁风道：“本应该在这里陪两位多聊一会儿，不过眼下有些事需要我去处理，只能先失陪了。我让仆人给两位在远岫阁安排两间房间，两位累了的话可以去休息，或者在这园子里随意逛逛也好，还请自便。”
顾、唐二人谢过他的好意，小酒跟他们点了点头，便随着仆人离开了。
唐宁风把碗里的茶饮尽，对着顾西洲道：“顾兄觉得我们是先回房间去，还是四处逛一逛呢？听说之前财神阁发生大劫之后，等小姐睹物思人，小酒怕她看着这熟悉的景色伤心，于是把财神阁内大部分的水榭园林都重建了。现在这里跟三年前想比，仿佛都不是一个地方呢。”
顾西洲站在财神阁门口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这里的变化。现在财神阁一改冯宿在时的奢华之风，景观摆设都变得简约雅致了起来。但是在他的印象中，等星沉还是那个喜欢珠围翠绕的小姑娘，对于奢华之风的喜爱，比起冯宿来实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因此很难把这样的变化和她联想在一起。但是如果说是小酒重新翻修整改的话，这风格倒是很符合他的气质。
顾西洲道：“既然唐兄如此说，不如我们先在这里逛上一逛吧。上次来的时候还是冬天，现在也正好借此机会欣赏一下财神阁的春景，想必是别有一番风情的。”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从移花厅往外走。顾西洲一边欣赏着沿途的景致，一边随意闲话道：“唐兄之前说，等星沉是万丈楼幕后的东家，可是今天一看，她和小酒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些微妙。”
按理说，等星沉是小酒的东家，小酒是她雇佣来的管理财神阁的。不说要对她毕恭毕敬，至少也应该听从她的吩咐才是。可是就他刚刚所说，查害死林执白的凶手一事，竟然还要等星沉再另外付钱给他。这样的雇佣关系，实在是少见。
“是啊。我猜等星沉能把小酒找来，邀请他加入财神阁，或许答应的条件，也不只是钱这么简单。”唐宁风摇着扇子不紧不慢地往前走着，两旁的花开繁盛，不自觉吸引了他的目光，他也不甚在意地开口道，“咱们无论怎么说，不过也都是推测罢了。真实的情况如何，恐怕也只有他们两个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