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上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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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佳节，京都的夜比寻常要热闹许多。

“少爷，你以前不是最讨厌人多嘈杂的地方吗？怎么今日有兴致来逛灯会？”

“偶尔玩玩也挺有意思的。”

付永卿抬头正好对上一盏做工精美的琉璃彩灯，红黄丝线交错的穗子柔柔地垂下来，很是精致。

“随州地处偏远，哪有京都来得繁华？”

付英不解地挠挠脑袋，这些年他竟不知自家少爷的性子发生了如此的变化？过去少爷最不屑这繁华世俗，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违背老太爷的意思离开付府，自去求学。

付英环顾四周，这长街的彩灯无不精美非凡，欢声笑语不断。这一天，平日里养在深闺之中的女儿难得有机会出门赏灯，昏黄的烛火透过琉璃灯罩映照在少女如凝脂般的肌肤上，穿着漂亮的新衣，绣着红梅的丝帕轻掩朱唇，银铃般的笑声不绝于耳......

付英摇摇头：“我也赏不出什么东西，只觉得这儿一堆人挤着呱呱叫，吵得耳朵快炸了！”

说着伸出指节粗大的手指，小心地触碰了一下身旁挂着的灯：“这灯在俺们老家就是给小孩子过节玩的，几文钱就能买一个！刚刚我看见一个姑娘买这灯，灯铺的贩子竟然要了足足二两银子！这不是抢钱嘛？”

付英无比愤慨地比了一个“二”的手势，甚至连说话时都是咬着后牙的，粗糙而浑厚的声音逗得过路的姑娘忍不住笑出声来。

付永卿淡然一笑，没有理睬他。付英或许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没再多嘴，只紧跟在付永卿的身后。

“你说咱们不会被别人碰见吧？”浮生做贼心虚地将捂着脸的手绢摘下，顺利地混进了拥挤的人流中。

“小心点应该不会......”阿静左右看了看，“况且今儿是上元节，人这么多，他们就算找来也很难寻到我们。”

“那就好，我可不想回去被刘嬷嬷揪着抄《女训》，到时候又让云穆瑄看笑话！”

不知为何每次提起刘嬷嬷就有种心塞的感觉......

浮生默默地揉了揉心口。

“奴婢在宫里时，就听人说起过，这齐国京都的上元灯会是一绝。”阿静津津道来，“而且听说齐国民风开放，深闺之中的女子会在这一天走出家门逛长街灯会，或许就能寻找到心意相投的人。”

浮生笑着瞥了一眼身旁的丫头：“我以为阿静自小生长在郑国皇宫，对外面的事情不了解，没想到你还懂那么多！”

阿静有些不好意思，便马上解释道：“也是原先娘娘宫里有位老嬷嬷说给奴婢听的，她小时候随着家人来过齐国，有幸见过一次京都灯会......”

“能让老嬷嬷念念不忘这么多年，看来这灯会确是有些意思。”

浮生右手指尖有一阵没一阵地碰着脸颊。

“不过说实话，上元灯会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以前跟着师......叔叔的时候”浮生眨了眨眼睛，“因为住得偏僻，离集市远，阿叔总不让我出来多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