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噬体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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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主任忽然站起身，走到书柜面前，在某一处敲了几下。只见书柜蓦地缩了进去，露出另一处空间。
“这是……密室？”米糕讶然道。
“所有医护区都归我管，难道我还不能拥有一间密室吗？”大主任微笑道。
米糕也笑道：“当然不。说实话，我一直觉得在影响力这点，哪怕和VIP相比，您也不逞多让。铁野先生和您类似，可比起您来，也还差上一筹。”
“我可不能跟铁野老弟相比。”大主任招了招手，让米糕跟进来。
米糕立刻奋力滑动轮椅，跟了上去。但他毕竟身体孱弱，不一会儿就落在后面。大主任很快走了回来，帮助他推行前进。
两人穿过长长的走道，进入了一个极开阔的空间。米糕惊得合不拢嘴，这间密室空间极大，看上去恐怕有100平米的大小。这无疑是最顶尖的密室了。
“我得到这里时，也吃惊得很。站在外面以为看清了大厦结构，谁能想到在人眼皮底下，还偷偷留出了这么大空间。”大主任笑道：“咱们继续往里走。”
这间房间内摆放着一排排铁柜，铁柜上放着的是一个个玻璃罐子。米糕放眼望去，只见其中都是些群虫标本，从无害的到危害极大的都有。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米糕有些结巴道。
“无非是些小收藏罢了，我并非喜欢昆虫，而是迷恋大厦给生物带来的变化。很可能在三代以前，这些昆虫还是咱们以前世界中的样子，但现在……您难道不好奇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吗？”
米糕摇了摇头，没说任何话。经历狂蝇一役，身处这么多虫子中间令他颇觉得恶心。
这时，大主任指着旁边的一只大玻璃罐，道：“这是我的新收藏，您应该认得出来。”
“这不是巨型狂蝇吗，它怎么还是活的！”米糕惊道，他警惕地瞥了大主任一眼。
大主任解释道：“这是我前几天刚抓到的，就在封锁的第一天。你不会以为把它们全烧死了吧，其实在通风口中还存着好多，不过我抓它只是为了研究，可不是为了什么阴谋诡计。”
“如果您想要标本，为什么不杀了它？”米糕质问。
“这个……因为我在想一件事情。我逮住这只狂蝇时，其他的狂蝇都被毒死了，所以这只狂蝇很可能催生出新的女王卵。我想见识一下。”大主任道。
“你要那东西干什么？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米糕有些不敢相信道。
“要么对我们人类的敌人进行深入研究，要么出于忌惮，避而远之。究竟哪一种行为更危险呢？您是个有脑子的人，不会不清楚答案的。”大主任温和道。
大主任的说法很有道理，米糕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不过他觉得进行这种研究，需要在更安全的地方进行，并且应有钢兵和其他人士监督。
但他转念一想，若真是那样，那些参与进来的掌权者却未必安着什么好心。或许倒不如大主任独自研究，可以把一切成果停留在科研的层面。
此时，两人来到密室的最中心，这里有一些座椅，还有一架手术台，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这是……”米糕瞪向大主任身后，那里有一个一人多高的玻璃展台，里面是一个被解剖的怪物。那怪物像人一样，拥有四肢、五官。但它浑身灰白，没有毛发，牙尖嘴利，面相凶恶至极。
“这就是五层以下的怪物？”米糕不禁问道。
他并没有亲眼见过这东西，据说以前这种生物会从底层向上冲击。但米糕来到大厦的十年间，并没出现这种情况。
“告诉你一个秘密，这是我们人类的后代。”大主任表情深沉道。
“您什么意思？”
“我提出昆虫三代变异是有根据的，因为人类也会如此。换句话说，只要我们的子辈再度繁育，就有一定概率生出这种怪物。越是迭代概率越高。”大主任道。
米糕感到一阵恶心，他不解道：“我是一个将死之人，又没有孩子，您对我说这个干什么？”
“闲聊嘛，另外这跟你也不是完全无关。我一直在等你到达今天的状态。”大主任笑道。
“我不明白，这又是什么意思？”米糕蹙起眉头。
“大厦的医疗检测设备严重不足，但以我多年行医经验来看，你大概只剩至多一周的寿命了。这意味着，你体内的癌症已扩散至多处，随时可能让你的任一器官失效，进而死亡。”大主任道。
“比起这样活受罪，死就死了吧。”米糕无所谓道：“但您刚刚说在等待我这个状态，是要借用我的尸体？抱歉我不同意，我可不想死后喂虫子。”
“我要你的尸体干嘛，再说作为医护科的主事人，我会缺尸体吗？”大主任道：“我就直说了吧，我可以救你，甚至治愈你的癌症，但要用大厦特有的方式。”
他从房间的一只柜子下面，取出一个透明手箱，里面放着若干培养皿。米糕看了一眼，其中似乎是蘑菇。
“如果您能治疗我，为什么等到现在？癌症不是越早治疗越好吗？”米糕不解道。
“按照世俗的观念来看，确实是这样，但在大厦，却恰恰相反。非得等到你濒死，效果才能显现。”大主任向培养皿指了指，道：“这叫做噬体真菌，是大厦独有的变异菌，我培养了你的癌细胞，作为他们的食物。”
“抱歉，还是请您跳过这些，直接说结论吧。”米糕道。
大主任笑了笑，道：“也就是说，这一代的真菌，会专门以你的癌细胞为食。如果我把它们注入你体内，他们或许会跟癌细胞对抗，进而治愈你。”
“以蘑菇取代肿瘤，这主意可真棒。但您对此似乎不是很肯定？”米糕道。
“哈，被你猜中了，因为你是采用这种治疗的首位病例，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后果。”大主任道。
“所以，您担心真菌打不过癌细胞？”
“不不不，真菌必定能杀死癌细胞。我害怕的是，之后的事情……如果你体内的癌细胞被清除干净，这些真菌会怎么样呢？它们没了食物，说不定会再次迭代，以你的**为食。甚至，或许会更糟。”大主任道。
“怎么更糟？”
“哈哈，这些或许不会发生，它们也可能自然消亡。总之，此刻是你的最佳时机，因为你体内的癌细胞扩散得倒处都是，两者说不定能达到某种平衡也未可知？”
“我又不明白了，怎么可能达到平衡。这些真菌难道不会在我体内繁殖吗？”米糕道。
“会的，但是极慢。如果能和癌细胞达成此消而彼涨，彼消而此涨的状态，则是最理想的。但如果迭代……你也看到狂蝇虫母迭代后多厉害了，真菌虽小，但也不是好惹的。”大主任解释道。
米糕忽然大笑一阵，道：“您与我说了这么多，总不会不给我进行治疗吧。”
“这么说你同意了？”大主任微笑道。
“想不同意都难。活命的机会就在眼前，我哪能不心甘情愿做您的小白鼠？”
“要的就是这种精神。与其思前想后，不如咱们真正试试。哪怕真有什么难以预料的后果……毕竟咱们向前跨了一步，反正我不后悔，而你没什么可后悔的，你说是不？”大主任目光闪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