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真真假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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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翘课是不是有点太频繁了？”
夜晚，学校，办公室。
苏乐低头丧脑的站在办公桌旁，王越坐在椅子上，面色严肃的打量着苏乐。
苏乐录完歌后并没有去时代酒吧，而是直接回到了学校，为了不被蓝海芯发现端倪，他今晚要回趟家，已经提前和仇宏途打了招呼。
刚一回学校，就被临下班的王越逮了个正着，这才有了眼下这一幕。
“我知道，你病刚好，正是待不住的时候，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稳定一点，毕竟高三这个阶段挺关键的。”
王越审视着苏乐：“当然，你要是愿意复读一年的话，就当我没说，不过先前我也建议过你复读，你说你没这个打算。”
见苏乐不说话，王越不禁有些无奈：“如果你是因为功课跟不上的话，你可以跟老师说，哪里不会随时来找我，但你不能这么自暴自弃，放任自流，知道吗？”
“不是，老师。”苏乐想了想，解释道：“事实上，高中的课程我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哪怕是现在参加考试，也能拿个不错的成绩。”
王越用看傻子似的目光看着他：“你上次模拟考530，这成绩只能说不差，你因病躺了几个月，如果这阶段用点心的话，上个五百八九不是问题。”
“不不不，上次我没好好考。”苏乐连连摆手：“我寻思着等高考时候给家里个惊喜来着。”
世界商店里有‘高中毕业证’，买了后会融会贯通所有高中知识，售价五万功德点，苏乐现在手头有近百万的人气值，足够买一个了。
王越有些生气了，她觉得自己是为了苏乐好，苏乐不领情就算了，竟然还把她当傻子…
她瞧了苏乐一眼，冷笑一声，从抽屉里抽出一张数学卷子来：“来，这张数学卷，你要是能过一百三，你再翘课我就当没看着。”
作为苏乐的班主任，一个尽职尽责的老师，王越清楚班里每个人的成绩，苏乐的成绩她更是再了解不过。
苏乐是校篮球队前任队长，而校篮球队队员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数理化废材，苏乐也不例外。
原因也很简单，校队训练必然会耽误文化课，理科不刷题根本出不了成绩，所以学校有意把队员往文科培养，学习什么的划重点背，能考个四五百分就可以。
校队训练时间占用的是下午第二、三节课，这期间物理化学两门课占比最高，其次就是数学，年年如此，这也是学校有意为之。
至于补习班，高三生哪有上补习班的时间？
正是因为如此，她并不觉得苏乐会一鸣惊人，突然考个好成绩出来。
苏乐大喜：“那能不能顺便帮我瞒一下家里？”
王越：“？？？”
你有问题！
小老弟你怎么回事？
我不跟你计较翘课的事情，已经是看在你救了我的面子上了，怎么还得寸进尺呢？
苏乐见王越不说话，一咧嘴，拿过数学卷子，拿了根笔，坐下就开始奋笔疾书。
王越见他真开始答卷了，蹙了蹙眉，不过还是抱着胳膊坐在椅子上，安静等待对方答完卷。
五十万的人气值，说没了就没了，苏乐倒是不心疼。
作为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新时代少年，苏乐很清楚，知识这东西是无价的。
累积十二年的知识财富，换做是钱的话，多少人五百万五千万也会买。
擦擦擦…
中性笔在纸上划过，发出轻微的摩擦声音，办公室里一片安静。
约莫半小时的时间，苏乐答完了正面，王越就在一旁看着，越看越是心惊。
苏乐答卷的速度超乎了她的预料，准确率也高的离谱，苏乐正面只错了一道选择，还是因为验算错误，但是以苏乐以往的成绩来看，这种事情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她可是知道的，这厮遇到不会的题目，解决方式只有掷骰子…
当苏乐翻到卷子背面的时候，王越按住他胳膊，指了三道大题出来：“其他的你不用管了，就做这三道。”
苏乐点点头，审了遍题，并不算难。
高中的课程操蛋就操蛋在延伸上，课本上明明只是个简单的公示，一翻开卷子就发现，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东西…
单纯的加减乘除都有多种排列组合方式，更不要说高中这如此之多的知识点，随便罗列组合一下，就是一堆看不懂的乱码。
这个阶段的数学卷子，难点根本就不在运算方面，而是在于解题思路，为什么高中要刷题，正是因为如此。
好在世界商店童叟无欺，知识点灌输的很是全面，仿佛镌刻到脑海深处一般，苏乐审了遍题就知道了大概的解题思路，再看一遍就彻底明白了。
三道大题，不过二十分钟，苏乐就答完了。
王越面色对照着答案，目光越来越诡异，苏乐全篇只错了一道选择题。
“错了一道选择。”
“怎么会？”
“你还很惊讶？”
王越茫然的看着他，感觉这个世界好像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你只是个体育生啊！
这种学霸一般的质疑是怎么回事？
虽然说从苏乐此时表现出来的能力来看，这家伙就是个隐藏的学霸，不过王越还是感觉有些难以接受。
“行了，回去上自习去吧。”王越摆摆手。
“那老师，翘课的事…”苏乐试探地看着她。
“你也没考一百三啊。”王越瞥了他一眼。
苏乐傻眼了：“不是，你不是说后面就做那三道大题…”
“我不批。”王越老神在在的看着他：“只要我不批卷，你就是零分。”
“哎不是…”苏乐阿巴阿巴了一会，终究没敢说什么，讪讪道：“您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傻了吧你？”王越白了他一眼：“哪有老师能同意学生翘课的？而且你翘课干什么去啊？我看你最近翘课挺勤的，总得给我个说法吧？”
“我…”苏乐直勾勾的看着她，吭吭哧哧：“在探寻…人生的真谛……”
两人对视几秒，王越拿起了手机：“有段时间没见过你妈了。”
“别别别，有话好说！”苏乐连忙摆手。
“一个谎言的诞生，需要千百个谎言的遮掩。”王越打量着他：“而且我作为老师，总要大概了解一下你的近况。”
苏乐纠结了一会，沉默半晌，从兜里掏出手机，找到自己唱歌的视频。
他已经想好了，之后总是要经常翘课的，既然王越这瞒不过去，那就只有一个办法，把她变成自己人，变成自己的粉丝！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华…’
王越惊讶的接过手机，低头看着苏乐唱歌的视频，又看了看那几十万的点赞，沉默下来，安静的听着歌。
几分钟后，一曲终了。
“呼——”
王越长舒了口气，揉着脑袋靠在椅背上，然后目光复杂的看向苏乐。
“先前你出车祸那段时间，我成宿成宿睡不着觉，因为我觉得，是因为我这个老师的不尽责，才导致你遭遇了危险，甚至为此放弃了篮球。”
“所以在你归校后，哪怕是翘课，我也装作没看到，因为我想这样的话，兴许你心里也会更好受一些。”
苏乐咧嘴：“你这就想太多了。”
“是我想太多了没错。”王越笑了：“你真是个神奇的人，我教学这么多年，你大概是我教过的，最优秀的学生了。”
“那老师，我这…”
“我只有两个要求，第一，不能耽误考试；第二，不能耽误成绩。”王越笑笑。
“那我妈那里…”
“这个我帮不了你，我不可能说在这点上瞒着家长。”王越摇摇头，然后意有所指道：“不过我天天这么忙，偶尔漏接几个家长电话，忘了通知个别学生家长参加家长会，这也很正常对吧？”
苏乐笑了，心里长舒了口气。
“你这是在哪唱的？”说完了关键的问题，王越就开始好奇起别的事情了。
“时代酒吧。”苏乐连忙道：“老师你明晚有空没，我安排你吧。”
“行，那我就过去看看，到现场瞧瞧我学生的风采。”王越也是饶有兴趣，乐呵呵点头。
解决了来自班主任的麻烦，苏乐也是放松下来，第二节晚自习下课后，就和陈星范明伦两人一道回家了。
走读生和住宿生不同，苏乐学校的走读生晚自习到第二节，住校生则是四节自习上到十点多。
回到家，老两口正在沙发上看电视，蜜里调油，如胶似漆，让苏乐莫名感觉自己回来的好像有点多余。
“哎呀，儿子回来啦？”蓝海芯笑眯眯道，她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怎么今天没住校呢？”
“晚自习有点犯困，不敢熬夜，伤肝。”苏乐上来就祭出了‘我有病’这个大杀器，以防蓝海芯数落他。
好在蓝海芯也知道他身体不好，倒是没说他，其实比起大部分家长而言，蓝海芯还是挺开明的。
只要苏乐不和她谈理想、前途这些词汇，像学习成绩这些，蓝海芯并不是特别在意，别太差就行。
对蓝海芯而言，苏乐能安安稳稳，按部就班的成长就好。
“饿不饿？想吃点啥？”蓝海芯问。
苏乐想了想：“铁板鱿鱼，辣子鸡，辣拌花蟹，辣根海螺，烧烤，米酒以及冰镇扎啤。”
“医生说了，这些你一个都吃不了。”蓝海芯瞥了他一眼，轻描淡写道：“冰箱里有馒头你自己热一热吧。”
“医生的意思是少吃，不是不能吃。”苏乐耿直道：“我也是会馋的。”
蓝海芯白了他一眼：“馋了嗦嘞手指头去。”
苏乐哼哼一声，大步流星的往屋走。
蓝海芯抱着胳膊，白了这有奶便是娘的狗东西一眼：“昨天腌了花蟹。”
“谢谢妈！”苏乐鹅鹅鹅的笑着，一头冲进厨房。
打开冰箱，发现冰箱里不仅有花蟹，还有切好的鸡块。
“我给你弄个辣子鸡，其他你自己订吧，手里还有钱吗？”蓝海芯问。
“有的有的。”苏乐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掏出手机订餐。
“别订太多啊，我和你爸都吃完饭了。”蓝海芯道。
“知道啦~”
半小时后，苏乐终于如愿以偿的吃上了自己想吃的东西，算了一下，这两天他都没怎么好好吃过饭。
一家三口坐在沙发上，苏乐和苏定海爷俩哈着啤酒。
“这两天在学校住的怎么样啊？”蓝海芯嗦着田螺问。
“挺好啊，寝室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我超喜欢那里的。”苏乐咧嘴。
虽然说他一次都没去过，但并不影响他和蓝海芯吹牛逼。
“那就好，都是一个寝室的，平时和同学处好关系。”蓝海芯叮嘱道。
“嗯呐，知道。”苏乐点点头。
“什么时候考试啊？”
“下个月初吧。”
“那可快了，好好准备一下，成绩别掉了，一天天别可哪乱跑。”蓝海芯道：“别以为你以前出去包宿，告诉我在陈星家我就不知道，不愿意说你…”
“嗯呐嗯呐…”苏乐连连点头。
“行了，别絮叨了。”苏定海笑道：“儿子这么大了，想的不见得比你少，别总把人家当小孩。”
“当小孩怎么了？我肚子里掉出来的，在我眼里永远都是小孩。”蓝海芯理直气壮。
苏乐闷头吃饭喝酒，扎啤味道不错，他打算过一阵给时代酒吧搞些设备，仇宏途这个无量资本家，酒吧里全是小瓶啤酒，进价不过一块出头，一瓶敢卖二十好几，贵不说，还不好喝。
以前不了解，总觉得小瓶酒看起来很高端，直到仇宏途先前给他讲这里的弯弯绕绕，他这才知道以前对夜场的一些错误认知。
一般来说，在正规夜店，那些在外人看来都是假酒的红酒洋酒，绝大部分都是真的，反倒是那些直营给夜店的小瓶啤酒，基本找不出来几瓶真的。
苏乐不是很清楚，但仇宏途这个开了几家夜店的老板是一口咬死，小瓶啤酒，就是假酒！
不过这种小瓶酒真假其实也无所谓，因为根本喝不出来，能做这个行当的酒厂都有两手，调配出来的酒完全一个味道，而且卫生也要按着标准来，毕竟他们只是造假酒的，不是卖假药的，谁也承受不起搞出人命的后果。
所以安全卫生合格的情况下，真假其实无所谓，喝着味道一样，那它就是真的。
有时候，真与假其实没那么重要，也根本不会有人在意。
苏乐这么想着，眸光突然一亮。
兴许自己分身乏术的问题有办法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