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番外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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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臣影许氏尚且能相互制衡一下, 现在的臣影正值鼎盛时代,不仅在本省,在全国都是属于龙头企业的存在。
如果是臣影要顾氏活, 那顾氏就是真的能活。
许迦蓝在心里咬牙切齿,顾氏不垮她胸口那口气便一直憋着。将顾然的手机放好后, 看着他露出被子外的胳膊上从背部蔓延开的伤痕, 心里的烦躁越来越盛。
他身上的伤暴露后, 除了那两次想惹她心疼外,他依旧不穿短袖等能露出伤痕的衣服。两人做的时候他只会开那种夜灯,光线暗看不清身上的伤疤。
许迦蓝知道他是记住了几年前自己说的那些话。那时候无心的话一直被他放在心里。无论她怎么说自己不在意, 怎么安抚亲吻,他似乎都打消不了心底那点卑微。
相处的时候他偶尔会无意的透露出一些小心翼翼讨她欢喜, 也一直喜欢她依赖他, 似乎想让她养成习惯再也离不开他。这样他才不会被抛弃。
许迦蓝几次试图解开他这种心结都没用。不管她怎么表现出喜欢他又或者是依赖他, 他似乎都没什么安全感。
手指轻轻抚过他胸口处一道刚掉痂不久的狰狞疤痕。许迦蓝俯身落下一个吻, 舌尖温柔舔舐, 像在安抚。
男人依旧在睡,她贴近的时候,他本能的就用胳膊勾住她拉进怀里。人还没醒,唇就贴上她的脖子暧昧的轻吻。
许迦蓝在他背上拍了几下哄道:“再睡会,还……”
话没说完男人顿住,迷茫的睁开眼睛。
许迦蓝:“吵醒你了?”
顾然不满的低语:“怎么穿衣服了。”
“……”许迦蓝按住他的手:“刚去把粥煲上了。”
“煲的多久?”
“40分钟。用电砂锅煲的小米南瓜粥。”
“嗯。那我快点。”
顾然说着翻身压住她, 将她的腿勾住搭在肩膀上, 睡裙落到腰间。许迦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扒了。她的腿很酸, 因为练习过舞蹈的原因柔韧性很好,顾然总是拉着她挑战一些高难度的姿势。
被他压住动不了,许迦蓝搭在他肩膀上的腿在他后背敲了两下。刚才心疼他的情绪还未散去, 她的声音很软:“小然,腿还疼。”
本就处于血气方刚的年龄,大清早也是个极为危险的时间点。顾然轻拂着她腿上的红痕,迷茫的眸子染上欲/念,观察了一下:“有一点肿,我轻点好不好姐姐?”
虽说是问句,却根本没有等许迦蓝回答就开始横冲直撞。
许迦蓝疼得惊呼,顾然听到她隐隐带着啜泣的声音这才清醒过来。他缓下动作环住她轻声安慰:“对不起姐姐,刚才不是很清醒。”
细碎的吻安抚的落在许迦蓝的脸上脖子上,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故作凶狠:“我都说了腿疼了。”
“刚醒来就发现姐姐在主动吻我……我……”顾然蹭掉她眼角的泪:“控制不了本能。”
“……”许迦蓝推了他两下:“你出去。”
“姐姐……你听说过给饥饿的狼投喂食物还能抢回来的道理吗?”顾然咬住她的指尖耐心的等她适应。
晨间运动过后,许迦蓝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被顾然抱着去洗了个澡,她躺在床上看着他精神很好的给她擦脸换衣服。
女人擦脸的步骤很繁琐,顾然却总是乐此不疲,做的甚至比她还仔细。
她大部分擦脸的时候都是将护肤品倒在手上狂往脸上搓,他一个在外冷漠的人却将每一样护肤品该怎样使用的方法都给记住了,给她擦脸的时候就像在对待什么传家宝一般很小心,生怕做不好。
生活里两人相处的这些细节很多,即便重逢后不到一年,许迦蓝早已有这辈子离不开他的感觉,也有要嫁人除了他还会有谁的想法。
明明都是熬夜的人,他还是那个做功更多的人,昨晚晚饭甚至还没她吃得多。许迦蓝搞不懂他到底是哪里来那么好的精力。‘晚餐’,‘宵夜’,‘早餐’一顿不拉。
而且昨晚和刚才……他又没戴套。顾然似乎喜欢两人直接接触的感觉,不喜欢戴。虽说她这个年龄怀孕生小孩她也不介意,况且还是他的小孩……可他连法定年龄都没到。
两人要是结婚证都没领她就揣个小顾然,依照爸爸哥哥还有爷爷维护她的程度,顾然难免会被他们剥层皮下来。
“你又没带。”
“嗯?”顾然小心地帮她把眼霜抹匀,拇指轻柔的按摩帮助吸收:“什么没带?”
他的声音微扬带着些许笑意。
许迦蓝知道他听懂了,就是恶趣味的想让她自己说出来。
她思索了两秒提醒道:“如果……爸爸爷爷还有哥哥可能会很生气。”
有她在他们不至于当着他的面打他一顿。可是恒宇游戏公司还是一个新兴的公司,基础根本就不稳。许家虽不从事相关产业,可许家在蓉城根深蒂固,要有心收拾他,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眼霜已经完全吸收了,见她表情纠结,顾然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吻:“没有弄在里面……而且姐姐最近是安全期。不安全的时候都会带。”
许迦蓝只知道自己每个月大概什么时候生理期。以前没有交往过男朋友也从来没有去了解过有关安全期又或者排卵期这种事。
她难以启齿:“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目前想和姐姐过二人世界并不想被第三者打搅。而且……”顾然凑到她的耳边压低声音暧昧道:“我发现姐姐更喜欢我不戴。”
许迦蓝:“……”
这脸皮……还真的是她追赶不上的高度。
吃饭的时候许迦蓝的心情一直算不上好。心里想着臣影和顾氏的事情,总觉得这两家是在联合起来欺负顾然。
顾然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的表情。想到看到的手机未接来电以及楚斯年发来的那条消息。她在想什么很容易就能猜到。
很迷恋她担心自己的模样。两人吃完饭后许迦蓝窝在沙发上思绪沉重。她发消息问过哥哥和爸爸,他们给出的答案都是臣影和顾氏的合作他们插不了手。
孟家和臣影有一些合作,双方是长期合伙人。顾氏和孟氏有许多相同的产业链,可孟氏是蓉城的百年大家族,知名度远超顾氏。
许迦蓝想不通臣影跳过已有合作的孟氏而物色上顾氏的行为。她也找过孟南枝,孟家和臣影谈过这件事情,臣影的高层一直避重就轻,要与顾氏合作的想法就像是铁了心一般。
顾然洗完碗到沙发前挨着许迦蓝坐下。电视里放着往日里她最喜欢的动漫,她却一直在走神:“怎么了?”
“你怎么看这次臣影要给顾氏融资的事?”许迦蓝环住他的腰,一想到别人联手欺负他,她却帮不上忙,又把眼睛给气红了。
顾然压住笑意,揉揉她的脑袋:“别担心。”
“那个贺宸和徐宇梵一看就不靠谱,你年龄也还小,没别人的老奸巨猾。你们那小破公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倒闭。到时候顾氏重新站起来,顾玄礼不得给你使很多绊子。”
“我要是什么都没有了,姐姐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我能图你什么?”许迦蓝生气他对自己的质疑:“就你那小破公司有什么值得我图的?”
“原来姐姐对我什么都不图啊。”顾然将脸凑到她面前,那双好看的眸子一眨不眨盯着她,眼尾小痣撩人。
许迦蓝呼吸快了些。小崽子的容貌就像是为她定做的那般,每一处都长在了她的心坎上。刚才说过的话对上他这张脸一下子就没了底气。
两人刚认识时,她还真就只图他那张脸。相处了一段时间才真正喜欢上的。
她视线飘忽:“当然。”
“姐姐总是对着我的脸发呆,我还以为姐姐很喜欢。”顾然失落:“原来姐姐就脸我的脸都不图的。看来以后我要是一无所有了,姐姐肯定就不喜欢我了。”
“……”许迦蓝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可根本就说不出‘不’字:“喜欢的。”
“嗯?”
“我说喜欢的!你再这样我咬你了。”
顾然眸色发亮:“想咬哪儿?我脱给姐姐咬。”
“……”
他本就长得带着点阴柔美,故作勾引的时候像极了妖精。
是真的骚不过。
许迦蓝将他的脸推开:“我在和你说正事。”
“对我而言姐姐就是我的正事。”
“……”
许迦蓝无奈:“我问你怎么想的。臣影和顾氏的事情。”
“不要因为这种事情烦恼。”顾然将她抱到身上,给她按摩着腿:“姐姐要是心疼我可以亲亲我。这比什么都强。”
他的手劲大小合适按在腿上很舒服,却也很熟悉,带起一阵阵麻意让人不由想入非非。
许迦蓝恨铁不成钢:“你就不能想点和自己有关的事?”
“别动。”顾然单手按住她的腰,另一只继续按摩:“昨天不是一直哭着说抽筋了疼吗?不好好按摩一下晚上又疼了怎么办。”
“……”昨晚被他带着做了一个高难度的动作,完事后许迦蓝的腿就抽筋了。她耳朵通红:“你不那什么……它不会疼。”
“那什么是?”顾然笑道:“不说清楚我不知道。”
“……”
许迦蓝不想和他说话了。她把脸埋在沙发上也不看他,腿上肌肉的紧绷放松了些后,她挣脱了顾然的怀抱,起身去了更衣室。
顾然跟上她:“要去哪儿?”
“岳禾歆他们约我打麻将。”
“我也要去。”
“你下午不是要去别的公司谈合作吗?”
“让贺宸去。”
许迦蓝质疑:“你不是说这个合作有些重要吗?他看起来很不靠谱,能行?”
顾然无所谓耸耸肩:“应该可以。”
“……”
公司就像不是他的一样。
许迦蓝:“你还是去好好上班吧。上次碰到贺宸,他都说你最近出勤率不高。”
前不久哥哥的公司举办了一场宴会,作为股东之一,许迦蓝也去了,在会场上碰到贺宸,他总是用一种哀怨的眼神看她。
以往许迦蓝并不会在意他是什么眼神,但是贺宸是顾然的合伙人,保不准就和顾然有关系。
她趁着空闲的时候堵住贺宸问了个究竟。
贺宸抱怨了很久,她印象最深的原话是:“我说姑奶奶,距离产生美,想长久的相爱,相互间就不能那么黏人,要给对方留空间。你就不能放然哥来上个班?以前然哥一周七天就要出勤七天。自从你俩好上了,他一周能来公司3天我都谢天谢地了。公司里等着他处理的事情堆积成山了。”
许迦蓝的工作就是画漫画,平时几乎都呆在家里。
她在家,顾然便喜欢陪着她。以前没暴露真面目的时候,他尚且不会在她面前表现出不想去上班的状态。
现在是能不去就不去,成天像根尾巴一样黏着她,将她的生活染满了他的身影。
许迦蓝难得有了点红颜祸水的自觉。虽说她不看好小破公司,也完全能娇养他,让他不用去上班。可那也是顾然脱离顾家后自己创立起来的第一家公司。
如果因为他们之间的事情心血付诸东流也就太可惜了。
顾然:“当老板没有出勤率这个说法。”
这话道也没有毛病。下午的局是许迦蓝组的。就是为了找小伙伴们商量一下臣影和顾氏的事情,看看能不能有什么转机。
放在平时她也就任由他跟了,今天却不行:“行了。你收拾一下去上班。我就去打个麻将,你去谈好合作后再来找我吧。”
顾然见她一幅不讨价还价的模样,太了解她,知道自己说不通,也知道她找朋友大概会谈些什么。他勉强点头:“好吧。”
两人分开后,许迦蓝火速去了云上会所。包间里岳禾歆,孟南枝还有周言安和楚行全都到了。见她姗姗来迟,几人都一脸八卦的看着她。
周言安:“脸色红润,气色都好了不少。看来没少被滋润。”
岳禾歆酸溜溜的:“可不是吗。小然完全是长在她审美点尖端的人。就连性格都是她最爱的白切黑款式,受滋润程度可见是比较深的。”
提起顾然真实性格的事情,几人相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这买家秀和卖家秀是两个极端。我是怎么也没想到我们一群人被她那狗崽子耍得团团转的。”楚行翻弄着手里的打火机继续调侃:“讲真。以前你不爱出门,可好歹一个月我们还是能聚几次。自从你和顾然那小崽子在一起后,约都约不出来了。许迦蓝,你摸着良心想想我们几个多久没聚过了?”
孟南枝挽住许迦蓝的胳膊:“迦蓝只是画画太忙了。”
楚行的目光移到她身上:“还有你啊南南,咱上次聚会许迦蓝来了的。元芩哥到底是有多黏人?都不让你出门的?”
孟南枝满脸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许迦蓝清楚自家哥哥那占有欲并不比顾然少多少。她解围道:“我听说你被甩了?孤家寡人太寂寞所以见不得别人好?”
“嘶——”楚行将手里的烟按进烟灰缸,力气颇大,烟体直接变形了:“就不能别戳我心窝子?”
许迦蓝:“就不能别那么八卦?”
“……”
周言安看够了戏朝她问:“你今天约我们出来是详谈臣影和顾氏要合作的事情?”
楚行疑惑:“你们许家的家业不都是你爸爸和哥哥在打理吗?你什么时候对这个事感兴趣了?”
孟南枝:“爸爸说许家和臣影没有业务合作,他也很好奇你为什么关心这个。”
岳禾歆也一脸疑惑。周言安之前猜到过顾然的身份,其他几个并不知道。
许迦蓝想到这件事心情就不好。她揪着衣服上的流苏带子:“顾然是顾玄礼第一任老婆生的孩子。顾玄礼那个畜生……”
许迦蓝哽咽:“从小家暴他。”
这个圈子里的人没听过顾然却还是多少知道一点顾玄礼与第一任妻子的事情。
气氛有些沉重。孟南枝和岳禾歆安抚的揽着她。
许迦蓝将那点哭意咽下:“我巴不得顾氏倒闭。”
“迦蓝,别难过。”孟南枝看她这样眼眶也红了:“我让爸爸再去和臣影谈一下。我们孟家和他们合作了那么多年,以前臣影刚起步的时候我爷爷甚至帮过楚斯年的爷爷,他不会这么不讲情面的。”
周言安掏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后他拿出手机:“我爸爸好像和楚斯年的妈妈是旧识,我让他去说说。”
“顾玄礼这个老畜生。小然弟弟长这么漂亮他也下得去手。”岳禾歆脸气得通红:“蓝蓝你别着急。我们岳家在商场虽不怎么样,官场上还是说得上话的。我让我爷爷去约谈他。”
“合着就你们牛逼能帮忙?”楚行‘切’了一声:“臣影法国那边的分公司打算扩大,他们看上了我们家的地。这买卖能不能做嘛……”
几人的视线集中到他的身上。
岳禾歆扑到他身边抱住他的胳膊:“小行行,我突然觉得你今天长帅了。”
楚行嫌弃的推开她,吊儿郎当道:“老子哪天不帅?”
“……”
好友都将她的事情当作自己的事在出谋划策想办法。许迦蓝心里很感动,又说不出矫情的话。她稳了稳情绪,声音有些哑:“以后打麻将我不乱杀了。”
“……”
几人一阵无语,楚行打了个哈欠:“蓝蓝,我们这样对你,你就不会学学别人感激涕零一下?虽说期待你抱着我的腿痛哭流涕这种事概率为零,乖巧的叫声哥哥总不过分吧?”
岳禾歆:“你最小,在坐都是你的哥哥姐姐。”
“……”
一旁的周言安突然抬起头看向众人:“或许用不上我们了。”
楚行:“怎么了?”
周言安将手机递到茶几上。
三条话题被顶到了微博首页。
豪门恩怨深似海。
顾然顾玄礼。
顾氏集团
岳禾歆默默戳进了顾然顾玄礼 这个话题。
该话题创建人是一个叫做周发发的博主:前段时间看见因为崇明之外上热搜的顾然。小编其实还蛮喜欢海阑大大塑造的顾夕这个角色的,也一度当作心头宝。
昨天从一个蓉城富二代口中听到一些事情,震惊愤怒让我一晚上都没睡着。小编我也顾不上会不会被顾氏报复了。今天就来扒一扒顾家的丑事。
顾玄礼,顾氏集团掌权人。早年搭上翰林市首富于斯成之女于菡。于斯成一直觉的他居心不良不待见,迫于爱女的意思,即便不喜欢也帮扶。
顾玄礼成功创业后设计反咬于斯成一口,将其送入大牢。于家崩塌,顾玄礼火速娶了已为自己秘密生下女儿顾思洛的陈家小姐。引人品味的是……顾思洛比顾然大了两岁。
当然,这不是最可恶的。最令人恶心的是,因为于斯成早年的不待见和为难。顾玄礼连带憎恶顾然,从小家暴到大。
……
该段文字下面有两个偷拍的视频。
视频定格的一幕很血腥,正好是顾玄礼拎着东西打在顾然身上的画面。里面的顾然看起来年龄较小顶多十二三岁。
知道他从小被虐待许迦蓝已经很难受了,盯着那副画面想到闯进顾家亲眼见到顾然挨打的事,代换到他小时候。
顾玄礼打他根本没有顾及,怎么狠怎么来。他小时候该有多难过。
岳禾歆播放视频,棍子打在人身上的声音十分清晰。
十二三岁的顾然身上染血不哭不闹,被打来趴在地上起不来也没听见一声求饶。
许迦蓝伸手盖住眼睛,眼泪从指缝滑下。
岳禾歆咬牙切齿咒骂:“这个畜生。”
孟南枝抱着许迦蓝也在哭。周言安和楚行的表情都很严肃。
周言安将手机的声音关掉,点开另外一个视频又看了一遍:“不是别人能爆出来的。”
几人的目光移向他。
周言安:“第一个视频的环境看起来应该是在顾家的公司里。依照顾玄礼在外的做派,虐待顾然的时候不可能会让外人在场。第二个视频虽然在家里,能被他容许在场的除了他老婆,我想不到他人。他老婆出了名的恋爱脑,就算拍到视频,你们觉得会放给媒体?”
许迦蓝想到上次闯进顾家找顾然的事情。顾玄礼当时在书房打顾然,那层楼没有一个保姆一类的人。顾玄礼在商界是出了名的温润有礼,就像周言安说的一样,这种事情不可能留下话柄:“那……”
脑海里有一个想法,许迦蓝还没确认前就听楚行道:“十有**是你家那位小崽子自己拍的。”
“他本来也不是一个任人欺负的。”周言安将烟按灭,拨了一个电话给秘书:“帮我留意一下臣影和顾氏的合作,有新的情况立刻通知我。”
他刚挂断电话,刷着微博的岳禾歆惊呼一声:“不用留意了。臣影发动态了。”
臣影的微博官方号转发了一条‘有消息称臣影即将和顾氏’合作的消息。发了一句评论:“本集团反对一切虐童违法行为。”
这句话代表的含义很明确,也就是臣影否认了和顾氏合作的消息。
这条消息下面,各界人士除了赞扬臣影外,更多的是谴责顾玄礼。顾然因为崇明之外和许迦蓝的缘故在网上知名度很高,顾玄礼暴打他的视频被一众粉丝疯狂转发,热度节节高升,曝光在大众的视野里。引起了全国人民的公愤。
不仅顾玄礼被骂,随着事件的曝光越来越多的知情者涌出水面。有自称曾经在顾氏工作过的,也有自称在顾家当过佣人的……大家的证词几乎都是不仅顾玄礼虐待顾然。他的二婚老婆和女儿也参与在了其中。
最重要的是,这些人里有部份提供了照片又或者是偷拍视频。
从顾然几岁到十几岁都有。人证物证俱在。引起了警方高度重视。
“这事儿发酵得太快了。”楚行翻着网上曝出的一个又一个证据:“就像是有人故意引导一样。”
周言安提醒道:“明天是顾氏集团和臣影签合同的日子,也是银行贷款归还的最后期限。”
“所以你们怀疑这件事是小然弟弟自己爆出来的?”岳禾歆恍恍许迦蓝胳膊:“臣影主动融资且要求独资,顾氏便没再去找过投资。应该是以为板上钉钉了。至于这个融资的期限是银行贷款最后期限……有没有一种可能……臣影和小然更早就达成协议了。”
游乐园那次,两人看起来也不像认识的样子。那天那条短信和电话配上此刻的情况却又有些说不清。许迦蓝摇头:“我不太清楚。”
孟南枝也问:“蓝蓝,顾然和楚斯年认识?”
许迦蓝起身,走到玄关处穿好外套:“你们玩,我有事情要去确认一下。”
许迦蓝离开会所后,给顾然拨了一个电话过去。电话一声都还未响完,那头便接起来了:“姐姐。”
顾然的声音里夹杂着虫鸣鸟叫,不像是在那种谈合同的室内。
许迦蓝:“你在哪里?”
“阳明山这边的疗养院。”
“在哪里做什么。”
“等你。”
“……”许迦蓝怔了会儿:“不是在开会吗。”
顾然的声音带着笑意:“骗姐姐的。”
“顾然!”
“我在717等你。不见不散。”
电话被挂断。许迦蓝盯着手机沉默了好一会儿。
小崽子第一次挂她电话,她心里很不舒服。
火速赶到疗养院。
717的门留了一条缝,她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推开门。
男人靠在阳台上,听到声音回过头。看到是她的时候脸上扬起一抹笑容。眼里尽是温柔。
丝毫没有了三年前那个小崽子浑身的戾气。
路上有很多问题想问他,看见他的时候却又什么都问不出来。许迦蓝上前抱住他:“对不起。如果早点认识你……”
她哽咽到说不出话。脑子里满是第二个视频里不到十岁的顾然被顾玄礼打的画面。
“这么心疼我?”顾然拍拍她的背,从她的怀抱里退出来看着她的眼睛:“我还以为你会生气我背着你做了这些事。”
“我为什么要生气。”
“或许会觉得我狠心,把顾家的基业都害没了?”
许迦蓝瞪着他,眼泪不断:“顾玄礼罪有应得。他这种人死有余辜!”
顾然笑眯眯的,丝毫没有一个受害者该有的模样:“姐姐哭大声点,我最喜欢你心疼我,为我哭了。”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凑在她的耳边说这种话,和电视里那些个病娇变态简直一模一样。许迦蓝被他一哽,被气昏的脑子清醒了许多,她抽噎着道:“你这个变态。”
顾然帮她擦着眼泪:“行了。昨晚哭那么久,这会儿又哭晚上眼睛肿了哭不出来怎么办。”
“……”
什么叫晚上哭不出来怎么办?
许迦蓝拍开他的手:“你乱说什么。”
“姐姐晚上哭起来特别好看。”
“你闭嘴吧。”
许迦蓝的哭意完全散去了。她将眼泪擦在他的身上,他也乖巧的任她擦,甚至还帮她。
许久后许迦蓝才控制住情绪。
顾然明显松了口气:“总算不哭了。”
“你叫我来这里做什么?”
“想把自己交付给姐姐。”
许迦蓝被他一脸堪比传销人员的笑意弄得浑身毛毛地:“什么叫想把你交付给我?”
“等等。”他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松开她的手回到房间。
许迦蓝看着他打开床边的白色柜子。从里面拿出了三个文件袋。
他走到她的面前,将看起来最旧的袋子递给她。
许迦蓝:“这是什么?”
“三年前想在告白的时候送给姐姐的东西。”
“……”
牛皮袋子有些重量,许迦蓝牵住线头,将线一圈一圈解开。封口打开里面有一叠文件。
许迦蓝看向他。
顾然示意的扬了扬下巴:“打开看看。”
她的心跳莫名加快。把文件从袋子里取出来,她仔细翻看了几页,整个人都处于震惊中。
文件是臣影与他签署的。内容是关于臣影疫情期间捐赠给国家从而引发群众效应的那款健康体测手表。
那款手表的程序研发人是顾然。
那个时候他并没有直接把专利卖给臣影,而是签署了一份授权协议,协议内容大概是这款健康体测手表所有的盈利他有百分之二十。
疫情最难熬的那段日子,臣影因为举全公司之力生产该手表运送到全国各地,公司资金链断过一次。
这件事情被网友爆出来后,全国人民直接将这款手表给买爆了,下单数量达到了一个天文数字,将臣影的社会地位连跳了几级,一跃成为国家的龙头企业。
手表盈利的百分之二十……许迦蓝曾经好奇的去了解过这款风靡全国的手表……毫不夸张地说,顾然还真的是个隐形的土豪狗。
日期是疫情发生的半年前。那时他还不到17岁,就有那样的想法和才能。
许迦蓝太多话想说,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她憋了半响问:“所以你那时候每天抱着电脑敲敲打打是真的在做正事?”
“那不然?姐姐以为我在做什么。”
“……”
她当时只当他是一个不良少年。每天抱着电脑写代码,她也只当这是不良少年开启装逼模式。
“不知道。只觉得是在做很厉害的事情。”
“是吗。我还以为姐姐当时觉得我在不务正业。”
“……”
别说,她还真这样以为的。许迦蓝:“怎么会。”
顾然:“每次看我抱着电脑你总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
许迦蓝打死不承认:“你看错了。”
顾然又将第二个袋子递给她。许迦蓝有种接烫手山芋的感觉。
见她迟迟不动,顾然意味深长的捏捏她的脸:“不接?我数到几声,晚上就侍候姐姐几次。”
“1”
许迦蓝不怀疑这话的可信度。她一把抢过袋子:“你自己说的。今晚就一次。”
“行。”顾然笑的‘勉强’:“那就一次吧。”
这种形势下,她将昨晚从他那里得到今天好好睡觉的保证都给忘了。
许迦蓝打开第二个袋子,里面是两份文件。一份是臣影10的股份文书。还有一份是衡宇游戏公司40的股份文书。
仔细看了一下,她以为的小破公司市值并不比哥哥建立的许氏最大的分公司低。
臣影的10……有多值钱更不用说了。掌权人楚斯年都只有50的股份。
顾然才20岁,还是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存在。这个年龄居然有这么多财产。
没想到她送车送房送衣服……打定决心包养的存在,比她还有钱。
回过头看自己以前的行为,许迦蓝顿时觉得傻到家了:“你是臣影的股东?什么时候的事?”
难怪楚斯年会帮他。
“疫情后把健康体测手表分到的红利用来买了些股份。”
顾然想到那时知道许迦蓝是蓉城许家大小姐后,一门心思想变得配得上她,成天满脑子除了让自己变得更优秀好接近她就是怎样变得更有钱。
许迦蓝震惊沉默了许久。怎么也没办法将这些事情和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联系起来。
“当时只想配得上姐姐。”
“你……”
许迦蓝语结,根本无法想象自己离开后他是抱着怎样的心情为自己做那些事情的。
“现在想来,你那时离开我,或许也是好事。”顾然低笑:“如果那时就在一起了,我应该会成天想着怎么和你亲近,而不是去想怎么变得更有钱养你。”
手里的两个袋子仿佛有千斤重。许迦蓝还没从他这些年默默的准备中缓过神来,顾然将最后一个袋子放在了她的手上。
袋子里是一叠房产证以及各大银行的卡。房产证上好几套价值很高的,全是她的名字。
顾然:“密码是191208我们相遇那天的日子。”
“你把这些给我做什么?”
“不知道怎样做更有诚意。索性就将我有的都带来了。”
“我不缺钱用。”许迦蓝将袋子还给他:“你自己的东西自己收好。”
顾然:“这是聘礼。”
“聘礼?”
“姐姐要是不收我会很难过。我难过会做出什么事情我也不太清楚。”顾然又把袋子放她怀里。他眯了眯眼,眸色危险:“所以姐姐是打算吃了不认账,想白嫖?”
许迦蓝感动的情绪全在听到这句话时被打消了。她指着自己:“我吃你?我吃了不认账?”
“和姐姐在一起之前我是清白的。现在清白没了,姐姐不该为此负责?”
“不该是你对我负责?”许迦蓝无语:“你这话说得就像和你在一起之前我不是清白的一样。我以前连男朋友都没交过好吧。”
“好,我负责。”
“……”
伴随着他的话落下,阳明山整个景区的夜灯全都灭了。
漆黑的夜幕中忽然飘起一盏许愿灯,划破了黑暗。
紧接着一盏又一盏许愿灯陆续升起。将夜幕点亮看起来美轮美奂。
许迦蓝被这场景给震撼了。栏杆处从下面缓缓飘来一盏,她忍不住抬手抓住,视线落到许愿灯上的字,鼻子发酸。
“永远在一起。”
她松开许愿灯任它往天上飞,抬手又抓住一个。
“和你睡一辈子。”
“……”
第一盏灯的内容还算正常。这第二盏灯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她仔细研究了几盏周围尚能看清的许愿灯,上面都写了字。且每一盏的内容都不一样。
本该龙飞凤舞的字迹有所收敛,就像是在忌惮不够规整不会得到神明保佑似的。
这阵仗过于隆重。
许迦蓝:“你这是……”
即便是在夜里,他的眸子依然很亮,倒影着许愿灯柔和的光:“前天求婚太简单了。”
许迦蓝呆呆道:“这些许愿灯什么时候写的?”
林子里陆陆续续飞起来的许愿灯有上百盏,且还在飞。
许迦蓝想到这两天他半夜趁她睡觉去书房的事情。当时太累她没放在心上,只当是他的小破公司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现在想来……
顾然:“侍候好姐姐后,晚上加了会儿班。没耽误和姐姐的正事。”
“……”
如果没有前半句话和后半句话,那也是比较忠听的。
许愿灯陆陆续续越来越多,整个场面看起来极为壮观。每一盏灯升起的位置都不一样,许迦蓝仿佛透过夜空看到了林子里东奔西跑忙个不停的工具人:“你哪儿请的工具人?这得请多少?”
顾然:“公司里的人最近太闲了,让他们出来加会儿班。”
“……”
加班到这种景区来。她敢笃定,肯定是因为公司里的人总是在背后议论他和她的事情。
趁她发怔,牵起她的手:“还有最后一件。姐姐一起收下好吗?”
许迦蓝顿时觉得怀里三个牛皮袋子很重:“还有什么?”
顾然:“还有我。”
“……”
简单一句话许迦蓝反映了好一会儿,脸红脖子粗:“你以前话还挺少的。”
“嗯?”
“在哪里学的这些撩妹的技巧?”
“没有学。只是忍不住说了心里话。”
“……”
这心里话和行为的杀伤力怎么也不像三年前那个不良少年能做出来的。许迦蓝:“顾然。你是不是悄悄交往过其它女朋友。”
“哦?”顾然挑眉:“看来是我平时不够卖力,姐姐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
这一副看我晚上怎么卖力服侍你的表情不要太明显。许迦蓝条件反射腿疼肚子疼,她板着脸解释:“我开玩笑的。”
“姐姐这样问肯定是因为我哪里做得不够好。我会努力的。”
“你别努力了。真的。”
“要为姐姐提供最好的服务才行。”
“……”
大可不必。
许迦蓝愠怒:“你再努力我……”
顾然将她的手贴在脸上,看起来很乖巧:“姐姐总是呆在家里对身体不太好。以后我每天陪你锻炼好不好?”
“……”许迦蓝将他推开,又把袋子还给他:“我要退货。”
“不能再商量一下?”顾然随意把袋子扔在地上,抱起她放上露台。手指在她的裙边轻轻摩挲。
很温柔又隐隐都是蠢蠢欲动。
楼下一片黑暗,许愿灯还在不停上飞。代表着有不少人盯着他们。
许迦蓝怂了她挣了挣:“放我下去。”
“姐姐要退货,我得使尽全力挽留。”
手指渐渐上攀,像是在平静的湖面荡起涟漪。许迦蓝心跳加速,有种当着一群人的面偷情的感觉。她按住他的手,压低声音:“不退货了。下面那么多人,你放我下去。”
顾然失落叹息:“姐姐再坚持一会儿多好。”
“……”
脚踩到地上,许迦蓝瞪他一眼,想离开又舍不得漫天许愿灯。她扒着阳台不理他,仔细看那些灯上的话。
越看眼睛越红。
顾然从身后抱住她。忽然丛林里升起一盏与其他形状不同的许愿灯。许迦蓝好奇的盯着看。
“毕生所求,唯你一人。”
知道他的经历,看到这样的话,她既心酸又心疼。
顾然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姐姐明天带我去看爸妈还有爷爷和哥哥好吗?”
许迦蓝正值心疼他到巴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他。欣然点头:“好。”
“见完后我们就办订婚宴好吗?”
“好。”
“真好。”顾然将她扳过来,笑得很温柔:“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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