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事出有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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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影中，那黑衣人的身子突然微微一颤。
屋内的婴儿啼哭声也出现了一丝混乱，而那些受控之人的动作，也为之停顿。
“果然有效！”
陆轩林心中一喜，
看来我的推断没错，如果失去了他的操控，这些人皮鼓的控制就会失效。
与此同时，阴影中，那黑衣人缓缓走上前来。
他缓缓掀开头罩，果然露出了秦汉典的样貌。
只听他阴恻恻地说道：“小娃子，你是怎么猜到是我的？”
陆轩林淡淡回应了一句，“因为我从来不相信巧合。”
他继续说道：
“何县令死亡的现场中的伤者，被送到医馆后就死了，
从见到你家小女手中的拨浪鼓，从而牵扯出了制鼓匠，
在早集中你消失后，制鼓匠就出现了，
三件事都跟你有关，让我很难相信这是一个巧合。”
“有点意思。”秦汉典阴恻恻地笑了笑，又补充道：“但不多。”
陆轩林也不急，继续道：“如果我说你压根就不是秦汉典呢？”
“哦？”‘秦汉典’眼中的兴趣更浓郁了，“怎么说？”
陆轩林直视对方，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想真正的医师秦汉典，就是何县令死亡现场中，那名不治身亡的伤者吧！”
此话一出，‘秦汉典’微微一愣，他没有说话，而是用一种冷冽的目光，重新审视了一下对面的的青年。
陆轩林毫不在意地继续说道：
“伤者的脸部被毁，身中十道刀而不死，刀刀避开要害，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就是凶手与其有深仇大恨，以此泄愤，要么就是想要刻意隐瞒一些重要的线索。
秦氏医馆距离县城的东门最近，伤者必然会被选择送到这里，后来他不治身亡，我便有了怀疑，于是检查了那名伤者的手指，果然在他的指甲盖中，发现了不少药材的残渣，很明显是在平时抓草药时留下的。
但我不清楚这是不是一个巧合，直到后来的一系列事情发生，我才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伤者和人皮鼓是你故意留在现场的，你利用他将我们引到医馆，再利用秦家小女手中的拨浪鼓，将我们引到这里，从头到尾，你的目标一直就是我们！”
“啪！啪！啪！”
‘秦汉典’鼓了鼓掌，“怪不得你会问我秦家小女的下落，原来从那个时候，你就开始怀疑我了。”
然后他的右手忽地从脖颈处一扯，直接拿去了套在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消瘦枯干的面颊。
人皮可以用来作鼓面，自然也可以做面具。
只听他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制鼓匠，苑杰。”
何县令一案的真凶就这样浮出了水面。
“我很欣赏你，可是你要死了。”
苑杰一边说着，一边摸向腰间，那里还挂着一只人皮鼓。
显然，他是打算用这个来结果陆轩林的生命。
陆轩林的脸上，丝毫没有惧色，只听他悠悠说道：
“我其实一直搞不清楚，你费尽心机将我们引到这里，到底是什么目的，能说说么？”
苑杰的那枯干的脸上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不能。”
他不愿意和死人废话。
陆轩林一愣。
不都说反派死于话多么，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但他也不慌。
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小盒子，盒子底部还沾染着些许血迹。
“那现在能说了么？”
看到这一幕，苑杰的脸色瞬息万变，只听他愤怒地说道：“竖子敢尔！”
陆轩林不为所动，一边用手指摆弄着小盒子，一边继续道：
“这盒子应该是某种兽骨所制，质地脆弱，怕是不那么禁摔。”
苑杰咬牙切齿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拿到它的？”
陆轩林也不避讳，直接答道：“就在我们出发前。”
苑杰回忆起来，的确，在出发前，陆轩林曾经消失了半个时辰，原来是去找这东西了。
他恶狠狠地说道：“原来如此。”
陆轩林无视他的表情，继续说道：“当时只是怀疑，现场的三鸦供台上遗失了一件重要的证物，很可能就是凶手的目标，如果你是凶手的话，肯定来不及将它藏到别处，或者也没必要藏到别处，所以唯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秦氏医馆。”
“拿到盒子后，对比了上面的痕迹，我便更加确定了我的想法。”
为了拿到这个盒子，陆轩林当时不惜耗费极大代价，直接动用了一次红雾。
在红雾的加持下，他的洞察力也大幅提高，很快找到了找到了房间里的暗格，并在其中拿到了这个白色小方盒。
至于这小盒子有什么作用，他不得而知。
但对苑杰来说，一定非常重要。
苑杰的态度软了下来。
“好吧，我告诉你，希望你听完这个故事，会将东西还给我。”
陆轩林面无表情道：“洗耳恭听。”
苑杰缓缓转头看向那个女人泥塑，眼神中充满爱意，他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泥塑，说道：“她的名字叫陶丽。”
顿了一下，他继续悠悠说道：
“我和陶丽都是神门后裔，为了避开家族纷争，来到庆阳县隐居。”
“我们各自都掌握着残留下的御鬼之术，但是由于外界灵气稀薄，只能施展出一些浅薄的术法，陶丽心善，体内养了一只可以去病的善鬼，并常以御鬼之术救人，结果此事就传到了何县令的耳中。”
“何县令生了个儿子，可惜先天有畸，若不治疗，命不久矣。为了给儿子治病，他就去求陶丽，但是他儿子的病十分严重，陶丽尝试多次，效果并不理想，如果继续滥用御鬼之术，她自己也会极大几率殒命，犹豫许久，陶丽最终决绝了何县令的请求。”
陆轩林默默听着。
用自己的命，去换一个陌生人的命，她不想做，可以理解。
“可是何县令却并不死心，他找到了自己的一位挚友，同样也是掌握御鬼之术的一位高人，但是这位高人不会救人，只善杀人，高人出谋划策，想要夺了陶丽体内的那只鬼！”
听到这里，陆轩林只觉得周身一寒。
都说世事无常，每次一次善举和恶念都孕育着未来。
陶丽的善举孕育出的，却是何县令的恶念，也许这就是最卑劣也是最真实的人性吧。
“于是趁我外出游历的那段时间，何县令和那所谓高人共同设局抓了陶丽，然后开坛做法，将陶丽体内的那只鬼，连同陶丽本身的魂魄，一同关押进了这个骨盒之中。”
说到这里，苑杰咬牙切齿，那模样就像是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
“被抽走了魂魄，陶丽就这样冤死在了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