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第3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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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摩蹲在地上，摸着那滚烫的地面，竭力控制住想要吞噬的饥饿感，她的脸颊传来清凉的碰触，抬起头。

只见斯德摸着她的脸，缩回手时望着指尖的血迹说：“你受伤了。”

回去的时候斯德把这件事和佛西法修透露，佛西法修感到满意的同时，盯着斯德欲言又止的脸，突然问道：“你和亚摩相处的如何？”他脸上出现了一丝可疑的好奇，令斯德警铃作响。

“什么？”斯德猝不及防。

佛西法修立刻从斯德瞪圆了眼睛上看到了自己的答案，他直白地指出：“恒星给她带来了巨大力量，对于五感的放大，尤其她精神上得到巨大压力，甚至扭转她原本的性格，如果你能让她关注你一点，可以很好专转移她的注意力。”

一个至高无声的导师不谈研究，而开始关注个人情感问题，不仅仅会影响人心目中对其的崇拜印象，更会让人没由来的无地自容，感觉自己的一切都暴露出来。况且佛西法修还在斯德的提防名单，排行首列。

斯德觉得牙齿疼，尴尬地点头，却没成想佛西法修对前面一句话加强来解释说：“试着睡一觉，再不行多试几次，肯定有效果，男欢女爱，人的天性——如果你不介意这个时候她的状态和以往不同的话。”

斯德终于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外面亚摩握着羊皮纸走进来，看他一眼，挤到两人对话中，朝着一脸淡定的佛西法修说：“老师，我已经在相应的城市郊区操作成功，早上已经把坐标地图都发给塔楼了。”

佛西法修没有看她的稿件，很是赞许地点头：“这些足够咱们的陛下用两百年了。”

“不过，为什么不挪到首都附近，如果要尽快充公国库，在附近不是更省途中的耗损么？”亚摩有些不理解地问道。

“你连起来看看。”佛西法修好脾气地指导她。

斯德顶着亚摩不明所以的目光，更加确定佛西法修所说——亚摩原本的智慧都被消减了不少，解释佛西法的意图：“这些都是神秘岛屏障外最靠近的城市，地广人稀，我记得有很多流民都被迫离开故土，这样一来就等同于给他们提供很多工作的机会。挖矿，买卖，租赁……这些城市可以很快重新繁荣起来。”

“解燃眉之急的权宜之计，你这次做得非常成功。”佛西法修交给亚摩另一份羊皮纸，用很是和蔼的语气督促亚摩去学习它，斯德竟然看到亚摩非常受用，真的驯服般走了出去，还体贴地给他们关上门。

任谁都看得出来，亚摩刚才落在斯德身上独占欲的目光，佛西法修的微笑已经变淡，仿若放在水里浸泡冲刷的染布，没一会儿恢复原本的表情，斯德惊叹他融会贯通的技巧，他不该只是个伟大的魔法师，更该是个表情管理专家！

“不用这么吃惊地看我，”佛西法修说，“这个时候只能顺着她，你见过强者学会谦卑和从容了么？”

“你也是强者。”

佛西法修说：“真高兴你意识到这一点，”

“看起来你就是例外。”

佛西法修轻飘飘地注视他，只是微微一动，就让表情又变了个样子，斯德几乎飞快认出那是个隐藏非常深的轻蔑，冷酷，好像置身于夏末的燥热余温，转眼已是霜降深秋，碧色的水结冰了，鸟儿啼叫不再，蝉鸣消失，将生命都冷却得不能活泼起来。

佛西法修打破僵局，淡然地收回视线：“看来不是。”

他开始赶客，扬手一挥，风就毫不犹豫将人推了门外。斯德握紧拳头，泄气般锤了墙，就听见亚摩等候多时的愉快声音。

“走，现在轮到陪我——”亚摩在走廊外侧，坐在台阶上看着远处枫林，羊皮纸随意扔在一旁，十分笃定斯德很快出来，那欢快的调子仿佛下一秒就唱起歌来。

斯德开始怀疑自己并没有做好准备。活见鬼了，他可以毫不犹豫去引诱一个女人，虽然他无法碰触她们，但亚摩看上去随时要扑倒他了。斯德确定不想和神智无法确定清楚的亚摩仓促确定某种关系，他只能陪伴着亚摩，并时不时转移她过剩的精力。

塔楼高耸，仿佛拔地而起的箭塔，因其独特风格和高度令人驻足仰望，与索亚堡的奢华不同，它不仅以粗旷外表上令人感慨，更由于里面的魔法师们增添遐想的神秘感。它不需要你拥有祖上传下来的财富，也不需要高贵的血统袭爵，只要能让水晶球绽放光芒，就拥有一步登天的魔法师未来。

但斜鼻头俱乐部没有大气的建筑，也没有魔法师整日穿着刻板的法袍，俱乐部从外体与其他建筑没什么大区别，只是因为陛下的关注，这里变得门庭若市，往日不修边幅的外观也迫使俱乐部成员重视起来。

“原本要把所有桌椅都换新的，我没赞同，哈伯特也说那样铺张浪费，这里还是尽量保持了原味，我恐怕你白跑了一趟。”办公室里的男人将桌上的稿纸都整理叠好，他扎着一条低垂的马尾，身材匀称，高大，却显得温润明媚，他笑得时候很亲切。即使在看到新的拜访者后变了脸色，也不减风采，只是笑容变得有些无奈，还是将人爽快地迎了进来。

原本男人的访客很知趣地说：“当然，当然，既然这样，我便不打扰您了。”旧有的访客又不死心，黏在原地飞快地说，“不过桌椅不用采办后，我这里还有堆积的一批材料，听说贵俱乐部的日耗很大，我可以给个合适的优惠，您先看看。”

男人只好花了点功夫打发走访客，抬头便看见斯德没有进来，只是懒散散地靠在门边，正勾起笑容看他笑话。

男人却看向斯德的背后，说：

“我知道你，我们的公爵大人，我更愿意叫你亚摩，你愿意吗——很好，我们有过一面之缘。虽然已经说过，我还是要谢谢你救过我。”

“拉伯岱。”亚摩看他一眼，点点头，无视他要伸出手作吻礼。

拉伯岱侧身让亚摩进来，看向斯德，斯德走前一步低声说：“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你检查一下，就像以前对付我的那一套。”

拉伯岱可不是埋头专研不知外面消息的工作狂，他让斯德进来，探出身子转动着脑袋，小辫子在后颈扫来扫去，走廊里此刻并没有人。等他在门上挂了免打扰的牌子转过身，亚摩已经坐在他的椅子上，随手拿来桌上的昂贵装饰品，翻来翻去。

很快失去了兴趣地放置一旁，亚摩抱着胳膊看着两个男人。

“她——”

“……对，就是这样，这次为了救我，和上次差不多的情况。”

拉伯岱点点头，拉来另外一张椅子，亚摩一皱眉头，他就体贴地把椅子往后挪动，直至亚摩放松下来。拉伯岱将双手摊开，然后拿起一块放大镜，放在亚摩的面前，示意对她的检查。这一番操作并没有引起亚摩的反感，拉伯岱凑近了一步，试探地说：“你介意和我说说看吗？”

“看什么，你不是已经在检查我么？”亚摩转向斯德。

拉伯岱不忙不急地说：“斯德一直很担心你，如果你不介意，我做个简单的检查。放心，不会留下你的头发或者衣物什么的。”拉伯岱让亚摩放松下来，他并没有欺骗她，只是进行了一个快速的简单操作，比如用放大镜去看亚摩的瞳孔反应，用敲击声判断听觉和随手指着家具测验视觉色感，在亚摩没有感觉到任何冒犯前就宣布了一切正常。

斯德很是不解，拉伯岱说：“就是这样，很正常的女士。”

亚摩点点头朝他伸出手，拉伯岱这才给了见面礼，拉伯岱温和地抬起头，说：“我好久没见到斯德了，听说你和哈伯特是好朋友，介意去他那儿坐会儿吗？”

斯德忍不了那么久，等亚摩一出门就问道：“你的那些设备仪器呢，那些稀奇古怪的魔法实验呢，为什么不用那个测试！？”

拉伯岱端来两只酒杯，斯德没好气地摆手，拉伯岱只好为自己倒葡萄酒，十分享受地喝起来。斯德不知道该生谁的气，只感觉自己白跑了一趟，继续说：“我和佛西法修摊牌了，也按照你说的那样——但他对人偶没有兴趣，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放过我，甚至让我随意走动，跟着亚摩。”

“他也是这么对亚摩的。”

“对，而且非常用心，经过他的指导，亚摩的状态已经比原来好多了。”

拉伯岱晃动着杯子，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最近陛下让我们着手研究对比新找出来的矿源——”

“那就是亚摩搞出来的，佛西法修给了她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不只魔法阵图，还有一些奇怪的仪式行动和另外的魔法语言，”斯德扯着领口，有些不耐，“你不知道我这几天都在想这件事，她在发动魔法阵的时候简直抛弃了人应有的警惕和畏惧，她的性情大变，行为举止也不同以往，十分狂傲，自信……佛西法修让我监督她重新学习如何进食——我查了很多资料书籍，滥用谬论之门对于人精神上的影响有很多方面，但是对于饮食习惯上，我并没有查到任何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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