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场景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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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泽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画面。
在他遇袭倒地以后，King曾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King的眼神里一定充满着愤怒和杀意，同时还带有一丝犹豫。
他一定在犹豫，到底现在要不要了解眼前这个人的生命。
他就躺在自己的脚下，没有任何知觉，想要杀掉他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可是——可是就这么杀了他，这场杀戮游戏玩起来或许就没那么精彩了吧。
林泽仿佛看到，King用手比了一个枪的手势，顶在他的额头上，嘴里轻轻发出声响。
“砰——”
紧接着，King毫不犹豫的走向这扇小门，离开了光明小区。
而他，依旧躺在原地，毫无知觉。
林泽突然回头，视线迅速的在地下停车场上方转动着，很快，便找到了他寻找的目标——监控摄像头。
King那么谨慎的一个人，当然不会犯下被监控录进去的低级错误，只是林泽想不通——King是如何知道警方会在那个时间段采取行动，然后提前抵达现场的呢？
为什么这一次他给了警方具体作案的地点，却没有标注时间呢？
“你在看什么。”刘若天见林泽站在原地迟迟不动，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
林泽的思绪被打断，收回目光，摇摇头，说：“没什么，我们走吧。”
刘若天点点头，二人走出地下停车场。
可能是因为小区内的居民已经知道昨晚小区里发现了命案的缘故，所以二人从走出停车场，到走上七楼，几乎都没碰上什么人，即使碰上了，也都是一副怪怪的表情打量着二人。
刘若天将钥匙插进钥匙孔，轻轻转动，明明不重的门，去被他缓慢沉重的动作推出了重若千斤的效果。
“咔哒。”
耳边传来关门声响的同时，林泽站在客厅中央，看着沙发上，地上残留的几大摊血迹，微微蹙眉。
他翁动鼻翼，深深的吸了口气，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瞬间冲进他的鼻孔。
林泽戴上手套脚套，在客厅和卧室，厨房，卫生间之间来回走动着，根据公寓里被动过的摆设，以及死者在现场残留下来的痕迹线索，他推演出这样一个画面——
石伟民，徐娇娇将King请进了家门，在这之前，King一定不止一次的来过徐娇娇的家里，二人也不仅仅是将他当朋友看待——也或者可以说，在俩个财迷的眼中，King就是一颗摇钱树。
石伟民应该很听King的话，至于King用了什么办法取得他的信任，那不重要，总之一定是跟钱有关系。
三个人，坐在客厅里。
徐娇娇一定要拿出茶或者饮料一类的东西招待King，却被他拒绝了，所以现场只有俩杯死者喝过的咖啡。
林泽站在茶几前，眼前浮现出三人热络谈话的画面——石伟民热情的和King攀谈着，而King对他始终不冷不热，这种高冷的态度似乎更加激发了石伟民想要攀上这棵摇钱树的决心。徐娇娇在一旁高兴的看着石伟民和King说话，眼睛里一定充满了希望——一种对于未来的希望。
这时，突然有人按响了门铃。
King一定用了某种石伟民不会怀疑的借口，直接躲进了卧室。
石伟民打开门，民警走了进来，并且一五一十的将他已经面临的情况详细的给他讲解了一遍。
石伟民一定全程都没有听清楚民警在说什么，他的注意力始终都在卧室里的King身上，他担心让金主等太久会失去财机，所以一直在赶民警走，徐娇娇这时候跟他的意见还是统一的。
然后，一名民警拨通了赵明哲的电话，并且让石伟民和赵明哲也进行了通话。徐娇娇一定听清楚了二人的对话，并且从中提取到了什么信息，让她嗅到了危险了气息，所以她才会改变主意，宁愿放弃钱，也要民警留下来保平安。
是什么信息呢？
林泽暂时中止正在脑海中重建的案发现场，问刘若天：“师兄，你还记得赵组长和男性死者之间的通话内容么？”
刘若天想了想，说：“通话内容并不多，赵明哲只是让石伟民配合警方，并且告诉他他现在很有可能已经是King的目标了。但石伟民给出的反应，好像根本不知道King是谁一样。”
“配合警方，受害目标，King……”林泽凝着眉，苦苦思索着这几个关键词哪一个听起来更能让人产生警觉性。
配合警方？民警的出现，貌似比这四个字更有冲击力吧？
受害目标？这四个字，同样在民警出现以后徐娇娇就已经听过了吧？
King？这个现在几乎在S市家喻户晓的代号，徐娇娇应该不是第一次听到，应该也不会——
不对！
如果是民警在向二人描述已成为受害目标时，为了怕引起当事人的恐慌，没有提起King这个代号呢？而赵明哲却显然忽略了这一点，直接告知了当事人现在的处境以及King这个代号。
徐娇娇在这之前一定听说过King，或许可以大胆猜测一下，她不仅听过，而且还对King进行过关注。
而关注的理由，除了跟其他民众一样的理由意外，或许还有其他的，例如——她认识前几名死者中的某一个，或者认识俩个，抑或者全部认识！这让她想起了她与这些人之间的某种联系，某种共同点，然后凭借直觉，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从那以后，只要是有关于King的新闻或者其他热点，徐娇娇都有关注，对这个代号也一直充满着恐惧——直到昨夜，她从听筒中听到了这个代号。
这个代号对于普通民众来说充满着好奇和刺激，但是对于她来说，却代表着恐惧甚至是死亡，所以徐娇娇的态度才会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可人最怕的，就是习惯，徐娇娇由于长期被石伟民压迫，习惯了被他差事，所以当石伟民怒气冲冲的瞪她那一眼时，尽管她内心恐惧，却还是选择了乖乖听话，也许这时候她还没有想到卧室里的那个人就是King，又也许是她抱着一丝侥幸心理，觉得民警就在门外不会有什么危险。
总之，徐娇娇就这样与最后一丝生的希望，擦肩而过了。
而推着她走向死亡之路的那个人，正是让她对了未来产生希望的那个人。
卧室的门，忽然被灌进公寓的风吹的晃了晃，林泽站在卧室门前，恍惚间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推门走了出来。
他走路的步伐稳健有力，林泽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敢肯定，他脸上的表情一定沉着，冷静，眼睛里一定有着常人没有的睿智光芒，才会让石伟民相信他是一颗摇钱树，而忽略了这棵树上其实是挂满了毒苹果的。
只需要咬一口，就足以让他开肠破肚，死无全尸。
林泽走到沙发前，视线缓缓扫过那片大滩大滩的血迹，瞳孔仿佛都被眼前的场景所浸红了，他选了一个King最适当站的位置，脑海中重新建立起当时的案发场景。
划开死者肚子，往里面大把大把塞钱的时候，King的心里在想什么？
复仇的快感？
还是担心门外的民警突然破门而入？
——死者的死法，就代表这些人生前犯过的罪恶。
林泽的耳边，忽然响起King的声音。
俩名死者死后肚子里被塞满了钱，显而易见，二人犯过的罪恶一定跟钱有关。
对了！
林泽突然扭过头对刘若天说：“师兄，徐娇娇十九年前携款潜逃的那家公司，现在还在么？”
“秦城正在查，不过我估计没什么进展。”刘若天走到林泽身旁，视线同样停在刺眼的大滩血迹上，说：“案情重建分析做的再全面，终究还是摸不透那个人的心思。”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现在也在想这个事儿，如果按照这个思路往下查，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俩个问题。一、按照King的行事风格，之前的四名死者死因都是因为犯过罪，却没有被法律处决，但这一次的死者徐娇娇，却是唯一一位接受过法律审判的，但King却还是动了手。”
“二、King的目标是徐娇娇和石伟民二人，现在没有证据证明二人十九年前就认识，也无法确定King特质的罪恶究竟是指得徐娇娇还是石伟民，或者是二人一起？”
“而且……十九年前，King才多大？如果按照你的推测，这几名死者虽然死因不同，犯的罪恶不同，但在他们之间一定有一条我们还不知道的共同联系点。按照徐娇娇的这条线索链往下查，显然前后矛盾，不太成立。”
刘若天的话，并没有让林泽对这条线索链产生放弃的想法。
他的脑海中始终盘旋着King的那一句——死者的死法，代表他生前犯过的罪恶。
吴本的罪恶。
上市老板的罪恶。
化学家的罪恶。
包工头的罪恶。
一对财迷情侣的罪恶。
或许还有更多他（她）们的罪恶，以及——他的罪恶。
那么King给他制定的死法，又是什么样的？又代表什么样的罪恶呢？
林泽的眉头，深深的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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