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行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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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哲的电话随之而至，质问林泽去了哪里。
林泽只说了句他知道凶手是谁，然后将查案思路跟赵明哲详述了一遍后，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林泽想了想，发动着车，将油门踩到最底部，完全无视油门表上的指针已经指向那个危险的数字，车身在深夜的马路上疾驰着。
林泽的脑海中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救许瞳！
他要前往的目的地，是郊区。
刚才接电话的人肯定不是独一手，应该是他的手机丢了被别人捡到了，S市没有直通郊区的公交车，只有出租车以外，按照独一手目前的经济状况来推断，他根本没资本没事就打车去郊区；而且接电话的那个人如果是在今天之前捡到手机，肯定已经扔卡关机了，他却还接了起来。由此可以判断独一手应该是在今天，而且是下午到晚上这个时间段丢的手机。
所以，独一手现在最有可能在的位置，就是郊区！
车身在高速路上疾驰着，林泽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一看来电人是黑子，林泽立马接起电话。
“喂？有情况了？”
“林哥！我打听到了，黑子入狱之前……”
这时，赵明哲的电话，也同时打进了林泽的手机之中。
……
“呼呼……”
黑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瞪着许瞳的眼神儿看起来凶狠极了，但碍于裆中还在不断传来的阵阵剧痛，没敢轻举妄动。
许瞳的双手双脚尽管都被手腕粗的绳子捆绑着，但这并不影响她的战斗力。
面对黑影凶狠嗜血的眼神，她表示毫不畏惧，同样睁大眼睛，狠狠的瞪了回去。
就在几分钟之前，想要侵犯许瞳的黑影显然忽略了她的职业，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他狠狠咬了一口，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被她突然暴起的双脚狠狠的踢了一脚。
这一脚，正中下怀。
黑影顿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倒在地上紧捂着下体左右打着滚，好容易等到被踢的下体没那么疼了，想要趁着这股怒气和狠劲再次大举进犯时，却发现自己早已被对方的气场给牢牢震住了。
他不敢再轻举妄动，最起码在余痛未消之前，他是不敢的。
“婊子！”黑影低声咒骂一句，手伸进上衣兜里，想拿香烟，却摸到了一把冰冷的枪。
黑影这时才想起来，他身上还拿着一把警用配枪。
顿时，他刚才被许瞳那一脚踢掉的胆子归了原位。
他从怀里掏出枪，动作缓慢的如同电影慢动作一样，因为他想要欣赏许瞳此时此刻的表情。
对，就是这种表情！
惊讶，恐惧，不可思议！
黑影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刺耳的笑声回荡在这黑漆漆的夜里，显得格外诡异。
许瞳亲眼看着黑漆漆的枪口在她的瞳孔中放大，再放大，最终完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额头上传来的冰凉触感，以及枪按动保险的声音。
这一刻，她突然屏住的呼吸，额头上冒出的细密汗珠，以及突变的脸色，都让黑影感到无比畅快。
“牛啊！牛啊！你不是牛X么！你再牛一个我看看！”黑影掉转枪的方向，用枪柄敲打着许瞳的脑袋，力度不大不小，许瞳咬牙忍着痛，依旧一声不吭。
就算今天难逃一死，也绝不向这种猥琐小人求饶！
许瞳的强硬再次惹恼了黑影，他手上的力度和频率都开始加大，嘴里骂出来的话也越来越难听。
许瞳光洁的额头上迅速隆起几个血包，有的甚至依旧被重击打破，脸上留下几道蜿蜒的血迹，即便如此，她身上宁死不屈的气质也没有任何改变。
一如当初，她在公交车上正义呼救，和其他同学一起制服恶势力一样。
那时候的她，正直果敢，不畏罪恶。
如今她已经成了一名人名警察，心中的正义只会更加牢固！
本来就游走在暴走边缘的黑影被许瞳那双充满坚定的眼神彻底激怒了，他推倒许瞳，双腿叉开坐在她腿上，举起枪柄，毫不留情的向她的头上砸了下去。
许瞳紧紧闭上眼睛，在与死亡近距离接触的这一瞬间，她的脑海里一瞬间闪过许多张面孔。
父母，同事，还有——他。
那个她迷恋多年，崇拜多年的学长——林泽。
那年许瞳刚上大一，对警察这个职业充满了敬畏和希望。
有一天，她正和同寝的同学在校门口的路边摊上等烤串时，忽然听到背后的一群中传来一阵骚乱声，其中还夹杂着几声凄厉的喊叫。
“抢劫啦！抢劫啦！”
许瞳循声望向身后，就见一名中年妇女正撕心裂肺的冲左右经过的人群大声求救，而她的正前方方向，则有一名男子正持包狂奔。
许瞳看了眼就立即明白了状况，怒火蹭的一下冲到头顶——敢在警校门口抢劫，这歹徒也太目中无警了！
她不顾已经递到手边的烤串，拔腿便男子逃跑的方向追去，与此同时，不少刚好也在校门口的其他同学见此情景也做出了和她一样的反应。
其中，就有林泽。
林泽的身体素质在警校中属于数一数二的那一种，所以尽管男子跑出的距离已经够远，但他还是赶在其他同学之前追到了他，并且三下五除二便制服了他，许瞳赶到时，看到的画面刚好是林泽将男子压在身底，并用格斗技巧牢牢控制住他的那一幕。
那一刻，许瞳感觉林泽就是个英雄，他的头顶，笼罩着一层散发着耀眼的英雄光芒。
从那以后，许瞳就开始了她漫长的单相思之旅。
许瞳从同学们口中得知，林泽无父无母，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考上大学后的学费还是好心人资助的，平时的生活费则是自己打工赚来的，那天在校门口的见义勇为，就是他刚刚打工回来，刚刚巧撞上那一幕。
林泽的社会背景，并没有影响到许瞳对他已经燃起的熊熊爱火之心，反而激发了她体内本能的母性光辉，更加热忱的想要接近他，照顾他。
直到有一天，她在打算跟林泽表白时，看到他和另一名女学姐出双入对，并且从其他同学口中得到明确答案——那就是他的女朋友。
在那之后，许瞳消沉了好一段时间，思前想后，她决心忘记林泽，并且也成功做到了不再去刻意打听他的消息，以及绕路故意去男生宿舍楼下偷看他一眼等种种单相思的行为。
只是偶尔会在午夜梦回之际，突然想起当年英姿飒爽的那个身影，将歹徒牢牢的制服在身下，大喝一声——不许动！
——不许动！
——警察！
呃？许瞳愣了足足几秒后，才睁开眼睛。
看着那张突然出现在黑影身后的熟悉面庞，她突然感觉眼眶有点湿润。
“林……林泽？”许瞳的声音和她的此刻的表情一样，充满了不可置信。
她，她不是在做梦吧？
林泽竟然来救她了！
林泽竟然赶在危机关头来就她了！
方才一直强忍着的委屈，在这个关头忽然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铺天盖地的冲垮了许瞳所有的防护墙。
“林泽……”她长大嘴巴，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起来，声音听起来像是被人欺负了的孩子一样委屈，难过。
许瞳的哭声像一千根针一样，密密麻麻的穿进林泽的心脏。
生平，他第一次懂得了心悸的滋味。
被林泽用枪盯着脑袋的黑影缓缓转身，双膝跪地，一脸惊恐的看着正对准他眉心的枪口，感觉档口一阵湿润。
“别动！把枪扔掉！”林泽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凶狠暴戾，看起来像是一头隐忍狂暴怒气的公狮。
黑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听话的把枪扔到一旁，举起双手。
“别，别枪毙我……我没把她怎么样啊！”
也许是因为黑影扔枪的举动，又也许是因为黑影充满保证的话，林泽脑海中紧绷着的弦，总算松了松，脸上的表情也不似刚才那般凶狠，活像一头要吃人的狼。
“给她解开！”林泽用枪口指指许瞳。
黑影不敢犹豫，连滚带爬的跑到许瞳身后，先替她解开了手上的绳子，然后往前爬了爬，准备给她解开脚上的。
黑影在往前爬的过程中抬了一下头，借着月光，他看清了林泽手里的枪。
然后在给许瞳解脚上的绳子时，又用眼角余光瞅了瞅前方的那把被他扔掉的枪，心中的疑问顿时有了答案。
——好啊，毛都没全的小崽子，尽学会坑蒙拐骗了！
黑影突然扭过头，看着林泽的眼里散发着森森寒光，嘴角还勾着一抹阴冷的笑。
等林泽意识到情况不妙时，已然迟了。
黑影瞅准机会向前纵身一跃，目标是被他扔掉的那把枪，与此同时，林泽也朝那把枪飞奔而去。
离枪更近的黑影首先拿到了枪，紧随其后的林泽并没有给他起身的机会，直接一个泰山压顶，将黑影牢牢压在了他身下，但对方的体能显然比他想象中的要好许多，尽管他只有一只手，但饶是林泽用尽全身力气，也没能掰开他紧攥着枪把的手。
而且，对方显然比他要阴多了，黑影趁林泽的注意力在夺枪上时，膝盖向上一顶，直接撞在了林泽的肚子上。
林泽吃痛的嗷了一声，眉头紧皱，一只手下意识的捂住痛处，正好给了黑影可乘之机。
他一个翻身，将林泽压在身下，完全占据了主导地位。
已经打红眼的黑影将枪口顶在林泽的眉心，手扣动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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