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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16章湖边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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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子时,岳雨拾睡的正香,昨晚被耽误的睡眠,今天她要补回来。房顶又有瓦片摩擦的声音传来,动静和昨晚一摸一样,岳雨拾被惊醒之后翻个身继续睡,不想理他。但黑衣人并不放弃,在屋顶骚扰未果就悄悄落在房门口,打算直接从窗户进去找岳雨拾,刚走到窗台前窗户就打开了,岳雨拾一脸怒气的出现在他面前。

“你有病吗?半夜跑到我房门口作死。”岳雨拾的声音十分克制,她不想吵醒隔壁的谭虹。黑衣人见她开窗,直接低声说:“你跟我出来,我有事情找你。”岳雨拾完全不给面子:“没空,我忙着呢!”黑衣人不解,这大晚上你忙什么,岳雨拾无语:“你也知道是大晚上,你不用睡觉的吗?”双方拉扯了一会,见岳雨拾油盐不进的样子,黑衣人拿出来杀手锏:“你再不出来我就在这给你说,被巡守的人发现了就怨不得我了。”

被黑衣人吵得睡意全无的岳雨拾只能无奈的带上剑从窗户溜出去,跟着黑衣人施展轻功来到昨天的湖边,黑衣人热心的给岳雨拾介绍:“这个湖的景色不错吧,传闻这里半夜会闹鬼,晚上没什么人过来。”岳雨拾想到什么似的:“闹鬼不会是你故意为之吧?”黑衣人摆了摆手:“哪能呀,只是我前几年在这里练功时被两个醉汉看到了,传来传去就成闹鬼了。”又接了一句:“不过你放心,我现在武功精进,没有武功的人已经很难看到我了,我给你说……”

岳雨拾抿了抿嘴,开口截住正喋喋不休的黑衣人:“大半夜的,你叫我出来干什么?”黑衣人才反应过来:“我是想请教你,如何才能闻名天下,昨天我教训了田正杰,但是今天没有半点风声传出来,我还以为我会一战成名,结果连点水花都没有。你是江湖人,一定能有宝贵经验供我学习”,岳雨拾坐在湖边往水里丢了块石头,转过头对黑衣人说:“诺,你要的水花。”

黑衣人要的哪里是这种水花,还是缠着岳雨拾不放,岳雨拾感觉被这个聒噪的人吵得头疼,只能说:“你问我有什么用,我都没有闻名天下,哪能有什么经验告诉你。”黑衣人有些委屈:“我也不想烦你,但除了师父,我就认识你一个江湖人,师父好久没来京城看我了,不问你我能问谁。”又嘟囔了一句:“说了我练好武功就会回来看我,带我行走江湖,都不讲信用。”

岳雨拾听他说的委屈也有些不忍,开口说:“别的我不知道,但如果你只想要出名就不要挑这种高门大户,这种家庭一般讲究家丑不外扬,你又没偷走什么贵重物品,对方是不会让外间知道的,这会让他们颜面扫地。只会让人暗中查访,找到人之后再施以报复”

黑衣人听完觉得有些道理,但还是有些疑惑:“那我师父也是以劫富济贫出名的,不仅是江湖,京城里好多人都知道他,他是怎么做到的?”岳雨拾不禁失笑:“你师父最初可不是在这京城出名的,当初为了教训为富不仁的乡绅,你师父一个月内城中将他们家中的最值钱的宝贝全部都偷出来,又将偷来的东西全部公开拍卖,拍卖所得全部救济穷人,让那群人里子面子全都丢光了,这才渐渐在百姓中留名的。”

“不过也是这样,你师父才被朝廷通缉,你要做侠盗,就逃不过被朝廷通缉,我们江湖中人,一般和朝廷井水不犯河水,武林人士间的江湖恩怨不得殃及无辜百姓,而只要没人报官,官府也对江湖争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民不举官不究,这是两方的默契。”岳雨拾接着说:“但是做侠盗可不一样,虽然教训的是罪有应得之人,但也是在朝廷庇护下的百姓,衙门不会放任这种行为的,你可得好好想想,别最后侠盗没当成,因为入室盗窃被下了狱。”

听闻岳雨拾的话,黑衣人蹲在一旁好好思考了一会,隔着面具闷闷地问:“那我该怎么办,我学了那么久的轻功,总不能半点用处都没有,我还想好好为师父长长脸。”岳雨拾安慰面前的人,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我可教不了你,我又不是你师父,你可以继等你师父来找你再问问他,正好你的轻功还不如你师父,当初见到你师父的身法真是出神入化,你还差得远,免得到时候失手被抓,反倒丢了你师父的脸。”被摸头的黑衣人感觉一点都没被安慰到,说不出什么的他只能点了点头。

岳雨拾问黑衣人,为什么想要闻名天下,黑衣人不高兴地说:“师父好几年没来看我了,说不定都要把我忘了,要是我的名气传到他耳朵里,他说不定能想起我就回来找我了。”岳雨拾听完告诉他:“你师父不来找你应该是事务繁忙,脱不开身,而你这个想法很好,但是实现不了,就算你成名了你师父又不知道黑风公子就是你,再说你选了京城这个地方,还选了陈国公府这种高门大户,成名本就艰难。”

岳雨拾很不解黑衣人怎么就选了陈国公府,府内戒备森严不易下手,于是她了问黑衣人这个问题,黑衣人收拾心情回答:“谁让他不是好人,仗着自己的身份作威作福,整天在外招惹是非不说还沾花惹草,宋府小姐知道他的德行想要退婚,田家人死活不肯,如果不是宋大人去年刚回京,不了解田正杰的为人,怎会同意这门婚事,现在倒是甩都甩不掉了。”

岳雨拾听完这番话肯定地说:“你是宋家人。”黑衣人先是嘴硬,岳雨拾又说:“如果不是宋家人,宋家和田家结亲的内幕你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而且你话中对田世子的形容多是站在宋家小姐一方,不然这京城纨绔子弟这么多,你偏偏教训他。”见瞒不过去,黑衣人也就破罐破摔揭开面具:“是啊,我是宋绍棠,宋家小姐是我妹妹。”

岳雨拾不了解宋家来历,宋绍棠只能给她做个详细介绍,宋家之前一直是在外做官,因为破获一桩大案立功,去年冬天受圣上诏令回京接替刑部尚书一职。宋家初入京城,正对京城人事了解不足之时,陈国公府派人上门提亲,说是田世子在城门口对宋家小姐一见倾心,想要娶她为妻,宋大人私下找同僚打听了一番,见好几个同僚对田世子赞誉有加,就同意了这门亲事。结果一个月前宋家小姐在酒楼遇到田世子意图强抢民女,上前阻止,但田世子飞扬跋扈,宋小姐险些被打伤,宋家才知道因为人生地不熟,同僚不想得罪田家对宋家隐瞒了真相,宋家知道后立即决定退婚,几次上门但田家一直避而不谈,宋家又不能撕破脸来公开退亲,两家就一直僵持着。

宋家一直好声好气的上门要求私下解除婚约,可是宋绍棠忍不了,宋小姐虽然不是他的亲妹妹,好歹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在,加上他想要闯出自己的名堂,头脑发热就打算拿田世子作为他第一个目标,教训他的时候还特意留下名号,只等着田家报官,自己声名鹊起。没想到田家丝毫没将世子被打的事传到外面,成名之路就此折戟,还认识了岳雨拾。

“宋家小姐不是你亲妹妹?”岳雨拾有些疑惑,宋绍棠才说,他母亲是改嫁的,所以他血缘上不算是宋家人,而宋小姐生母是宋大人生下嫡子时因难产去世的原配。当时宋大人是带着儿女的鳏夫,正好遇到他母亲,他母亲就带着他改嫁到宋府了。岳雨拾听完后对宋绍棠多了几分真实的同情。宋绍棠没戴面具,见岳雨拾盯着他,俊秀的脸庞多了些薄红,撇过头去看着湖面涟漪,嘴上说着:“你这是什么眼神,小爷现在吃得好穿得好,还不用操心家里的事,日子过得别提多好了。”

听到宋绍棠的话,岳雨拾只接了一句“哦”就没有其他话了,宋绍棠有些心梗说到:“我几乎把家底都告诉你了,把你当自己人一样,而你却连名字都不说。”听到这句抱怨,岳雨拾也没有扭捏,直接告知真实姓名,昨天没有留下名字是觉得不一定会再见,但现在她有预感,之后宋绍棠肯定少不了来找她的时候。

宋绍棠见岳雨拾直爽说出名字非常高兴,单方面宣布两人是朋友了,在岳雨拾旁边坐下,要求她给他讲前几年遇到师父的过程,当听到岳雨拾说到夜风一施展轻功就看不到人影,只能感觉竹叶微动的时候,他与有荣焉,高兴的像个孩子似的,岳雨拾看得出来宋绍棠对于夜风有十分深厚的感情,就挑这几年江湖上关于他的事迹说给宋绍棠听。

两人分别的时候宋绍棠意犹未尽,说是明天晚上再来找她,让她继续讲师父在江湖上的事迹给他听,还说会带珍藏好久的宝贝给她,感觉眼睛都要睁不开的岳雨拾只想睡觉,不想看什么宝贝,连连拒绝明天再见的邀约,宋绍棠只得失望的表示下次有空再来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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