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日常（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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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蔷薇带钱家姐妹进到厅里来，钱敏敏让她们姐妹进来各自坐下，三人闲聊几句之后，早膳就端进来了，她才像突然想起一样问钱宜芙：“芙儿，昨天听你说到身边有个女护卫，身手不错，不是说今天带过来给我见见的吗，这么没看见？”钱宜芙连忙让人叫岳雨拾进来相见，钱敏敏忍着自己的情绪，维持着平常的语气说：“这就是岳姑娘吗，走近让我看看。”岳雨拾听到她的话向前一步，钱敏敏好生端详了一阵子接着说：“岳姑娘长得可真好，今天一见就觉得心里高兴，以后可以多跟着芙儿过来坐坐，你还没吃早饭吧，就在我院子里吃，我让蔷薇马上给你准备，你在旁边桌子上吃就行。”顿了顿才加了一句：“坐在那吃可以看见芙儿和萱儿，有什么危险，可以随时保护她们。”见岳雨拾点头同意，钱敏敏笑容更深了。

钱宜芙和钱宜萱听到钱敏敏的一番话都有些不解，记忆中姑姑好像很少有这么热情的时候，钱敏敏看出她们眼中的惊讶，拿起公筷给她们姐妹一人夹了一个豆沙包说：“岳姑娘之后还要保护你们俩的安全，这京城不比杭城，京城各方势力汇集，人心纷繁复杂，一不小心就会牵连到自身，之后在京中行走，我和你们姑父也可能有顾及不到的地方，岳姑娘武功高强，她在你们身边我们也放心些。”听了这番解释钱宜萱解除了疑惑，向钱敏敏撒娇说还是姑姑最疼她，钱宜芙表面上也跟着微笑，但是心里怎么想的就没人知道。钱敏敏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女儿不断鼓动的脸颊，虽然两人现在不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心里也是安定的，这种感觉她好久都没有过了。

几人吃过早膳，钱家姐妹陪姑姑在院子里赏花散心，直到府医过来为钱敏敏把脉的时候才回到自己院子，岳雨拾也就跟着姐妹两个离开了。一行人刚刚出福心院门，钱宜萱丢下钱宜芙带着自己的丫鬟先走了，钱宜芙让两人的侍女全部跟着妹妹回去了，要岳雨拾陪自己到花园里游玩一番找些花草刺绣的灵感。

岳雨拾安静地走在钱宜芙后面没有出声，一直到花园中间，钱宜芙在终于停下脚步，看着面前那一株桃花开得繁盛，她好像在沉迷赏花，看着那株桃花许久没有回头，岳雨拾也只能在她的身后东张西望赏花，正在感叹不愧是国公府的花园，就听到钱宜芙的声音传来：“雨拾妹妹，你和我姑姑是第一次见面吗”她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仿佛就是好奇随口一问。岳雨拾自然不能将她和世子帮钱敏敏治病的计划透露出来，只能回答：“是的，今天刚刚见面，世子夫人可真是个和善的好人。”钱宜芙接着追问：“哦，是吗，姑姑好像很喜欢你，还特意为你准备了早饭，我以为你们之前见过，提前知道你要去”岳雨拾回忆了一下：“可能是厨房怕不合世子夫人的胃口，多准备了一份，正好就给我了。”这时候钱宜芙转过身子：“姑姑既然喜欢你，你以后多陪我去看看她，姑姑身体不好，我理应时常去陪伴她，你说是吧。”岳雨拾自然答应。见她答应，钱宜芙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这春日里的花园中真是各种花儿争奇斗艳，可是没有身边的绿草衬着，总是少了些颜色，但是没有花儿开放，仅仅只是这绿草，也没有栽种在花园的资格，可见啊，终究还是绿叶离不开花儿，雨拾妹妹你说是吗？”岳雨拾还没听出她什么意思，心里想着绿叶还不一定想进这花园，但是嘴上只能回答说：“小姐说的是”。之后的钱宜芙也没接着就这个话题说下去，只是在园子逛了一圈，说是要回去画花样子，才叫她一起回去。

岳雨拾将钱宜芙送到门口就告辞了，回到自己的房间长舒一口气，仔细回想整个对话才明白钱宜芙的意思，怪不得老爹说深宅大院里的每个人都精得像鬼一样。老爹说这句话是在和她去一个高门大户“捉鬼”之后，毕竟行走江湖也是要吃饭的，老爹有时候会做一些悬赏任务，但是他追查真相经常要四处漂泊，有时候也要做些其他事情补贴一下，那时候也是将盘缠花光，正好听说当地大户家中闹鬼，找了无数和尚道士都没有用，老爹灵机一动借了一身道袍，又把十岁的她打扮成道童，上门自我推销，结果她和老爹在府中蹲了三天三夜发现，是这家的姨娘为了争夺财产和管家搞出来的，结果被别人将计就计了，老爹将调查结果告知委托人，结果可恨的是对方把该付尾款扣下一半，当时把老爹气得够呛，直说那户人家真是没一个省油的灯。

隔壁的谭虹姐回来了一趟，听说她丈夫明天就要押镖回杭城，岳雨拾连忙将自己写给老爹的信交给谭虹，拜托她明天出门送行的时候顺便转交给张镖头，回到杭城之后带给老爹，谭虹一口答应下来。第二天谭虹姐送走丈夫之后也住到赵府，岳雨拾也将四小姐的护卫工作交回给她，因为这几天钱家姐妹好像没有出门，所以岳雨拾每天生活都非常规律，早上练完功之后去福心院陪钱敏敏把早上的药喝完之后就回屋做自己的事情，过大半个时辰钱宜芙又会叫她一起福心院用早膳或者说话，待一上午后钱家姐妹就会回自己屋子里弹琴作画、习字刺绣，所以下午到晚上是可以自己安排的，大概是因为在姑姑家中，钱宜萱不像在船上一样老是和钱宜芙闹，所以也不用去劝架，岳雨拾只需要晚膳后再去哄钱敏敏吃药就可以了。值得高兴的是钱敏敏的面色这几天眼见好了起来，世子感谢她的时候透露大夫告诉她，钱敏敏的脉象也在逐渐好转，世子高兴之余发现岳雨拾都是在屋前练功的，给她说国公府内就有练武场，地方宽敞，他会吩咐下去让那边的人安排一下，以后她和谭虹就可以到练武场练功。

这几天中二夫人也让人为她们讲解赵府的大致情况：赵府人口简单，府里现在住着卫国公赵老太爷、世子赵彦信夫妇和他们的儿子赵容瑾、二老爷赵彦义夫妇以及他们两个儿子赵容瑜和赵容琅、三老爷赵彦智夫妇还有养子赵容驰。平日里几位老爷都有公事在身，白日里一般见不着人，府上事务现下主要是二夫人打理，主要是大夫人身体不好、三夫人是军中女将，并且之前都住在军营。几位公子中大公子白天会到城外军营训练，二公子要准备明年春闱，三公子和四公子各自有课业，一般在内院遇不到他们。这倒是真的，到赵府来的这段日子，真正见过的人也就是世子一家人和二夫人，其他人好像都没碰上绵。为她们讲解这些事情的是紫藤，也是二夫人身边的人，讲完这些之后又详细告诉她们一些院内的规矩，因为岳雨拾和谭虹不算赵府的下人，只要她们在不违反这些规矩的情况下，做事都是可以自由安排的。

钱敏敏的病情一天好过一天，大夫说可以到处走走散散心，这天早上钱敏敏感觉精神不错，想到两个侄女到京城之后都因为要陪她，没有出去好好逛逛，派人让她们早上不必到福心院去了，在自己房间里好好准备一下，一会带她们出去逛一下京城。说这话的时候岳雨拾正好陪在旁边，钱敏敏说想帮她置办些衣裳首饰，看她就两三套衣服换来换去，头上也只是用头绳简单的缠着。岳雨拾听完表示拒绝，说自己每天都要练功，有时候遇到事情还要动手打架，如果满头珠翠不仅行动不便，翻个跟斗身上的首饰要是把人砸死可就不好了。听完岳雨拾的这些话，钱敏敏明面上被她劝服，答应不管她，心里暗暗想着自己可以提前准备些首饰给她，等到她恢复身份再一起送给她。

大周立国不足百年，风气较为开放，对女子的束缚并不多，为了弥补战争带来的人口损耗，朝廷鼓励女子再嫁，同时未婚女子可以自由行动，讲究一点的大户人家未婚女子出门会带一个帷帽，嫌麻烦也可以不带。赵府因为之前没有女孩子长成，在这方面的管理可以说是没有经验，就借鉴其他府邸的做法。以隔壁的简国公府为例，简国公是文官世家，府上规矩严格，府中小姐独自出门有事要办，需要先向府里报备去向，时间、多少人，用钱数量等具体事项，府里会安排相应的马车和护卫，都准备好了需要按时出门和回家。而有些府邸这方面管理较为粗犷，府中未婚女子如果是白天短时间出门，只需要出门的时候给家中长辈说一声去向，回来再报平安就可以了。

岳雨拾一直想不明白，京城官家千金、富家小姐那么多，但是听说没有几家像钱家这样给府中小姐专门安排女护卫。所以她向钱敏敏提出这个问题，钱敏敏笑着解释；“一方面京城属于天子脚下，城中守卫自然严格，大街小巷都有人日夜巡逻，各府也会安排人巡视自己府邸周围，一般贼人不能突破重重守卫单单对女子出手，加上女子大多身居闺中，正常情况下不会和江湖中人结仇，自然就不用专门安排人日夜提防，而且有些府中会让侍女学武，既能贴身服侍，又能护卫小姐安全，这样对大多人来说就够用了。”接着说“另一方面，对于江湖高手来说，做护卫薪水微薄，大多时候一身功夫没有用武之地，如果提高薪水雇主会觉得不值，而且江湖上武功好的女子想做护卫的数量只会更少。这一点你应该有所体会，父亲在杭城找了许久才找到两个人，而你除了上京路上动过手，其他时间都仅仅跟在后面，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岳雨拾听完钱敏敏细致的解释才算明白，说白了女护卫是又没人愿意做，也没什么人愿意请的工作。看岳雨拾恍然大悟的表情，钱敏敏又说：“父亲坚持给芙儿和萱儿找护卫，一是上京路上不太平，担心出意外，二是他当年在朝为官时得罪了一些人，担心她们几个小辈被人存心刁难。只是没想到，阴差阳错将你送回我身边。”钱敏敏拉着岳雨拾的手，并不用力，但是让岳雨拾感觉十分沉重，不知道自己这样骗她，到时候她发现真相会怎么样。

一转眼到出发的时间，岳雨拾和谭姐照旧一人负责保护一个，钱宜芙换了一身更加精致的衣服，虽依旧不算华贵，但是全身上下每个细节都搭配的十分和谐，简单文雅又清新脱俗。她身后跟着绵儿，静静地站在树荫下等着一起出发，像一幅绝美的仕女图。钱宜萱在她旁边站着，可能因为要出门十分高兴，也没有去特意找茬，和钱宜芙畅想京城这几年会发生什么变化。

钱敏敏带着她们正准备出府的时候，听到身后有人叫她，她回头看清来人，原来是三弟妹孙晓莲。孙晓莲几步追上她：“大嫂是要出去吗？我和你一起去，刚刚想起来，娘家侄女明天定亲，我还没选好贺喜礼物，你知道我向来不懂这些，正好你帮我参详一下。”她中午回府才知道大嫂要出门，思前想后觉得不放心，大嫂的病刚刚好一点，怕她出门再受刺激，特地追上她要一起去。见她有事相托，钱敏敏也没有拒绝三弟妹同行的要求，正好可以和她乘同一辆马车，众人相继坐上马车之后招呼车夫启程，车夫扬鞭驱车，向前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