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弟子只是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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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白氏的香现在正在被心怀不轨的人利用，到处害人！我自知力量鄙薄，根本无法对付那些东西，只能来请求你们出手相助。我们永宁白氏即使已经在人间消失，但我们制成的香决不能用来害人！”
白嘉业说的慷慨激昂，义正言辞，引得在座不少人刮目相看。
但野放始终没有好脸色，他眼神怪异地瞅着站在他面前的少年，又转头看了看舒宛，两人对视了一眼。舒宛浅笑，冲他点头，野放冷眉一挑，随即会意的把头一点。
他依旧拧着眉头，目不转睛的盯着白嘉业，开口便道：“整装待发，即日启程，此行大有风险，有我和舒宛同去，随后再从几名弟子中择出人选，其他人记得继续跟进，若是得到其他消息，立刻飞鸟传书！”
众人领了各自的任务，四下纷纷散去。野放面色沉重，一声不吭地走在前面，苏辞身为入门弟子必须寸步不离的跟着他的师父。可这家伙此时已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哪怕他依旧不急不缓的跟在野放的身后，可心思和眼神却一直停留在左前方正在欢声笑语的师徒俩。
舒予铭一离开大殿就像个爱吃糖的孩子一般黏着舒宛，弄的舒宛多少会有点不自在。
他面带微笑，不着痕迹的把手臂从舒予铭的胳膊里抽了出来，玉白的指尖戳了戳徒弟的额头，佯怒道：“予铭，说好的五年之期，可你逾期近一年，为师可要好好罚你。”
“师父，弟子是为了天下苍生，师父向来心怀天下，弟子只不过是在关心师父在意的而已，况且弟子在外漂泊流浪，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师父，恨不得早日归来长伴师父左右，可百姓需要我，我哪有弃之不顾的道理？所以师父还舍得罚我吗？”
“是是，你在帮师父守护天下苍生，师父哪有罚你的道理？”舒宛嗔笑，又重重的点了点他的头，“就你道理多！”
“师父教的好。”
他们正笑得开心，浑然不知有一双眼睛正在危险的盯着他们。
“别看了，再看就要被发现了。”
野放除了一直往前走，没有其他动作，但他用脚趾头想都猜的出苏辞现在是怎样能吃人的凶狠表情。
谁说他这个师傅平日里是严厉了些，但毕竟还是自己亲收的徒弟，几斤几两他还是掂量的出来。那眼睛里藏着的心思，他不用看都知道是因谁而起。
“师父，我想随同您下山。”
野放哼了一声，这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随他一同下山是假，别有目的是真。不过既然是他的徒弟，他怎好不伸手推一把？
“为师也有此意，对了，记得通知你师兄。”
“是。”
说完，他又看了一眼那还在一旁亲昵的师徒，愤愤地扭过头，憋着满肚子的怨气。
而此时的舒予铭也察觉到了那带刺的眼神，他若有所思的俾睨了一眼刚转移视线的苏辞，嘴角不怀好意的勾了勾，然后又若无其事的往师尊身边靠了靠。
“师父，弟子想吃您做的桃花酥，而且，想吃现成的。”
舒宛按住他想凑过来的头，无奈又宠溺的笑了笑，“好，师父现在就去给你做。”
即使是被温柔的推开，舒予铭的眼神还是暗了暗，紧接着，那眼底诡异的失落一闪而过。但还是知分寸的留了点距离，又说着想吃这个，想吃那个，就是想吃师父做的。
舒宛也是温柔有耐心的一声一声的应着，丝毫没有察觉背后那醋意满满的目光。
他们一路去了厨房，舒予铭就静静的靠在门口，看着舒宛熟练的挽起衣袖搓着面粉团，放好配料又继续揉搓，最后将其一个个的捏好形状，动作过程没有一丝拖沓，并且刚进来的时候，里面没有一点灰尘，锅灶上还有一些未干的水迹，很显然，他的师父经常下厨房。
此时他眼神复杂，心中更深出一丝不满，他的师父还为谁做过糕点？
想着，他薄唇微启，“师父，你之前还给谁做过糕点吗？”
舒宛没察觉他徒弟语气中的不满，回答道，“我三年前在山下捡到一个孩子，他挑食，这不吃那不吃，可独独喜欢我做的食物，这孩子坚强有个性，我喜欢，虽然是别人的徒弟，但我一想着他爱挑食的毛病，怕他不长身体，所以他吃的东西基本上都是我做的。”
“师父怎么这么爱照顾人？”
舒宛失笑，“也不是爱照顾人，不过不知是怎的，就是不由自主的想心疼这小家伙。”
舒予铭死死的盯着师父忙碌的背影，此时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紧接着，他沉声又问，“不知道这幸运的小孩叫什么名字？”
“他…”这时，舒宛有了警惕，他面不改色的继续捏着糕点，眼神中也有了些防备，虽说这个也是自己亲手带大的徒弟，但是六年未见，他还做不到完完全全的信任，且方才他对自己的动作总是有意无意的亲昵，总归让他觉得怪异。现在又询问起了苏辞，不得不让他心生疑虑。
舒予铭眉尖下垂，他家师父是对他起了防备之心吗？
“你问他名字做什么？”
舒予铭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起身离开靠着的门沿，他步步靠近，直到贴在舒宛的身后，凑到舒宛耳边，语气竟有一丝暧昧，“我只是不开心师父这么关心别人家的徒弟，弟子吃醋了，师父没有察觉吗？”
舒宛不动声色的偏过头，轻声笑话他，“都20岁的人了，怎么跟个孩子一样爱争风吃醋？”
“师父说的不对，弟子生辰在末月，今年才19。”
舒宛将糕点摆放在锅里，起火盖锅，然后不露痕迹的挣脱出舒予铭用双臂给他圈下的小空间。
“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一晃眼，你们都长大了，师父老了。”舒宛站在火旁感叹，燃烧着的火光照亮了他的脸颊，此时他的眼瞳像琉璃一般闪烁，流露着不一般的光彩。
舒予铭还垂头看着刚刚被师父“无意”挣开的手臂，随即又面不改色的笑道，“可师父依旧不改当年风采。”
“如今我都已经接近而立之年，终究还是比不过你们这些正值韶华的青年才俊，再不过几年，修仙界便是你们这一辈人的主场。”
“可师父以得琉蘅仙尊真传，会永远青春永驻，长生不老吗？”
舒宛听了，只是轻轻笑了，他微垂眼眸，看着那闪烁的火光，眼神中暗光流露，“哪有什么长生不老，只不过会比别人活的久一点而已。”
“这样也挺好，”舒予铭目不转睛的望着舒宛，小声呢喃细语，“弟子也可以陪伴师父久一点…”
舒宛听到声音，但没有听清，他撇头看，只见舒予铭一脸无事的摇摇头。
过了没多久，糕点总算是蒸好了，舒宛小心的把他们夹了出来，等凉了一会，他细心地将糕点分为两份，一份给了舒予铭，另一份轻轻的打包好，放进了戒指空间。
舒予铭捧着手里的点心，怪异的笑了一声，“师父是要把另一包点心带给那个人吃吗？”
舒宛颔首，便也没有过多回应。六年不见，这徒弟的行为动作总是让他觉得怪怪的，甚至有时候还会让他觉得不自在。
心想着，他踏出厨房，对舒予铭道：“该走了，他们估计也收拾好了。”
舒予铭握紧了手里的点心，却又不敢把它们捏碎，好不容易带着满心欢喜回来，却得知师父身边又出现了一个不知名的家伙。此时此刻的醋意和怒意混杂在一起，让他大脑浑浊的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直到远远地听见师父呼唤自己的声音，他才猛然清醒过来，恍惚的看了看周围，暗暗咬牙，责怪自己被嫉妒冲昏了头脑。
等有人赶到了出发现场，野放瞧见那阵徐徐走来的人，顿时嘲笑道，“怎么？徒弟回来，不再叙叙旧？”
舒宛哑然失笑，“好话怎么在你嘴里说出来总是那么怪？此去反正都是同行，有充足的时间够我们叙旧。”
“哦～”野放意味深长却又不怀好意地哦了一声，听得舒宛心里直发毛。
舒宛看了看周围的其他人，贺九年，慕轻言，莫兰，徐琬楠，还有几个自己不认识的弟子。他明眸微晃，指着野放身后疑问道：“你徒弟怎么没来？”
野放登时双眉一挑，两眼像是看戏似的打趣到，“你说的是我的哪个徒弟？大徒弟，还是那个小徒弟？”
舒宛哑然，他温柔的皱着眉毛无奈笑答，“当然是两个。”
“他们两个先行一步，下山探路去了。”
“哦，好，我们也赶快启程。”
野放也朝他身后看了一眼，挑眉问，“你不等等你那徒弟？”
舒宛一笑，伸手指指山下，“我也让他探路去了。”
野放顿住，兄弟俩相视一笑。
他们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可能是笑过了这么多年，他们之间的默契依旧不减当年。也可能是笑，他们好久没有做过这么有趣的事，说过这么有趣的话了。更有可能，是回忆起过去，他们肩并肩，在阳光普照之下一直往前走的画面。
总之，时过境迁，沧海桑田。他们好久没有一起同行，好久没有如此这般的欢声笑语。
一行人启程下山，他们二人走在前面，一群正处在风华正茂年纪的少年跟在身后。就仿佛当年他们的师父和师长带着曾经的他们下山那般令人怀念。
而在山下，两个杀气腾腾的少年没过几句话就打了起来，刀光剑影之中，只留下白旭一人一脸茫然的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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