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师长的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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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宛难为情道：“我现下能去哪里换衣服？你忍忍，先把这样的事情解决了。”
野放还是倔强的偏着脑袋，头也不回的大步就迈出了房间。一出门，白旭恰好就往门口钻，两人一不小心就撞了个满怀。野放被撞的猝不及防，直往后退了两步，还是舒宛伸手替他撑着才稳住身形。
野放顿时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白旭，凶的他的好徒弟立马愧疚的低下头，直到他气呼呼的甩着袖子走后，白旭才慢慢的抬眼看一下他师父走的方向。
舒宛见状，忍俊不禁的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快跟上去吧，免得到时候跟丢了。”
白旭这时候也才敢正式的瞧了一眼仙尊那红艳艳的装扮，从来没见一向清心寡淡的仙尊这么喜庆过，那一刻，他眼神中流露出了复杂的意味。但仅是一眼，他又立刻自觉的低下头，沉声应了一声，便立刻追着自己的师父去了。
看着那俩人走远，舒宛这才抬脚走出院子，转身将这血腥味浓厚的屋子严密封禁，然后低头轻轻摸了戒指，将苏辞放了出来。
小家伙脚都还没有全部贴地上就扑进他家师尊的怀中，舒宛一愣，随及抚了抚怀中人。
“师尊没事，别怕。”
苏辞摇头，脸紧紧的贴在舒宛的腹部。他知道师尊很厉害，也知道那魔头绝不会是师尊的对手。可再厉害又如何？师尊也是人，也会知道疼，方才那魔头突然袭击而来的那一刻，他的脑海里满满的都是师尊背后那些狰狞的伤疤。他害怕，害怕师尊受伤。
“师尊…”苏辞忍受不住师尊的温柔。
“小辞，师尊等会要去处理一些事情，你若是累了，师尊先送你回去，好不好？”舒宛低声与他商量，他不知道这苏辞又是怎么回事，莫不是刚才那魔头的话让他觉得害怕了？想着，舒宛松开苏辞的双手，蹲下身与他平视，“小辞，我们以后还会遇到更多的艰难险阻，更可怕的东西还在后面，今天遇见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我们修仙之人不能怕，我们一旦怕了，那些平民百姓又会如何？我们是他们的结界，如果连我们这些所谓的修仙者连这么一点魔物都解决不了，又如何守护着天下苍生？又如何守得一片海晏河清？”
苏辞被舒宛温柔地牵着双手，他抑制着那忍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他不是害怕那些东西，他只不过是心疼，心疼师尊罢了。
“师尊，”苏辞红着眼眶，哽咽了一声，反握住师尊的手，“……”你答应我，不要让自己受伤好不好？
可那些话都堵在了嗓子眼，硬是被他硬生生的给咽了下去，他知道自己这么说都是没有用的。师尊定不会答应这小孩子话。师尊那么好，遇见危险肯定不会独善其身，肯定会把自己折腾的遍体鳞伤……
舒宛不清楚苏辞要表达什么，又说：“小辞，师尊不可能永远都会给你一片阴凉之地，也不可能是你永远的依靠。你要学会坚强，以后遇到的可怕的东西还更多，你要有勇气去面对，不能太脆弱，懂吗？”
苏辞红着眼眶不说话。他听明白了。
“小辞，师尊先送你回去吧。”舒宛心疼的擦了擦他发红的眼角，心里不免担忧。
说完，他正要拉人走，却发现拉不动。回头看，苏辞举起手臂狠狠的擦了擦眼，抬起头对舒宛道：“师尊，我和你一起去，我不怕！”
舒宛看到这小家伙坚定的眼神时，心脏像是被击中了一般，猛地跳了一下。下一刻，他慌乱地转回头，无意识地松开了手，嘴里也磕绊着说，“走，走吧…”
舒宛已经踏入了走廊，苏辞却还站在原地，垂眸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那只还带有余温的手，紧紧握成拳，跟了上去。
等二人赶到时，野放竟然坐在了靠椅上睡着了，而被他施了法的小纸人这按部就班的审问着那一群肢体不全者。
一个负责监察，三个负责问话，三个负责执行。
舒宛远远的看着那七个小纸人正有条不紊的干着活，顿时就被这群小可爱逗笑了。
这主人长得潇洒凌厉，灵器却可爱调皮。简直是两极反差。
“仙尊。”白旭行礼。
“嗯。”舒宛看着他时，眸子都是温柔的，再看看那群还正在被审问的犯人，他问道：“可问出什么来了？”
“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人，问不出什么话来。”
舒宛沉思片刻，想起那个鬼新郎，于是又问：“那个李福顺呢？你们抓到了吗？”
白旭这时脸色有些难堪，对上仙尊疑问的目光，顿时满怀歉意的深深行了一礼，“师尊，那人，被打死了……”
愣了一下，舒宛缓缓抬眼看了看还在熟睡的野放，伸手凑近白旭小声问，“是不是你师父打死的？”
白旭低头。
舒宛这一下便明白了，野放不会那么莽撞，既然都已经把人打死了，那说明也知道了什么。他微笑着拍了拍白旭的肩膀，提醒道：“我记得还有一个残腿老妪，只是一双腿，但我在刚才那群人中没有瞧见她，你去找找，别让她逃掉了。”
“是！”
回头看了一眼白旭的身影，眼前恍然浮现了这人儿时第一次去抓一只低等魔的时候的样子，这一眨眼，就长这么大了。等他再次回过神来，眼前就只剩下那站在孤廊中被阴影遮住的苏辞。
他此时看不清苏辞的表情，但还是贴心的招呼他过来，看着那小家伙一只脚踏出了阴影，他便放心的转过身。
苏辞走到他身后，看到那些模样怪异的人的时候，心中还是有些抵触，当时在戒指空间时，他只看到那些人的下半身，并不知道他们无脸无头。可现在这些人就在自己几步开外，长成什么样子都看的一清二楚。
他抬头看了看师尊，此时的眼神很严肃，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见到这般神情，再看看那一群还在瑟瑟发抖的不人不鬼的东西，这或许，是触到了师尊的底线。
舒宛此时心里已是五味杂陈，他盯着那些人看了许久，不知是该气愤还是该同情。
约莫一柱香时间后，野放醒了，那几张小纸人便立刻停止了动作，一个接一个的飞到了野放在面前，三个问话的小纸人井井有序的排着队，安安静静的等着野放问话。
略显疲倦的揉了揉眉骨，野放声音低沉的问道，“问出什么了吗？”
第一张小纸人张牙舞爪的四个小爪子不知道在比划是什么，野放表情没有变化，等这小纸人笔画完，野放点点手，示意下一个继续。
舒宛站在一旁看不懂这些小纸人在传达什么，但他觉得，这些小纸人作为炼化的灵器，应当是与主人心有灵犀，传达的信息应该是通过意念沟通，至于那些乱七八糟又有点滑稽的小动作，估计是它们为了表达自己的情绪而设计的。
轮到第三个小纸人，这个小家伙戏倒是有点多，上前时还特意翻了个跟头，还真是仗着自己是张纸摔不疼，舒宛眉眼含笑的看着这个调皮逗趣的小家伙。
一旁的苏辞拽了拽他的衣角，舒宛侧脸低头。
“师尊，这些小纸人是活的吗？”
“它们只是被主人赋予了一些意识，本体是死物。”
苏辞看的聚精会神，眼里放了光似的“好厉害。”
“你也可以学。”舒宛摸上他的头。
“怎么学？”苏辞抬头问时猛然想起书上记载的修炼的方法有很多种修炼的方法，野放师长所修炼之法，应该是器修。而师尊用的最多的是剑，那么，师尊应该是一介剑修。
果不其然，舒宛道：“你可以学器修。”
“不要…”苏辞松开手，扭过头不去看舒宛，师尊是剑修，自然是教不了他炼化器物，可说出那句话，明摆着是让自己拜别人为师。
野放刚收到最后一条信息，转头就看到了那个正在跟师尊闹别扭苏辞，转过头竟然笑了一声。这舒宛一遇到小孩子撒娇总会栽跟头，他倒是奇了怪了，这么喜欢软软的小孩，自己为什么不去生一个？
把小纸人收回袖中，白旭也在这时赶了回来，他的脸颊微红，口里轻轻喘着气，很显然是跑了很长时间。
舒宛见他，便立即上前关切的问道，“你莫不是在这短时间里把整座宅子都找了个遍？”
白旭竭力的平复下自搅乱了的气息，然后不好意思的点头。“但没找到，不知是不是被逃脱了……”
舒宛笑了，伸手就揉了揉他的头，夸赞道，“真厉害，找不到就算了。”
仅仅是夸奖的三个字，白旭顿时羞得脸都红了，只是低声道了声谢，然后眼神很小心的瞟向自家师父。
野放依旧在那坐着，也没管他们这边发生了什么。察觉白旭那小心谨慎的眼神，舒宛轻笑一声，这小子也算是他从小看到大的，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他也能知晓个七八分，转过身，他尽力遮掩着自己那忍不住的笑意，走向野放。
“它们说了什么？”
野放神色有些深沉，他沉吟片刻，掀开眼帘，说：“第一个，这一群东西在每月末尾的子时都会选择在不同的地方开一个百来人的露天场，目的是吸食人的精魄以壮大修为，被吸成人干后再进行分尸，用来组装新的人体。”
“第二个，被迷惑进来的有半数是女子，有点姿色的就会交给鬼新郎，再由那个鬼新郎送给他们口中的那位大人，应该就是被咱们打吐血的那个。”
“那群女子会被怎样？”会成为生育工具吗？舒宛忍不住问。
“呵，”野放此时的眼神深不可测，他看了一眼那群用不同的尸体拼凑起来的怪人，“用来育种，但此事非同小可，肯定不仅仅是育种那么简单……”
舒宛默然不语。
“对了，还有第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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