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斯塔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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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卡尔的脸色都十分阴沉，和在城门时简直判若两人。

米克也知道卡尔心情不好，尤其还是到了斯塔尔城内，说不准在哪就有什么眼线，所以这一路上他也很安静的没有抱怨什么。

几个人很快就找了一个还算不错的旅馆住下了，三个人三个房间，都在走廊的尽头，卡尔和艾琳娜的房间是对门，紧挨着走廊的窗户，米克的房间则卡尔房间的旁边。因为战争的原因，本该热闹的旅馆并没有住满，所以卡尔他们这边只有他们三个人住，也算清静。

天色不早了，因为刚刚的事，卡尔也没有心情下楼吃饭。米克点了点东西，让侍者送到卡尔房间去，顺便也给艾琳娜送去一份。

“我说你怎么了，从检查完之后，一直给人多感觉怪怪的。”米克是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的人，虽然在城门的事他也很生气，但是也不会因此一直影响他的情绪。

“无论发生什么事，亚维斯以后也绝对不会和塞莱格合作。”

卡尔这话说得决绝，在之前，他的想法确实和艾琳娜说到一样，等战争的形式稳定了，再做决断也不迟。但是现在，他确信塞莱格不是一个值得合作的伙伴。这个国家，已经从上到下烂透了。

“我还是第一次看你这么生气。”米克给自己倒了杯茶，因为房间里只有他们俩，所以说起话来也没有太多顾忌。“现在莱伊的颓势很明显，亚维斯要选择在这个时候支持莱伊吗？”

虽然米克看不上那几个国家的侵略行为，但是他毕竟是亚维斯人，现在出兵相助，恐怕得不偿失。

“那我们就只好祈祷莱伊能打赢这场仗了。”卡尔疲惫的揉了揉额头，心里却很清楚，不能把希望寄托于别人的结果，无论何时，他都要为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做好打算。

“我看悬，但是说莱伊乖乖受死，那不太可能，毕竟罗德将军也不是那么好拿捏的人，不然莱伊也不可能撑到现在。我猜，大概率到最后会是鱼死网破。”

米克说的，其实也是一开始卡尔的猜测，可是现在，卡尔却不这样想来，莫名的他觉得莱伊能赢，也未必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也不能说毫无根据，从之前赫尔海拉巨大的响动到今日斯塔尔城门严苛的检查，都隐隐的透着不对劲。

“米克，你说，如果莱伊想赢，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我觉得没有，如果有，还能拖到现在？莱伊地少人更少，打持久战吃亏的一定是他们。而且据我们所知的情报，莱伊的几个重要关卡都已经失守了，不出意外，莱伊坚持不了多久了。”说罢，米克就开始享用起餐桌上的美食来。“先别想那些事了，我们这一路风尘仆仆的，先吃点东西吧。”

“如果，我是说如果，驻守在赫尔海拉的部队遭到重创，那是不是意味着莱伊就有了翻盘点。”卡尔坐到米克对对面，并没有吃东西的意思，而是看着米克把自己这几日的猜想说了出来。

“这理论上确实可以，但，能做得到吗？”米克有些吃惊，这听上去就是完全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卡尔也忍不住在心中问自己，是啊，能做得到吗？

可是真的做到了的话，一切就都不一样了吧。

“明天我们可以出门打听一下。”卡尔的指尖轻轻地敲着桌面，“无论是因为雷尔夫伯爵的统治，还是其他原因，斯塔尔变成现在这样肯定是有理由的。”

“那艾琳娜要怎么办？总不能还让她跟着咱们吧。”米克对卡尔的安排并没有疑义，只不过艾琳娜要怎么安排？

“你倒是提醒我了。”卡尔垂下眼睫，他们现在的身份是贩药商人，那自然要做些符合这个身份的事情。“让艾琳娜去采购些药材吧，毕竟我们来斯塔尔是为了买药材的。”

“啊，真是麻烦，如果莱格斯在就好了。”米克有些苦恼的说道。

“别这样，就算我不像莱格斯那样精通医术，但是写份简单药材清单还是没问题的。”提到好友，卡尔的心情也轻松了起来，“如果他也和我们一起来就好了呢。”

“是啊，这一路上发生了不少有意思的事呢，不过你姑姑有顾虑不肯让他跟来也正常，毕竟他的剑术和格斗术都太差了。”吃饱喝足的米克靠在椅子上，回忆着过去一年多他和卡尔的旅程。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那么有天赋，而且他和我们一起的原因不是因为他和他的老师去学习去了嘛。”卡尔笑了笑，开始品尝他面前的美食来。“不知道这两年他怎么样。”

“之前你不是收到他的信了，估计这会他都已经回去了，等我们回家之后就能看见他了。”

卡尔和米克的谈话在闲谈中结束。

米克从卡尔的房间离开之后，卡尔就着手开始写购药清单，稍晚一些的时候，卡尔就带着两份清单敲响了艾琳娜的房门。

过了许久，艾琳娜的房门才被打开一个小缝，看见来人是卡尔，艾琳娜才赶忙把门完全打开，迎卡尔进去。

“在这还习惯吗？”卡尔坐在椅子上，以简单的寒暄作为开场白。

艾琳娜点了点头，哪怕只有她和卡尔两个人，她也会尽职尽责的维护着扮演着‘失忆的哑巴’这一角色。

看着这样的艾琳娜，卡尔有时候会忍不住想，那一晚的畅所欲言，会不会只是他的错觉。直到艾琳娜把热茶摆到他的面前，他才如梦方醒，想起自己找艾琳娜是有事的。

“这是我写的清单，第一页是我们要收购的药材，有就买一些回来，没有也没关系。第二页是给你治疗外伤的药，都是常用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的伤口好得这么快，但总归是件好事。不过给你治疗外伤的药剩的不多了，还是要买一点以备不时之需。我只是粗通医理，制药并不是很厉害，你去医馆问一问，如果那里有大夫已经制好的药，你也可以买一些回来。”

卡尔知道自己从家里带出来的药很好，这一路上他和米克几乎没有用到这些药的地方。可哪怕这些药本身的品质就很好，那艾琳娜身上的伤口愈合的也过于快了，肩膀上那么深的伤口，紧紧用了一个多星期就开始结痂了。

这明明应该是一件好事，但是卡尔想起艾琳娜强忍着咳嗽，脸色苍白的模样，他总是有点担心。

“如果身体有其他不舒服，也可以找大夫看一看，毕竟我不是什么正经大夫，治一治你的外伤还可以，如果伤到了内里，我可能是发现不了的。”

艾琳娜点了点头，接过卡尔递过来的清单和一袋子金币，只是表示自己会把事情办好，并没有询问其他事情。

“我和米克明天有事，你自己保护好自己，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回来找我们，剩下的钱也可以买点你喜欢的东西。”卡尔知道艾琳娜是聪明人，从来不会问她不该问的东西，但是离开之前，他还是忍不住叮嘱艾琳娜，这次的斯塔尔之行，可能比他想象的要危险得多。

艾琳娜笑着接受了卡尔的好意，待卡尔离开，艾琳娜便关上房门，仔仔细细的看了遍卡尔列的清单。看完清单上列的药材，艾琳娜忍不住皱了皱眉，卡尔说自己粗通医理并不是自谦，这两份清单真的很难把他们贩药商人的身份坐实。

第一份清单都是产自莱伊的稀有药材不错，但是很多都不是会流通到斯塔尔的药材，而且斯塔尔本身离莱伊也不远，也有不少品质不错的药材。

至于第二份清单，确实都是常用药，但是在战争时期，这些药更多的都会投入前线使用，在这个特殊节点，普通人要购入这些药就足够引起人警觉了。

艾琳娜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幸好他们订的是高级房间，房间里笔墨都备的很全，艾琳娜提笔，又重新写了两份清单。

写到最后的时候，艾琳娜犹豫了一下，还是加上了槐米和菘蓝两味药——这是两味可以用于染色的药。虽说是以防万一，但是艾琳娜真心实意的希望这两味药派不上用场。

第二天一早，艾琳娜下楼吃早餐的时候，侍者还热情的和艾琳娜打着招呼。

“小姑娘，今天你怎么没和你主人一起啊，我看他们俩一大早就出门去了。”

‘他们有事要办，我一会也要出门给他们置办一些东西。’艾琳娜在本子上写到。

“哦哦，这样啊，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你就回来找我。”侍者叫普特，昨天艾琳娜又拜托他帮忙找本子和笔，她明面上的身份是哑巴，有纸笔沟通起来会更方便一点。

‘您知道斯塔尔的药材一般在哪卖吗？’

“出门之后直走，左拐，然后你能看见路标，顺着走十五分钟差不多就能看见了，那条街很出名的。”说到这，普特靠近艾琳娜压低了声音说，“我建议你去乔治那，他家很多年了，虽然不是最大的药店，但是这么多年口碑一直都不错，不会坑你这种外地人的。”

艾琳娜眉眼弯弯，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和普特挥了挥手出门。

走在路上，艾琳娜观察着两侧的街道和神色匆匆的行人，其实她也想打听一些事情，比如前线的战况，比如赫尔海拉一役的结果。

可现在最重要的事，是保证他们三在斯塔尔的平安，而且看着这紧张的氛围，艾琳娜想，她也许已经知道那是她想要的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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