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少年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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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莱伊能够稳定住局势，亚维斯是愿意站在国王这边的，安，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其实卡洛尔一开始就清楚，就莱伊的形势来说，亚维斯一定是要站队的，如安所说，就算亚维斯对莱伊没有想法，他们对于其他国家的蠢蠢欲动也绝不可能坐视不理。

选择站在莱伊国王这边，于公，是因为科林亲王性情暴戾、行为乖张，身后还有着其他国家的势力，并不是一个可以合作的人，于私，是因为他相信安有改变这个国家的能力，所以他也愿意相信和支持的莱伊国王。

“我和莱伊，都不会让您失望的。”安虽然有些遗憾没有说服卡洛尔和爱丽丝联姻，但是这也在意料之内，能争取到亚维斯的支持已经很不容易了，其他事就先从长计议吧。

该说的事情都已经说完了，气氛再一次轻松下来。

“安你的眼睛和查理斯大人的不太一样，我记得查理斯大人的眼睛是纯黑色的。”

“可能我的眼睛更像母亲一点。”安一愣，像是没有想到莱格斯会突然提出这样的问题，但是又像有准备一样，很快的给出了合理的答案。

“你的伤要好好养一阵，这段时间还请你保重身体吧。”听了安的话，莱格斯稍微有些吃惊，又很快平复了情绪。

“嗯。”安点了点头，“还要感谢各位为我保守这个秘密。”

闲谈没有进行多久，一方面因为安确实很忙，不一定什么时候就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去处理，另外一方面，即使安嘴上说着没关系，但是他的伤确实需要好好休养一下。

来给他开门的人是莱格斯，送他走的人是夏佐。

“我并不精通剑术和魔法，能赢，大部分是靠在战场上磨炼出的直觉和反应力，如果真的是想切磋剑术的话，布鲁克斯是莱伊的顶级剑士，如果你能和布鲁克斯交流一下的话，我想他会很高兴的。”安在告别之前对夏佐说道，他其实并不讨厌夏佐，只是觉得他有点过分单纯，还需要磨炼，“我也相信你们会成为朋友的。”

“不必过谦，你是有资格成为我对手的人。”夏佐有些不自然的偏过头，“那个我的剑，也是用来保护重要的人的。”

“嗯，我相信你会成为优秀的将军的。”

夏佐愣了一下，他以为安会说，他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剑客。从小到大，所有人都这样夸赞他，说他在剑术上会有着极高的天赋，将来一定会成为一名了不起的剑客。但是他真正想成为的，是像他父亲那样，征战沙场、保卫国家的将军。

“可是”夏佐有些黯然的低下头，他的父亲也好，军队中的长辈也好，就连莱格斯也说，他现在没有成为将军的能力。来莱伊，是家里有意锻炼他，可明明很简单的事，却让他搞砸了，还差点给卡洛尔惹了大麻烦。

“这样犹疑不决的人，可不是我知道的夏佐啊，既然选择肩负起克莱德家的荣光，不自信一点可不行啊。”

“谁不自信了！你少瞧不起人了！”

“那我先告辞了。”安笑了笑，心底有点羡慕夏佐这种小孩子的心性。

一个人很单纯就说明他过去的人生足够安稳幸福。

——是他没有的幸福安稳。

等夏佐回到卡洛尔的书房的时候，卡洛尔和莱格斯已经在这里聊了有一会了。

“莱格斯，你对安的调查结果是什么？”

“和我们来莱伊之前的调查结果差不多，手握重权，文武双修，不过他在莱伊的声望之高，确实是我们之前没想到的。再次调查，我发现安遭受暗杀的频率非常高，但是大多数的消息都被隐瞒下来，能查到的，最后也都不了了之，而且我想应该还有一部分像他这次遇刺之前的暗杀一样，完全没有痕迹。”

“你刚刚有提到安的眼睛，是有什么问题吗？”

“我觉得他的瞳色不太正常，普通人可能只是觉得安的眼睛比黑色浅一点，但是我觉得，比起天生的瞳色，安更像是中毒了，不过我也不是很确定，因为颜色不是很明显，如果是熟悉的人，长时间不见面的话，可能对比会比较明显。我的本意是想提醒一下安，毕竟想要他死的人那么多，下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

“可是什么？”夏佐有些茫然。

“可是安的反应不对，不像是突然发现自己中毒了，也不像是一直知道自己被下毒了，他虽然诧异，但是答案像早就准备好了的一样。”卡洛尔说道。

“是的，所以我才确定他应该是中毒了，而且他本人也是知道的。”

“他知道？！那他还那么镇静？”这次轮到夏佐吃惊了，“是想先不声张，然后引出下毒的人吗？”

“我想应该不是。”莱格斯有些严肃的说，“如果是基于他清楚自己中毒了的前提下，我猜测他可能是服用了加强身体素质的药，安的朋友不多，恰巧就有一个是天才药剂师，贝琳达·麦迪克。”

“喂喂，这种药听上去风险就很大吧，如果真的是朋友的话，怎么可以让他吃这种药？”夏佐更震惊了，且不说他不明白安为什么要吃药，光说贝琳达和安是朋友这一点，也不应该让安吃这种药吧。

“安是拉米雷斯家的私生子，在参军前和平民无异，是不会有和贵族一样接受剑术和魔法教育的机会的，夏佐你和安交过手，他短短几年就能达到今天这个地步，除了天赋和努力，恐怕也少不了这种外力的原因吧。”莱格斯说道，虽然剑术和格斗术不是他擅长的，但是能和天赋出众的夏佐打成平手，甚至还有所保留，就足以说明安这个人不简单。

“可是这种药的副作用会很大的吧，你都说它是毒了啊，有必要做到这个份上吗？”

“战场瞬息万变，如果不能让自己活下来，其他东西都是没有意义的，所以他会吃这种药也不是不能理解。”卡洛尔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莱格斯，这种药的副作用是什么？要一直吃下去吗？”

“我不是很清楚这个药的配方是什么，但是这种药没有被推广使用，大概率副作用是很难让人接受的，我猜测，这种药是要透支人的生命力的，就算他不再服用这种药物，留在身体里的毒恐怕也很难解。”

从理智上来讲，他们不是不能理解安的选择，可是从感情上，他们真的很难接受安这种拼命的行为。

“这些都不是我们应该纠结的问题，安是一个很好的合作对象，就如他所说，莱伊现在的状况，我们不可能置身事外。不过暂时还不需要我们做什么，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好好享受这次的旅程吧。”卡洛尔总结道。

“卡洛尔，你不觉得莱伊国王有点太过于信任安了吗？即使安足够忠诚，国王对他的信任也超过了一般国王对臣子的信任。”莱格斯还是有些担忧，虽然他承认安说的有道理，但是从他的角度上来看，科林亲王和莱伊国王都不是什么好的选择，就算娶了爱丽丝，只要科林亲王在，政权也不可能平稳的过渡。

“莱格斯，你说除了忠诚，还有什么能让你信任一个人的呢？”

“难道说？！”除了忠诚，那就只有威胁了，因为被人钳制住了要害，所以难以背叛，这样的人，甚至比忠诚的人更可信。人心可能会变，但是只要这个人的要害在手，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控制这个人。

“我想安应该是有把柄在国王手上的，而且以他的性格，这应该是关系家族存亡的把柄。”卡洛尔说道，他其实来莱伊之前就有想过这个问题，即使安很优秀，他晋升的速度也太快了，莱伊的国王不算糊涂，敢这么提拔安，除了能力，肯定还有其他原因。

“为什么？他是私生子，他的家族对他应该并不好，安完全没有理由为这样的家族赌上性命，更何况，只要他想，在哪里都能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家族和荣耀，根本就不需要死守这么一个没落的家族。”夏佐嘴上虽然不承认，但是心里对安还是有点服气的，不说与他不相上下武力值，就说他能在卡洛尔面前步步为营这点，他也是敬佩的。所以他不理解，这样的安，为什么一定要囿于拉米雷斯家那一方天地。

“即使我认为安有把柄在莱伊国王手上，可是我并没有怀疑过他对莱伊的忠诚，只是为了家族或者其他东西，是没有办法轻而易举的舍弃那么多东西的，我想，安他是真的热爱莱伊这个国家的。虽然我不清楚为什么，但是莱伊国王一定很笃定他是一个重情义的人，莱伊也好，拉米雷斯也好，都是安无论如何都不会舍弃的。”

“那如果我们知道了安的把柄是什么，是不是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控制他？”莱格斯说道，安这样的人，作为友方非常安心，但是一旦有一天成为了敌人，将会变成一个特别棘手的存在。

“让他完全倒戈我们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我们能知道的话，总归是增加了手上谈判的砝码。莱格斯，你一会写一封信回亚维斯，着重调查安参军之前的事，尤其是拉米雷斯家和他的生母，安很谨慎，不太像是会留下把柄的人，调查的时候要小心，不要让人发现，我总觉得这位少年将军，身上可能有一个大秘密。”

“好。”莱格斯严肃的点了点头。

“夏佐，安都和你说了什么？”

“和我？”夏佐没有想到卡洛尔会突然点到他，“没什么，就是说了切磋剑术可以去找布鲁克斯，他觉得我们会成为好朋友，啊，对了，他说我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将军的！”

莱格斯听到夏佐的话有点惊讶，安恐怕比他们都清楚，夏佐现在是没有能力成为将军的，但是安的认可对于夏佐很重要吧。

“我和莱格斯也相信你会成为优秀的将军的，毕竟亚维斯的未来还要拜托你啊。”卡洛尔微笑的说着。

“嘿嘿，我一定会像父亲那样，守护克莱德家的荣光，保卫亚维斯的每一寸疆土的。”

“夏佐觉得安这个人怎么样呢？”

“挺厉害的吧，和你谈判能不落下风，打架也凶，看样子也挺受人欢迎的，乍一看冷冰冰的，接触下来感觉还算是个不错的人。”

莱格斯无奈的笑了笑，感慨夏佐还是单纯，人家说了两句好话，就对人家有好感了。

“那你觉得他在莱伊怎么样呢？”

“挺风光的吧，虽然嫉妒他的人不少，但是有国王扶持，前途一片光明啊。”

卡洛尔轻轻的摇了摇头，莱格斯则给出了正确的答案。

“安是受国王器重不错，但是他更像是莱伊国王推出来的靶子，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莱伊国王在筹划着一些事情，他需要安，无论从哪种角度，反之，国王的对手，非常希望除掉这个绊脚石。安的家族式微，所以他不会受家族控制，能力出色，又有把柄在国王手上的话，那真的是一颗极为完美的棋子了。”

“他就像国王的一把剑，必须锋利无比，也不可轻易折断，没有家族的负累，又能在波谲云诡中保全自身。”卡洛尔看着夏佐，叹息的说道，“所以，夏佐你明白了吗？安为什么是莱伊第一顺位的圣骑士，这位少年将军，不仅因为低微的出身遭受着许多人的歧视和非议，更要在内忧外患中肩负起这个国家的未来，要时时提防着别人的暗算，没有依靠也不能懈怠，甚至，仅仅因为怀疑，就要毫不犹豫的牺牲自己的幸福，哪怕是我，也不敢说自己能做到他这个地步，因此，无论是身为对手还是朋友，我都非常尊敬他，不管是品格还是能力，莱伊战神的称号他都当之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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