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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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天冬愣愣地看着白振华，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大家恭喜他才反应过来，忙到白振华面前磕了三个头。“谢谢师父！”

“哎呀，今晚可真是双喜临门呢！”许莉娜话音刚落，后院的落地玻璃窗便传来了敲门声。众人循声望去，是一脸怯生生的采苓。

子夜忙打开落地玻璃窗迎了采苓进来。“采苓，你决定来拜师了？”

采苓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其实那日就想拜的，只是手上没有一件像样的拜师礼，倒显得我不够诚心。这几日我特意去寻了一支上好的百年人参，还望师父不嫌弃我这个愚钝的徒弟。”说着便道白振华面前跪下，双手奉上了一支枝叶尚存、根须完好、根茎尚带泥土的鲜参。“千年人参早已绝迹，徒儿寻至人迹罕至之处才找到这么一株百年的，请师父笑纳。”

“姑且不论此参的上乘品质，你这一片心意最是难得，这份拜师礼我就收下了。”白振华欣然受了采苓的跪拜大礼。“日后你有空便多来走动，我若不便你也可向你的师兄请教，他今天出师了。”

“恭喜师兄！”采苓对这位看上去老实巴交，医术却十分出色的师兄极有好感，包括之后来义务帮忙的董思齐，他们都是好人。

“师妹客气了，以后我们就一起学习吧！”江天冬不好意思地搔搔头，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采苓，以后我就仰仗你了哦。”董思齐笑着给她递了一张宠物医院的卡片：“有急症处理不来的就打电话找我，或者送过来我这边也行，毕竟医院里器械比较齐全，救治起来也方便些。”

采苓接过卡片，随即犹豫了：“谢谢董医生，可是……人类开的医院应该很贵吧？我们没有钱可以付，怕是会让董医生为难。”

“钱的话不用担心，你既然已经成为了白家的徒弟，那白家的家主自然有责任照顾好你。”董思齐走到白梦瑶身边，向采苓介绍道：“这位就是新上任的白家主，是子夜的主人哦。采苓，钱的问题你就交给白家主好了，她肯定可以帮你解决的。”感觉后腰被白梦瑶用力地掐了一把，董思齐忙小声对她道：“你不是喜欢小动物吗？这是做善事！而且有了她的病患，我就不用你的儿子们当小白鼠了！”

白梦瑶脸上维持着得体的笑容，热情地上前牵起了采苓的手：“采苓，欢迎你加入我们白家这个大家族。你的事情我已经从子夜那里了解过了，虽然其中有些误会，但你舍己为人的精神让我很感动。你放心吧，我在表哥……就是董医生那里存了一笔紧急救助金，如果真有急症病患，你不用担心迟疑，直接送去表哥那里就行了。”

“真的吗，谢谢白家主！”采苓感动得热泪盈眶，这白家真是大善人家。

“等等，这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而且会引发很多后续的问题。”向凛夜了解过事情原委的郝赟提出自己的见解。“第一是运输交通问题，表哥的宠物医院处于闹市，假如真有大型动物的重症急诊你们要怎样把它送到医院，治好后又怎么把它送走？第二是野生动物保护的问题，动保部门肯定会干预城里出现野生动物的事，到时候把治疗的野生动物扣留下来，治好后有可能会放生到另一个地方，平白增添了许多麻烦。第三是安全问题，只要出现在人类视野里，一些动物可能会被不法分子盯上，被抓去作为他们挣钱的工具。综上所述，我并不觉得让他们进城是个好主意。”

“确实，是我想得太简单了。”董思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人心多变，即便是法术也解决不了所有问题。”

“我们能在鹫峰山下开一家野生动物的诊所吗？”白梦瑶忍不住道：“这样他们就不用进城，而且医疗设施我也可以出钱配齐，平时由采苓坐镇，有需要的时候再让表哥和天冬过去帮忙……当然了，我得空也可以去帮个忙的。”

郝赟略略思量：“这个设想是好，可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要在荒山野岭开个动物诊所，外人看起来不奇怪吗？”见众人投来疑问的眼光，郝赟解释道：“在商言商，开店是要挣钱的不是吗？开宠物医院有宠物主人来结账，可开个诊所救治野生动物又有谁来结账呢？那些运营的开支又是由谁负责？”

“当我做慈善不行吗？”

“做慈善也很奇怪好吗？谁会选在鹫峰山那样的穷乡僻壤里搞慈善？做了又有谁会看到，为你歌功颂德？在功利的世界里，别人不会相信你会做无利之事，反而会泼你一身脏水，说你做这些出钱不讨好的事肯定是为了掩饰一些违反经济法规的事情。干爹说过，帮人是好事，但你先要保障自身。”

“那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你都这么问了，我能说没有吗？”郝赟没辙地看着她：“找环保部门和动保机构吧！利用我们的影响力发起保护环境和野生动物的活动，建议把尚未被城市化污染的鹫峰山划为自然保护区，收门票限制人流进入。”

“等等，可那样人类不还是侵占了我们的生活空间吗？”一听赖以生存的空间要被作为人类的公园，采苓忙提出了异议。

郝赟反问：“那按照现在的趋势，你觉得你们还能远离人类在鹫峰山生活多久？”

这可把采苓问懵了：“我不知道……大概三四年吧。”

“与其三四年后彻底失去家园，为什么不试着先融入人类的圈子呢？鹫峰山成为自然保护区，虽然会比现在多了人类出入，但毕竟人流有限制，对你们来说不会影响太大。这样做的话你们就不必迁离家园，世世代代可以在这里繁衍生息。自然保护区里有管理处，会有工作人员到处巡视保障你们的安全，防止外人进入设置捕兽笼等设施，可以降低动物们现有的受伤几率。再说了，在管理处设置野生动物诊所，救治后马上放归，这不是合理得多吗？”

“这……我做不了主，要跟他们商量一下。”

“这个当然要先经过你们的同意，而且你们也能作为自然保护区的员工生活在里面，挣点钱尝试在人类社会里生活。”郝赟叹道：“我知道对你们而言与人类隔绝的生活环境最好，可世界总不会一成不变的。谁会知道明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外面的世界又变成什么样了呢？大势所趋之下，与其避让，不如接受，这就是我的建议。”

采苓有点不知所措，只好望向白振华。白振华微微点头：“共存确实是长久之计，阿瑶和阿赟的执行力都是顶尖的，我相信他们短时间内就能促成自然保护区的事。采苓，这是关系到鹫峰山所有野生动物的福祉，你先回去询问大家的意见，细节可以再斟酌的，关键是大家都要对结果满意。”采苓这才郑重应下了。

“老白今日三喜临门，是不是该喝一杯庆祝一下？”见正事说得差不多了，白少华便笑着提了个建议。

一听到要薅白振华的羊毛，白梦瑶马上来了精神。“姑姑好主意！天冬，老白亲自泡的那瓶十年珍藏放哪了？在他床底下还是储药间？拿出来拿出来！”

“储药间有好几瓶十年的药酒呢，梦瑶姐，你说的是哪一瓶？”

“当然是最贵那一瓶了，我记得是有好多支人参，反正不贵的药材老白都不往里放。”

白振华嗤笑道：“荒谬，泡酒是要讲究药力平衡的，你以为只有贵的就能发挥全部作用吗？况且你连里头泡的是什么也没认全，给你喝岂不暴殄天物？这药酒是大补之物，这药效……你们受得起才好。”

“哟，老白舍不得了？”

“哼，你们要是受得起，整瓶干了我也无所谓。”

精明的郝赟马上意识到什么，凑到白君遥和江天冬之间小声问道：“你们知道这药酒的功效吗？该不会喝完之后老大还能添三胎吧？”

白君遥尴尬地干咳了几声：“这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按老爷子的口气，怕是有九成了。”

两人转向江天冬，只见他红着脸点了点头。“我现在明白梦瑶姐说的是哪一瓶了，里面泡的哪里是人参……你们赶紧去劝一下梦瑶姐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看着兴致勃勃地在跟白振华斗嘴的白梦瑶，郝赟又不想坏了她的兴致，只好吩咐江天冬随便倒一瓶普通的药酒出来让大家尽兴一下就算了。“干爹怎的无缘无故泡起这种药酒了。”

“从前在璞蓝泡下的吧。到底又不是他喝，卖得好就行了。”白君遥无奈地耸耸肩：“我以为他早就扔了，都不知道他还带到南城。”

郝赟好奇地追问：“卖？冒昧问一句，多少钱一杯？是按杯卖吧？”

“那种小玻璃杯，跟茶杯差不多大小，一杯二十块。”白君遥感叹：“说到底老白也不容易，就这样在乡下卖药供我读书，养活小梦和家里，还要还债……唉，都是陈年往事，不提了……”

“一家之主不好做，老大你躲懒成功，倒是让瑶瑶挑起这个担子了。”

“我不做不代表我会不管不顾，到底我也是白家的一份子。”白君遥叹了口气：“我自问没有这个能力，而且很久之前我就知道老白属意于小梦了。”

“为什么？干爹不总说瑶瑶不定性，做事让人不放心吗？”

“刚刚饭桌上你也听到了，跟小梦的来历有关。”白君遥知道郝赟对白梦瑶死心塌地，便也坦言道：“我无意间听到凛夜对爸妈说小梦的事，当时也没听全，大概就是小梦前世受了我们白家第一和第二代家主的恩惠，死后发愿要投生到白家家族没落的一代为白家力挽狂澜。现在这样也好，圆了她的心愿，她这辈子也算对白家先祖有交代了。”

郝赟若有所思地看着正与采苓高高兴兴说着话的白梦瑶，没有追问下去。

随后，采苓与鹫峰山的原住民们围绕自然保护区的事商讨了几日，双方意见分歧较大，争持不下。最终采苓建议使用人类的投票方式，以少数服从多数来决定，结果以微小的差距通过了在鹫峰山建立一个自然保护区的计划。在白梦瑶和郝赟出钱出力出计策的大力推动下，鹫峰山自然保护区很快就建立起来了。部分能幻化成人形的原住民为了初步尝试融入人类的生活还成为了保护区里第一批管理员，采苓也成为了管理处诊所的护理员，专职为保护区里受伤的人或动物做简单的伤口处理。这样的生活让原住民们起初有些不适应，但过后便也接受了与人类共存，在自然保护区里安稳地住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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