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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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微凉，白梦瑶带了一打烧酒和几样下酒菜与司玉在城楼上共饮。
“司玉，上次你给的召唤符我都还没用得上你就来帮忙了，看来你也被毛毛感动了是不是？”
“算是吧，毕竟同为兽族，我做不到袖手旁观。”司玉仰头灌下一口酒，叹道：“做了，心里也舒服了些。”
“你是兽族？”白梦瑶瞪大了双眼。
司玉狠狠地瞪了回去：“怎么，你有意见？”
“没没，只是有点小好奇，你的真身是哪一种动物。”白梦瑶细细打量了司玉一番：“聪明机智如狐狸，沉稳冷静如蛇，法术高超如黄鼠狼……实在看不出，透露一下？”
“你才黄鼠狼！你全家都是……阿弥陀佛，罪不及家人……”司玉难得展露出孩子气的一面，怼了一句又闷闷道：“我并不在五仙之列。”
白梦瑶尴尬地笑了笑：“狗狗和猫猫挺可爱的，兔兔和小鸟也不错啊！”
“全错。”司玉无奈地灌了几口酒：“我是貂。”
雕？貂？白梦瑶弱弱问道：“是那种猛禽，还是皮草那种？”
司玉白了她一眼，咬着牙道：“就是皮草那种！”
“那挺惨的。”白梦瑶慌忙给她顺毛：“所以我一直都响应抵制皮草嘛，那么可爱的小貂貂，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地对待它们呢？你放心，我一定会利用我的影响力呼吁大家不再使用动物皮草，务必让小貂貂们回归大自然，从此过上自由快乐的生活。”
“那我就代同族谢谢你了。”司玉没好气地说完，灌了几口酒又无奈说道：“梦瑶，你还是认真修习吧！以你的条件，本不该如此才对。”
白梦瑶深以为然。“我也觉得是。以我的三灵和法术根基，应该足以吊打南城所有常规修道者才是……呃，你是非常规的，不算啊……而我竟然会因为学识不足，凭自己的能力连只兽灵都找不到，确实不大对得住你的悉心教导。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努力学习，天天向上，必不辜负你的期望，争取早日坐稳南城修道界一姐的宝座。”
这根本都没把重点领会到，司玉懒得理她，自顾就着下酒菜吃酒。
在慷慨激昂地眺望未来后，白梦瑶突然记起了另一件悬而未决的事情。“对了司玉，你对抓走毛毛的那个望月观有什么看法？”
提到正事，司玉放下了酒瓶子，缓缓起身望向远处正在拍摄的剧组。“我也是第一次听说望月观，对拜月神教倒是知道一些。这个门派专修邪术，与鬼邪为伍，惯会以邪治邪，入不了正道门派的眼。他们并不在乎，只是默默修炼传道，有些正道门派都除不了的鬼祟他们都能驱赶。事后他们也不张扬，若非求尽正道无人能解都极难请到他们出手。我幼时混迹人间，拜月神教虽被划分为邪道一派，但他们在民间的风评还是不错的，收了钱可以把事情解决得干干净净，不会害人，不像现在那个崇光和那些欺世盗名的分社。”
“听着从前还是不错的嘛！不过也是，再好的东西都逃不过时代的濡染，从前的人心眼哪有这么多，一就是一，哪像现在还能从一生出个亿来。”
“人心多变，机会越多，诱惑越大，路数就越是变化无穷。”司玉蹙眉：“毛毛的事触及我的底线，我已向上头汇报了这件事。冥司暂时调不出人手来，但我的上司许诺如果下次再发现同类事情必会派人查办。梦瑶，我不知道如今的拜月神教变成了怎样，可对方已然知道你们的存在，你们就要小心了。要是对方出手太狠，你就马上用符召我来相助。”
白梦瑶故作轻松拍了拍司玉：“行啦，我会注意安全的。你都说了我不是个会跟你客气的人，要是遇上棘手的事一定会找你的。”
司玉应了声，心里开始盘算起来。
白家大宅里，白梦瑶向白振华讲述了兽灵整个事件的始末。白振华叹道：“确实曲折离奇，这件事能顺利结束就好。司玉对你的评价大有深意，阿瑶你可要好好领会。”
“不就是收服兽灵嘛，我已经学会了。”白梦瑶大大咧咧地坐在按摩椅上享受起来。
“你这样说就是还没真正领会到她的意思。”白振华连连摇头：“真是白费人家一番好意。”
“什么嘛？”
在一旁打游戏的白皓然也听不下去了，放下手中的游戏手柄对白梦瑶道：“姑，这你还不懂？司玉的意思就是说你这个刚从新手村出来还不到5级的玩家竟然带着99级的武功秘籍和武器，而且你还不会用，连高端一点的任务也做不了，真是暴殄天物。”
“一天到晚就知道玩游戏！”白振华冷哼一声：“不过他的比喻倒是贴切，面对这么优秀的三灵，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羞愧之心吗？”
白梦瑶一脸无奈，赔着笑应道：“是是是，我这个小萌新以后会更加努力打怪升级，争取早日用上我这99级的武功秘籍和武器除魔卫道，平定天下。”
白皓然跟着起哄：“日月神教，唯我独尊，千秋万载，一统江湖！”白梦瑶也嬉皮笑脸地摆出了执针欲攻的姿势作回应。
“还东方教主呢！”白振华不屑地看着他们姑侄俩的猴戏，嗤笑道：“你一不懂施针救人，二不会缝绣女红，给你一大把针你也只当个容嬷嬷，还是早点回去洗洗睡吧！”
“现在还早，不想睡。”白梦瑶又躺回按摩椅，懒懒地享受着全身按摩。
白振华哼了声，又转向白皓然：“玩够了就去学习，别整日里不干正事。”
“还没够，我再来一盘。”
白皓然连忙拿起游戏手柄，白振华作势要打他时，白皓雪放学回来了。“爷爷，我回来了……咦，姑也在？”
“是的，我又来蹭饭了。”浑身舒坦的白梦瑶赖在按摩椅上不愿起来。
白皓雪换好了鞋子，放下书包就跑到按摩椅旁。“姑，你周五晚上有空吗？”
白梦瑶眯着眼问：“想约我？”
“嗯嗯，姑是大忙人，我当然要提前预约了。”
“嗯，那得问问白夜。”
白夜掏出日程表查了一会：“不好意思，周五晚上主子要出席一个慈善晚宴，大概要半夜才能到家了……周六白天可以，下午起就要拍摄新专辑的mv……周日是白天工作，晚上八点以后有空。”
“这样啊，那算了。”白皓雪有些失望，拿起书包往楼上房间走去。
白皓然见她失落的背影便再次放下了游戏手柄，问道：“姐，你是有什么活动想要喊老姑一起去吗？”
“嗯。”白皓雪点点头，瞄着白梦瑶道：“我跟同学约了周五晚上到学校探险，可以带家人朋友去，你要跟我去吗？”
“探险？什么内容？”白皓然一听便来了兴致。
白皓雪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白振华，小声道：“探灵。”
白振华闻言一震，随即暗叹白家的女子看来都要往道术上发展了。“有什么典故吗？”
“唉，我以前上学的时候也听过，基本上每个学校传说都差不多。校园探灵来来回回不都是那几样，我闭着眼睛都能数出来。”白梦瑶也提不起兴趣，带着懒音一一数来：“学校前身是乱葬岗，在这里建学校是要压制阴灵，所以到了晚上学校里就会出现幽灵；校园里或者门口有一棵聚阴的大树专门摄人魂魄，每年都会有学生在树下无故失踪或吊死；因为以前是战场或刑场，运动场的沙池里会冒出鲜血，学校要不断换上干净的沙子以安人心；一到晚上，那些吸取了日月精华的雕塑、人物画像、生物标本什么的就会动起来各种吓人；白天和晚上数着少了一级的楼梯，什么厕所女鬼，传闻建学校时挖出来的棺材里有僵尸啊，诸如此类吧！不过跟朋友一起去玩玩也好，权当联谊。”
“姑，你这么清楚，难道你有查证过吗？”此时白皓然对探灵的兴趣显然远远大于游戏，他兴致盎然地跑到白梦瑶身边：“姑，说说嘛。”白皓雪也从上了一半的楼梯回到白梦瑶身边。
“也没什么，就是听着那些传说有趣，想着去看看所谓的妖魔鬼怪长什么样而已。”
“姑，你一个人去的？”
“不还有白夜和凛夜嘛。”白梦瑶惬意地回忆着：“那时是夏天，晚上还有点凉，我偷偷从家里溜到学校，按着传说一个一个去看，结果大失所望，没一个是真的。”
白振华忍不住问道：“大晚上的，你到底是怎么偷跑出去的？”
“那时白老太经常身子不爽，老大又在上大学，你看我睡下就去陪白老太了。长夜漫漫，我多无聊啊，当然要懂事些自己找点乐子了。”
“滚，一个小女娃半夜里偷偷跑出去，你还有理了？”白振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既然是假的，那你还鼓励他们去探什么灵？”
“老白你这就不懂了，这探的不仅仅是灵，还是青春的回忆。”一轮按摩结束，白梦瑶仍不过瘾，拿起遥控器又按了一轮。“去吧去吧，都要初中毕业了，你是该跟朋友联络一下感情的，投入探险的情绪好好玩一玩。皓然想去的话你也把他带去好了，反正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要是你爸妈不放心，大不了我写道辟邪符给你俩带在身上，回家进门前把它烧了就好。”
“嗯嗯，谢谢姑。”有了姑姑的保证，想必爷爷和爸妈都会同意的，白皓雪不禁展露欢颜。
“姐，我能跟你去吗？”白皓然一脸渴望地看着白皓雪，心情极佳的白皓雪自然是答应了。“话说老姑，你是几岁就把这些怪谈给戳破的？”
白梦瑶想了想：“大概十岁左右吧。当时好奇心重才想去探个究竟，谁知探完之后更无聊了。”
白皓然认同地点头：“这就是探了个寂寞。”
“我那叫破解式探灵，你们是娱乐式探灵，玩法不一样的。”白梦瑶舒服地眯上眼睛：“所以啊，你们周五去探险的时候，即使明知道什么都不会发生，也要装作好像什么将要发生的样子。探灵玩的就是刺激心跳，会玩的人还会故意搞点小动作来增加气氛，不然就不好玩了。”
“姐，那我们要设计一下吗？”
“嗯嗯，我画个线路图研究看看在哪里搞小动作比较合适。”
看着姐弟俩兴致勃勃地上楼讨论去了，白振华仍不放心：“阿瑶啊，你确定真让他们这么玩？”
“放心，那个学校从前是农地，也没发生过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怕是干净得连鬼怪也懒得去。”白梦瑶转头看着他，坏笑着问道：“老白，你是不是羡慕嫉妒恨？”
“笑话，我有什么可羡慕嫉妒恨的？鬼神之事不可亵玩，我是担心他们会玩出事来。”
“顺其自然吧，到底时代不一样了，选择也变多了。”白梦瑶幽幽叹道：“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到底。”
“哼，选定又如何？到半生时发现所选不合就难有后悔的余地了，不是所有人都能有舍弃半生所得、重新开始的勇气。所谓负责到底，也只是无法回头要硬着头皮撑下去的无奈之举而已。”
“儿孙自有儿孙福，老白，思虑过度必伤其身，你作为医者更加明白才是。你已经辛苦了一辈子，现在儿孙萦绕，有空摆弄一下药草，指点指点徒弟，吃好睡好养好就足够了，别再为我们这些不肖子孙的前途担忧。皓雪是个有主意的，皓然还小，加以引导也会找到属于他的天地，况且现在的世界瞬息万变，谁知道十年后又是怎样的光景呢？”
“但愿如此吧！”白振华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白梦瑶见状按停了按摩椅，起身到白振华身旁坐下。“有话要对我说？”
白振华盯着她看了一会，起身进了房间，一会才拿着一个木盒出来。
“这是什么？”白梦瑶好奇问道。
“白家家主代代相传的秘盒。”白振华打开了木盒，里面有几本看上去很老旧的书和几枚玉石印章。“这本是白家族谱，这四本是每代家主传下来的手札，里头记录了白家的起源和一些重大事件。这是白家家主才能持有的‘百川堂鉴’印章，这是白家家徽的印章，还有两枚由白家保管、绝不外泄的秘章。”
白梦瑶接过白家族谱，封面上是白家的家徽——七叶丹参图样，翻开了第一页，果然看到了熟悉的名字；再往下翻到最后，一大家子的名字都记录上去了。“老白，你突然给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
“我老了，要选个接班人继任家主之位。你哥不愿当家主，那我只能传给你了。”白振华摘下眼镜擦了擦：“时移世易，家主的位置也不如从前炙手可热了。家主之位传到了我们这一支也属无奈之举，既然你怀着报恩的心愿投胎到我家来，那么这就是你报答白家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