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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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一段闹鬼视频在网上疯传，一度沉寂的琉金区又成为了城中热话。虽然看不出剪接的痕迹，可很多人都偏向录像时造假，认为这个红衣女鬼就是由第三人假扮的，借着角度从视频自拍者的背后离开了镜头。有人觉得琉金区闹鬼的传闻都那么久了，怎会还有人想来重新提起这个话题，但也有一些神秘学爱好者认为事件是真实发生的，还相约去做研究，更有投机分子组织了高价探灵团去夜游。扰攘了一轮，有人什么也没遇到，直呼上当受骗；有人声称遇到了怪事，有可能是心理作用；有人说自己去过之后就被琉金区里头的恶鬼纠缠，还得去庙里求神拜佛保平安。趁着热度，一些自称被曾经请到琉金区驱邪的得道高人和风水大师纷纷现身说法，无一不将琉金区说成山穷水恶的聚阴之地，就连电视台也抓住机遇要做一集琉金区的探险直播节目。
白家大宅的客厅里，白皓雪和白皓然坐在电视前，紧张地等待着今晚的冒险直播。
“各位观众，现在我们已经来到琉金区的边缘地带。这里大楼林立，却已人去楼空，荒废多年，不复往日繁华，安静得连动物的声音都听不见……大家可以看到周围很黑，路灯是不亮的，我们要打手电筒才能勉强看清前面的路。今天又是新月，能见度大概只有五米，所以我们等一下进去要很小心。我们团队带了大功率探照灯，车上也有信号加强器，但琉金区还是偶尔会有信号不好的情况，所以等会要是直播突然中断也请各位观众不要太过担心，这是正常现象。我们现场和台里的工作人员会尽力解决技术上的问题，给大家带来一场精彩的冒险之旅。”
主持人方小敏一下车便粗略地向观众介绍现场环境，摄像机的视角慢慢转向废弃的大楼。随着各种荒凉渗人的场景，旁白开始介绍起琉金区从前风光的历史，以及在三十年前因犯罪率骤升造成当地大量居民搬迁，还有之后出现了一些无法解释的灵异事件使得琉金区逐渐变成一个没人敢涉足的区域。
“今天摄制组很荣幸邀请到网络堪舆学家浮云大师来担任这一期的灵异神探。浮云大师，请问您之前有听过琉金区的灵异故事吗？在进入这片区域之前，您有什么看法？”
浮云大师上唇留着一撇八字胡，穿着一身灰白的中山装，一副正气凛然之态，看着右手上指针不停转动着的罗盘，眉头微微皱起。“嗯，此处阴气浓重，已经变成了聚阴之地，看来今晚会有一场恶战。”
“大师，以您的经验，是什么原因造成这种情况？”
“不好说，不好说……要进去里面调查一下才知道。”
“好的，那请浮云大师稍作准备，我们马上就要进去了。在出发前，我们再来介绍一位特别嘉宾，她就是我们这一期的灵异调查员，shirley白梦瑶！”
“各位观众大家好，我是白梦瑶shirley。第一次参加灵异节目的外景，还是现场直播，有点小紧张呢！”白梦瑶俏皮地笑了笑，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但观众们并没有太在意，毕竟这是一场真实的灵异冒险，不管怎么装作轻松的样子，每个探险队的成员心里都应该很紧张。
“是呢，我也是第一次来这么有压迫感的地方，但是不要担心，我们有浮云大师在，会很安全的。shirley，我能不能问一下，是什么原因让你加入我们这一期的拍摄？”
“大概是好奇吧，我本人对灵异事件很感兴趣，而且我自己有创作，也想通过特殊的方式获得一些灵感，就是什么都尝试一下。”
“好的，谢谢shirley。我们的摄制组已经准备妥当，马上深入琉金区的中心地段开展调查。现在先插播一段广告，之后会有更精彩的内容，各位观众千万别走开哟！”
“老姑怎么去拍灵异节目了？”白皓然嘴里“嘎吱嘎吱”地咬着薯片，含糊不清地问道。
“大概是公司安排的吧！毕竟是唱歌比赛的冠军，现在又要转型当演员，是应该多上节目露脸让观众印象深刻点，也可以吸引多一些赞助商。”话才出口，白皓雪觉得有些不对劲。白梦瑶是星耀娱乐集团老板宋绍廷的爱将，公司不会突然安排这样的节目给她，应该是白梦瑶自己想要去的。于是白皓雪转头去问一旁看报纸的白振华：“爷，姑姑说过要拍灵异节目吗？”
白振华放下报纸：“没听说过，大概是想试试身手吧！”
“爷爷，话说我们祖上除了医术，真的还是精通道术的世家大族吗？为什么我们家里只有姑婆和姑姑会道术，难道是传女不传男？”
“没有的事，无论是医术还是道术都不拘男女，只看你想学什么……怎么，你有兴趣？”白振华叠好报纸扔在一旁，心想要是孙辈肯随便学一样都好。
“不不，我只是问问而已。”白皓然忙岔开话题：“节目开始了！”
节目摄制小组已经进入了之前有人拍到灵异现象的那栋大楼，在红衣女子背影出现的地点开始调查。方小敏循例介绍了一轮，见浮云大师皱眉凝视掌中的罗盘便上前询问情况。罗盘的指针起初纹丝未动，在镜头聚焦罗盘时出现了细微的变化。“大师，这是什么意思？”
浮云大师煞有介事地说：“唔，这是沉针。你看，针头下沉，代表此地有冤死的阴灵。”
“啊！那拍摄视频的探险者就是这样受伤的吗？”
“对，是群小鬼，盘踞此地不肯离开。”
“小鬼？会不会跟这个地方的历史有关？我们现在身处这栋大楼曾经有很多无牌经营的小诊所，据说其中一项主营业务就是人流手术。”
“那就是了。扼杀这些小生命本就是罪孽，事后又没有好好超渡，日积月累就成了怨灵。不过不用担心，我做场法事超渡它们就没事了。”
镜头外，白梦瑶正欣赏着墙上的旧海报，唇边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shirley，你那边有什么发现吗？”浮云大师去准备法事了，方小敏没有忘记这是直播节目，忙以访问白梦瑶的形式填补了这个空档。白梦瑶指着墙上的一排海报：“怪事倒没有，只发现了一些娱乐界的文物。你看，我师父和师叔师伯们从前就在这里组乐队表演过，可见当时的盛势。虽然荒废了，但这地方特别能凸显时代的变迁，我打算下次来拍mv，效果应该很惊艳。”
“不愧是shirley，踏进琉金区还不到一个小时，这么快就有了创作灵感，还做好了工作规划，我对你的新作非常期待哦！不过在此之前，浮云大师会先为我们净化这个地方，确保怪事不再发生。”
“是呢，浮云大师一定能帮助这些怨灵的。”等镜头移开后，白梦瑶对方小敏耳语几句就独自走开了。设好祭坛的浮云大师忙叫住了她：“白小姐，此地凶险，还是不要一个人乱跑的好。”
白梦瑶回头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没事的，我只是想踩点看看哪些场景可以用在mv里，不会跑太远的。再说了，不是还有大师您在吗，不会有事的。”说完也不等其他人反应，径自往上层走去。
“这小妞可真够大胆的。”浮云大师有些讪讪，很快又专注于作法的细节上。
一切准备就绪，浮云大师摇着铃铛，口中念念有词，摄制组也专心致志地记录下大师作法的过程。在浮云大师作法时，站在祭坛旁的方小敏突然惊呼：“大师，罗盘！”浮云大师忙低头一看，罗盘的指针向着同一个方向不停地快速转动着。“转针，大凶！”浮云大师的额头沁出了一层冷汗，更加快速地念起咒语，祭坛上的物件却在没有外力作用下一件一件飞向在场诸人，场面十分混乱，以致于直播也一度中断了。
“嘎吱~~”破烂的大门被推开，刺耳的开门声划破了死寂，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向尘封的舞池蔓延。白梦瑶轻声哼着《卡门》，小心翼翼地避开脚下的杂物，登上了舞池另一边的舞台。当她走到舞台正中，刚好哼到最后一句，干脆放声唱了出来，室内顿时回音四起，在废弃的舞厅里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声效怕是工作室里的音响也无法比拟。”白梦瑶笑了笑：“子夜，你说是不是？”
在她身边出现了一位大约十五岁的少女，扎着双辫，穿着白衬衫和天蓝色百褶裙，看上去是个乖巧听话的邻家女孩。“主子，你的声线越来越开阔，要唱高音也不是什么问题了。”
“一两句还行，像歌剧那种就不行啦！”白梦瑶走下舞台，子夜忙抬手隔空拂去皮沙发上的灰尘，白梦瑶就毫不客气地坐下了。“子夜，你有什么灵感？我看了一下，好几个场景都挺有feel的，我们的新专辑要走什么风？怀旧复古，伤感别离，还是恐怖渗人？”
“其他还好，至于恐怖渗人的曲风……唔，我也不是不能作，可能不能发行就要看大老板的意思了。”子夜委婉地回答。她是白梦瑶的乐灵，在白梦瑶十五岁那年诞生，这才给了白梦瑶念完初中就去外面打拼天下的本钱。尽管天生在乐律方面才华横溢，但子夜心里明白，自己的诞生还包含着主子对某人的思念。既然那个人对主子来说那么重要，那自己要好好发挥所长，尽心尽力襄助主子，这才不会辜负了自己诞生的意义。
“也是，要是吓坏小孩子就不好了。上次发行的几首儿歌才吸纳了一批低龄粉丝，我是打算长期发展这些粉丝的，想想还是别走偏锋了。”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白梦瑶不耐烦地翘起二郎腿：“我都爬了三层楼了，怎么还没好？”
“白夜姐姐办事干脆利落，凛夜哥哥行事细心谨慎，由他们出手绝对不会出差错的。可能是鬼祟太多了，短时间内处理不完，我陪主子再等等。”
很快，舞厅里刮起一阵旋风，白夜和凛夜押着一对七八岁孩子出现在白梦瑶面前。“主子，就是他俩了。”一身白色洋装的白夜双手紧紧压在小女孩的肩上，以防不断挣扎的小鬼逃脱；穿着黑色皮夹克的凛夜则捏住了小男孩的后颈，不管小鬼怎么挣扎也无法脱身。
“就……这俩？”白梦瑶提出了质疑。
“主子，这俩可不是普通的小鬼，怨气大着呢！要不是我的箭快，指不定都跑哪去了。”白夜是弓灵，鲜少猎物能逃得过她神乎其技的箭法。凛夜“嗯”了一声，算是默认了她的说法。
白梦瑶走到两只小鬼前好奇地打量着他们。“龙凤双胞胎婴灵？”两只小鬼本还不安分地挣扎着，待白梦瑶走近时，他们不自觉地提高了戒备。眼前的人类绝对不简单，他们不会是她的对手，何况场上还有三只高等役灵。眼下受制于人，指不定她还想拿他们去炼什么邪术，还是先乖乖求饶留着小命，等有机会再想办法逃走。
看着小鬼们摆出可怜兮兮的模样，白梦瑶笑着揉揉他们的脑袋，轻声问道：“小朋友就是要乖乖的才讨人喜欢，为什么要调皮捣蛋呢？”
两只小鬼还不及反应便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