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何为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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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星李睿以前不是没来过，但他从未想过一颗荒芜的星球竟然会在短短几天的时间内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在金星向着太阳的一面上空，天使们不知用什么方法弄来了大片的云层。绵延几千里的云层之上悬浮着十来座巨大的浮空岛，这些浮空岛都被天使们悉心装饰了一番，有的被打扮成了花园式的建筑，有的则是装扮成了湖泊，还有茂密的森林。
每一座浮空岛的内部，天使们制造出来的人工太阳和云雨维持着整个浮空岛的生态环境，确保浮空岛之内万物的生机。
而这样的浮空岛，还有十几个，在白色云海的衬托下如同沧海遗珠，美轮美奂。让人仿佛置身于传说中的天国，心生敬畏。
仅仅是这些，便足以看出天使们技术的强大。这样的手段，已经勉强可以称得上造物了。
李睿和天使追来的是一座春意盎然的浮空岛，岛屿的正中间建立了一座华丽的宫殿，作为神圣凯莎临时的落脚点。
看着那比白金汉宫还要华丽许多的宫殿，李睿不得不感慨天使的壕无人性，真是阔绰啊。
神圣凯莎邀请李睿的地方是在宫殿的一处后花园里面，他到的时候其他天使们也都已经到齐了，分列在神圣凯莎两边。而凯莎本人就坐在一张椅子上，面前放了一张圆桌，与另外一张椅子。
李睿有些惊讶，但还是单手抚胸，微微弯腰：“凯莎女王。”
这不是对凯莎强大武力的敬佩，而是对她所执掌的正义秩序的尊敬。若没有凯莎以及天使们的正义秩序，已知宇宙不知有多少弱小的文明要倒在星际战争之下。
神圣凯莎点了点头，指了指对面的座位：“不用客气，坐吧。”
李睿看了一眼两边对他行注目礼的天使们，很想问一句这合适吗？
不是他李睿自谦，实在是双方身份地位差距太大。和神圣凯莎同坐一席，他李睿还真有些担心自己够不够格。
“呵呵……”凯莎轻笑一声，调侃起了自己的下属：“没见过男神也不能这样啊，你看看你们，这眼神把我们的客人都吓到了。”
“切，明明是他自己胆小，女王您可别冤枉我们。”其中一个天使撇了撇嘴说道。
看她单马尾以及那有些眼熟的面容，再加上这犀利的言辞，应该就是天使冷，那个北之星战役之中以悲剧收尾的天使。
动漫为了减少人物建模的工作量，除了几个重要的天使之外都一律以头盔代替。但现实不是动漫，在自己女王跟前天使们也用不着遮掩面容，所以都摘下了头盔。
不得不说，天使们的颜值都很出众，难怪华姥爷始终对这帮小短裙们念念不忘。
虽然是调侃自己的部下，但李睿也知道神圣凯莎是在给自己台阶下。既然人家都不在意，那他李睿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道了声谢就当仁不让的坐在了神圣凯莎的对面。
当然，神圣凯莎舒服的斜靠在椅子上，他李睿可没那个胆子。毕竟凯莎女王是一位伟大的君主，值得去敬佩。
李睿那一副拘谨的样子看的神圣凯莎轻笑着摇了摇头，但也没有进一步让他放松，而是说出了自己的目的：“请你过来，主要是想找你谈谈。”
李睿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神圣凯莎本人。说实话，如此近距离的面对宇宙最强，他心里也很有压力。尤其是在短暂的连接过知识宝库之后，他对神圣凯莎的强大就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哪怕现在他已经合时间，空间两颗无限宝石于一身，也依旧不觉得自己有资格在神圣凯莎面前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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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于正义怎么看？”神圣凯莎问道。
李睿听完愣了一下，心里不由得苦笑，这两人还真不愧是姐妹俩，提问题的方式都是如此相似。一个问堕落自由，一个问正义。
“很好啊，很多文明因此得以存续。”李睿故作轻松的回答道。
神圣凯莎打量了他一会儿，道：“在我面前，你没有必要藏着噎着。我也不会因为你说什么出格的话，而做出什么不当的反应。我可以用正义的名义来保证。”
虽然没有用洞察之眼读取李睿的数据，但三万年的岁月足以锻炼出一副可怕的眼睛，神圣凯莎根本就不用判断，就已经知道李睿在向她隐瞒真实的看法。
李睿连忙坐直了身子，正色回答道：“凯莎女王您言重了。正义秩序的确对已知宇宙的发展起着积极地作用。
我听说过一个名词，叫做黑暗森林法则。简单来说，如果没有秩序进行规划，那么宇宙中的文明之间的关系就如同行走在黑暗森林中的猎手，一旦谁先暴露，就很有可能被无情的消灭。
因为对文明来说，生存是第一要务，而文明不断增长和扩张，但宇宙中的物质总量保持不变，这必然会造就冲突。而善与恶这样的词汇放在科学中是不严谨的，宇宙中文明那么多，难保谁不会做第一个开枪的人。”
三体的黑暗森林理论，再一次被李睿搬到了超神宇宙。这并不是他炫耀自己的学识，而是真的这么认为。
神圣凯莎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很残酷的宇宙文明生存理论，但未必没有变成现实的可能。如果已知宇宙的秩序真的如你所说，那必然是一场悲剧。”
“是的。正义秩序的伟大正在这里，她让弱小文明面对强大的文明之时，仍旧拥有生存的权利。”李睿认真的说道。
天使的伟大就在这里，她们从不欺凌弱小，反而锄强扶弱，因此受到无数文明的尊敬。
“还有呢？”神圣凯莎问道，她能察觉出来，李睿的话还没有说完。
李睿迟疑了一下，鉴于神圣凯莎的态度，他最终还是没有选择隐瞒：“在我看来，正义秩序也有她的缺陷。那就是造成文明发展缓慢，科技进步也失去了爆炸式增长的机会。”
“放肆！”一旁的天使冷忍不住呵斥，怒不可遏的道：“正义秩序的伟大，岂是你一个小小的地球学者可以置喙的！”
“唉~~~”神圣凯莎不禁皱眉：“冷，只是探讨而已，用不着这么认真。”
“可是，女王……”
天使冷还要分辩，却被天使彦给拉了下去。
天使彦算是服了自己这个好姐妹了，没看出来女王是想和这个地球学者探讨未来吗？你插什么嘴呀。
神圣凯莎赞许的看了一眼天使彦，然后向李睿道：“继续。”
李睿也没有因为天使冷的呵斥有什么特殊的反应，而是继续说道：“战争的确是一场悲剧，但不可否认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以我们地球的历史来看，战争往往伴随着科技的爆发式增长，尤其是近百年来的大规模战争，人类的科技水平更是接连突破，这是过去几千年都不曾取得的成就。
这一点放在已知宇宙中也是如此。正义秩序固然很好，但却迟滞了文明的发展进程。我听说天使文明秩序下的尹人文明就是如此，一万多年前他们是宇航文明，现在还是宇航文明，这样的发展速度很明显不正常。”
神圣凯莎点了点头，没有赞成，也没有反驳。而对其他天使来说，李睿拿尹人文明举例子，哪怕是天使冷也无从反驳。
顿了一顿，神圣凯莎问道：“那么，你是支持战争？”
“当然不。”李睿摇了摇头，满脸厌恶的回答道：“正因为我们经历过战争，知道战争带来的伤痛有多沉重，所以对战争深恶痛绝。”
说到这里， 李睿语气一转，认真的道：“但我认为，在战争与发展之间，未尝没有一条道路既可以保证和平，又可以促进文明发展。”
“哦？是什么？”
“不知道。”李睿耸了耸肩，坦然承认了自己的不足：“我还很年轻，凯莎女王您不能期待我站在那样的高度去看待宇宙如何发展。我现在考虑的事情很简单，那就是如何将对我们地球垂涎三尺的豺狼给揍回去。”
这样的回答不禁让神圣凯莎为之莞尔，她认为，其实能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也挺好，这样至少还有成长的机会。
顺着他的话，神圣凯莎继续说道：“年轻好啊，年轻可以随意的去犯错，在错误中寻找自己的不足，从而获得成长。
说起这个，之前我让你选择地球一百万人和明天的战争，虽然现在事情完美解决了，但如果让你回头看看，你觉得你做出的选择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