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天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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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你回来了，可从师父那里问到了什么？”
见到悟空从师父的住处走出，棕熊怪赶忙迎了上去。
说起来，师父传授的圣人之道，他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是浅尝辄止，不解深意。
圣人、君子、仁义、道德……
他对圣人经中的绝大多数词理解甚为浅薄，而这些词占据了圣人经中的大量篇幅，根本就绕不开。
若是猴哥从师父那里得到指点，自己也能跟着受益。
然而归来之后的悟空却没有说话，也没有理会一旁的棕熊怪，他盘膝而坐，顿时周身紫气氤氲，道韵弥漫开来。
熊霸顿时安静了下来。
这、这是顿悟！
从师父那儿回来一趟，猴哥便瞬间进入了顿悟的状态。
师父...究竟指点了猴哥什么道法啊！
而猴子却心无杂念。
他的脑海之中，只有最为纯粹的思绪流转。
何为君子？
何为圣人？
何为道？
道德经中，开篇第一句便是‘道可道，非常道’，说明天地至理，并非空中阁楼之物，需格物致知，方可悟道。
各种理论在悟空脑海当中生成，碰撞，迸发。
他的思维已经到了一个极致，仿佛进入了痴狂状态，彻底忘我，认真思考。
“心无外物，物由心生。”
“君子不重则无威，学则不固。”
“心神不动，如止水从容。”
无数的理念在他的脑海之中浮现，化作道道莲花开满遍地，瞬间延绵百里。
整个太虚天也随着猴子的理念，仿若有生命力般呼吸着。
棕熊怪连忙退至极远处，因为知道猴哥每次悟道都惊天动地，所以不敢影响，他感受到太虚天的震颤，知道猴哥正在顿悟大道。
“圣人之道，难道真的是成圣之法？”
熊霸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之前他还以为师父讲授的圣人经，只是圣人的言论罢了，但现在看来其中不仅仅是圣人的话语这么简单，其中还蕴含着大道谶言！
轰隆隆！
轰隆隆！
雷云滚滚，这一刻猴子神情肃穆，静坐于此，头顶上方乌云凝聚，雷霆席卷，在天穹盘旋成龙。
可怕的突破异象，竟如同天灾末日一般。
狂风大作，吹荡在太虚天疆域，海边更是被卷起万丈巨浪。
望着这一幕，棕熊怪舔了舔嘴唇。
他知道猴哥若是渡过了异象，不出意外的话是成就天仙了。
要知道。
这距离猴哥成就真仙，也只过去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
而在孙悟空面前，有金色大字浮现。
知行合一！
心无外物！
君子不器！
各种神韵浩荡，异象纷呈，紫气东来，充斥天地之间。
天穹如夜幕笼罩，天地间骤然没有一丝微光，只有孙悟空一个人在静静发光，仿佛天地诞生之初，盘古开辟洪荒之时的景象。
猴子，成了世间唯一的光。
一如行走于世间的神灵。
只见猴子敛息屏气，似乎在准备着什么。
“好...”
“距离天仙，只差这最后一步！”
“明悟君子之道！”
猴子豁然睁开眼，此刻的他神完气足，气息浑厚充盈，是最佳突破瓶颈的时间。
“力不足者，中道而废。”
口中诵读着圣人经。
他知道，突破境界，如果自身修为不够，容易中道崩殂。
所以他特地提前积蓄着力量，打算在突破天仙之时一蹴而就。
现在，他体内的力量圆满，到了突破的关键时期。
周玄传授他君子之道后，让他修行可谓是如鱼得水，几乎没有碰到一点难度，一个月时间便修炼至真仙巅峰，快到飞起。
但其实猴子也能感受的出来，他只是成仙，没有师父那种深不见底的底蕴，这就是自己出现瓶颈的原因所在。
别看圣人经表面看起来只是最基础的修炼功法，但其中囊括的修炼之道五花八门，就连突破的方式都一五一十地阐述了出来。
猴子终于知道之前突破为什么会失败了，正是因为他积蓄的力量尚有不足，对君子之道的感悟也不充分，才会在突破天仙的关键时期戛然而止。
而如今。
他对圣人经中有了更深刻的理解，瓶颈自然如快刀斩乱麻，迎刃而解。
“是时候突破了。”
悟空轻声道。
随后。
嗡……
一股难言的明悟涌上心头，按照圣人经中的法诀，猴子牵引周天灵气纳入体内，开始游走了起来。
一时间，无数灵妙、玄奥的道韵喷涌。
同时，有诸多法则碎片不断在他身边震颤。
君子之道，论迹不论心。
但自身的‘本心’也是非常重要。
汝未看花时，此花与本心同寂。
而其中最重要的感悟，乃是孙悟空由心感发的天地至理！
千圣皆过影，周玄乃吾师！——孙悟空
随着天地至理显露，孙悟空气势节节攀升。
轰——
刹那之间，有无数画面在猴子面前转动。
在无尽鸿蒙宇宙之中，曾有一尊不可名状的伟大魔神，一斧开天辟地，破开混沌，成就洪荒天地。
这位至高规则的神明主宰，行创世之举，创立了此番天地。
纵然无人知晓他为何要开辟天地，但正所谓君子论迹不论心，开天之功德，证道之始终，方能树立大道之基础。
恍惚间。
似天地有感。
猴子元神之中，似有一道大道烙印在无形中形成，虽看不真切，却时时刻刻透着玄之又玄的气息。
若是此刻有仙人降在猴子身边，看到这一幕，绝对会大吃一惊。
一只猴子，居然在顿悟大道！
这时，惊人异象袭来！
无尽的天地灵气铺天盖地，滚滚直落三千里。
隐约之间，虚空之中，一丝道韵凝聚而出。
这便是大道道韵！
龙汉之前，有多少修士想要逆天而行，突破天道对于大道的限制，便是想要炼化出一丝大道道韵出来，但都无功而返。
毕竟想要在天道秩序之下修成大道。
无异于背着老婆找小三，尤其是自己还是地位低下的赘婿！
所以想要修成大道，基本不可能，就算是圣人也做不到。
随着天道秩序完善，鸿钧身合天道，天地的规则已经趋于稳固，坚如磐石。
凝聚大道道韵，无异于痴人说梦。
然而，通过感悟论语，猴子的体内竟然凝聚出了一缕大道道韵，
虽然只有极其微弱的一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即便是一丝大道道韵，也如星星之火一般，足以燎原！
而此时，猴子的气息也已经越来越恐怖了，而他身上散发的法力潮汐，也愈发骇然。
越来越多的天地灵气，受到了某种法则大道的牵引，疯狂涌入三星洞附近，朝着孙悟空的住处汇聚而来，一时间就连天机都被屏蔽了。
恐怖异象弥漫天地。
就在猴子的身体周围，紫金两色的异象，正在不断地形成、汇聚！
万千异象，几乎把猴子包裹成一尊神像，通体鎏金，显得格外耀眼。
一滴滴金色的，带着圣韵的血液相聚凝聚成型。
每一滴沉重如汞，散发着无比可怕的威势。
比普通仙人的仙力要强大太多了。
猴子真仙巅峰的境界，一旦晋级天仙，可谓是势不可挡。
终于，在短暂的沉寂之后。
猴子体内的力量从全身百骸中涌现，环绕周围，虽然没有任何的动作，可猴子的身体惊人地悬浮了起来。
随后。
他的气息，也在飞速提升之中。
天仙初期、天仙中期……
一直到天仙巅峰，才又止步。
眨眼之间，悟空又直接跳了一个大境界！
正所谓愚昧百年，一朝顿悟！
天地间，骤然有极光显现。
照亮古今之一切，直冲云霄，荡平黑暗，积压在天穹之上的乌云，在弹指见化作乌有。
孙悟空周身环绕九色神光，散发神圣气息。
这种气息，让棕熊怪这样的妖怪见了，都感到无比自卑。
他怔怔然看着前方的一切，声音战栗。
“天仙了！师兄是绝世奇才，跟俺老熊不是一类妖怪啊。”
同时他也有些恍惚，若是此前有人告诉他，有妖怪能一月成仙，一日天仙，他绝对不会相信。
妖怪的跟脚本就参差不齐，有洪荒血脉的妖兽早就死得差不多了，另一些血脉强大的妖怪要么被人收为坐骑，要么成了大能跟前的童子。
而现在见了孙悟空，熊霸确信了，猴哥的血脉天赋绝对不一般！
师父的指点是一回事，猴哥的血脉是另一回事！
两者相辅相成，共同造就了如今之景。
反正他百分百相信，就算师父亲自指点他，哪怕他日日夜夜住在师父房间里，服侍左右，也诀不可能一日天仙！
“师父和师兄，都是神人啊！”
棕熊怪心中感慨万千。
一开始他以为师父是高人，但万万没想到，这只猴子也是妖孽！
不多时，异象开始缓缓消散。
突破天仙的孙悟空身上万丈光芒收敛，他并未雀跃欢呼，反而变得异常平静，像是对待一草一木、一花一树般从容。
尤其令人惊讶的是猴子的气质，从此前和棕熊一般无二且充满野性的妖怪，变得温文尔雅、器宇不凡的儒士风范。
无论是品貌亦或是举止，都变得风度俊逸，有着君子之貌。
哪怕从未相见的外人，也一眼辨认出孙悟空和其他妖怪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