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晋江独发（二合一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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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新一没有告诉安室透, 他记忆中的那个她，并没有他人想象中那么光明正义。
“当法律无法伸张正义时，侦探愿意拿起屠刀, 才不会致使真相与正义被埋没。”
——这是她曾经说过的话。
安室透大概无法理解，作为绝对正义派的工藤新一为何会喜欢上这样观点与他截然相反的女孩。
古川久弥沙有着与她堪称南辕北辙的性格长相, 但在这点上却出奇相似。
相似到不似一个受过正统教育培训的“正义的刑警”该有的观点。
江户川柯南看着前方走在灰原哀身边的身影, 突然从长久的迷惘中寻到一丝希望——他终于, 找到了一个她们相像的地方。
安室透：……是他的错觉吗？怎么感觉小侦探更开心了？
深刻体会到了“恋爱中的少年不可理喻”的安室透决定不再去管工藤新一, 他的目光落回了前方的古川久弥沙身上。
刚刚的事情同样让他开始重新审视起古川久弥沙来。
平心而论, 古川久弥沙的反应已经比他预想中的最坏结果好了太多。毕竟她是在组织那样的环境下长大, 如果成长成一言不合就取人性命的性格也再正常不过。
但她只是打了对方几下泄愤, 甚至最后还叫了警察来, 试图通过“正当”手段惩戒对方。
……虽然过程不是那么正当就是了。
——她的身上有组织成员特有的野性, 却又掺杂着独特的温柔与坚持，最终成为了这样独一无二的她。
恍神间, 江户川柯南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安室先生, 你在笑什么？”
安室透怔了一下，随即目光一瞟：“那工藤君，你又在开心什么？”
江户川柯南：……
安室透：……
双方默契地没有继续讨论这个话题，闭了嘴。
古川久弥沙完全没有意识到身后两人的微妙互动，她此刻正不死心地缠着灰原哀。
“哀酱, 你真的不想穿那些卡哇伊的蓬蓬裙吗？你这样可爱的孩子穿起来一定很好看。就像电视里魔法少女变身那样！”
灰原哀斩钉截铁：“达咩。”
“穿一下嘛，就试一下，我绝对不拍照！”
“想都别想。”
“……芙莎绘春季新款鳄鱼皮大号单肩包。”
灰原哀是个十分有底线的人：“你就算把芙莎绘整家店面搬空……”说着她想了想, 决定让自己的底线有点弹性, “……我倒可以考虑一下。”
古川久弥沙愣了一下, 下意识开始盘算搬空整家店面需要多少钱——以及该怎么写进组织的报销单里。
灰原哀看着她的表情, 也愣了一下：“你不会真的在考虑吧？”
她震惊于古川久弥沙对于“想看自己穿萌系裙子”的执念，刚想开口说什么，就听到古川久弥沙理直气壮的声音。
“为什么不？我们哀酱穿上后一定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孩子！”
熟悉的语调措辞，一下便将灰原哀拉回久远的记忆中。
那个笑起来明媚如艳阳的女孩也是这样，伸手挽着自己的手臂，几乎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她的身上，使出了浑身解数朝她撒娇。
“志保酱马上就要回美国上学了！我们又要有大半年没法见面，志保酱就穿一次嘛……你穿上后一定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女孩子！我要让志保酱卡哇伊的样子留在我最后的记忆里！”
记忆中的女孩永远是这样一幅灿烂明媚的样子，与深处的黑暗可怖的组织氛围格格不入，却足以温暖任何身处其中的人。
诸星大无法例外，宫野志保也是。
但当时的宫野志保只是很嫌弃地将自己的手臂从她的怀中抽出，顺手将她凑近的脑袋推开。
“别说的你好像要死了似的，肉麻。”
“看不到志保酱穿卡哇伊的裙子我就要死了！”
“我可不会因为这种事逢年过节去你的坟前祭拜哦。”
“……志保酱好狠的心。”
“狠心”的宫野志保最终还是没有答应她的要求，拉着行李就上了飞机，回去美国继续她的课程。
升学年的课程压抑繁重，等她回过神来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收到她的联系时，一切为时已晚。
“组织成员诸星大（代号rye）是fbi潜入组织的卧底，现已叛逃。”
那是一条通告所有成员的信息，她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但已经联系不上她。
组织中的流言蜚语众说纷纭，有人说她与恋人rye一同叛逃，又有人说亲眼看到她死在了rye的枪下。
她心里祈祷着千万要是第一种可能，一边火速订了回日本的机票。
落地时，世界却已天翻地覆。
她只是在飞机上睡了一觉，便仿佛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另一个“她”从未存在的世界。
组织中的所有人都不记得这个人的存在，一切记录都化作虚无，她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她又失去了重要的人。那个，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姐姐以外，对她最重要的人。
宫野志保果然没能去她的坟前祭拜，她连坟茔都没留下。
她站在熟悉的公寓门口，看着里面进出的陌生人，将手中的服装袋捏的死紧。
“我穿裙子给你看。”
记忆在眼前收拢，回忆中那个模糊的身形与眼前的古川久弥沙重叠，灰原哀深吸一口气，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你……”
“古川姐姐！”
灰原哀：……
江户川柯南在灰原哀要吃人的视线中挠了挠头：……他哪里惹到这个目光凶恶的哈欠女了？
“古川姐姐，旁边有家饮品店，你不是累了吗，我们进去坐会儿？”
古川久弥沙自然是没有异议的，他们走进去找了座位坐下。
正值烈阳高照的下午，饮品店的座位爆满，柜台前排起了长龙，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先去排队点单，座位上便只剩下了安室透和古川久弥沙两人。
古川久弥沙喝了一口免费自取的冰水，开口问道：“单独留下来，安室君是想说什么？”
安室透看了她一眼，眸中微含笑意，却转瞬隐去，开口说了正事：“关于组织的任务。”
也许是这两周养伤的日子太过轻松，古川久弥沙差点忘记她来北海道是因为组织下派的任务。
如今度假的美梦到了清醒的时候，面前这个组织中数一数二的成员波本开始招呼她干正事了。
古川久弥沙叹了口气：……美好的度假时光总是的短暂的。
但她的状态切换得很快，转瞬便调整了心态，开始积极地面对问题。
“关于这次任务，你有什么安排吗？波本。”
他们在出发前便已有了分工，此次寻找酒庄中卧底的行动，由安室透负责他们前期潜入酒庄的部分。
再加上先前古川久弥沙便说了，只要他愿意保密工藤新一的事，此次任务的所有功劳都归他所有，自己愿意对他唯首是瞻。
安室透将手机放到了她面前，上面是关于那座酒庄的介绍资料。
古川久弥沙扫了一眼，非常典型的官方介绍，可以直接挂在官网上吸引观光客的那种。
“这座莱诺酒庄建在余市町往西的山地背面，与外界相连的路只有一条陡峭的盘山公路，一旦切断了那条唯一通路，就会变成一个纯天然的‘密室’。”
古川久弥沙顿了一下：……听上去就是一个非常“柯学”的环境呢。
“至于琴酒说的酒庄中常驻的三名组织成员……具体身份还没有给我们同步过来，大概这两天就该到了。”
古川久弥沙惊了：“消息还没传过来？”
安室透也有些无奈：“大批人员都参与进了大阪那边的任务，再加上北海道本就不是组织的重点管辖地区，酒庄成员的联络人又被那只‘老鼠’杀了，只能从总数据库调取成员资料了。”
古川久弥沙想了想，组织里的这种绝密资料她也是没有权限获取的，虽然如果她想知道，是可以用点特殊手段什么的……
但既然早晚这两天就会传过来，她也就没什么着急的必要。
“莱诺酒庄的主人名叫天草守匠，数十年前发迹的一个资本家，在余市町郊外的山上建了这座庄园——最开始并不是当酒庄建造的，只是后来根据他的续弦妻子喜好改建成了酒庄，这几年开始对外开放参观。”
古川久弥沙听后道：“那这个天草守匠是组织成员的可能性很大啊。”
数十年前发迹的资本家，听着就很像组织成员的那种人。
安室透摇摇头：“他不是。”
“你怎么知道？”
“他上个月过世了。”
“……好吧。”
“现在酒庄中住着的除了……”
“古川姐姐！”
安室透刚想介绍酒庄中的其他情况，就被端着饮料回来的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打断。
他们坐的本是个四人的方桌，古川久弥沙和安室透由于讨论事情的缘故，坐到了同一边去，两人正头对头凑在一起，盯着桌上平放的手机。
远远看去，这样头对头肩靠肩的姿势亲密异常。
江户川柯南“咚”地一下将手中的饮料放到二人中间，笑眯眯地看向了安室透。
“安室哥哥可以去排队了。”
安室透：……
安室透几乎已经快习惯了“自己和古川久弥沙说话的时候会被人打断”这件事，但还是对这个蓄意打断的小侦探没有好脸色。
他看向身旁的古川久弥沙：“古川桑有什么想喝的吗？我去排队。”
古川久弥沙看了看柜台前的长龙，决定不和他客气：“一杯水果茶，半糖去冰，谢谢。”
安室透刚走，江户川柯南就光明正大地占据了古川久弥沙身旁的位置，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末了还朝古川久弥沙开心地笑了一下。
灰原哀撇过头，不忍直视这个心智和外表看上去已经非常相符的小鬼。
江户川柯南一坐下，就开始缠着古川久弥沙问：“古川姐姐刚刚在和安室哥哥说什么呀？”
古川久弥沙的思绪还停留在任务上，随口就回了话：“酒庄……”
江户川柯南眼前一亮：“诶？古川姐姐知道我们要去酒庄吗？那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古川久弥沙楞了一下：“等等……什么？”
灰原哀喝了一口饮料，淡淡解释道：“博士‘抽’到的那个七日游套票，其中有一项行程是酒庄三日参观券，名字好像叫……莱诺酒庄？”
“……你们要去酒庄？”
也要去那个莱诺酒庄？？
古川久弥沙震惊地看着那边正排队的安室透：难道不是以老人孩子抽到套票的名义打个掩护，然后他们两个自己去吗？？……波本疯了吧？？他们两个去酒庄执行组织的任务，居然还要带上主角团一起？？
大概是明白她在想什么，灰原哀淡淡补充了一句：“我和博士pass，我要留在酒店照顾感冒的博士。”
灰原哀早就在江户川柯南那里知道了他们这次去酒庄的原因——她可没有往全是组织成员扎堆的地方蹭的爱好，理所当然地pass了这次行动。
其实以她的性格，这次北海道之行都不会跟来，但实在是……
她的目光扫过对面的古川久弥沙。
……她太想知道一个答案。
安室透此时恰好端着饮料回了座位，他向古川久弥沙一笑：“大家都是出来旅游的，人多热闹一点。”
古川久弥沙：……我热闹你个头啊！
江户川柯南也适时捧场：“嗯嗯！我在电视上看的时候，就超想实际去看看酒庄长什么样的！谢谢安室哥哥！”
古川久弥沙脑袋上几乎要冒出问号来，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拉着安室透吐槽三千字。
但当他们真的喝完饮料准备回去时，想和安室透独处的古川久弥沙却被人叫住了。
灰原哀一脸冷淡，仿佛不是在邀请：“我要去买裙子，你去不去？”
古川久弥沙：！！
……但职业道德还是让她犹豫了一下，她看向安室透，在“陪哀酱买衣服”和“找安室透聊任务”间纠结了一下。
“哀酱等我一下……我先和安室先生说几句话。”
灰原哀面无表情地补上一句：“去那天你看中的那家店。”
古川久弥沙：“我现在就来！！！”
安室透：……
江户川柯南：……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眼睁睁看着古川久弥沙被灰原哀拐走，灰原哀还回头甩给两人一个“你们输了”的眼神。
突然，古川久弥沙像是想起什么来般，牵着灰原哀的手，回头朝他们喊道：“安室君，今晚在酒店等我！”我要和你聊聊任务的事！
带着十分歧义的话被古川久弥沙喊得声音洪亮，直把街上的其他路人震得纷纷侧目。
——在以含蓄委婉闻名的霓虹，大庭广众的街道上，能喊出这样“豪言壮语”的姑娘还是十分稀有的。
缺根筋的古川久弥沙没想那么多，拉着灰原哀几乎是一路小跑着离开了安室透和江户川柯南的视线。
江户川柯南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
等等……灰原哀得到了古川久弥沙的下午，安室透得到了古川久弥沙的晚上，那自己呢？？
恰逢也被震撼得不轻的安室透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就知道这小家伙在想什么，于是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头。
“柯南君还是小孩子，晚上要早点睡觉，不要熬夜哦。”
江户川柯南：……只有自己受伤的世界完成了！
另一边，正拉着灰原哀欢快地走在买裙子路上的古川久弥沙被人拉住，她停下脚步。
灰原哀依旧是那副处变不惊的表情，用“今天天气好好”的日常语气开口甩出惊雷。
“喂，你是纳塔菲吧？”
……
…………
古川久弥沙觉得，如果现在是在动漫里的话，此处应有关门开门特效，来对应她刹那间一片空白的脑袋。
……有没有人切一段广告进来暂停一下，给她喘口气捋一捋。
很可惜现实不是动画，没有给她暂停思考的时间，灰原哀看着古川久弥沙霎时卡壳的表情，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哦，你果然是纳塔菲。”
“……不是，等等，停停停……”两句话被扒掉马甲的古川久弥沙人都是傻的。
“系统！！我需要时停！！！给我暂停啊啊啊啊！！”
系统的声音很冰冷：“没有，死心吧。”
“……不是你怎么可以这么淡定？？我被扒马甲了啊！！”
古川久弥沙脑中飞转，试图捋清现在的状况。
灰原哀开口问她是不是纳塔菲——依目前的形式看来，这句话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第一层马甲掉了，“古川久弥沙就是组织成员纳塔菲”这件事被灰原哀发现了。
如果是这样……那么，为什么？古川久弥沙是在灰原哀叛逃组织后才获得代号的，在此之前，组织中从来没有一个名叫“纳塔菲”的成员。
而在灰原哀叛逃后，她应该没有任何可以获得组织最新信息的渠道才是。
所以第一种可能暂时排除。
……那就只剩第二种。
——灰原哀口中的“纳塔菲”，是她在第二世的代号。
那一世自己以“纳塔菲”的身份和灰原哀相处愉快，然后在某个她出国读书的学期被赤井秀一一枪带走。
古川久弥沙简直掐死系统的心都有：“说好的攻略过的世界都不会保留关于我的记忆呢？？？现在不光工藤新一松田阵平这种攻略对象还记得我！！连宫野志保这样的非攻略角色都记得我啊！！系统我要掐死你！！！”
系统：……装死jpg
古川久弥沙在被人工智障气死的边缘深吸一口气，试图抢救一下自己：“呵呵呵……哀酱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灰原哀扫了她一眼，古川久弥沙莫名从那眼神中读出了“思考这么久就想出个这种借口？”的意思。
“我们先前从没见过面，但你对我很熟悉，为什么？”
“……我自来熟。”
“你从没把我当小孩子看待过，为什么？”
“……哀酱太成熟了，我不由自主就……把你当大人看了。”
“你一直想看我穿裙子，为什么？”
“……”
古川久弥沙：……不是吧不是吧？？她不会是在这种稀奇古怪的地方掉马了吧？？因为她想看哀酱穿裙子才被她扒了马甲？？
古川久弥沙简直想一头撞死自己，她再开口时声音都在颤抖：“就、就、就因为这个……？？”
灰原哀给了她一个“你说呢”的眼神。
……她真的千算万算，千防万防，都没想到，她没有在前几世攻略的那些攻略对象面前掉马，没在安室透面前掉马，没在降谷零面前掉马，居然在灰原哀面前先掉了？？
“……系统，我能申请死遁直接开始下一个世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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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川久弥沙：……这系统不能要了，退货！！她要退货！！
她勉强勾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尽着最后的力量挽尊：“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然后溃败在了对方淡然无波的眼神下。
古川久弥沙决定放弃挣扎：“系统……你之前说，如果攻略对象确定了我还没死，他们的好感会清零重刷，但灰原哀不是我的攻略对象……如果她确定了我还没死，会发生什么？”
系统终于没有再装死：“……照目前的情形看来，还什么都没发生。”
“也就是说……就算在灰原哀面前掉马也没关系对吧？……比如需要重刷赤井秀一好感什么的……”
想到这里，古川久弥沙一顿，“不对，这个世界这个时间点赤井秀一已经死了，也就是说……我可以随意在他那个世界的人物面前掉马？！”
就在古川久弥沙刚刚得到点心里安慰的时候，系统的下一句话直接让她心态崩毁。
冰冷的电子音给她本就已脆弱至极的心脏雪上加霜：“宿主，我一直忘记告诉你，根据系统显示，赤井秀一现在的生存状态标注的是……假死。”
古川久弥沙：……再见了妈妈今晚我就要远航，这号废了，删号重开吧。